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範茗的小嘴就像是決堤的河口將這些年埋在肚子裡的苦水宣洩了出來,說著說著便便將頭偏到了張太平的胳膊上沒有了聲息。卻是真的累了,睡著了。
張太平看著熟睡中還皺著眉頭的小姑娘,心裡一陣憐惜、疼痛,伸手輕撫了下她皺著的眉心。小姑娘的眉心隨即鬆開彷彿夢見了美好的事物,高興地翹起了嘴角。其實張太平剛開始就感覺到她的身體可能有問題,並不是他的眼力有多敏銳,而是由於空間的強大,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知,雖不能具體到哪裡出了問題,但是不正常總是能感應到的。這幾天在暗中也觀察了許久,卻沒有得到什麼進展和實際的結果,畢竟他自己只是一個野路子出身的懂些醫理但卻不精通的半吊子水平,一般病情能看出來,甚至能用自己的本事治療。可遇到一些少見而棘手的病,有的聽都沒有聽說過,看不出端倪也屬正常,就更別談治療了。現在聽了她訴說的這麼多年的經歷,就能肯定她確實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從她所說的情況來看,這種病對人是排斥的,不能接觸多餘的人,所以這些年一直被家人保護著。所幸他還有空間泉水,這幾天一直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參雜到范茗的飲水中,希望對她的病情能有所減輕或者治療。
天剛濛濛亮,行如水就醒來了,本來擔心沒有自己守護就睡不著的范茗,但是睜開眼睛看見她正倚在張太平胳膊上熟睡,嘴角還帶著些許歡快的微笑,便靜靜躺著沒有做出動靜恐怕打擾了兩人。
天亮之後,大家都起來梳洗過後吃了些東西。然後是清點裝備準備返回。收拾好東西沒有遺留後,打掃了一下木屋子將門窗都封閉嚴實。
行如水已經能行動自如了,這還是得於她本來就強悍的身體素質,擱在一般人估計還得在躺幾天。但是卻不能長時間趕路,最後還是張太平將她背在了背上,才不耽擱趕路的速度。反正張太平這種變態即便背個人依然能如若無物健步如飛。
回去的路和來的路不是同一條。來時要沿著河流觀察水流的狀況,所以走了許多彎路。回去時沒有了任務,錢老頭就挑選了最近的一條路。
何成這貨一路上不停給張太平擠眉弄眼,張太平只能當做沒有看到,也不和這個傢伙多說,不然還不知道這個傢伙嘴裡會說出什麼讓大家都尷尬的話來。
走到一個山頭上,眾人停下來歇息下。向南而望,放眼望去高低起伏一片,蔥蔥鬱郁如同碧綠色的波濤向遠方翻滾。看之一眼,讓人不覺得心曠神怡頭腦清醒,能調動起埋藏在心底的豪氣。
葉清站在一塊石頭上有感而發了一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范茗楊萬里道:「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多一部訴說大秦嶺故事的紀實片,感覺秦嶺山脈波瀾壯闊雄偉巍峨,但是現在身臨其境中才能感受到任何表面上的描寫的都是蒼白的。這一路上所見到的一切卻是遠遠超出了預知了。」
錢老頭聽著他們三人的感慨笑著說道:「你們是在城裡住得久了,很少見到像這樣的大山,才感覺到新奇震撼,要是在這裡住的時間長了見得多了,也就感覺沒有什麼了。」
「那倒也是,估計村裡人都在羨慕城裡的生活吧,我們卻在羨慕鄉下的生活,呵呵都這樣。」何成難得不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句話。
錢老頭哈哈笑道:「各自都有各自的活頭,我們鄉下人還不是經常進城裡去嗎?你們沒事了也可以常到村裡來玩,到時候大魚大肉估計你們也不待見,可是咱村裡的那個什麼無公害的蔬菜可是能盡飽吃的。」
牛俊峰道:「我家離這裡不遠,到時候少不得會經常來嘮擾的。」
錢老頭笑道:「什麼嘮擾不嘮擾?過一段時間只要你能來,我哪裡自釀的米酒也就好了,讓你嘗嘗咱農村的自製純糧食酒。」
「酒呀,我最愛了,到時候一定來可錢大爺喝個幾大碗。」牛俊峰兩眼放光著說道。
說會兒話,歇息夠了,眾人又重新上路。
走到半山坡之時,張太平逐漸落到隊伍的最後面,猛地一轉頭,果然一個青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老早就感覺到後面有東西跟著,只是距離很遠的吊著,對眾人沒有危險張太平也就沒有說出來,免得造成恐慌。後面這個東西一直耐心很好,遠遠地吊著,不跟進也不遠離,將狼的耐性發揮得淋漓盡致。些許是餓了,或者耐心到了頭,從眾人休息後再出發開始這頭青狼就開始逐漸地接近了。可也沒有莽撞地過於接近而引起幾條大狗的注意,反而是更加躲躲藏藏地接近,狼狡詐的個性毫不掩飾。然而隊伍裡卻是有一個比狗的靈感還聰敏的張太平,注定它今天的行動和一路上的忍耐要浪費掉了。現在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如果再近就會被大狗發現。
張太平叫住了眾人,指了指身後,眾人會意,都站定了身形,轉過身來看著身後。那條狼發現了眾人的舉動,也就不再躲閃了,從數目後面出來,站在眾人剛走過的坡地中央,耷拉著大尾巴,眼神殘忍的盯著眾人和眾狗。並沒有急著攻擊,而是在衡量著利弊,對比著雙方的實力。
停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自己勢單力薄,獵物人數過多實力強大,所以選擇了退卻。但是走的卻甚是悠閒架定,毫沒然而還有比張太平反應更快的。黑子是最有經驗也是最和狼勢不兩立的狗了,看到這條狼想要離開就直接撲了上去。那條狼聽到動靜沒有選擇夾起尾巴逃跑卻是轉過頭來弓起腰身呲出獠牙倒豎著一身狼毫做出準備攻擊壯。這可如同點燃了一包火藥桶,其餘的五條大狗也合身撲了上去,成為一挑六的局面。
眾人也沒有阻止自己的大狗,這次將狗們帶到深山老林中本就有讓狗們見識見識血腥從而蛻變一次的想法。正好現在有一條落單的青狼,一挑六,大狗們也不虞有什麼閃失,參與一下戰鬥經受一下血腥的洗禮正合目的。
六條大狗圍上去戰鬥沒有即時拉開,而是六條大狗將青狼圍在中間,雙方都在醞釀氣勢。
最後還是大白熊沒沉住氣,首先發起了進攻,向著青狼的腹背上咬去。不曾想,青狼輕輕一個錯身躲過大白熊用力過老的一擊,直接翻身咬在慣性前衝的大白熊的脖子上,一下將其撲倒在地。這就是有經驗和沒經驗的差別,大白熊僅一個回合就暴露了自己沒經驗的缺點,不咬致命處的脖子而咬腹背部是其一,用力過老不給自己留餘地是其二。而以獵狩為生的青狼就經驗豐富得不可以立計,下口就在能一擊致命的脖子上。
大白熊被撲倒在地上被咬住脖子就立馬失去了反抗能力,黑子一個虎撲將青狼從大白熊的身上撲下來,一狗一狼就纏鬥在了一起,招招都往致命處招呼,其他大狗一時間竟插不進去。得救後只是掉了一小塊皮的大白熊立馬夾著尾巴跑到葉清的腳下,蹲在地上嗚嗚地著傷口,不敢再靠近戰圈。
本來就不是以戰鬥見長的大狗,葉清也不忍心在讓他加入戰圈,從包裡取出止血藥和金創藥給它撒在傷口上。
卻看戰圈中的一狼一狗戰況激烈,血肉橫飛。不是你咬在我身上就是我咬在你身上,四肢嘴都用上了,不斷廝打糾纏在地上翻滾。
終於一狗一狼分開身來。黑子身上血肉模糊,不停向外躺著血液,背脊上少了一塊皮,一隻爪子也微微彎曲著踏不嚴實。反觀青狼身上也帶了傷,但是比黑子要輕許多,只是接近脖子處被咬了一道口子。
錢老頭歎了口氣說道:「唉,黑子還是老了呀。以前遇見青狼,雖不敢說一定能戰勝,但是卻也不會這麼淒慘。歸根還是老了,體力不成了,各項功能都有所下降呀。」
范茗皺著眉頭不忍心道:「那把黑子叫回來吧,看它身上流了那麼多血了。」
錢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不可逃脫的宿命嗎?」范茗看了背著行如水的張太平一眼,神色黯然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