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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前賬未清 文 / 南宮若思凝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從無意識狀態中清醒,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怪夢,鼻尖還縈繞著夢中那潮濕腐爛、揮之不去的奇怪氣味。

    暈眩感逐漸散去,我努力地睜大眼睛,想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

    黑暗,無盡的黑暗在我眼前放大,擴散,瀰漫了我整個視野。

    這是什麼地方?我的房間布有幻夜珠,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一望無際的黑暗。

    我暗自心驚,下意識地轉動脖子四下查看,這才發現脖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動彈不得。再去擺動雙手和雙腳,仍然是同樣的情形。

    此刻,我的意識完全清醒,眼神無比澄澈清明:我被人偷襲打暈是事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只是個夢。而且那個偷襲我的人在我昏倒後就把我帶到了這個烏漆麻黑不見天日的地方。

    很明顯,我被綁架了!

    憤憤地低咒著得出結論,我旋即皺起眉頭,暗自猜測。

    是什麼人綁架我?為什麼要綁架我?愛恨情仇,還是金銀財寶?

    要說憑我現在的財富身價,再加上一批大小老公的雄厚背景,有人眼紅嫉妒、恨得牙癢癢是絕對有可能的,想拿我來搞搞敲詐勒索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不過鑒於禍水們把我保護得滴水不漏、嚴嚴實實,外界人不可能知道這些隱秘的內部消息的事實,謀財害命的可能性就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感情糾葛了?

    不過,我這小半年來感情狀況基本穩定,表現也比較乖巧。除了偶爾調戲調戲良家婦女花魁千金,教訓教訓地頭蛇小惡霸外,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鎮壓身邊那些不安定的妖孽身上了,應該沒有犯過什麼實力派小人吧?

    正胡思亂想瞎琢磨間,只聽得一陣金屬顫動聲,一絲光線從我斜前方射進了黑暗。一陣風吹過,我耳尖地捕捉到了一絲水聲。

    「匡當」一聲,是厚重的金屬大門被推開後撞到石牆上的聲音。

    我條件反射般地閉起眼睛再慢悠悠地一點點睜開,以免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成青光眼。

    等我完全適應了強光時,我才看清,在光線射進來的地方正立著一道人影。那人身姿纖細窈窕,衣袂飄飄,顯然是個女子。

    女子順著石階緩緩拾級而下,纖細的頸項高抬,活像個將要審查犯人的女王----我就是那個被關在死牢裡的囚犯!

    「呦,醒了。怎麼樣關小姐,這地牢的滋味兒不錯吧?不比你那錦衣玉食的太子府差吧?」

    面前的女子隔著一座碩大的水池斜睨著我,雖然因為光線太強的原因看不真切她的容貌,但我仍能感覺到她的眼神飛刀以及那柔聲尖氣的嗓音裡傳來的強烈敵意。

    怪哉,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麼一個小美女了?---雖然看不清她的五官,不過這樣的身材想來臉蛋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怎麼變啞巴了?你平常不是挺囂張跋扈的嗎?還是你以為扮出這副柔弱的樣子,就會有男人來救你了嗎?」

    我扮柔弱?

    我眨眨眼睛,有些不確定地看向那位嘴巴賤賤的小美人。

    你是近視眼是不是?我只是身上臭了點、衣服破了點、臉上髒了點,哪裡柔弱了,這叫狼狽好不好?

    「你是什麼人?有本事過來讓我看清你的臉!」

    我的心裡是這麼想的,嘴裡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從我的口中吐出的話像經過了消音裝置一樣,無聲無息地散在了空氣中。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像啞了似的。

    「別白費力氣了。我親手餵你服下了湮音丸,以後你就只能當個可憐巴巴的啞巴了。」

    小美人把我糾結痛苦、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言語間儘是幸災樂禍,一副大仇得報的洩憤表情。

    我皺皺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輩子不能說話的啞藥,聽起來挺嚇人的,不過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嘖嘖,這副有話不能說的可憐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吶。關盼柔,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好好打我一頓,再把我從屋頂上扔下去呢?」

    小美人看起來相當無聊,一個人對著空氣說得唾沫橫飛、酣暢淋漓,當仁不讓地扮演著獨角戲女主角。

    我無聲地歎口氣,奮力低下腦袋去查看束縛住我四肢的東西。

    四個黑不溜丟的半環狀鐵環牢牢扣進堅固厚實的牆壁,光滑圓潤的環身與我的手腕腳腕親密無間地貼合著,把我像貼畫一樣緊緊地貼在牆壁上,沒有一絲活動的空間。

    不用說,牢牢扣住我的脖子讓我呼吸困難幾欲暈厥的,也正是這個玩意兒。

    見我不搭話(事實上我也沒法搭話),小美人重重哼了幾聲,伸手拍了一下身旁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只聽一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一座平坦結實的木板橋霎時如變戲法般出現在我的腳底下,穩穩地停駐在黑光幽幽的水塘上方。

    然後,小美人就扭著腰肢,提著裙裾,一步三搖地踏上這座木板橋,耀武揚威地來到了我的眼前。

    濃濃的妝容,挑得高高的眼線,殷紅的唇瓣,塗得過厚的水粉,這張乍一看千嬌百媚細一看驚煞眾生的臉蛋真是越看越熟悉。

    妍香?

    我皺皺眉,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呦,記性不錯嘛。既然你記得我的名字,那也應該記得你是怎麼羞辱我的吧?」

    妍香霍地邁步向前,尖長的指甲毫不客氣地劃過我的臉蛋,一陣尖銳的刺痛立刻襲來。不用看也知道,我一定掛綵了。

    「人必自辱而人辱之!」

    雖然發不出任何聲音,我還是瞪圓眼睛回了她一句消音話,順帶送上一個免費的嘲諷微笑。---我可不認為乖乖低頭讓她發洩完她就會「好心」地放我離開。

    「沒關係,你只管嘴硬好了。等你嘗過了人間地獄的滋味兒,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雖然妍香沒有準確聽出我後面那句話,但她一定能猜出那不是什麼好話,表情變得更加猙獰扭曲,還真像從地獄來的夜叉。

    不過,她的幕後靠山是誰呢?

    妍香充其量不過是個過氣的花魁,不可能大膽到一個人單槍匹馬去擄我。她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頭腦,更沒有這個膽量。

    「刺溜」一聲,是金屬摩擦的聲音。伴隨著摩擦聲響起的,是我毫無防備的呲牙咧嘴聲。

    陣陣刺痛由大腦神經傳遍全身。瞪著手腕腳腕上觸目驚心且不住流淌的紅色,我努力克制住想暈倒的**,奮力往身後的牆壁靠去,恨不能變身壁虎,牢牢貼在牆壁上。

    此時縛住我手腳的,已經不再是先前那四個圓潤溫和的鐵環,而是寒光閃閃、尖薄鋒利的半月形刀片。那種薄度,那種鋒利度,當真是削肉如泥呀。如果沒有人出來阻止,我毫不懷疑這些刀片會與我的手腕腳腕將親密「深入」進行到底。

    將身體緊緊貼著牆壁,我不禁暗自慶幸:幸好縛住我脖子的不是這種機關,否則我就真的有命賺錢沒命花了。經過親身經歷才知道,那些割脈自殺的男女老少都是怕死之徒。脈搏流血雖然很疼,但出血量比抹脖子小多了,絕對的可挽回型。

    不過,我擰眉盯著比夕陽還紅的半截胳膊暗想:柳清泉,再這樣下去,你就會榮幸地成為第一個在古代變成木乃伊的現代人了。恭喜恭喜呀!

    「怎麼樣太子妃娘娘,眼睜睜看著自己流血而死的感覺是不是很新鮮呀?為了讓你玩得更刺激,我特地給你帶了點禮物。」

    幕後黑手來頭不小!

    「太子妃娘娘」幾個字一從這惡毒女人的毒嘴裡吐出,我就立馬板上釘釘地得出結論。只因這個稱呼到目前為止還是不流傳之秘密,除了我之外,只有那幾隻嘴巴比這機關還緊的妖孽知道。

    驀地,手腕上傳來更厲害的疼痛。我不得不停下推測的步伐,皺著臉瞅著傷口上的白色可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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