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以後,竟是從口中吐出一團拳頭大小鮮紅的血球,懸於他手掌之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書鶴。
張書鶴立即覺察出那團血便是當初煉製黑豹他所用的心頭血,顯然對方能力已在自己數倍之上,否則不可能將這團心頭血從體內輕鬆的逼出,並且不損傷分毫。
而此時自己身體裡的經脈已俱損,靈氣也都一一潰散,不過是一口氣強自吊著沒暈過去,根本無力將心血招回。
張書鶴只好壓下血脈撕裂的痛苦,佯裝鎮定的再次抬頭向對面看去。
「不知道閣下現在是我以前的那只僕獸黑豹,還是上古的化形修士?」語氣輕緩也很穩定,其中有幾分客氣在,卻無半分謙卑。
對面高大的男子如臨君下一般注視著張書鶴,聞言便出聲反問道:「黑豹如何,化形修士又如何?」
張書鶴失血過多,神色已有些萎靡,但聽到對方出口詢問,便知此妖修剛剛化形,現在的心情定然不錯,應該不會立即動手將他趕盡殺絕,便深吸了口氣,強打起精神道:「若是黑豹,他不僅不會怨我,反而還要謝我,想當初,它被人四肢截斷,扔進垃圾箱裡草草處理,若非我路過,將它帶回家中,並花費七七四十九天用上古禁術煉製,它如何能死而復生?況且這些年我雖使喚過它,但也自認待它不薄,未曾苛責它半句,餓它一頓,現今末世為臨,天下大亂,糧食奇缺,吃不上飯的人到處都有,若不是它跟著我,如何能頓頓吃肉,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所以,若是黑豹的話,一定不會以此來怪我。」
男子聞言後,卻是冷哼了一聲,但也沒跟他分辨。
張書鶴見狀心下一鬆,慢慢將左手收回到膝上做平日打坐姿勢,暗自嘗試著運行吐納功法,但口中卻緩口氣繼續道:「若閣下是那塊上古妖修凝聚的獸精,那就更加不會責怪於我了,理由也與剛才一樣,若不是我,閣下如今還被那尊石像困在寸許之地,可能再永無見到天地之日。」
那人盯著張書鶴,臉上原本就有七分倨傲三分狠厲,聽到張書鶴的話竟又森然的嗤笑了一聲,想到什麼,冷笑道:「那妖修早已死了千萬年,魂魄都已輪迴百次,你還當真以為它能存活至今?恐怕讓你失望了,他早就魂飛魄散了,萬年的經歷碎片也已經是我的掌中之物……」
張書鶴聞言一怔,顯然事實出乎他意料,他幾乎以為眼前的就是那枚上古妖修的獸精所化,因為兩人並不是直接的敵對關係,自己尚有一絲希望,可誰曾想竟是黑豹完全吞噬了妖修的精華,它不僅吸收了精華還將妖修一生的經歷全部融合,如同自己一般活過兩世,且又開了神智化了人形,加上其中有吞噬的血籐潛在影響,三者合一,導致化形後性情大變,而且,雖然他不是妖修,卻有妖修千萬年的記憶,雖以黑豹的記憶為主,但這習性一事也足以影響性格近半,可以說它即是黑豹所化,也有上古妖修的狠厲,而兩者都極為痛恨人類,這樣一來自己要順利脫身恐怕就難上加難了……
他正皺眉思忖著,那男子卻是眼神一變,落在張書鶴臉上,聲音越加的冷酷道:「沒想到張道長黑白顛倒,真假倒換的本事倒是不小,不過,事實與否沒有人比你我更清楚,與其說的再動聽,也不過是你的一已私慾罷了……」說完竟是面無表情的緩緩併攏五指,似乎要將那拳頭大小的血團捏爆。
那團心頭血是經過禁術煉製,極為特殊,雖然隱沒在黑豹體內,但與張書鶴心神相連仿若一體,張書鶴此時身受重創,若是再被毀掉心血,一條命也就七七八八了,大驚之下再看對方冷言冷語,話中無活口,眼神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早就聽聞上古妖修一族對人類修士視為死敵,極為殘忍,再加上黑豹本身也是以怨氣而生,禁術完成後會強行封住它大半怨氣,使僕獸聽命於主人,但是一旦進行了反噬,被封住的怨氣就會以之前數倍的能量增加,一旦出現了僕獸化形反噬,兩者加一就是人類的一場災難,被歸為禁術情理之中。
即使心中有眾多不甘,也實在想不到此時該如何挽回,難道自己兩世為人,步步為艱,卻都只是為了別人做嫁衣,成為他人的踏腳基石?念到此,眼神不由苦笑,記得當初他煉製僕獸時,當日就是以這種輕易決定黑豹生死的姿態站在它面前,而今天卻是反過來,可真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雖是生死關頭,但多年的修道讓他自有一股傲氣,不至於做出搖尾乞憐之態,心知無望也就平靜下來,盤膝而坐雙手撫膝,索性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對面男子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見狀竟是詭異的停下了毀掉那團心血的舉動,眼睛盯著他問了一句:「我渡劫時,你應該清楚此劫過後,你我是敵非友,而且極有可能跟你清算往日仇怨,你沒有趁機除去我已是意外,為何還要出手相助?」
張書鶴聽罷一頓,這才緩緩睜開眼,看向他平靜道:「人與獸的區別在於人有感情,你我相識數年,危險時也曾生死與共,又救過我數次,關係與其說主僕,倒不如說相依為命,我也發過心誓要待你好些,如今你遇到劫難,生死關頭,我又怎麼能夠袖手旁觀?
在這末世中,想要成就大道,本就是難上加難的事,你既然有這等緣法,為了多年你跟著我的情分,我也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男子目光打量他半響,似是聽出這是他真心話,這才滿意的張口將那團心血重新吞入腹中,張書鶴現在無法感覺到聯繫,可能是被這人用什麼辦法隔絕開來,他不僅無法牽制自己的心血,還因被對方控制,受制於人,好在目前安然無恙,暫時沒什麼不妥。
「既然如此,本尊也不是這等忘恩負義之輩,那便暫時饒你一命……」
張書鶴聽到此時,心神終於微微一動,暗自鬆了口氣,之前他用七星劍替他擋雷劫助它化形,果然是賭對了,當時危機關頭要抉擇時,他就已經想過,若是利用天雷除去它,不僅僅是阻它化形,以後也會永遠失去黑豹,心中不忍暫不必說,它一死血籐也會瞬間死灰復燃,以自己當時的狀態未必能活著離開。
但是若在生死雷劫時相助它一把,卻是不同了,就算有性命之憂,也是問心坦蕩,而且化形後的妖獸,在上古時便是能力通天,何況是在靈氣稀薄的末世,血籐對他而言都尚不足為懼,更何況是區區人類,而且以前那些恩惠情面恐怕還不會被他放在眼裡,遠不如雷劫時相助要來的更讓人記憶深刻。
與它渡劫化形相比,自己一條區區人類的命根本不足以道,但凡他有一絲良知,也斷不會在剛化形後就取有恩之人的性命,此時看來,這一步險棋卻是行對了。
隨後對面的人又不滿意的低哼一聲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讓本尊受盡屈辱的人怎麼能白白放過……」
張書鶴聽得心下突然一跳,想到什麼不由暗自後悔,剛才自己說什麼時候不好,偏又說到他以前被斬了手足的事,恐怕又勾起了它往日之事,偏他倒霉撞槍口,雖然不是他直接虐殺黑豹,但多少也脫不了干係,剛才那番話,難以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從自己身上找回這口惡氣?
想到這裡,不由暗道了聲不好,若無手足,這與死有何區別,張書鶴絲毫不懷疑他會如此做。
在之前說話間,他就已經開緩緩運行功法準備在體內凝聚靈力以備突發情況,否則以身體的傷勢恐怕邊動的力量也無,但到了此時,張書鶴也顧不及其它,急忙加速體內靈氣運行,誰知待靈氣強行運行至丹田前,靈氣不斷湧動,竟然使得原本破損的經脈兩度受損,撕裂的更厲害,他頓時身形晃了下,臉色慘白的一口血又噴了出去,再次受到重創。
流了太多血,原本強撐的精神瞬間倒坍,身體也順著吐血前傾的動作而無力的側倒在地上,閉眼前有些苦意的想,自己重生後事事謹慎,卻只活了數年,連上一世都不如,不是他不想好好活著,實在是活著太不容易,不過這樣也好,他有種終於解脫的輕鬆感,精神一鬆,眼底也就跟著模糊起來。
閉上眼時似乎看到對面那個妖修轉眼落在他身邊,竟然一臉的焦急與緊張,張書鶴眼睛慢慢闔上,覺得剛才看到的大概是血籐導致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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