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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四章:鳳尾草 文 / 滄海落霞

    正想著,身旁的縹無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我扭頭看他,見他表情十分的激動,我正想問他怎麼了,縹無忽然一把摀住了我的嘴,朝那隻鹿指了指。

    我怕抬頭一看,才發現那隻鹿竟然是往那株長得十分奇怪的植物而去的。月神蝶早已被驚動,不知道飛到了何處。

    我心中忽然有一種感覺,這隻小鹿,是尋著這種植物過來的。終於,那隻小鹿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哪株植物面前,仰著頭鳴了一聲,忽然低下頭,啃下了那朵花。咀嚼了幾下之後,給吞了下去。

    突地,奇跡般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隻鹿吃下了那朵花之後,忽然揚開四蹄,飛奔起來。小鹿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來回跑了幾圈之後,那頭小鹿後腿一蹬,一個飛躍,種種的撞在了一顆大樹上面。我忍不住就要驚叫出來。看著那小鹿重重的撞在樹上,彈落到地上。如一灘爛泥一般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一道鮮血便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它便不動了。

    我呆住了,這鹿,它是在幹嘛,它是在自殺嗎?死也死得那麼有性格,這鹿也太酷了一點。

    正這樣想的時候,忽的,地面上那隻鹿的四蹄動了動,在我目瞪口呆中,那只原本被我以為已經撞死了的鹿忽然一個靈巧的翻身而起。抖了抖身上的毛,踢了踢後面的兩蹄。一個跳躍,輕鬆無比的朝樹林深處跑去。只留給了我們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一幕實在是太有震撼力了,我還沒想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身邊人影一閃,縹無忽然衝了出去。將那株被鹿吃得剩下的植物連根拔起。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又看了看那隻鹿流出來的血,一抹這幾天來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的舒心笑容頓時蕩漾在他的臉上。

    我仿若如夢初醒,頓時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剛才的那隻鹿明顯是感染上了瘟疫。可它卻在服下這株草以後,能迅速的回復生機。這就說明了,這株草是可以對抗瘟疫的。我們一直都在尋找能夠治療瘟疫的方法,把所以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人的身上。卻忘了,這是一場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能感染上的瘟疫,也忘了去關注山上的動物的反應。

    雖說動物沒有人的智慧,可是他們對於某種事物或者災難的來臨的感知力卻比人類強了許多。就比如說地震來臨的前夕,很多動物都會有異常的反應一樣。那麼,山野中的動物對於這場能夠致命的瘟疫相比也一定會知道治療它的靈丹妙藥。

    我心中高興極了,連忙衝了出去,高興的拉著縹無的一角,急聲問道:「縹無,是不是這種草可以治療瘟疫。」沒等縹無回答,我的腰間忽然一緊,整個人便腳尖離地,在空中飛旋起來。

    從未見過縹無這般興奮的樣子,他緊緊的摟住我的腰,欣喜若狂的轉了起來,我聽到了他的聲音,那是多麼高興,多麼的神采飛揚:「汐池,謝謝你,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不會來這裡,要不是你,我根本就找不到這種藥草可以治療瘟疫。汐池,你真是災區的福星!」

    看著縹無臉上那明朗的大笑,我只覺得我一陣天旋地轉,連忙出聲阻止:「縹無,你別轉了,我的頭都暈了。」

    縹無這才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將我放了下來,一把鬆開了我,退後一步與我保持距離。埋著頭道:「回醫廬!」

    回到醫廬以後,找到當地的居民一問。我們才知道,這種長得就像鳳凰一樣的草就叫鳳尾草,在當地,是一種十分罕見的草。從古至今,當地發現總共不過才數十株,是當地奉為神靈的神草。

    聞言,我和縹無就像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剛放鬆下來的心又沉重起來。經過第二天在山上地毯式的搜索,卻只找到寥寥一棵。我的心霎時間涼了半截,這不是給了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嗎?

    一棵,只有一棵。能救誰,救誰都會招致百姓的怨念,救誰都會讓人覺得不公。這一棵鳳尾草,頓時讓我們陷入兩難的抉擇中。它代表著的事一個生的希望,不可能把它白白的浪費掉,能救一個是一個。可是,救誰呢?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但卻有無數條命來等著這棵鳳尾草救命。其中有需要拉扯幾個孩子的母親,有需要養家餬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丈夫。每每看著那些滿含著痛苦與希冀的眼神,每每聽著那些痛得呻吟著卻還在掙扎著的聲音。我是徹底的挫敗了,早知如此,又何必給我們希望呢?

    縹無那天把自己關在了房間整整一下午。我知道,他已經撐不下去。可是,要放棄嗎?給他做好了晚飯,我叩響了他的房間。縹無沒有開門。他不想讓我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我將飯菜輕輕的放在他的門口,輕聲道:「縹無,我知道你現在難過,我也很難過。可是,在那麼多的病人前,我們不能先倒下來;我們倒下來了,他們便更加沒有希望了。我相信,你可以想出辦法來的,我們要撐下去,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放棄。縹無,你要振作起來,我要回明淵了。三天了,我要回去看看惜惟。我相信,你等我回來!」

    我沒有回明淵,我去了那個讓雲南小鎮聞之色變的……月神林。在我們上山尋找草藥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村民都不敢進月神林。他們深信,裡面有吃人的妖怪。所以他們寧願死在外面也不敢進去。

    這是一種來自於對死亡的恐懼,因為以往的傳說,以往的經歷。讓他們認為,進了月神林必死無疑,他們寧願病死,也不願死在月神林裡。我不能強逼他們,對他們也是無可奈何。我雖然不相信這世上有妖怪,但是對於那麼多人在月神林無故失蹤還是心生恐懼。

    但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我才瞞著縹無。因為如果這片森林真有什麼詭秘的話,叫上縹無也是死路一條。如果我真的能夠活著走出來,證明這森林裡面真的沒有什麼,那麼我再叫上縹無進去也不遲。縹無身為主治大夫,可真不能出什麼事了。

    來到樹林的進口,繞過幾個奇形怪狀的石頭,便算過了月神林的界線了。進了月神林,大約走了兩三里的路。樹木逐漸多了起來,樹蔭越來越沉,巨大的參天大樹緊鑼密鼓的排著,厚厚的枝葉遮住了天上的陽光。只有些微的光影可以穿透層層的樹葉投射進來,一縷縷的落在冒著濕氣的地上。

    地上幾乎沒有路,小叢的灌木和荊棘以及各種各樣的籐蔓在林子中瘋亂生長。人置身其中真是寸步難行。我一路開荒,一路在沿途經過的路上寫下一個凌字,再畫上箭頭。這樣,如果惜惟他們發現我不見了,來找我的話,也能知道我的準確方向。雖然我不怎麼希望他們進來。

    越走到樹林的深處,氣溫越低。那種經年深山老林,陰生安靜的氣息在四周盤旋。我有些緊張,原始森林我從來沒有進來過。這種帶著蒼老來自於大山的壓力絕不是外面那個血雨腥風的江湖可以比擬的。只因,外面有陽光,有人,你可以預測可以躲避。但是,這裡不可以,這裡的生命都是古老的,這裡的一切你沒有辦法預測,更加沒有人陪同你去面對,這是一種來自大自然的神秘的壓力。

    邪血劍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緊張,在劍鞘中時不時的抖動。我睜大眼睛小心的四下找尋,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角落,可這裡,還是沒有鳳尾草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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