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的舉動頓時拉回了正思索中的陳鶴,抬眼看向它時,它直朝著自己嗚嗚了兩聲,然後穩穩的坐在冊子上,支著前爪一動不動,腦袋還微微的歪著,圓溜溜的紫眸看著自己。
陳鶴見它這副醜樣子,心頭那點被打斷的不悅也頓時煙消雲散,隨即有些愧疚起來,因為這幾天一直留在那交換會附近,把它自己留在芥子空間裡,此時的樣子看來不是要鬧脾氣,而是願意跟自己親近的,想到之前虧欠金斬元的很多,不由心底一時激盪,便抬手將它抱了起來,將頭放到自己頸窩。
小豹子顯然最喜歡陳鶴抱著它,在懷裡時就是很老實,只是頭擱在陳鶴脖子上一會兒蹭一蹭,一會兒再蹭一蹭,陳鶴只抱了十數秒,便穩定了情緒,感覺到小豹子的鼻了拱到頸間,濕乎乎的熱氣,及一股生血味。
陳鶴頓時又將它放了下來,皺著眉將它趕去溪邊洗澡,晚上,陳鶴烤了空間的妖靈兔肉,十分的鮮嫩,小豹子圍著火在溪邊吃得不亦樂乎,而陳鶴卻是去芥子空間釀酒的地方,找到標記號的位置從土裡挖了一罈酒出來。
因為在礦洞後兩年,手裡的靈石越來越充裕,地脈凝神果多到連玉盒都存放不下,他便取了一些釀了靈酒,當時釀了三十多壇,因為凝神果對修為沒有限制,所以陳鶴便配了些對他此時元神修為有益處的靈草釀了酒,每天早晚都會喝兩口。
此時地下還剩下五壇,而另一邊他用凝神果又釀下了幾十壇,待手裡的喝完後便可以直接挖出來飲用,對這凝神果釀的酒,小豹子也極為喜歡,陳鶴喝時,它也會討要兩口。
夜色下,在火堆旁,一隻燒著金黃的獸肉,正不斷的往下滴著黃油,而陳鶴一邊飲著上品靈泉和天材地寶的凝神果釀製的靈酒,一邊扯上一隻小腿品嚐著烤得鮮嫩的兔肉,就連旁邊一隻小獸,也是一邊用力的撕咬著嘴裡的肉骨頭,一邊舔著碗裡的微黃的透明漿液,一人一豹這一餐可是吃得很滿足。
過了十數日後,陳鶴接到了傳音符,那個幫金丹老祖看藥園的煉氣修士已經將八仙草和冰靈果的種子拿到,並說了交易地點,一枚種子交易兩瓶龍雲丹,陳鶴手中正好有四瓶,龍雲丹雖然是稀少丹藥,價值要比黃清丹貴重,但是對於陳鶴來說已經是沒有半分作用了,自然給的毫不手軟。
那人拿到了龍雲丹顯然極為高興,交了種子便急忙收進了空間裡匆匆離開了,陳鶴回到住處將種子倒出來又查看了下,這八仙草的種子,顯然是剛摘下,種子表層的那層膜還沒有干化掉,而冰靈果的種子卻是年數已久的模樣。
因為冰靈果是成串生長,大小如花生一般,像葡萄一樣長成一串,一串是十數個,其中只有一半的果子有籽,所以取時必定會摘下一粒,不太好取種,這粒冰靈果的種子應該是那人從別處弄到手。
雖然是陳種,成活率低了些,但是對陳鶴而言並不是問題,用一滴樹乳兌了水後,便將靈種泡在其中,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種下,用不上多少時間就能長得出來,到此時築基丹需要的一百一十七種靈草便全部準備齊全,並相應催熟到需要的年份,如今只剩下最後一種主藥,玲瓏籽,也是築基丹中最不好尋的一味靈藥。
這一日陳鶴從丹門中回來,直接進了竹樓,他足足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打聽玲瓏籽的下落,卻是半點線索也沒有,最後無奈之下想到了藏書閣的築基老者,便帶了靈酒去,希望能得到點有用的消息。
所幸的是這次多少有些收穫,用一筒靈酒換來了一個十來年前的消息,仙城的城北處有一家賣靈器的店舖,店舖掌櫃是個築基後期老者,這人手裡十年前曾經有過一枚玲瓏果,只是這消息已經過去十年,城北的那家靈器店也不知道是否還在,陳鶴摩挲了下幾下手指,想了想,他倒是很久沒有去仙城了。
丹門中的煉氣期修士因為有雜役在身,一個月只能離開仙門一次,築基期以上便可以持腰牌隨意進出,陳鶴服雜役五年沒有出丹門一步,積攢到一起倒是可以寬鬆些,事不宜遲,第二日陳鶴便收拾下,憑借腰牌離開了丹門。
從丹門到仙城路途極遠,需要租用飛禽來回,陳鶴租了一隻成年的鳩鷹,這樣一隻飛行快的飛禽,一天需要交納十塊靈石的高額費用,陳鶴一次性便交了百塊,然後跳上了鳩鷹的背。
坐著飛禽從上空向下望,風景一攬無遺,小豹子不是第一次乘坐鳩鷹,之前陳鶴進入到仙門時,陳鶴便帶著它,時常餵食,那時它還是只小幼豹,從來沒有上過那麼高的地方,一路上都緊緊的扒著陳鶴的手臂,半點不敢撒開,眼睛瞪得溜圓看著四周,陳鶴只要一動彈,它就立即用力抓緊,並盯著陳鶴,似乎怕他會將它丟下去。
不過這一次卻是頗為開心的,因為長大了一圈,四肢雖還小,但已經是靈活無比,成年的鳩鷹很大,後背足有丈許,小豹子甚至在它背上走來走去,以前膽小是因為還是幼崽,現在卻是已露出了不怕死的豹子膽,竟然跑到了鳩鷹的頭上,然後抓著鳩鷹的毛,向下張望,它的大小跟鳩鷹比起來,就跟人身上的虱子一樣。
最後被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陳鶴一把給揪了過來放腿上,如此反覆了數次,才總算是老實的趴著睡了,陳鶴看了眼鳩鷹,一時間便想到了被他留在那片沙漠中的金雕,半響不由的在心中歎了口氣,空間裂縫太過凶險,當初留下它是對的,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它在那邊怎麼樣。
鳩鷹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一天的時間便趕到了仙城,將飛禽寄在了仙城,他便向那築基老者所說的北城方向走去,北城地段比不過南城,兩邊都是些老舊鋪子,尋了兩圈後,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老者口裡所說的那家靈器齋。
陳鶴看了看招牌,很多年了,老舊掉漆,不由掩住了心下的波動,沒換招牌就說明那位築基後期的前輩並沒有離開,陳鶴猶豫了下後,腳步停了停還是走了進去。
裡面光線有些暗,但是能看清周圍的擺設,很普通的商舖,架子上零零碎碎的擺了幾件靈器,還有一些介紹煉製靈器的書籍出售。
而屋裡右面擺著一張八仙桌,桌旁正有個老者弓著腰在桌上比劃著什麼,陳鶴進去他也沒有抬起頭來,陳鶴見狀便在離幾步遠外停了下來,並有眼色的沒有開口打擾,只是看了眼桌上的東西,因為修仙者的神識強大,加上眼力比普通人好得多,所以隔得遠依然能看得七七八八。
桌上擺著的是一些奇怪的符節,每一張記著一點,有的幾張拼在一起,有的就是畫個半成品,似乎是畫廢的,對於符咒之類,陳鶴在前世的末世時,可以說是一個高手,十分的精通,但是在這修仙者如過江之鯽的世界,動輒便是各種驚人術法,相比之下,他之前畫的符篆和陣法卻是有若末技,對修仙者沒有太大的阻力,加上他一心要增加修為,便擱置了下來。
此時突然在這裡見到了相似的符節,心中倒是一動,不過修仙界符篆是有的,跟陳鶴以前畫符所用的東西有幾分相像,倒也並不值得驚訝。
直到那老者將手裡的東西畫完,這才將桌上的紙張一收,看了眼陳鶴,神情極為冷漠,語氣也有幾分不耐道:「店裡所有靈器都是五百塊下品靈石,隨意挑選。」說完也不起身招呼便拿起一張畫滿符號的書看起來。
陳鶴聽罷一怔,對方的性情使他對這一次所求之事心下直打突,築基後期修為的修士並不是每個人都如那嗜酒的師叔般好應付的,即是鋼板,陳鶴索性也就開門見山,否則若引起對方的厭惡就更得不償失了,只得開口恭敬道:「鞏前輩,晚輩是玉丹門的弟子,此次來是聽得藏書閣鄭師叔說,前輩手裡有玲瓏果,所以想跟前輩交換一二,若是前輩收靈石,晚輩也願意出雙倍的價錢購買。」
「玉丹門?」這掌櫃倒是又抬頭看了他一眼,聽到他說鞏師叔,臉色卻是有點難看,「那個酒瘋子?」說完竟是嘴邊露出了一絲怪笑,上下打量他道:「他居然叫你到我這裡來討要玲瓏果?難道他沒跟你說過,我和他的關係?」
陳鶴聞言有些愣,腦中一瞬間想到那老者收了他酒後那嘿嘿的笑聲,此時再聽到鞏修士剛才那句問話,頓時只覺得頭皮發緊,他一開始只先入為主,以為兩人是多年老友的關係,所以介紹時略透露了那老者的名字,原本是以為這掌櫃看在老者的面子上,或許會有通融,但是卻一時忽略掉兩人也許有仇怨。
若是像他所想,那這次之行十有八,九要白來一趟。
彷彿是印證他的話一般,那鞏修士將臉上最後一絲笑容隱去:「你想要玲瓏果煉製築基丹?不錯,我手裡恰好有一枚,但是,不賣。」
對方說完,送客之意明顯之至,陳鶴此時聽完心下卻是忽喜忽悲,喜的是這人手裡果然有玲瓏果,悲的是那酒瘋子壞事,一時之間站在原地未動,雖然對方對自己下了逐客令,但是眼見玲瓏籽有望,陳鶴卻實在做不到轉身就走,就此放棄的舉動。
只得硬著頭皮,加大籌碼道:「晚輩手裡有一壇烏龍仙酒,用的是五百年的烏龍仙草釀製,前輩若是喜歡,晚輩願意孝敬前輩。」
「你當我是那酒瘋子?烏龍仙酒雖聽著不錯,但我鞏某還不放在眼裡,要換玲瓏籽想都別想,你若識相立即離開這裡!」那鞏修士口氣非常冷漠。
陳鶴聽罷知道自己加錯了籌碼,心急則亂,立即穩定了下情緒,在心中快速想了一下,此人似乎並不好酒,又擅長煉製靈器,但可惜陳鶴對靈器一竅不通,想要投其所好實在是有些難,他現在手裡除了大量靈石外,還有便種年份久的靈草,甚至還有一株催熟的五千年份的烏龍仙草,本來是留作釀酒,然後埋在地下百年,打算日後可以喝到極品瓊漿,此時的境況,也是可以拿出來,還有他大量催熟五樣錦,收穫的那近千個五色蠶繭,也是可以拿來交換。
但是此時對方顯然已經不悅,雖說來日方長,但陳鶴卻是心急如焚,此時轉身離開倒是可以,但對方已經知道自己來意,下次再來恐怕根本不會給開口的機會,思量再三,仰仗仙城內不得動手的城規,卻是咬牙一拱手,反而走上兩步,語氣誠懇,剛張口道了句:「前輩……」
話音未落,那鞏修士卻是突然一抬手,整隻手臂如漲大數倍,向陳鶴刮去,口中卻是極厭惡的道了句:「小輩,休要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給我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featherfox扔了一個地雷
~恆留~扔了一個地雷
隨風吹過扔了一個手榴彈
橙子扔了一個地雷
裸足行走的貓扔了一個地雷
an扔了一個地雷
雲山扔了一個手榴彈
鼬愛一生扔了一個地雷
狐狸扔了一個地雷
感謝扔地雷和手榴彈的妹紙,謝謝你們地鼓勵~~=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