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進ru營帳的一瞬,三枚飛刀脫手而出。三個看守的其中兩人還沒來得及叫喊便被飛刀直穿喉頸,倒地而亡,而第三人卻只被飛刀釘入了肩膀。
在黑衣人上前解開捆綁張岳的繩索之時,那守衛衝出營帳。黑衣人只瞥了門口一眼,卻並未阻攔。
張岳滿目疑惑地看著黑衣人。這人雖有半面被頭髮遮住,但他確信他並不認識此人,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張岳心中升起。
「張將軍,快走,顏宇要以謀反罪殺你。」黑衣人向張岳說道,可他解繩索的動作卻似乎不慌不忙。
張岳對黑衣人的話半信半疑,卻是不動彈,只坐於床邊,冷靜地看著黑衣人解開他的繩索。他雖也奇怪顏宇為何突然撤了他的大將之職並把他關在這裡,不過他心知其中必有誤會。明日即將大戰,即便顏宇要殺他,他也不能丟下這顏國大軍,丟下這戰場,臨陣脫逃。
即便有誤會也定能解釋清楚的,他一直堅信清者自清,雖然那種不好的預感在此刻愈發強烈了。
當顏宇隨著報信的守衛滿臉怒意地從門口掀簾而入,而黑衣人故意彎身向顏宇露出腰間季國國令牌之時,張岳便一切都明白了。顏宇的多疑他自是比誰都清楚。他只相信自己眼睛見到的,絕不會相信別人的任何解釋。
自知此刻說什麼都已無用,張岳只是甩開黑衣人拽著他的手,朗聲大笑了起來。
一時間他只覺這笑聲淹沒了一切,一切蒙冤的屈辱,壯志未酬的不甘,心底最柔軟處的擔憂掛念。
出征前妻子為他繫在腕間的紅綢,呀呀學語的女兒叫出的第一聲含糊不清的爹爹,出征前在萬千將士面前臨風灑下的那一壇烈酒,無數景像在腦海中翻湧交疊,淹沒於顏宇疑怒交加冰涼刺骨的眸子中,最終只化作了笑聲,此生只怕再無機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大笑了。
(ps:好悲啊為神馬此刻俺極其想寫一篇張岳先生的傳記……我想起了岳飛,和袁崇煥啊啊t.t)
怒意暴漲的顏宇將視線從張岳身上移開,一劍釘向黑衣人。黑衣人卻一個溜身,以極輕快迅利的身法從窗口鑽出,待顏宇追出之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季瑾在遠處的樹上盯著營帳,覺察出營帳裡似乎出了什麼事,可距離太遠,她只能看見帳簾上晃動的人影。剛才推簾而入的那人據她猜測應該是顏宇了,只是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王爺。」樹底下的輕喚,讓季瑾意識到樹下還有人在等她,忙從樹上躍下,向陌檀不好意思地一笑。
「呵,那邊月色更好。」陌檀回以一笑,抬步向南邊走去,季瑾隨陌檀繼續走著,腦中卻猜測著剛才那營帳中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已隨他繞了個大圈,走到了顏軍駐地的後面。陌檀停住,季瑾又躍上了近旁的一棵樹上。
普通士兵的營帳中沒有燭火,她即便是站在樹上也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他為何帶她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