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不寂寞,范茗總是能找到話題問這問那。
「錢大爺,黑子怎麼瞎了一隻眼睛呀?」范茗見到黑子的瞎眼睛就好奇地問道。
錢老頭對這個和自己孫女一樣活潑外向的女孩子好感不少,笑著回答道:「黑子這隻眼睛可是前幾年一次進山和一隻土狼火拚是被弄瞎的。」
「山裡真的有狼呀?」范茗驚訝莫名,彷彿山裡有狼是一件很驚奇的事情,在她的印象中狼只有在動物園中才會出現「書上不是說由於人們的大量捕殺山中已經沒有狼了嗎?」
「怎麼會沒有?只不過是躲在了深山中,平常人看不到罷了。這幾年由於人們的刻意保護,數量又多了起來,偶爾還會出現在山脈邊緣。」錢老頭不以為意地說到。
「那黑子和那條狼最後誰勝了?」
「兩敗俱傷吧,那條土狼的脖子也被黑子要了個口子,最後被我給宰了。」錢老頭嘿嘿笑著說道。
「狼也是保護動物吧,殺了殺了不會犯法吧?」
錢老頭毫不嫌煩地解釋道:「保護是不錯,但那也要在它不傷害人的情況下,不然還保護個什麼。宰了也就宰了,沒人所閒話的。」
就這樣說說笑笑一群人在錢老頭的帶領下沿著溪流向內曲折前進,因為這次還有個探明河流源頭的人物。其他幾人也沒有反對,反正進山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只是體驗這種攀山越嶺與探險的感受,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王貴依然吊在隊伍後面三十米的地方,不遠也不近。
人多走得慢一點,翻過駱駝嶺的時候已經中午了。范茗身上的好多東西已經跑到張太平身上去了,雖然也經常爬山,但那畢竟是些風景區的山,不用背著這麼多東西。現在背著這麼多東西跑這麼遠的距離已經很不錯了。
將帳篷之類的布料東西掛在了幾條大狗的身上,減輕了許多負擔。由於大家差不多都是第一次進這種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處,所以準備的有點過於充分,背上負重太多剛趕了半天路就累得不行。張太平主動分擔一大部分重物,反正他力氣大,即便扛個幾十斤的東西也能輕若無物般在山路上健步如飛。
著實讓幾個大男人汗顏的是竟被一個女人比了下去。行如水背負著同樣的物品卻能依舊面不紅氣不喘地飄忽若仙,魔鬼般的身材在輕輕跳躍間蕩漾開來,緊身的迷彩都包裹抓不住胸前的波濤洶湧。讓幾個大男人既是佩服她的體質又是著迷她的颯爽風姿。
而王貴和張太平卻有著不同的看法,一個女子能體質強大到這種地步,必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身手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張太平不由想到,不知有那個大神才能征服這種相貌妖精,智慧很可能妖孽,身手必定不錯的女王。相貌值、智力值、武力值都超高的女王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得。
相信這是在此全部男人的心聲。
沒想到到了這裡不久卻被鸚鵡追了上來。那傢伙在眾人頭頂上一陣聒噪就不再離開,死皮賴臉的跟著張太平,見沒有什麼影響張太平就沒有堅持趕它走,只是一路上在他看來是噪音的鸚鵡學舌卻成為大家的樂趣,尤其是范茗的快樂。
在駱駝嶺南面山腳下坐下來歇息一番,接下來還要抓緊時間趕路,便沒有打獵物而食,只是吃了些隨身攜帶的乾糧或者零食。其實在山裡有一個老獵戶作為夥伴根本不用為食物而擔心,大山的資源都能為其所用。所以大家為了減輕負擔也沒有稀賴食物和水。
吃喝完畢,錢老頭稍稍處理一下留下來的痕跡,再找了個泉水頭讓大家灌滿水瓶才出發。鸚鵡自覺地充當探路員,飛到前方在上空旋轉一番,如果沒有危險情況這家話就又飛回來,如此往復。
而後的前進速度就慢了許多,進入了駱駝嶺南面,就跨進了山裡人觀念中的深山,野生動物多了起來,兇猛的野獸也會頻頻出現,毒蛇毒蟲也不乏其數。再加上人跡罕至路跡漸沒,前行更加不易。
六人將準備的護具都穿帶了上,只是剩下來四個生猛的山裡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添加的防護工具,依然在荊棘中如游魚般穿行。其他三人是沒有這個觀念,在山裡長大,爬山和宅林間穿行已經成為本能,根本不需要任何多餘的飾物就能很好地保護自己,而張太平懂得防具的道理和作用,卻是沒有條件獲得,不過要不要都無所謂。
錢老頭在再次動身前在每個人的褲腿上都撒上了雄黃,接下來會進入深山老林,毒蛇蟲蟻會多起來,一不小心就又被咬上中毒的可能,而撒上雄黃就能減少這種意外的發生,至少這些帶毒的東西不會主動上前來,當然你一腳踩在人家身上而遭反噬得另當別論了。
沒想到隊伍中不光在山林間穿梭了幾十年的錢老頭是處理痕跡故佈疑陣的老手,王貴也是個中老手,看著他熟練地動作和身影,張太平不由得對他以前的經歷感到好奇。
范茗對王貴忙前忙後的身影不明所以,便向著錢老頭問道:「錢大爺,他這是在幹什麼?」
她這句話也問出了其他幾個人的心中想法。張太平對王貴的這些動作隱隱能明白是什麼作用,相信行如水也能明白並且個中道行還不淺,因為張太平這一路上注意到了一件事情,明明是十個人走過卻只能找到七個人的痕跡。錢老頭和王貴自不必說,就連行如水行妖孽都在不知不覺中消除了自己痕跡,也許是刻意,也許是本能,總之不平凡。
「處理一下我們留下的一些痕跡和氣味。我們人類在森林中招搖過市,身上的氣味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而引來某種動物的尾隨。」錢老頭吸著土煙回到道。
「尾隨,不會吧?」范茗還想說什麼,行如水的手拍在她的肩膀上,稍安勿躁!
錢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你沒在山中生活過,不知道動物的嗅覺有多靈敏,幾里之外都有可能聞見人味。尾隨而來,伺機而動,在人不知道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很容易吃虧。其他動物還好,要是狼來了那就更糟糕了,往往是一群。而處理掉氣味或者佈置一下小陷阱就能很好地預防被突襲,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哦。」范茗吐了吐舌頭,「那一個人走在山中可就真的很危險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最好不要離開大隊伍太遠,要處在別人能來得及救助的範圍之內。」錢老頭第一次面目嚴肅地叮囑道。
話剛說完,狗群就朝著一個地方狂吠開來,緊接著就從草叢中衝出一隻野豬來。野豬沒有傷人的心思,反而很膽小,見人後撒腿就跑。黑子第一個就要衝上去,其他幾隻大狗也緊跟其後。幾個人也舉起手中的連弩,準備發射。
錢老頭制止了幾人將要發射的舉動。大聲吆喝了一聲「黑子回來!」黑子立馬掉頭跑回來,絕不拖泥帶水。其他幾人雖不明所以但也喚回了各自的狗。
王朋不管這些,有點氣急敗壞地好到:「錢老頭你搞什麼?這麼好的機會就浪費了?幾百斤的肉呀……」
「你小子懂個屁。」錢老頭對王朋可沒有對范茗那樣的客氣和耐心,爆了句粗口「就知道肉還知道什麼?瞧你那點出息!」
楊萬里出來打圓場:「這位兄弟別急呀,錢大爺這樣做總是會有理由的,不妨先聽聽。」
錢老頭瞥了眼王朋說道:「這只野豬明顯是只母的,並且還懷了豬崽。像這種懷有小崽子的母的動物最好還是不要殺害,積份德,殺了就有點造孽了。況且現在天色還早,還沒有到安棚歇息的時間,殺了它難倒是你背著前行?」
王朋被問的無語,嘴裡不住嘀咕道:「可是這樣讓它跑了,可惜呀。」
大家明白原因後也就不在這事上計較,繼續趕路要緊,還不知道溪流的源頭到底在哪裡,在前邊不能耽擱太多時間。
一群人繼續披荊斬棘著前行。
秦嶺山脈隔絕著陝西和四川,一首《蜀道難》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多石的山脈。秦嶺邊緣的山峰大多是不長樹木的,有也是前幾年才用飛機播種的,還是年數不夠的小樹苗。
但是到了無人的山裡卻是另一番景象,無人踏足的的原始山林比比皆是,尤其是針葉鬱鬱蔥蔥的松樹林和筆直樹蓋碩大的柏樹林更是佔據主流。
有的地區甚至從來沒有人踏足過,地上鋪一層厚厚的松針腐葉,踩在上面鬆軟而無聲。
由於樹木叢中無人類活動跡象,也就沒有了魯迅所說的被人踩出來的路,一群人只能拍成單行一個接一個前行。這次換成王貴在前面開路,錢老頭在後面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