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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M,黑天使的火色傳說 文 / 晴若倩兮

    「小妮子!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寫的十一首曲子,我的大作曲家ann。舒歟珧留」

    「我那些曲子你也只能瞎湊合了。」

    「這麼謙虛幹嘛?」說著,他有開始模狗一樣摸著她的腦袋,「反響很好呢。」

    「是嘛?」

    「是啊。多虧了你們那黃毛,嘰裡呱啦聒噪得很,要不是煩他,好奇怎樣的公司會讓他當總經理,我也想不到來你們公司看看,藏得很深嘛總裁大人?嫠」

    黃毛?雨悸笑笑,想到她第一次見到彼得,他也是沒完沒了唧唧歪歪說個不停。

    「彼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perla多虧了他,才有今天。」

    想是perla創建的並不容易,金浩霖眼神一凜,翻開她的手掌,原本細膩光滑的手掌,在食指和大拇指處多了幾個薄繭。「這幾年,過得很辛苦吧。鹿」

    她看到他心疼的目光,想到自己早些年前也問過他同樣的話,笑著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沒什麼苦不苦的,這些都是我願意承受的。」

    「你達到了他的要求?德裡克終於肯給你自由了?」

    雨悸眼神一閃,退出他的懷抱窩進高大的皮質黑椅,想了一會兒,才幽幽說,「他沒有,他在暗中監視我。而我也沒達到他的要求。他讓我拿槍殺人,我做不到,我的理智告訴我,我無法眼睜睜地讓一條生命死於我的手中。」

    他讓她對準那個目標的心臟,一槍斃命。這是對她的終極考驗。可她做不到,她看著那個人哀求哭泣的眼睛她就做不到,她一看到他赤膊的劇烈跳動的胸膛她就想到她心底的那個他。她就是做不到。如果她對自我的證明是建立在別人的害怕和絕望之上,她寧願不要。

    「傻雨悸。」他半跪在她的身側,面帶微笑抬眸看著她。「在我看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想想你拿槍的初衷,是為了殺人嗎?」

    不是,她搖搖頭,她只是想讓自己勇敢些,想保護可以保護的人,而不讓自己成為所愛之人的負擔。

    「這就對了。」他的聲音溫柔極了,「你拿槍本來就不是像他們那樣殺人,你沒在他們的熏陶下違背自己的初衷,你已經做到了,雨悸。」

    雨悸一想,突然被他突然而來的溫柔惹笑了,他說話的方式,像是一個爸爸安慰自己年幼無知又自責不已的女兒。

    金浩霖被她一笑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只好轉開話題,「怎麼想到創立了裴拉?」

    愛和思念,創始人是她,創世理念如此明顯,他知道,她還在等他。

    「perla,是珍珠法語的翻譯。以前他為伊尚推出過一季以珍珠為主打的時尚周,只是後來莫家發生了很多事,他的想法沒有很好的被實施。有一種淚,它落下變成了珍珠,是蚌的疼痛,成就了珠的永恆。這是他當時跟我說的話。」

    「德裡克幫我找他找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找到。有些時候我懷疑他都不在了,可心裡卻又相信他一定在。我找不到他,只能等他來找我了。我想他看到這句話,看到珍珠淚,應該就知道我在哪裡了。」

    金浩霖苦笑著,看著她眼裡滅了又明亮的光芒。她心裡嘴上的那個他,永遠是最幸福的。

    她知道他喜歡她的,她那麼聰明。可她潛意識裡就把他當做朋友,當做了大哥。

    他看著她頓了一下,又自顧自地說道,「尹光耀是個不錯的商人,除了他幾乎放棄的伊尚,伊黛、伊泰和伊莎貝爾他都經營地很好。我不想風靡一時的伊尚就此倒下,所以索性從珠寶出發,看看能不能借perla這個外力救助伊尚一把。」

    「你永遠都是深思熟慮的。」

    「我若深思熟慮,當年e集團也不會白白從手中溜走。爸爸到現在也沒有出現,他是不滿意我還是真的將我忘了。」

    他凝望著她,看著她不設心房一點一滴跟他描述,他多想此刻緊緊抱著她,安慰她,鼓勵她,然後告訴她,不要怕,有他在。

    可現在,除了安慰她,鼓勵她,支持她,他還能幹些什麼。

    他會記著,他的生命裡出現過這樣一個有著淺淺梨渦的女孩,他不再在意誰是男主角,不在意結局,不在意是否能擁有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守在她身邊,希望他眼裡的那個她,不再害怕,不再彷徨,樂觀堅強,然後幸福和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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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悸的到來無疑讓她原來那三個被金浩霖稱之為八婆的朋友喜上眉梢,第一時間跑過來噓寒問暖。最喜不過的就是遲軒宇和藍嘉果之間的感情真的開出朵花兒來了。雖然一頓飯下來,兩人依舊打打鬧鬧,不過正應了那句話,打是情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笨蛋。除去遲軒宇和藍嘉果分別在房地產和服裝界是炙手可熱的新星外,郁宥宸也在鋼琴界獲得了一席之地,年少便有大作為的他,至今已開了個人五十多場鋼琴演奏會,場場座無虛席。曾經收過yan為徒弟的國際知名鋼琴演奏家喬治·漢森正式收其為徒弟,又為他的鋼琴演奏生涯打開了一扇門。

    四年的時間說短也不短,因為它能讓一個個青澀的他們蛻變成熟;四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噌一聲便從頭走到了尾。

    彼得像只跟屁蟲,雨悸走哪他跟哪。她甩不得罵不得,眾人面前一如既往是典型的紳士,身上流著英國貴族的血統。私下裡每次她要甩開他,他總會扁扁嘴,像個孩子一樣無辜地看著她,問道,我在中國只有你一個朋友,孤苦伶仃無所依,難道連你也要丟下我嗎?

    當他知道黑羽終於肯接受合約手舞足蹈準備邀功,卻被告知黑羽是因為和總裁熟識才應允時,一邊黑著臉罵雨悸毫無人道,害他這個貴族出了洋相,還被黑羽叫小受,一邊繼續扁著嘴撒嬌,說alice你欺負了我你要承擔無限責任。

    雨悸每每無語地看著他,然後看著他獨樹一幟老外特有的亮閃閃大黃毛,覺得他就是個奇葩,當初交朋友自己怎麼就那麼不長眼,帶了個幼稚兼腦殘的主兒到公司幫忙,偏生這個主兒從來都能辦好事兒,讓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perla的業績一路飆升,業內人士分析,它的成功在於它的專業性,獨特性,創新性和它的主旨鮮明性。它以淡水珍珠為原材料,以美人魚思念王子的故事為引入點,將受眾的焦點投向於蚌孕育珍珠的疼痛,使人們不再僅關注與珍珠的華貴與雍容,轉向風靡於世的傳說珍珠淚。

    它產品的設計以保留珍珠原樣為特點,尋求天然和美的享受。以珍珠淚為第一季度主打系列的產品,大膽而深刻。不僅推出了蚌含珠的收藏品,即從淡水域獲取蚌珠相依的原樣,採取相關技術,在不破壞原產品的前提下對蚌肉進行剔除,對蚌殼進行美化和雕刻,對珍珠進行色澤保護,使其成為獨特而富有含義的藝術品。另外還推出了美人魚系列的珍珠項鏈和小收藏品,涵蓋魚戲珠,魚戀珠,魚抱珠和珠護魚等主題,分外生動。

    有一種淚,它落下變成了珍珠,是蚌的疼痛,成就了珠的永恆。

    珍珠不會掉眼淚,你的眼淚比珍珠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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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正當perla烽火正旺之際,m大廈拔地而起。人們口耳相傳,m集團穿著暗夜的羽翼展翅而來。黑珍珠,黑天使的火色傳說。

    m大廈頂樓的空中游泳池裡,矯健的身姿快如鯨地划動雙臂。碧藍色的水嘩嘩蕩漾出層層波浪,因折射而入的陽光幻化出點點金光。

    室內沉寂一片,只有池水不知疲憊地低鳴。男子唰一聲從水底起身,任水珠自髮梢滴入眼內,臉上,喉間。

    一旁站立很久不敢吭聲地秘書趕緊小跑上前,聲音有些顫抖,「m。」

    男子未出聲,面無表情地接過浴巾,自顧自地擦拭起來。

    空氣裡瀰漫著死一般的味道。

    秘書雙腳合攏,雙手緊張地交握著,一直半弓著腰,等待著男子的指示。

    男子站在落地窗前,兀自打開一扇窗,任高處的風吹過臉頰,吹過胸膛,吹過瑟瑟發抖的秘書。

    良久,他才問,「先生近況如何?」

    秘書被風吹得神志清醒,「先生依舊咳嗽不斷,今早已見血了。」

    他不再問,連頭也沒回,依舊筆直地站在窗前。

    直到秘書快站不住腳時,他才緩緩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一刻,秘書看著他的背影,恍若隔世。

    秘書不知道的是,當他關上房門的剎那,男子顫抖的脊背和沉悶的咳嗽聲。

    夜晚,寂靜無聲的辦公室,只有從外投進的燈光模糊地照亮這滿屋的黑夜。

    雨悸陷在皮質黑色大椅裡,看著窗簾因風在地上形成忽隱忽現的黑影,冷了神色。

    「出來吧。」

    果然,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半跪在她的面前。

    「小姐。」

    「說吧。」

    「主上請您回趟英國。」

    「不回。」她的聲音清冷如常。

    黑衣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主上說,他手上有您想要的情報。」

    雨悸神色一閃,他拿同一個借口騙了她三年,只要他想見她而她不願回時,他總是讓手下這麼說。而即使她知道他的情報是假,她也不願意在真假間錯過尋找他的機會。

    她有些落寞,「知道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再度隱匿在黑暗中。臨走前,他聽到她微歎,「下次別跪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單薄,卻讓鐵血的他眼眶濕潤,差點站不住身。

    在黑暗中躲藏太久,他們連生命都不是自己的,跪不跪,聽不聽從,早就無從選擇。而今,有個人,高高在上,卻用很真誠的語氣跟你講,別跪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黑暗久了,要麼習慣,要麼更用力地掙脫。而此刻,她不經意的一句話,就像是破土而入的陽光,讓他感受到了最普通的兩個字,溫暖。

    雨悸不知道的是,會有一個人,因為她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願意用生命保護她,直至她離開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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