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陸景初很配合地好好吃飯,好好喝藥,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胎相也穩固了許多。舒榒駑襻
元洛逸就在府中天天陪著她,早朝也沒有去上了。
元凌天病了,身體不如從前了,現在朝中事務,基本都是交給元洛琛在處理,雖未冊封為太子,卻已經是皇儲之位無疑。
天氣冷,元洛逸和陸景初很少出門,室內的溫度基本上溫暖如春,可是御醫說總是悶在屋子裡也不好,所以他也會帶著她偶爾在院子裡走走。
花園裡的花草都差不多凋敗了,不過沒關係,陸景初也不喜歡那種奼紫嫣紅的感覺。只要那一架鞦韆還在就好,之前以為她見不得紅色,鞦韆架子都被粉刷成白色了,雖然她喜歡白色,可是這麼看去,還是有些清冷的感覺。
有很多時候她不用多說,他只消一眼就能看穿她心裡的想法。所以第二天陸景初再去的時候,就發現鞦韆架子有粉刷成原來的朱紅色,在一片蕭條的景象中,顯得生機勃勃,她的笑容自然也肆意綻放開來。
天冷吹不得風,他也便沒有將她高高蕩起,只是抱著她一同坐在鞦韆上,摟著她輕輕地晃蕩著。
開始時,陸景初還很質疑:「你說這鞦韆承受得住我們兩人嗎?」
「是我們三個人!」他淺笑著指了指她的肚子。
她的眼角亦有溫和的笑意:「那要是塌下去怎麼辦?」
「塌下去有我給你們墊著。」他不在意地說著,卻讓她心頭暖暖。
這段時間,他們就出了一趟門,那是邱靈和元洛巖的婚禮。陸景初吃驚極了,之前一直傾慕她丈夫的小女孩,竟然嫁給了他們的十三弟。
他們兩人何時好上的?
元洛逸笑著道:「別小看十三弟,他的魅力可是極大的,只消用了點手段,就讓小郡主醋到父皇那去了,親自請求的賜婚。」
當然,中間還有很多曲折的故事,他一時也跟她說不清楚。洛巖年紀雖小,可是心性卻是很不錯,各方面的才能也是不容小覷,他相信十三弟不會辜負了邱靈的。
當日場面很熱鬧,邱靈也不甘寂寞提早就掀了蓋頭,跑出來和大家一起喝酒,害的元洛巖因為老婆被看了而生了半天的悶氣。
元洛琛、元洛琛、元洛巖,三對夫妻,互相之間都是交好的,比肩攜手的畫面羨煞旁人。
可是當事人卻不是那麼開心。15019264
那天元洛琛喝了很多酒,滿臉醉得通紅,脾氣也漲了很多,開始胡言亂語地發酒瘋。
夏詩瑾怕他說漏嘴什麼,只好帶著他一同先趁馬車離開了。
馬車裡,他發了很大的脾氣,質問著為什麼大家都能娶到心愛的女人,就是他不能!憑什麼他不能!
整個馬車都快要被他拆散架了,夏詩瑾也無辜挨了他一巴掌,可是她回手給了他更加狠的一巴掌,一瞬間讓他清醒了一大半。
「元洛琛,你不要太過分了!」她忍著眼裡的淚珠沒有掉下來,可是聲音卻顫抖得厲害。
清醒了,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頭道了一聲:「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你清醒一點吧,元洛逸時你親弟弟,陸景初是你的弟妹,你怎麼可以對她有非分之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非分之想怎麼了?」他亦暴怒地吼了出來,胸腔上下起伏,額上的青筋暴起。「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王妃的,當時是父皇親自讓我選的,我只是差一步而已!」
「你也知道差一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是你自己放棄她的!」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滑落,她一直知道他對於那件事耿耿於懷,他對於錯選了她自己而後悔萬分。可是當著她的面這樣說,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她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丈夫呵護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下下下地地。元洛琛緊緊攥著拳頭,胸腔內的怒火熊熊地燃燒著,酒精也在侵蝕著他的大腦,他幾乎要喪失理智地殺人。
夏詩瑾將手覆上他緊握的拳,勸道:「王爺,若是景初過的不幸福,你去爭去搶還情有可原,可是他們是那麼恩愛的一對,洛逸對她那麼好,你有什麼理由去拆散他們?況且他還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忍心剝奪他的幸福?」111cc。
「夠了,不要再說了!」他頭疼地撫著額,頭腦一陣陣被撕裂的痛楚。緩了會兒,他睜開佈滿血絲的眼睛,啞著聲音道:「你想太多了,我根本沒想要怎樣,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四周再靜寂無聲,只有馬車輪子轱轆轆轉動的聲音。
又是一個晴天,在寒冷的冬日裡顯得特別可貴,元洛逸抱著陸景初坐在鞦韆上,慵懶地曬著太陽。
相府空落了,裡面的僕人大部分被遣散,只是不知道了姚婉婷的去向。王府的很多下人都被換下了,換成了相府裡一些資深得力的家丁,管家也換成了相府裡一直很疼陸景初的張忠。如此一來,這王府顯得更有人情味了,陸景初住在這裡,再沒有什麼不適。
到處都是和樂的氣氛,陸景初心情漸好,身體也日漸恢復了,甚至比之前還多長了些肉,害她照鏡子的時候天天嚷嚷著要減肥。
衛冥走到花園外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副唯美而幸福的畫面,心裡感慨之下自己也彎了唇角。王爺和王妃在一起,真的是世間最般配的佳偶了,他相信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想到正事,他出聲打破這一刻的寧靜:「王爺,有客來訪。」
陸景初先從他懷裡探出了頭:「誰啊?」
衛冥恭敬地低頭道:「回王妃的話,是霓裳姑娘。」
陸景初微微一愣,她倒是差點把她給忘了,也不知道她最近過的好不好。
「她來做什麼?」元洛逸抬起半垂的眼簾,平靜無波地問道。
「霓裳姑娘說想來看看王妃,之前聽聞她身體不好,一直沒有時間過來,現在得空了,便來探望敘敘舊。」
「想去見她嗎?」他低頭詢問著陸景初。
「當然了,人家親自上門來看我,哪有不見的道理。」
「那走吧。」他放下她,牽著她的手一同向大廳走去。
見他們倆進來了,霓裳趕緊站起身子迎上去,視線先落到元洛逸身上,略顯憔悴的臉上露出些許愧疚之色,在他身前跪下道:「對不起,之前害你中毒,我雖並非無心卻也是兇手之一,如今見你好了,我才稍稍安心,對於那件事,真的很抱歉。如果你要怪罪,我毫無怨言。」
元洛逸停下步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也一直垂首跪著。陸景初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元洛逸,眼神示意他倒是說話呀。
他轉頭看了身側的她一眼,輕啟薄唇道:「既然說是來看望初兒的,還提以前的那些事做什麼。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起來吧。」
看著霓裳的眼神略過一抹深思,他不說話是因為他不喜歡她藉著看望初兒的名義另有所圖,既然初兒當她是好朋友,她就應該真心回報。他不喜歡別人對初兒虛情假意,浪費初兒的真感情,他更不喜歡別人利用她的善良,做些有可能傷害她的事。
陸景初將霓裳扶了起來,霓裳也隨即關心著她的身體,還有……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她就知道是自己妄想了,成了別人感情中一個最大的笑話。
以死相搏才逃脫柳如風的束縛,她心力交瘁,可是還是忍不住來了睿王府。見著了想見的人,卻只是徒增傷心罷了。
陸景初和她相鄰坐下,有下人上來倒上熱茶,陸景初歪頭打量了她一下,有些擔憂地道:「霓裳,你是不是在風藝閣過的很不好?你身體沒事吧?」
霓裳端茶的手一頓,灑出幾滴開水來,燙得她整個杯子都從手中脫落,滾燙的熱茶灑了一身。
「霓裳你沒事吧?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快擦擦。」陸景初拿著帕子幫她擦著茶水,可是衣服都被潑濕了一大塊。
因為穿的比較厚,所以其實也沒燙得很嚴重,可是霓裳就是忍不住哭了哭來,也許只是藉著這一個契機,忍不住將心裡這段時間的痛苦全部發洩出來,一雙丹鳳眼哭得通紅。
「霓裳,你是不是燙得很痛?你先別哭,我帶你去上藥好不好?」陸景初有些手足無措,焦急地拉著她向自己的臥室走去,順便讓丫鬟取來上好的燙傷藥。
元洛逸坐在大廳裡,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裡一陣陣發酸。
真是的,別人也沒跟你有多熟,憑什麼別人一來就把我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你夫君我還坐在這呢!
自己一個人氣悶了半天,也沒人理他,半晌才發覺自己有多麼無趣,歎口氣只好去了無名軒的書房。父皇病了,他不可能完全不做事,只要還任職一天,他就必須幫三哥分擔一些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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