不顧鳳眼看向她的質疑眼神,季瑾用桌邊已經扯好的紗布給白灝手臂和手背上的傷口止了血。她一邊動作,一邊接著說:「不過,我需要白灝給我一個承諾來換我救他的這一條命。」她把眼神從白灝身上移到鳳眼眼中,定住。
雖然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鳳眼依然鎮定,可是她卻能捕捉到他內心的焦灼,因為這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她那日見到陌檀瀕死一般的焦慮和慌張。而鳳眼對於白灝中毒所表現出的這種反常,再加上之前的種種行為,讓季瑾肯定,白灝和鳳眼的關係一定不簡單。她心中已猜到了些,卻又不太確定。
「不過白灝現在處於昏迷中,無法回答我,我需要一個與他關係足夠親近的人,或者說一個能在他醒來後說服他的人,替他答應我的要求。協議達成後,我便立即救他。」季瑾將眼神深深探進鳳眼眸子。
「你說,我可以。」鳳眼眉頭微蹙,眼中掠過些微細小波瀾,隨即馬上又被冷靜所掩蓋。
「我要他醒來後立刻出兵援助季國,並且承諾在有生之年,白國永不進犯季國,永遠以季為友,尊季國為天子之國。」季瑾眉角微揚,「這個承諾,你替他做得了麼?」她不僅要借這個機會,解除季國眼前之難,也要為季國做好長遠打算。雖然她並不確定季國能否逃過此難。
「我可以替他承諾給你,在白灝有生之年,白國永不犯季。」鳳眼的聲音沉穩中竟透出些許王者的氣度和從容,彷彿他此刻就是白灝,就是這白國的主人一般。
「我如何相信白灝能被你說服?我需要你一個合理的理由。」季瑾說道。
「因為我是他王兄,是他曾經最相信和依賴的人。我是白國祗巖王妃之子,大家都以為在獄中那場大火中被燒死的被廢世子——白鴦。」
季瑾從鳳眼眼中移開目光,向他點了點頭。原來,她竟猜對了。鳳眼那晚所說的「牽掛之人」原來是指白灝,而不是
看來她又有些想多了。細想想之前鳳眼做的所有事,皆是圍繞白灝,並且都是為白國解難的,而他調查祗巖長生的屍蠱,應該是想要查明他母親之死的真正原因。之前的一切疑惑,豁然開朗。季瑾心中卻莫名有種悵然若失之感,好像一下子被人拿走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在一旁站著自始至終聽得滿心疑惑一頭霧水卻又插不上話的何成在聽到鳳眼的話後,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十幾年前的那巫蠱之案他也是聽人說過的。那時翎王白灝剛剛被極受寵愛的華貴妃收為義子,文王愛屋及烏,翎王從極不受寵的冷境一躍枝頭成了鳳凰,變作了文王最寵愛的王子。一日卻突然在翎王床下翻出了詛咒文王巫蠱,文王大怒,將翎王打入獄中。後來翎王侍女上報說她親眼所見那巫蠱是被廢世子白鴦偷偷放在翎王床下的。文王大怒,將翎王放出,將白鴦以巫蠱加誣陷罪入打獄中,並要處斬白鴦。當晚獄中大火,火滅後只剩下白鴦被燒燬了的屍體。這巫蠱之案便以此為結。
何成有些吃驚地看著鳳眼,面對這昔日的世子,何成不知道是應該向他下跪行禮,還是以逃獄之罪把他抓起來。不過,他猜得到這十幾年前的事情中必然有很多難以解釋得清的糾葛和蹊蹺,並非他所能看清的,便也依舊立在一旁看著兩人,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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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預告:
漂泊宿命的執念
血色是唯一眷戀
驀然明滅的心念
依稀模糊中隱現
她曾願化月光伴身旁
作他袖間一抹隱忍的微光
只為一眼回眸多一刻依傍
半世流連只因他停留作餘香
他笑言世間無心亦無常
此生注定消磨刀兵場
已淹沒血色刀鋒黯淡蒼茫
雲泥之間又怎容半顆紅豆長
塵埃不覺已滿身
餘溫暖了他刀刃
我還有什麼能做
免你黑暗中沉淪
不曾盼你誓言許下繾綣
我多願護你這一世安然
若今生注定於此間孤單沉眠
願換後世牽你衣袖半生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