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幫三叔家收谷子,吳力埋頭苦幹了一天,一點都沒有平時在家憊懶的樣子,吃過飯後回到家裡,那叫一個腰酸背痛手抽筋!回家沖了幾桶井水打了香皂搓了幾下,沖洗乾淨泡泡套條四角褲後就倒在葡萄架下的籐椅上,在不停的唉喲唉喲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清早睜開眼睛,吳力還是感覺身上渾身不得勁的說,昨天發力過猛,這後遺症就是睡一覺後還是腰酸胳膊痛,走路腳還打漂的說!
硬撐著發虛的身子骨伺候好了雞鴨鵝鴿魚豬和狗,再看了看水缸裡那頭凶巴巴的大老鱉,又對鴨捨雞窩中抱窩的傢伙查探了一番,那魚粥也煮的香噴噴的了,熟了!
「喲呵,這煮什麼東西呢,這麼香?」老楊頭剛進院子,他那個大紅酒糟鼻直抽抽,順著香味就直奔廚房而去!
啞巴跟著老楊頭進了院子,憨笑著來到吳力前面一陣比劃,那意思吳力倒是懂得,就是讓吳力派活,別跟啞巴客氣就是了。
「大熊哥,活得干,飯也得吃!今天早上準備的是鮮魚青菜粥和鮮肉碗豆糯米飯,咱得填飽了肚皮再說別的!」吳力倒不用比劃來比劃去那麼費勁,啞巴大熊只是口啞,耳朵可沒有聾掉。
啞巴又是一陣比劃,說是等山哥過來再吃。
這兩個人在院子裡一個比劃,啊巴啊巴的,一個說來說去的,老楊頭一手端個大湯盆盛了碗綠的翠、白的玉的魚菜粥,一手端著一碗糯米飯出來,看的出這傢伙盡挑碗豆和肉片來著,紅紅綠綠的碗豆和肉多,晶瑩白亮的米飯反而更少,這傢伙,還真是,什麼事都幹的出來的說呀!
老楊頭自顧自的端著飄揚著不同香氣盆碗,從礙路的吳力和啞巴中間穿過去,把盆碗放在葡萄架下青石桌上,一屁屁坐在青石墩上,便不顧形象的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那粥喝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的,那糯米飯吃的那叫一個漬漬有聲!嘴巴本來已經忙的不行了,還不時抽空含糊幾句真香、好喝、夠鮮什麼的,這死老頭的本色演出,可把啞巴和吳力的胃和蕾都刺激的不輕!
這被刺激後的表現就是,嚥口水!
「楊叔、大熊,這麼早就過來了?我還以為我們夠早了,沒想到楊叔這都已經吃上了!」大嬸和吳山前後腳進了院子,還帶來了兩小屁孩。
「囡囡,今天叔叔做了你愛吃的糯米飯哦!」吳力彎著腰張開手臂,一把抱起了往自己撲來的小囡囡!
「叔叔,我發現你越來越偏心了!你的眼睛裡全是這破囡囡,根本瞟都懶得瞟小虎子一眼了!」小虎子用小手槍對準吳力的大腿,小食指扣了下板機,一粒圓圓的紅紅的塑料小子彈立馬和吳力的大腿,來了個親密接觸!
吳力哎喲一聲,差點失手把囡囡摔地上去。
小虎子見準確命中目標,怕老叔找他算帳,正準備開溜呢。
沒成想斜刺裡殺出一隻大手來,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小細胳膊,然後又殺出一隻大手,然後就聽見啪啪啪幾聲肉響,小虎子的老娘賞了他好大的幾個五百!
「你個沒良心的兔仔子,白瞎了叔叔平時對你那麼好了!吃醋吃到小妹妹身上去了,竟然還敢用槍射你老叔!真是一隻養不熟的小白眼狼,你這毛孩子沒看見老叔特意給你熬的魚菜粥嗎……」大嫂右手食指說一句點一下小虎子的額頭,把小虎子訓的跟二孫子似的。
「趕緊收起來你這些破爛玩意,給老娘老實坐楊爺爺身邊去,老娘給你盛粥去!」大嫂用手一指葡萄架下,讓這毛孩子乖乖的過去老實的坐好,要不能就得再承受幾次五百附體!
「小力,大熊別在這傻愣著呀,趕緊的吃完飯好幹活去!這鬼天氣,也就早上幹活涼爽一些,一過十點後日頭都能把地上的螞蟻燒焦!」大嫂做事總是喜歡風風火火的,可不愛吳力給自家做點啥事,總喜歡拖泥帶水、慢條斯理、不急不緩的樣子!
吃過一頓鮮香到裡外的早飯,這活也就幹了起來!
大嫂負責燒柴火,吳山和啞巴就是純苦力的幹活,洗谷子,倒谷子進鍋上的大木桶裡面蒸,蒸熟後又倒出來攤開放涼。
又繼續把桶放上鍋填谷子蒸下一鍋。
吳力在地下發酵的坑洞裡早就清洗出一溜的大瓦缸,就等谷子蒸好放涼後倒進大缸裡面,發酵個十幾二十天後,就可以蒸出谷酒封壇進行窖藏了!
「小力,這最後面這缸我已經做好了記號了,你小子可不能使什麼調包計、針尖漏氣計,這些小花活楊爺我見的多了,一看一聞就知道是咋的回事,要是因為你這讓這缸酒出了狀況,這賭就算咱們沒打過!」老楊頭說話間,倒了一小包棕褐色的粉末進了擺在最裡面的那個大瓦缸裡面,拿著根木棒攪和了幾下,讓缸面的谷子上面佈滿了棕褐色的粉末拍拍手,隨手拿起一張油紙給蒙住缸口,用細繩纏幾圈後一扎!
「你小子可別動這封口,該揭開的時候楊爺我自然會來揭,要不能壞了谷子,釀出一缸酸不拉嘰的醋來,楊爺可不會負任何責任的!」
吳力撇撇嘴「誰稀得理你這缸玩意兒!不就是釀個谷酒嘛,用的著弄的這麼神秘兮兮的嘛!咱就這樣子把谷子蒸一下放涼後,往這大缸裡一倒,放些水加人酒麴,放上十天半個月出了酒味就可以蒸酒了!那裡用的著又是加料又是封口的,咱就用這簡便法子,照樣能弄出你老楊頭都啥不得放碗的好酒來!」
「嘿嘿,你小子釀的酒雖然挺不錯的,但是還是差那那麼一抹子風情!等你家楊爺的酒釀出來後,你就知道我這又是加料又是封壇跟你這大路貨有多麼大的區別了!行了,忙了一天,中午就隨口墊巴了幾口,現在肚皮早餓的光當響了,咱們該上去吃晚飯了!話說,這飯還真夠晚的,這都快九點鐘了。」老楊頭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皮,想著吳力家剛才廚房裡散發出的或濃或淡的香味,覺得剛才吃的那大花皮大占肚皮空間了,呆會又要少吃不少菜少喝不少酒!
不怪自己太貪吃,只能怪吳力這小子的瓜種的太好吃了點,幹嘛要又冰又沙又紅又甜,又有一股子充斥在口裡的西瓜特有的清香,主要是,這西瓜清香比別人家的大花皮誘人級別高了好幾個檔次去了,每次吃上一片後,不把肚皮塞的爆漲的實在難受了,嘴就停不下來了!這該死的破花皮,明天還得找機會來蹭幾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