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靈礦的石壁明顯要比陳鶴想像中要難挖的多,雖是注入法力後鐵棍也可以插入到石壁中,但是煉氣期的修為畢竟是法力有限,即使他是煉氣期十層,也不過是用了半個時辰左右,就耗高了體內的全部法力,如果想繼續挖礦石,便只能用本身的氣力,但是那點力氣恐怕連塊拳頭大的石頭都挖不出來。
而其它挖礦的人也是因此而相互搭伙,輪流的相互挖靈石,挖半小時休息一小時,只要保證一直有人在洞裡挖便可以了。
但是陳鶴的目地與其它人不同,根本不可能隨意的與人搭伙,加上挖一小時休息兩小時如此的效率,一天根本挖不到多少,他皺著眉將手裡的鎬頭放進竹簍中,此時整個山壁已經被他挖出了兩米左右的洞,上方撬開的兩大塊石頭中,正密密麻麻的鑲嵌著數十枚下品靈石,耀眼異常。
心下也是有些顧慮,儘管在這礦內,都是各自挖取靈石,但因為靈石含量稀鬆,有的多些,有的則數米才那麼一二十枚,少得可憐,保不準有人會搶奪靈礦充足的礦洞。
這現在這樣,兩米多深,一眼看去便能看到裡面閃著靈石光芒的靈石洞,極有可能是其它人爭搶的目標,陳鶴回身的時候看了眼周圍,好在現在礦洞光線暗,加上他所在的地方後面有個突兀石壁遮擋,暫時還沒有人注意這邊。
只是現在沒人注意,不代表一直沒有人注意,陳鶴打量了石壁周圍,還是要忙將洞挖深一些,才能保證安全,畢竟挖的礦洞太多了,有深有淺,沒人會無聊到挨個去找。
隨即將竹簍用腳尖推到一邊,然後從芥子空間中取了把靈劍,好在當初他在那一男一女身上搜到了十幾件靈器,此地正好派上用場,因為是靈器,自然是比那鐵鎬強多了,挖起來即輕鬆還能少浪費些法力。
走到那十幾枚露頭的靈石前用靈劍將它們一一挖了出來,撿了幾個挖碎的扔進了竹簍裡,不過是做做樣子,其它完整的都被他收進了芥子空間,此時空間裡的那株地脈凝神木已經接近一米高,碗粗細,靈石就堆積如堆在地脈凝神木周圍,已經足足有五六百枚,鋪了能有一層左右。
因為靈石的靈氣濃郁,雖然不能完全被凝神木吸收,但是多少還是能沾增加些靈氣使靈木長得快些,而小豹子則是睡在了地脈凝神木的樹根處,蜷成一團,頭抵著靈木根睡著正香。
自從地脈凝神木長到了半米高時,木質已成形,陳鶴才把小豹子再次送入到芥子空間中,彷彿是受凝神木的吸引,它再不肯待在靈田里睡覺,而是每次都跑到凝神木下伏著。
陳鶴不由想到上次地脈凝神剛剛露出一根芽的時候,它竟然察覺得到,並圍著打轉,當時因為驚怒拍打了一頓,後來只當是它頑劣,並沒有想多少,但是此時想來卻是隱隱有些明瞭。
火雲豹乃是妖獸,平時喜食妖獸肉,陳鶴觀察它好似對靈草並不感興趣,但是當初在那本奇聞異志的風俗舊冊所看到的,世間靈獸其實並非不喜食靈草,只是因為大多數並不符合它們本身的屬性,火雲豹乃是火屬性妖獸,就是因為陳鶴靈田內火屬性的靈草,幾乎沒有,所以它平日玩耍時並不會對其產生興趣。
但是除各自符合的屬性靈草外,其中有幾種靈草靈木是所有妖獸都欲吞之而後快的,陳鶴當時只是匆匆一看,記得那幾種靈草靈木中,便有地脈凝神果。
地脈凝神果不僅是對人類修士有作用,對妖獸更甚,若是能大量長期食用,不但能增長妖獸的元神,甚至有沖化心智的作用,即使是像火雲豹這樣最低等的妖獸,也絕不會比高階妖獸靈性差多少,而妖獸之所以修煉緩慢,皆是因為它們的靈智愚笨,若是能全部靈智通透,那修煉起來自然是一日千里,再加上它們動輒千萬年的壽元,到時修仙界也就沒有人類修士的立足之地了。
能夠逐漸修復元神,也是地脈凝神果的逆天之處,但是即能逆天,那也代表著此木生長的苛刻和稀少程度,陳鶴能得到這麼一株從原根新發的幼苗,也實屬運氣了,而在幼苗頂出土的那一刻,即使是小豹子這樣的低階幼獸,也仍然禁不住那靈芽散發出來的誘香,甚至想一口吞入腹中占為已有。
陳鶴此時想起來,仍然感覺後背有涼意,若是差上一步,可就前功盡棄了,甚至在地脈凝神木長到了半米高,小豹子仍然試圖用牙齒噬咬木根處,不過凝神木既然長出了枝幹,便會慢慢形成木質,入手極重,並且堅硬無比,它用牙齒咬是不起作用的。
而在陳鶴數次教訓和暗示下,它雖然大半聽不懂,但是仍然懂了一點點,再沒有試圖損壞地脈凝神木,而是改為了日日不離左右,守護著木頭,除了陳鶴,其它東西若要接近是絕對不行的,就連那兩隻山雀飛來站在木枝上,都會小豹子連爬帶吼的趕走,現在這株凝神木已經徹底的被它劃為了自己的所有物,雖然現在無法將它吞入腹中,但是已經完全佔為已有了。
陳鶴意識進了芥子空間,見到一樹一豹一泉,及周圍鋪著才挖出來的靈石,只覺得他再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頓時拿出了一竹筒靈酒,大口喝了兩口,接著體內恢復法力的速度迅速加快了起來,本來慢下來的動作,頓時又加快了速度,甚至連身上的全靈功法也緩緩運行起來。
在大量耗費全身法力,然後再不斷喝靈酒補充,為感應靈石所在而不間斷的運行全靈功法,專注不停之下,陳鶴一直連挖了三天三夜,原本只有三米左右的石洞,此時已經深入了上百米了,因為陳鶴挖得洞口極小,需要彎腰低頭才能進雲,周圍再有石壁遮擋著,更加不引人注意。
而裡面越往深處,則是最寬敞,凡是一米左右能感應到的靈石都被陳鶴全部挖下來,很快芥子便存下了幾萬塊靈石,對陳鶴可以說是一筆巨款,而三天三夜不停的挖掘,已經到達了他體能的極限。
第四天不由的停了下來,坐在石壁周圍,盤腳打坐起來,用一日的時間修煉入玉丹門後得到的那本丹陽功法,在丹田不斷的凝聚著靈氣,不知道是不是陳鶴的錯覺,他竟然感覺到身體能量全部消耗光之後,再修煉內修功法,竟然出奇的順暢,運轉兩次後,丹田增長的靈氣,竟然比平日連修煉三日還要凝實。
順便將那些靈石不斷的讓手掌中的靈根吸收後,接到了樹乳不要錢一般的澆灌著地脈凝神木,休息一天後,身體恢復過來,法力也再次充盈起來,於是第二日又拿出靈劍開始挖掘靈石。
挖靈石這本來是一件極為枯燥的事情,但是因為這些靈石可以據為已有,竟是有種越挖越精神之感。
礦洞無歲月,很快又到了玉丹門招收新的外門弟子時,這次招收的名額有八十名之多,大量的新弟子湧入,門派雜役如再次換了新血般,就連風鈴山的礦脈也是人來人往,頗有些熱鬧。
而風鈴山整個靈礦也挖了十分之七八,而兩年前的那個懷疑攜帶了儲物袋煉氣期十層的修士,守衛頭領和監工原本想再次試探,但是時間一長,也早就忘的爪都不剩了,加上最近一年做雜役的人多了,他們收到手的油水也相對多了起來,監工的體形更是比前兩年又胖了一圈,真可謂是每天好肉好酒,過得頗為瀟灑。
而那個守衛頭領卻是有些疑惑的找監工問道:「程老弟,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年靈礦挖得有點太快了,明明丹門曾估算過,這座靈礦至少能夠挖上三十年之久,如今不過才剛滿二十年,就已經挖了一大半了,並且靈石出產數量也有些對不上,上次向丹門繳納靈石時,那築基期前輩對我們言語間也頗有些不滿……」
監工此時正喝著一口靈桂釀,聽罷倒是無所謂道:「風兄多慮了,一座靈礦不過就是大概估算一下,不一定就精準,前兩年西鈴山那裡不也是估算錯誤了,再說了,靈礦產量低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我們又不能空手變靈石,這些年咱們可沒動過丹門一塊靈石,人正不怕影子歪。
就算想動咱也動不了是不是,那陣法裡丹門都有做手腳,從洞口出來的靈石要和我們繳納的靈石數目對得上,我們不是每年不都對上了?那就沒問題了,管他築基修士怎麼樣,嫌少?讓他自已來看著好了,我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十多年了,早就待夠了,正好換換,哈哈,風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什麼事也沒有。」說完監工從儲物袋拿出了一碟炒花生仁出來。
「來來來,坐下,跟老弟喝兩杯……」
守衛頭領聞言覺得道理也對,也就坐下來,轉了話題道:「程老弟這兩年修為漲進不少,已經是煉氣期十一層了,築基有望啊……」
監工聽完極高興,卻還是嘴上謙虛道:「我哪比得上風兄,已經是煉氣期十一頂峰了,突破十二層指日可待,日後待咱哥倆築基成功,定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輩子我死都不守礦了……」
兩人邊喝酒邊說著話,時不時大笑兩聲,而此時礦洞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礦坑,如同蜂窩煤一樣,也虧得山石異常堅硬,否則恐怕早就崩塌了。
而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暗處的石洞內,往裡走就會發現,裡面的洞挖得極深,並且時上時下,比其它的礦洞還要寬上兩倍,而在洞內最深處,此時正有個穿著藍衣的二十歲左右青年,盤腿端正的坐在洞內,五官雖然看著普通,但是整個人卻是如沐在聖光下,臉龐似有溫和的光澤,讓人看著心中有舒服之感。
這個青年正是兩年前進洞挖礦的陳鶴,此時一隻皮毛髮亮,四隻爪子毛絨絨的黑色皮毛,四爪與尾巴都帶金金斑的豹子,正在洞內玩耍,一雙淡紫色的眸子,看起來極為精神。
因為火雲豹比正常妖獸長得慢,兩年的時間,只是大了一圈,但是四肢卻是極為靈活了,不會再跑著跑著歪倒在一邊,或者從床上跳下來稚嫩的四腳骨軟,支撐不住體力而摔在地上滾兩圈,還有那一口尖牙,已經略露出了猙獰之態,白森森的讓人忍不住心冒寒意。
此時正在地上玩幾塊碎靈石,不斷的撲在身下,然後用牙開始噬咬,再一扭頭甩到牆上,發現了一兩聲清脆的撞擊聲,隨後運作一停,堅著耳朵聽著聲音落下的方向,然後厲目一掃頓時找到了目標,一道影子便嗖的衝了過去,再度用尾巴掃走來叼著靈石如遇大敵一般張口撕咬。
這果陳鶴體內的丹陽功法運行了一遍後,呼出了口氣,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小豹子屁股對著他,將一塊零散靈石咬成了靈石渣,暴斂天物的撒了一地。
陳鶴看著不僅不怒,竟是目光露出了點笑意,剛到礦洞,他日夜不停的挖靈石,並換取了大量的樹乳對地脈凝神木進行催熟,終於在半年後,將凝神木催成了萬年份的成木,並首次凝結了五枚地脈凝神果。
那時,小豹子的情況已經變成有些糟糕,一天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是清醒的,陳鶴心中不忍的抱著它摸了又摸,輕聲念了無數遍,讓它再多等一等,那一個月似乎是受到了陳鶴情緒的感染,小豹子特別的黏陳鶴,餵它最喜歡的肉,也不吃了,扔個靈草種子也不玩耍,只是一動不動的趴在陳鶴身上,一雙淡紫色有些無神的眼睛,轉來轉去可憐巴巴的看著陳鶴。
而心急如焚的陳鶴每天都將大量的靈石換成樹乳燒灌凝神木,一個月後終於見到地脈凝神樹結果,陳鶴高興的差點將手裡握著的靈劍給拗斷了,手掌出了血已絲毫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