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潭口,果然如他所料。
潭中幾十隻比剛才死的那只蛇大上好幾倍的巨蟒被那頭斷頭蛇所散發出的血腥味所吸引,正在撕咬著那只浸在血水中的斷頭蛇屍體,還有幾隻巨蟒被鳳眼男子手上的血腥味所吸引,將他團團圍住,鋒利的獠牙向他閃著瑩瑩寒光。
鳳眼男子卻是一副悠閒的姿態,絲毫不見慌張,眼角還是一樣隱隱約約的半含笑意。
忽然,兩隻巨蟒昂起頭張開血盆大口同時向紫衣人頭頂竄去,而另一隻從地面竄向鳳眼,試圖用蛇身將他捲住。
眼看紫衣人就要被捲入,只見他腳下一用力從蛇身中騰空而起,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條鐵鞭,兩手各執一頭向頭頂上的蟒脖子拋去,死死纏在了兩隻蟒的脖子上,左腳在垂直的巖壁上輕輕借力,雙手向上揮去。
只聞一陣嘶鳴,兩隻蛇頭應聲而落。
他竟是將兩隻蛇頭生生扼下了。
躲在潭口的少年看得一震,心中暗自叫好,卻也不禁暗自後悔,早知他這麼厲害自己就不回來了,看來這鳳眼人也不需要自己幫什麼忙嘛。少年撇撇嘴,卻忽然覺得小腿猛地一疼,忙回頭去看。發現一條手指粗細的小蛇正從腳邊竄過去,他從袖中飛出一枚柳葉鏢,釘在了蛇頭上。拿起被釘死了的蛇端詳,滿身都是血紅色艷麗的的花紋。這種蛇雖是劇毒無比,不過他之前在山上見得多了,自然不愁對付蛇毒的辦法。
「還好提前準備了解藥,不然幾天就要葬在這小傢伙身上了。」少年伸手從腰間摸出一個藍色的小藥瓶,吃了解藥。奇怪的是他竟然還是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而此時一隻巨蟒正向他慢慢爬過來。他正想要用輕功一躍,卻發現渾身像灌了鉛一樣向下沉,根本用不出輕功。
「糟了,難道我弄錯了解藥?」在少年碎碎念著自己倒霉的時候,一隻蟒已經纏上了他的雙腿,並且捲曲著身子向上攀來。
少年忙拔出腰間匕首,對著蟒的眼睛刺去。頓時血花四濺。
被刺中了眼睛的蛇哀嚎一聲把頭高高的揚起,身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越纏越緊。被纏住的少年使不出力氣掙扎,只好再次揚手向蛇頭刺去,卻被蛇一口咬住了右臂。
劇痛襲來,少年近乎昏厥卻不敢放鬆一絲氣息,右手用力一拋,左手接過刀砍向蛇頭,卻在餘光中看見另一隻渾身帶血的巨蟒向他奔來。近乎瘋狂的蟒亂舞著尾巴掃掉了少年手中的刀。
胸口被蛇緊緊纏繞著,巨大的壓力令少年無法呼吸,灼燒般的窒息從胸口竄到喉嚨,全身的骨頭彷彿要被碾碎了融進皮肉。
少年掙扎著,眼角的餘光卻瞥見那抹紫衣從石壁上躍到洞口,而先前那只渾身是血的巨蟒發瘋似的張開血盆大口向他衝過去,而鳳眼的鐵鞭則直接向蛇口鑽去,從蛇後頸鑽出,帶出一串血花,然後鐵鞭上用刃齒狠狠地纏住蛇頭。紫衣人從洞口躍上巖壁,手一掙,將蛇頭鉗下,然後收鞭,躍下巖壁,向出口走去,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在旁邊被蛇纏住的少年。
「救……命……」少年用盡力氣發出微弱的聲音。
鳳眼男子回頭,眼角和嘴角彎成同一個弧度,向少年漾出一抹邪氣中帶著些許妖嬈的笑:「你是在叫我嗎?我可是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要我幫忙可是要拿東西來換的。」
「給你救」話未說完,少年便緊閉雙眸,青紫色的嘴唇顫抖著,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好,你可要記得哦。」鳳眼眉角一揚,向上一躍,左腳輕登巖壁,同時鐵鞭出手直擊蟒的後腦。
蟒一吃痛,哀號一聲鬆開了少年的右臂。鐵鏈再次纏上蛇頸,鳳眼人躍下,拾起短刀扔給了少年。少年接住短刀用盡全力向蛇身狠命砍去。幾刀之後,鮮血四濺,蛇身幾乎斷成了兩半,鬆開了被緊緊纏繞著的少年。少年力竭,癱倒在了地上。
鳳眼走向少年,斜身倚在了巖壁上,斜眼著看著大口喘著粗氣的少年,用手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到:「這化功散果然不錯,我不過就在珠子上蹭了一點兒,就有這麼大效應。」
少年的眉頭頓時擰到了一塊,原來不是蛇毒,竟然是這傢伙搞的鬼,心中無限懊悔著當時不該回來,卻感覺氣息漸勻,內力也好像漸漸恢復了。
「剛才說要給我什麼來著?」鳳眼挑著眉,玩味地看著少年。
少年抬眼瞟了一眼紫衣人。這人雖然一副笑著的摸樣,卻是讓人很沒有安全感,總感覺那邪氣的鳳眼裡好像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他得想辦法快點離開,不然就來不及了。少年仍然裝作力竭的樣子,低著頭,眼睛卻向上偷偷瞄著紫衣人,手慢慢伸到了腰間。
倚著巖壁的紫衣人覺得有些乏了,微微向前欠了欠身,眼前卻頓時被一片白霧蒙住。紫衣人閉緊眸子,只聽到少年從地上躍起的聲音。
待霧散開後,早已不見了少年的蹤影,只從遠遠的樹林方向傳來一句話「仁兄贈珠之恩,他日宣城再報,在下先行一步。」
「竟然兩次栽到同一個傢伙身上。」鳳眼揉揉眉,拂去身上的煙塵,嘴角浮出一抹自嘲而玩味的笑容。
「宣城,季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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