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涼風宜人,我和表姐趙明月邊興致勃勃地爬山邊大聲談笑。
在別人看來,我們這對姐妹花真是享盡人間富貴:出身高貴,有才有貌,賢淑優雅,是眾多異性傾慕的對象,亦是眾多同性羨慕與嫉妒的對象。然而,只有我們自己才真正瞭解對方的品性如何。總之和外界的傳言完全沾不上邊。
就像這次黃山游,我跟爸爸撒謊說暑假要留在學校跟導師做課題;而趙明月更大言不慚地跟我表哥也就是她哥哥說她要到大陸的分公司考察。而我們的真是目的當然沒有那麼問心無愧,我們打定主意要玩個天翻地覆了。
趙明月邊啃雞翅邊含混不清地說:「小清你說爸爸他們要是發現我們撒謊怎麼辦?」
我厭惡地瞪她:「跟你說了多少遍別在吃東西的時候講話,很不禮貌礙!」
「安啦安啦,你不覺得我這樣一個大美女邊啃雞翅便爬山特別可愛嗎?」趙明月說著擺了個自以為很美的姿勢。
我趕緊打斷她的自戀:「行了行了,大小姐。現在是爬山,你小心點。萬丈深淵就在你腳下呢。」
趙明月收起頑皮相,一臉正經地說:「小清,不是姐說你,這段路還沒開發呢,你就跑來。萬一出現毒蛇猛獸的怎麼辦?」
我鄙夷地瞅她一眼:「是誰當初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要捨命陪君子的?現在想退縮嗎?」
趙明月堆起一臉假笑,「嘿嘿」地應著。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草木繁盛,綠樹參天,說不定真被趙明月的烏鴉嘴說中呢。算了,還是別逞能了,打道回府吧。
拉著趙明月正準備往回走,忽然腳下一滑,我本能地抓住趙明月的衣服,抬眼往下看,頓時一片暈眩:我腳下是尚未加修防護欄的峭壁,此時我的大半截身子已經露出路面,掛在半空中,細小的沙石不斷往懸崖下滾去,深不見底,我心裡不禁湧起一陣惡寒。再看趙明月,已是臉蛋蒼白,不敢言語,只是抓住我的左手一刻不敢放鬆,右手緊緊抓著一顆小樹。
我知道那棵小樹不可能支撐兩個人的重量多久,如果沒有人經過,我們姐妹倆勢必要天人永隔了。
我咬著牙對趙明月說:「你快鬆開我,去找人,我還能撐一會。」
趙明月臉上滾下豆大的汗珠,聲音顫抖著,堅定地說:「不,我一放手你就沒命了。你是我妹妹,我不能扔下你。」
我急了:「你這個笨蛋,犧牲一個人總比兩個都沒命強吧。是我任性連累了你,誰讓你這個笨蛋來送命啦!」
「我說了捨命陪君子,就不會言而無信。」看著趙明月堅定的神情,我們都不再說話,惟願有人經過,救我們出險境。
等了大約十分鐘,我的雙手已漸漸無力,不看趙明月我也知道她不會好到哪裡去。天色越來越暗,我不禁想:難道我們姐妹真要命喪這無名峭壁之下嗎?我的腦海裡開始勾勒出幾個月甚至一年後,我和趙明月的森森白骨被人發現的情景,怎一個慘字了得。
清了清嗓子,我對著上面喊道:「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聽我的話,快點放開。爸爸和舅舅不能同時失去我們兩個。以後你還要幫我照顧他們呢。」
趙明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小清,你什麼都別說了。你常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那你應該知道,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我剛想開口反駁,只聽「喀」地一聲,一個黑影自我上方滾落,重重地砸在我頭上,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向下墜落,風在我耳邊呼呼而過,我的大腦一片模糊,漸漸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