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接觸到了柔軟的大床,他將我平放在床上。我的心裡就像揣了一隻小鹿,驚慌失措又無比的害怕。蕭惜惟沒有說話,只是背對著我坐在床邊。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背脊挺得直直的,偉岸卻有一絲硬朗的落寞哀傷。
可我只祈求他,千萬不要那個……那個……一想到那個,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臉好像燙了起來,就連呼吸,好像也有那麼一丁點——不順暢?
氣氛怎麼好像不對勁,好像不止我的呼吸不順暢,另外一個呼吸也不順暢了起來。我警惕的瞪大了眼——
可是突然!咕,一口口水滑進了我口乾舌燥的喉嚨裡,這一聲,就像一個引火線,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旖旎起來,那些春光乍現,紅被翻浪……我的腦海中頓時邪火亂竄。這是不對的,我那麼純潔的一個小姑娘,我冰清玉潔,我怎麼能有這麼邪惡的思想呢?克制,你一定要克制?
克制著,克制著,我覺得自己逼出了內火出來,全身彷彿都要燃起來了。蕭惜惟突然轉過身來,燈光下,他的臉有些發紅,他就那樣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好看的眉毛微微揚起,嘴角有些深不可測的笑意:「丫頭,我解開你的穴道,你可不許亂叫。」一聽他這麼說,我還不趕快答應,立馬就慌忙點了點頭,心想,解了穴非罵死你不可。
蕭惜惟還是說到做到的,一見我點頭,立馬就將我的啞穴給解了,我大大的舒了一口氣,精神一放鬆就忘了剛才自己答應過什麼了,嘴一張,憤怒的罵了起來:「蕭惜惟,你這個混蛋,你……」嘴忽然被軟軟的東西所堵住,一條舌順勢滑進了我的嘴角。
啊!我瞪大了眼睛,可惡!蕭惜惟這麼混蛋,他居然,居然——氣死我了。
就在這當口,蕭惜惟已經整個人都壓在我的身上,他的呼吸灼熱似火,彷彿要將我們倆都焚燒。他輾轉流連在我唇上,輕柔的低喃輕輕的溢了出來:「臭丫頭,居然騙我。你這樣,哪有半點要嫁人的樣子」打情罵俏?我傻了,這樣的聲音。這樣從未見過的蕭惜惟,這樣柔情的他。我只覺心中一軟,鼻頭一酸,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就算我騙了你吧,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啊!
我一哭,蕭惜惟立馬就停了下來。他的眼神中有憐惜,輕輕的拭去了腮邊的淚水,神情還有些慌亂,就像一個不知所措的愣頭青小子,輕輕的將我抱了起來,摟在懷裡:「丫頭,你怎麼了。」
靠在他的胸膛前,我吸著鼻子,一張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咬得很用勁,心裡一個勁的在想,要你欺負我,要你欺負我。蕭惜惟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全身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緊摟住我的手卻怎麼也不放開。他不反抗,也不吭聲,我再也沒有辦法再咬下去了,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的目光與我對視,笑著問道:「丫頭,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是來見我的嗎?」
看來,惜惟他以為我到這裡是為了他的。
他的眼神中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期待,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又苦笑了起來:「看來我真是傻了,你又不知道我在這裡,怎麼可能是為了我而來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的那一幕已經讓我頭昏腦脹,現在在看到他這副從所未見的表情,我實在是想不起什麼適宜的話音出來,只好定定的看著他。
我尚還記得那天他在皇宮裡所說的那一番話,那樣認真的表情不似假裝。現在又見著了他,我發現如今我不能像那天晚上那樣決絕。
我不說話,他以為我生氣,臉色暗淡了下去,頓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我搖了搖頭,仍舊沒有說話。
惜惟他沉默了,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和他吵架,不管為了什麼吵,我總是有本事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的(雖然他沒有鬍子,也不會做那麼不文雅的動作),可是現在,我發覺我和他能夠找得到話題聊的,竟是那樣的少。
我歎了一口氣,他抱著我仍是不吭聲。
我又歎了一口氣,他覺得奇怪,看了我一眼,還是不吭聲。
我終於忍不住了,有些氣憤:「你這個混蛋,你打算這樣抱我一整晚嗎?還是打算這樣抱著我一輩子,你打算什麼時候解開我的穴道。」
惜惟的表情動了動。
我的穴道解開了,全身卻並沒有怎麼的放鬆下來,惜惟的手與我十指相扣。房間裡只有我們兩人,不知怎麼的,我並沒有推開他,將頭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聲的問:「為什麼要出手偷襲我。」
他笑了起來,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挑著眉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低低的笑了兩聲,聲音柔得彷彿要掐出水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其實他為了什麼偷襲我已經不重要,就連現在我連半分真氣也使不出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已經漸漸明白了自己的心。
惜惟歎了一口氣,將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傻丫頭,我只是不想讓你走。」
多年以後,每當我想起這一句話,雖然已是滿身的病痛,但只要一想起這句話,我就覺得什麼都已經足夠了。
我的臉有些紅,聲音低得連我自己也聽不清,難得故作女兒姿態扭扭捏捏的捏著袖子道:「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想走了。」
惜惟「嗯?」了一聲,表示沒有聽清。
我將袖子絞得越發的用力了,頭也埋得低低的,又將自己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惜惟的頭埋了下來,認真的看著我:「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汐兒,你再說一遍。」
我的聲音有那麼小嗎?我懷疑的看向他,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瞼,我氣得將拳頭捏了起來。
夜晚悄悄的在我的拳頭間溜過了,我不分青紅皂白的逮著機會就對惜惟拳腳相加。反正沒有內力的我不管怎樣用力那勁道都彷彿在和惜惟撓癢,所以他也沒有半分躲閃的照單全收。
那一晚,我覺得從所未有的開心,我和他說了很多的話,瞭解到了以前在藏楓山莊我沒有瞭解到的狀況。
惜惟是雲隱的王,這沒有半分的偶然,而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