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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詩意千瀑尋,你的弱點 文 / 晴若倩兮

    德裡克的聲音,低沉而充滿不敢置信。舒榒駑襻

    雨悸被迫直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些猙獰,但透著大草原的廣袤,讓她突生馳騁奔跑的豪邁,只缺把射向天邊盤旋大雕的弓箭。

    「快說!」握緊她脖子的力氣更足,捏的她生疼。雨悸想,如若此刻沒有他想探尋的答案,她或許已經一命嗚呼。

    可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抓狂?是這片櫻花,還是什麼?

    她只不過看到他畫的山,畫的屋,聯想到那個隧道,那個隧道後有山有木房有櫻花的場景妍。

    或許是雨悸的冷漠讓他靜下心來,他拿開手時,雨悸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圈紅印。

    「也許該讓你到地牢裡呆呆。」

    德裡克不帶任何猶豫地轉身,徒留一個越來越小的黑色背影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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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悸並不想激怒德裡克,可他瞬間大反差的轉變讓她陷入深深的思考。

    山、櫻花,還有她像的那名女子。

    一身詩意千瀑尋,萬古人間四月天。如冰,他的她,是你麼?

    地牢就在別墅底下,有幾間相當密閉的水泥房,沒有窗戶,只有一絲從門縫投進的光。雨悸就被關在其中一間。

    德裡克的地牢,處處佈置著紅外線。

    密室裡空曠到無一物,有些陰森有些荒涼。

    她是怕黑的,從小就怕。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無助,會讓她從心底恐懼。而那莫名其妙如影隨形的恐懼,硬生生地挖掘出那片遺忘的時光。

    德裡克是擺明了懲罰她。是她太過自信,以為憑一張相似的臉就能改變現實。

    雨悸抱著身軀,閉著雙眼,將頭埋在膝蓋上。

    從前都是這樣,緊擁著自己,來一點點驅散這荒蕪的暗流。

    她記得夏東林跟她說過,碧水鎮,那場驚為天人的屠殺。

    如果那個她,真的就是如冰,那麼這場屠殺,是否和德裡克相關?

    德裡克承認,即使是那個她,只要對他有威脅,他也不會手軟。

    他亦承認過,那個她,確實對他產生過威脅。

    可是德裡克,你思念她。單單幾天,你看著我這張神似的臉,就思念到無以復加。

    雨悸突然一笑,她是該慶幸嗎,就是因為這張臉,才讓他現在才對她有所處理?

    可現在又有什麼用呢,她不怕死地觸碰了他心裡最空虛最後悔的那個點。

    她清楚地記得那片妖嬈叢生的血櫻,整個村子都被摧毀,唯獨這片嗜人血的櫻花,在人間四月的季節,好生好長。

    如冰愛花,最愛櫻花。因為櫻花的綻放如武士的一生,即使生命短暫也要盡情閃耀。那棵棵櫻花樹,是她親手栽上去的。

    德裡克,如果真是你,又是懷揣著怎樣一顆心呢?那片片保存完好的櫻花,是你對她手下留情的最好見證?

    可又是為何,這場糾結,以整個村鎮民眾的生命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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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裡克背對著費耶,靠坐在黑色大椅上,緊抿的嘴唇讓房間的空氣驟冷。

    費耶看著他的後腦勺,只能想像著他思考時一本正緊的表情。

    「主上,已經找到了,您說的那個女人。」

    「說。」

    「她在中國d市南山附近一個叫敏心居的孤兒院,是此院的負責人,失憶後一直患有偏頭痛的症狀。」

    「還有呢?」

    「一切生活平淡,無任何異狀。雨悸小姐偶爾會去,不過也都是照顧那些孤兒,並未和她有多接觸。」

    「哦?」

    「前一陣子有一百萬人民幣金額的款匯入孤兒院賬戶,經查後是e集團低調資助的,是莫言少爺操作的,估計是雨悸小姐的想法。」

    德裡克鷹眼一瞇,沉著聲說道,「知道了。」

    敏心居。敏心,原來你還在。

    她最信你。你恨我吧,你的丈夫和孩子,也一同葬在了那片櫻花林下。

    「派人把她接來。」

    「是。」

    房間恢復一室安寧,德裡克腦海裡浮現出女孩固執的神情,有些恍惚。

    是什麼時候起,他真對那個女孩上心了。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只是心中那片無一絲波瀾的海水開始泛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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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裡克隻身晃到地牢的時候,雨悸依舊保持著習慣性地動作。緊抱著自己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間。她該慶幸地下室冬暖夏涼的好處,能讓她度過兩個別樣的夜晚。

    聽著慢慢走近的鏗鏘的腳步聲,雨悸就知道誰來了。

    德裡克推開鐵門,蹙眉地看著地上的人兒。

    雨悸抬起頭來懶懶地看了他一眼。他站在面前,低垂著頭,高低的差距,是她被迫地仰視著他。他就如神邸一般,只需垂眸,就能清晰地將她滿身的狼狽盡收眼底。

    德裡克,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嗎?

    德裡克優雅地前傾,那伺機而動的模樣,如同高山上發現獵物的雪豹,一觸即發。

    「你很倔。」他瞇著眼說道。

    雨悸討厭他此刻充滿精明的眼色,這種陰暗的環境,迫使她處於被動的局面。她並不回答,兩日來的堅持耗費她原有的力氣。她不知道何時德裡克會放她離開,所以這段時間,她必須保存體力。

    德裡克也不惱她的沉默,輕抬起她的下巴。每次望進她眼眸深處,總能看到她倔強背後的勇敢,一種無緣由的堅強,視死如歸。她弱不禁風的身上,暗藏死士大無畏的精神。而她這種精神,似與生俱來。

    「你越是這樣,越能激起我體內的征服欲。」德裡克捕獲到她閃動的目光,他就是想看她害怕服軟的模樣,就是想探破她內心的堅守。

    她終究和那個她不一樣,眼前的她,更清冷。他並不想承認,遇見她,他是驚喜的。

    雨悸確實是沒想到德裡克會說出這樣的話,第一次有人將征服這個詞用在她身上。

    突然,德裡克笑了,「我想,離完全激發出你壞孩子基因的距離不遠了。」

    德裡克笑起來是好看的,不管他是用何居心,他剛毅俊朗未染歲月痕跡的容顏依舊讓人驚歎。

    「可惜了,你沒成為畫家。」

    雨悸突然吐出的一句話,不痛不癢,卻使德裡克劍眉挑起。

    「哦,是在為我惋惜?」

    雨悸側過頭去不屑一笑,「德裡克,你有多大野心?」

    似乎從未有人敢直問他的野心,且用這般輕蔑的語氣。德裡克有些惱怒,「別嘗試激怒我!」

    雨悸依舊嗤笑一聲,對他的反應絲毫不理會。

    惹怒他最惡劣的結果,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死,她不怕;生不如死麼,呵,只要她活著,只要她不願意,就沒人能再像從前那般決定她的命運!

    「你臉色這般蒼白,是害怕嗎?」大抵是德裡克藉著走廊的燈光看清她無血絲的臉,有些發怵。

    雨悸嗤笑,「德裡克,你或許太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你是說我的人還是指我的本事?我是不是該自以為是地告訴你,莫言,已在我的掌握中。」

    「你把他怎麼樣了!?」雨悸猛的從地上起身,突來的暈眩感讓她險些站不住腳。怪不得這兩天眼皮直跳,恍恍惚惚總覺得不安。

    「嘖嘖,這就是你的弱點,雨悸。」德裡克盯著雨悸,眼裡淌過一絲明瞭。「莫言的威力真大,能讓你如此在意。」

    「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雨悸,你急了。」德裡克說話的語氣裡,充滿了挑釁。

    再也顧不上他究竟是何意,雨悸皺眉凝視著他,一隻手撐在牆壁上用以壓住神經跳動帶來的陣痛。

    「這就是你的手段麼德裡克,他究竟哪裡得罪你了。」再次襲來的暈眩迫使雨悸不自覺降低說話聲音。

    「我說過,他的存在威脅到我。」

    「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得罪別人,除非你對他構成了傷害。」

    她的聲音,有些無力,卻讓德裡克硬生生地聽出了無限的信任。

    「是什麼讓你這麼無條件地相信他?」

    「又是什麼讓你這麼多年依舊沒忘記那個她?」雨悸抬眸,認真地看著他。

    似乎不想再看她探究的眼神,德裡克背過身去。

    「雨悸,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雨悸無奈一笑,他把她關這裡,幽閉的環境,天一暗,便伸手不見五指。她的膽子,不得不變大。

    「看來你很享受呆在這裡的時光,既然這樣,那你就多呆幾天吧!」德裡克頭也沒回,大步走出密室,卻沒看到,他身後慢慢滑落的身影,如蝶,在看不見陽光的地方,了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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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悸被發現昏倒時已是夜晚。德裡克得到消息咒罵了聲該死,便大步流星走向她的房間。

    她的臉色蒼白可怕,在燈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

    「怎麼回事?」德裡克轉向身邊正收拾醫藥用品的私人醫生,壓低聲音問道。

    「是這樣的,這位小姐本身體質弱,再加上在地牢裡受凍,營養跟不上,才導致發燒。」

    德裡克一探雨悸的額頭,忍不住皺眉,「怎麼這麼燙!」

    「我們已經給她打過退燒針了,但就是因為她本身體寒,底子薄,抵抗力比一般人差些,極容易發燒。她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暈倒了半天,還有這兩天她確實沒吃多少,心情抑鬱,所以病情稍微嚴重一點。」

    看著德裡克仔細聽的模樣,醫生斗膽又補上了幾句,「先生,不能再將這位小姐關到地牢裡去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沒法再忍受地牢裡的寒氣。即使抗住了,日後一定會留下隱患。」

    德裡克敢保證,他絕不像將雨悸弄到這步田地。他寧願她擺著一張清冷的臉高昂著頭與他抗衡,也不想她無力地躺在床上脆弱到不堪一擊。

    他依舊說不出是任何情緒,以往即使是刀刺入胸膛,血流一地,他也不會眨一下眼。更何況,他身邊的人,都是硬漢,就算再痛,也不敢吭一聲,連喬安娜,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狀況。而她,只是這樣蒼白著臉龐,就能使他微微心疼。

    他想,他對她,已不是簡單的欣賞。從沒有一個女孩兒,像她這樣,一聲不響不慌不忙進入他的生活,影響他的情緒。

    的確,第一次見面,是他查了她的資料,調查了她的行蹤。但這幾天接二連三地接觸,讓他逐漸忘記利用她的初衷,而願意花費時間和她鬥心智。

    他該承認的,她很有想法,面面俱到,比同齡人成熟的多。

    醫生說,她暈倒了半天。那時,他正氣頭上。而她受刺激的原因,大抵是莫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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