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啊,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去逛街吧。」輕啜了一口冰鎮菠蘿汁,我滿意地瞇了瞇眼睛,無限嚮往地望著清淨的天空。
「現在?你確定嗎?」風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擔心月兄嗎?」
「擔心啊,不過你不是說我是止水煞發作的根源,叫我少出現他面前嘛。」我可憐兮兮地眨巴著眼睛,無辜地扁了扁嘴。
「你有那麼乖嗎?」風睨著我,不動聲色。
「你這麼說人家,人家會很傷心的。」我無限委屈地辯白道。「人家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父母眼裡的乖寶寶,從來沒有不聽話的時候。」
「那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風再接再勵,絲毫不為我的無辜表情所動。
「哈哈!你錯了,今天沒出太陽。沒看見外面正下著雨嗎?呆瓜!」我得意地指著門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說道。
「既然如此,就乖乖在家呆著,等天晴了再去。」
「不行,心正在給魂運功療毒,我會忍不住過去偷看的。為了保證他的工作效率,我們還是出去吧。」我義正詞嚴地反駁道。
「你前天不是剛去買了花草盆栽嗎?這麼快就悶得慌了?」風長舌婆婆附身,沒完沒了地打著哈哈。
「那你昨天吃飯了,怎麼今天又吃了?」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努力維持的好脾氣開始瓦解。「人家今天去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的。」
「什麼事?」風輕捻髮絲,漫不經心地搭腔。
「我想去找一家皮革店,訂做一條鞭子。」我望著他,樂滋滋地搓著手。
「做鞭子幹什麼?我的不是送給你了嗎?」
「哎呀,那是你的武器,我怎麼能奪人所好呢。」我繼續搓著手,有些心虛。
「再說,你的鞭子太過厚重,我小胳膊小腿的那麼柔弱,用起來實在有些勉強。」
「小貓兒,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風含笑望著我,幽深眼眸彷彿能看透人心。
「沒錯!」禮節完畢,我理直氣壯地鼓著眼睛,叉著腰。
「那你要不要去?不去的話,我就自己去了。順便找山泉哥哥出來吃東西。」
「不准!」男人的低吼聲立刻響起。
我別過臉,偷偷笑了。請將不如激將,免費的保鏢,身價不菲的打手,花些小心思還是值得的。
「那我去換件衣服,我們就出發。」三下五除二喝完菠蘿汁,我興奮地嚷道。
「這身衣服就很漂亮了,幹嘛要換?」風表情熨帖地瞅著我身上的淡粉綢衫,似乎頗為滿意。
「這身衣服是很漂亮,不過太普通了,沒有特色。我去換一身讓你更滿意的來!」神秘地衝他一笑,我馬不停蹄地奔進了房間。
「噹噹噹噹!怎麼樣?」我輕手輕腳地挪到風的身邊,大叫一聲跳到他面前,快樂地轉了個圈,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這身衣服是我最新設計的夏季休閒清涼短袖套裝,式樣有些像現代的護士服。
淡紫色的短袖t恤簡潔大方,優雅中透出一絲活潑;下面配以同色短褲,質地輕柔,涼爽舒適。再在腰上鬆鬆地繫上一條裝飾性的絲質腰帶,整個人看起來清新飄逸,靈秀無比。
頭髮也被我重新打理了一番,那些累贅的裝飾品被我毫不留情地丟到一邊,只在梳理得光可鑒人的秀髮上別上一隻精緻的蝶形水晶發卡,再配上同色的淡紫珍珠耳墜,堪稱完美。我就不信挑剔男還能指出什麼缺點來。
「這身不行,醜死了。」
討厭的死妖孽,明明眼神中流露著露骨的欣賞,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昧著良心說話。
「哪裡丑了,你懂不懂欣賞啊,這身比剛才那套好看多了。」我不服氣地理了理衣服,討伐著某人的撒謊惡行。
「我說丑就是醜,你敢穿成這樣出去,恕不奉陪!」風輕哼一聲,誓要讓我換下這身衣服。
「彆扭狂!」我皺了皺鼻子,小聲地罵了一句,悶悶地坐下來。
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勻稱纖細的藕臂,雪白修長的**在現代感十足的服飾的襯托下更顯白嫩細緻,散發著欲掩還露的誘惑力,哪裡丑了?
忽然,腦中靈光乍現。調皮的轉了轉眼珠,我面有得色地點頭笑了。這傢伙,彆扭了半天原來是嫌我穿得太暴露了。可憐我這個絕世大美女,莫名其妙地來到比牛排還生的古代,好不容易設計了一件衣服來懷念我的家鄉,卻連穿它的自由都要被剝奪。
越想越覺得自己身世悲慘,光景淒涼,我忍不住一陣心酸,摀住臉悲悲慼戚地哀號起來。
「小貓,你……你怎麼哭了?」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裹著慌張與懊惱。
「人家傷心嘛,嘔心瀝血做出來的衣服卻不受待見,還被罵得體無完膚。」我低頭哽咽道。
「我沒有罵你啊,」某人開始心慌起來。
「其實……你穿這身衣服很漂亮,漂亮得讓我不想讓其他男人見到你的美,所以才不願意讓你穿出去的。」
哈哈!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吧。我偷偷樂道,想跟本姑娘耍心眼,你還欠幾把火!
將頭埋得更深,繼續裝可憐。
「風,你不要再安慰我了。也許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適合穿這身衣服。」
「不,小貓,你穿什麼都好看,穿這身尤其美麗。如果你真想這樣出去的話,我陪你去就是了。」風忙不迭地回應著我,言辭懇切。我低著頭便可以想像他恨不得指天為誓的表情。
「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許反悔哦!」我開心地放下雙手,衝他甜笑。
「小貓你……你居然敢騙我!」風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乾淨清爽、絲毫不見淚痕的臉蛋,咬牙切齒道。
「沒有啊,人家是很傷心,很想哭的嘛。只不過想到一哭臉上的粉底就花了,就忍著沒哭出來。」
扁嘴看著風從震怒漸漸到無奈的表情,我快樂地打了個響指:作戰再度成功!
撐著精緻的油紙傘走在濛濛細雨中,我不時轉頭去看身旁一語不發,臉色不太友好的男人。
「風,你怎麼了?為何臉色那麼臭?」我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貓,我答應陪你出來,可沒說要給你笑臉看。」風悶哼一聲,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我轉過臉看了看,釋懷地聳了聳肩。好吧,他生氣是情有可原,誰讓那些男人們都用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的目光盯著我呢。女人們看著我的目光則滿是艷羨,讚歎聲不時從雨霧中飄進我的傘下。
「風,你知道嗎?我們倆的衣著其實是非常搭調的。」輕柔地挎起他的胳膊,我笑瞇瞇地開始緩解沉重氣氛。
「有什麼搭調,我怎麼沒看出來?」風面無表情地應著,動作自然地接過我手中的傘。
「我們的衣服都是淡紫色的,而且都是輕紗制的。這種衣服被稱作『情侶裝』。」
「『情侶裝』?那是什麼東西?」風皺著眉,表情不悅之外加了一層不解。
「意思就是我們是情侶、愛人、男女朋友。」掰著手指,我努力想讓他聽明白。
「跟『親愛的』相似?」風挑了挑眉,嘴角沁出一絲笑意。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風,你真聰明啊!」得意地看著他漸漸綻放的笑容,我頗有成就感地笑了。
「『情侶裝』,我喜歡這個名字。」風開心地露出笑渦,柔柔牽起我的手。「親愛的,我們走吧。」
賊賊地笑了笑,我任由男人的大手牽著往前走去。誰說甜言蜜語是男人的專屬工具,很多時候,它更是女人的秘密武器!
「這下滿意了吧?大小姐!」見我心滿意足地半瞇著眼睛品嚐著滿桌的甜點,風忍不住打趣道。
「滿意,滿意,相當滿意!」我爽快地點著頭,任由甜蜜的滋味由嘴裡流到心裡。
「這下我不但有了自己的鞭子,還初步確認了服裝的受歡迎度。而且,那個老師傅手藝如此精湛,承諾可以幫我大批量製作皮鞋,這次出來,我們真是一舉三得啊!」越說越興奮,我索性站到凳子上,兩眼放光地望著風。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厲害,快下來吧!」風連忙扶住我,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地搖著頭。
「我得挑個時間看看店面,快點把店開起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躍下凳子,我興奮地拉著風的手,晃個不停。
「小貓,我的錢足夠養你好幾輩子了,你為何一定要自己開店這麼辛苦呢?」相較於我的興奮,風的神色平靜許多。
「你懂什麼!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保持經濟獨立。經濟獨立了才能心靈獨立;心靈獨立了才能真正變得內心強大!」我一本正經地糾正他的傳統女性觀。
「你的心靈還不夠獨立嗎?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嗎?」
「那不一樣,穩定的事業是女人的精神支柱,可以讓我們活得更開心、更積極、更充實。就算哪天被負心漢拋棄了,我們也不至於流落街頭,慘不忍睹!」
「小貓,你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點。你覺得我,或者冽心、月兄,會拋棄你嗎?」風好笑地看著我,似乎在笑我杞人憂天。
「你們當然不會!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自信滿滿地揮了揮手,我狡黠地笑了。「要說拋棄,也是我拋棄你們。」
「你敢!」風立刻橫眉豎目,怒從心來。
「看情況了,如果你們不聽話、惹我傷心,我就不要你們。」撇了撇嘴,我雲淡風輕地應道。不意外地發現風沮喪著臉,好像真被我拋棄了似的。
「哈哈哈!」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下巴。「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這麼認真幹什麼!」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風悶悶地開口道。
「好啦,我保證以後不提了。」舉起雙手作投降之勢,我偷偷覷著風,暗想如果我繼續逗下去,他會不會當著我的面哭起來。
凝視著風,想像著一個如花美男梨花帶雨的模樣,我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好詭異的畫面。
「你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為何以那種眼神看著我?」
風眼尖地發現我的不對勁,直截了當地問道。
「沒有,哪有,我只是在想,這裡的甜點怎麼這麼美味呢。」夾起一塊桂花糕狠狠地咬了一口,我裝腔作勢地應道。
「這裡是青城最有名的糕點坊,當然好吃了。」風拿起絲帕輕輕替我擦去嘴角的碎末,面有得色地回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叫一聲,我加快速度,誓要將每種糕點都嘗一遍。
「你什麼時候客氣過了?」風搖搖頭,忍不住揶揄道。
我的眼睛和大腦完全被美食吸引,無暇回嘴,只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回過頭來,繼續毫無形象地進行「嘗遍全桌」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