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話說出來要可是殺頭,就這樣被這女子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了,而且我與她萍水相逢,她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跟我說這些話,而且這些話明顯是帶有目的性的,難道這一切又是算好的嗎?我扭頭看著在我們身邊站得跟標桿一樣的人,忽然反應過來,這女子用的也是傳音之術,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小姐,你腦袋在你脖子上是不是,這種話你也敢說!」那女子反手握著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是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自信,嘴角微微一勾,笑道:「腦袋在不在自己的脖子上是由自己做主的,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你是男是女,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強,否則你便連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都沒有,更不要說去保護他人,而這個強,不是指你的武功高強就可以的。」這女的真是驚世駭俗啊,一番話說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變強真的就跟她自己說句話那麼容易的,將手從她的額頭上拿了下來,我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所以整個世界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強,姑娘,我並不認識你,這些話,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跟我說。但是你所謂的強,我我實在一點興趣也沒有,姑娘就此告辭吧。」說完以後,我向那個將我認錯的男子一抱拳,笑道:「勞煩你將兩位老人家送回家去,告辭!」正準備走,忽聽身後傳來那女子的聲音:「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樹欲靜而風不止,如今這番話或許你聽著還不太明白,但是日後你便會知道,有些事是命裡注定,我今天是要你明白,生活或許可以選擇,但是命運永遠不會改變。」
莫名的,這女子的話讓我的心裡突然不舒服起來,命運真的不可以選擇嗎?「姑娘的話說得既是,我本是志窮,人生若是能將自己保護到了,那麼我便心滿意足了,至於天下,那卻是實在不關我的事。」「咯咯,」那女子忽然笑了起來,我扭頭看去,本來緊繃的臉卻因她那突然之間變得吊兒郎當的表情鬆散下來,只見那女子三蹦兩跳的蹦到我的面前,表情天真爛漫得就像剛才那番基本上可以視為大逆不道的話是我說出來的,我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女子說變就變的臉,那女子索性將臉湊到我的面前,聲音低到彷彿在與我密謀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一般:「知道你的武功為什麼會那麼高嗎?」這話問的眉頭沒尾,我的心裡卻涼了起來,這女子問這話,好像是連我的武功路數都知道一樣,還沒等我說話,那女子就笑了起來:「雄鷹第一次飛出天空,就應該比鳥兒飛得還要高,因為它的獵物本來就是鳥;你今天的一切,你的武功之所以那麼高,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必然。雖然今天跟你說的這番話還言之過早,但是你要知道,有了這一切,你的這一生都不會太平。滄海落霞,霞光詭譎,你還記得我教過你的水風空落眼前花嗎?」我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心臟猛地一陣緊縮,那個空山彈琴,神秘得不像凡塵女子的她便是眼前這一位嗎?
那女子笑著點了點頭,忽然大踏步的轉身離去「人生天地間,天地分三界,莽莽眾生身不由己的在三界中輪迴,身不由己的掙扎在生死苦海,不要說生來身不由己,死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還活著就必須接受身不由己,至於死那卻是更加容易的一件事,你的命上天已注定,當有此心,才能問心。」悠悠的,耳旁忽然響起了錚錚琴韻,依舊是那一首含有一絲似乎歷經千年的落寞滄桑,無盡的思戀婉轉纏綿,而就在已然逝去的無窮洪荒以及漫長無期的未知歲月裡,唯有亙古不變的守候,難以言說的萬千寂寥,在未曾相識的時空,失去之後的歲月,黯淡得不見一絲光亮的深淵裡,還殘留這一絲星星之火般的光明與企盼,順著時光的輪盤,依著歲月的軌跡,等待著可以改變這一切的有緣人的問心曲。
「當有此心,才能問心?」我喃喃出聲,難道此心已在那一刻便已經種下了嗎?恍惚中,那女子曾經說過的話又響在耳旁:「俗世藏仙靈或是咫尺間足跡難尋,但真正遇上有緣之人,即使隔上千里之外,也終有一線可牽。」現在想一想,那女子一早便是已經跟著我的,而她當時的話也是很有玄機的,這女子,她到底知道些什麼,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她一直跟著我到底是想做什麼?一團一團的疑問糾結在我的心裡,讓我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正當反應過來,想去問那女子時,卻發現那女子早已不見了人影。
就在這時,我只覺身後一陣風刮了過來,扭頭看時,才看見一團紅影朝我飄了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便有一道掌風朝我劈頭蓋臉的刮了過來,我連忙閃身一躲,卻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怒氣沖沖的響了起來:「凌少,你這個花心大蘿蔔,你說,剛才那個穿得那麼少的女人是誰,你看著她發什麼愣。」「嘎!」我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面前滿臉怒容,氣得就像一隻咆哮的母獅子一般的唐漸依,愣是被這一番話搞得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怎麼聽著,好像我就是那種在外面捏花惹草的壞男人一樣。人到反應遲鈍的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於是我眨巴眼睛,做出一副很「不恥下問」的表情,純真無辜道:「唐姑娘,什麼花心大蘿蔔啊!你在說誰?」
我的話音剛一落,唐漸依就摩拳擦掌的準備跟我動手了:「凌少,你不是已經叫我的娘岳母了嗎?你怎麼又在這裡招惹其他的女人,你當我唐漸依是什麼人?」她的咆哮聲剛過,身旁就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原來他就是凌少,我聽說最近江湖上凌雲十八寨那窩山賊不幹了,改行開起了鏢局,原因就是這位凌少獨挑了他們十八位寨主,這凌雲寨才不得已改行開鏢局的。」另一個接著道:「可不是嗎?那姑娘不是自稱唐漸依嗎?唐漸依可不就是那凌雲十八寨的少寨主?」「哼,我還以為這凌少是什麼英雄好漢呢?聽這唐姑娘這麼說,又看那凌少跟剛才那位姑娘的親密樣子,原來不過也就是一花心大少。」聽著這人明顯酸溜溜的聲音,又一個人緊接著道:「話可不能這樣說,你看他矮是矮了一點,瘦是瘦了一點,但是長得可真是英俊瀟灑,武功又高,怪不得那些年輕姑娘會心動了。」聽著旁邊左一言,右一語的聲音,我的汗就跟那奔騰而下的瀑布一樣流了下來,靠!這說的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