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初想到陸展齊身上的傷口,有些傷心地道:「我哥傷口好多,他好像傷得挺嚴重的,不過御醫已經為他包紮好了,不用擔心了!」
元洛逸低聲應了一聲,鬆開了她,道:「先坐下吧。舒榒駑襻」
陸景初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更加急切,依舊抱著他著急地問道:「你還在生我氣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可是你不要生氣了好嗎?我道歉,或者你明白告訴我,你到底在氣什麼?是因為我哥嗎?我昨天跟我哥只說了會兒話,沒做什麼事情,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後都不單獨和他說話了可以嗎?」
元洛逸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他並沒有逼她什麼,可是她這麼不安的樣子,讓他陷入兩難。他只是貪心不滿足而已,說到底也怪不得她,至少她以前根本就是討厭他,現在她卻還能明說她喜歡著他愛著他。可是人就是這麼奇怪,永遠得不到滿足似的,他這麼愛她,當然希望她心裡只有他,可他盡再多努力,也比不過陸展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覺得有些累了,很無力很疲憊。
得不到回應,陸景初沮喪地鬆開了他,垂首道:「你一定要那麼介意我哥嗎?我跟他又沒什麼,他是照顧我從小到大的哥哥,你難道要我不要他了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你以前那些事我也沒有過問過你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呢?」
「我以前哪些事?你知道我哪些事?」元洛逸直直地站著,灼熱的視線直視著她的頭頂。
他從前的生活單調的就只有訓兵和殺人,她能知道些什麼,或是她又自以為是些什麼?
陸景初絞了絞衣襟,欲言又止,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我不想提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我出去走走。」
她轉身走出了營帳,每一步都走得那樣沉重,眼裡酸澀得都流不出淚了。他們明明昨天上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她以為她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她都已經夠拉低姿態了,他還想怎樣!她從來就是驕傲又不善解人意的人,她現在跟他在一起之後,已經學著體會別人的感受,多為對方著想了,可是他卻好像一點不領情。
元洛逸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出去了,偌大的營帳裡面就剩下他一個人,心中似有一把烈焰在燃燒,幾乎要燒燬他所有的理智。安靜像洪水猛獸一般朝他襲來,讓他窒息一般的難受。
彭。一聲巨響,身旁的木桌在他的掌下斷成兩半。
晚上,聚會還是正常舉行了。臨時搭建的巨大帳篷裡,大家分桌而坐,最上面的高位上坐著元凌天和皇后。右手邊放置著那個關著野獸的大鐵籠,裡面的野獸看著懨懨地趴著,毫無殺傷力。
四周有人低聲議論著這麼個罕見的怪物,還有一些親自見識過它威力的,在旁邊感歎地唏噓。
元凌天掃視了大家一眼,關懷地問了幾句,然後又對著陸展齊關懷了一句:「展齊,你的傷礙不礙事?」
陸展齊微微一笑,恭敬地道:「皇上費心了,臣並無大礙。」
「那就好。」元凌天點點頭,臉色依然肅穆,「讓你第一次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朕覺得十分抱歉。回去後相爺若是問起,你如實說就好,是這裡沒有做好安全措施,害你受的傷,回去後朕會補償的。」
「皇上嚴重了。」陸展齊低眉說道。
元洛琛看了上座上的元凌天一眼,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還是放下杯子,走到正中間單膝跪地道:「請父皇責罰!這次的事情是兒臣的疏忽,所有責任,兒臣都願一力承擔。」
元凌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元洛逸頓了頓,也走到元洛琛身邊,單膝跪下,不卑不亢地道:「這件事完全是意外,怪不得三哥,望父皇明察。況且昨日巡山之時,南邊的那片林子是兒臣負責的,出了事情,兒臣自不能推卸責任,讓三哥代兒臣受罰。」
陸景初在位子上氣得直絞手指,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他幹嘛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父皇明顯更喜歡三哥啊,萬一父皇要是真生氣了,說不定也頂多說三哥兩句,他是嫌自己骨頭太硬了嗎?
陸展齊看了一眼她焦躁的樣子,隨即站起來走到元洛逸身旁,同樣和他並排站在單膝跪地道:「皇上明察,此事蹊蹺,並不關兩位王爺的事,而且當時臣先發現這頭猛獸時,並不敵它,生死危急之際,是睿王和麟王趕來才救了臣。兩位王爺處事一向縝密,如今這意外發生之時,也是臨危不亂,避免了更大的傷亡,臣以為,皇上當賞罰分明!」
元凌天略帶審視地看了他們三人一眼,他們三人從小便交好他是知道,而陸展齊又是陸振濤的長子,他便很放心他們玩在一起。如今看來,幾人的情意倒是很值得珍重,他心裡有些欣慰。
一邊坐著的元洛擎也笑著開口道:「兒臣也以為皇弟們並不應該擔負什麼責任,這林子又大又深,山峰險峻,有幾頭野獸也是正常的,這些都不在人為可控的範圍內!」
元洛琛聽到他開口,垂下眼眸吸了口氣才壓下心底的怒火,貓哭耗子假慈悲!
元凌天懶懶地倚在座椅上,不甚在意地開口道:「好了,幾個人都跪著做什麼,起來吧。這件事查清楚便好,既然沒什麼大的傷亡,就這樣吧。」
「謝父皇/皇上開恩。」三人同時說了一句,便起身回了自己座位。
陸景初感謝地朝陸展齊笑了笑,後者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也不希望她這麼客氣。
元凌天又道:「這東西可有人見過?」
大家都將視線投到籠子裡的褐毛怪物上,這樣子實在是罕見,這麼奇特駭人的樣子,若是見過亦或是聽誰描述過,應該是不會忘的,可還是絲毫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你見過嗎?」陸景初扯了扯元洛逸的袖角,想跟他說兩句話。
兩個人,總有一個低頭才行。元洛逸本來就不大愛說話,陸景初想著,她要是不說,兩人恐怕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會和好。
誰知有人並不怎麼買賬,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連開口都省了。
陸景初剛消下去的火又蹭蹭湧上來了,對著他撅著嘴瞪了一眼,極其不爽地掉頭去看籠子裡的野獸,寧願看這麼醜的東西,也不要看他了!
不仔細看還不要緊,這麼一看,她倒恍然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按理說她以前要是見過這麼驚悚的東西,怕早要嚇尿了,幾輩子都不會忘吧!
下面坐著的人都紛紛搖頭說沒見過,不太清楚,元凌天也只好作罷。x0ug。
「這東西留不得,怕是要禍害更多的人,趕緊除掉免留後患才是!」塤王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元凌天沉吟一聲,問了一句:「可有什麼辦法?不是說它幾乎刀槍不入的嗎。」
「怎麼會刀槍不入,萬物都有自己死穴的啊!」元洛巖不太認同地反駁了句。
邱靈瞪了他一眼,「那你去把它死穴給我找出來啊,說得好像放屁一樣簡單!」
「你!」元洛巖氣得面紅脖子粗,半響憋出一句:「你不是說我不文明的嗎?幹嘛還學我說話?」
「我高興不行啊!」邱靈得意地哼哼兩聲,塤王低聲訓了一句:「靈兒,什麼場合,不要胡鬧。」
下面有人提了意見,說是眼睛的地方最薄弱,不如先射瞎這東西的眼睛再說。
元凌天覺得甚好,便讓人拿了弓箭。元洛琛想了想,站起來接過弓箭道:「這次狩獵既是兒臣一手負責的,讓兒臣來吧。」
元凌天點了點頭,他便拉開弓箭瞄準籠中趴著的野獸,幾乎用了全力,將一隻利箭精準地射進那野獸半闔著的眼珠裡
嗚嗷——
一聲劇烈的嘶嚎叫聲,震的在場的人都耳膜鎮痛。野獸眼睛裡鮮血沮沮直流,發了狂似得撞擊著鐵籠子,籠子上的鐵鏈子被撞得啪啪直響,彷彿在下一刻就會斷裂。
現場頓時混亂了,好些人都被這駭人的氣勢嚇得倒退幾步,絲毫不敢接近這籠子。元洛琛臉色微變,緊接著再拔出一隻箭,朝另一隻眼睛射去。
陸景初看著他的動作,嚇得臉色蒼白,大喊道:「不要再射.了,你射不死它的,它已經被激怒了你沒發現嗎?」14063254
元洛琛手指微僵,看著籠子裡近乎瘋狂的野獸,還是放下了弓箭。
砰砰砰,野獸支持地撞擊著籠子,眼睛裡不停地留著血,被它的動作飛濺得四處都是,空氣中全部是血腥味。
「來人,護駕!」元洛擎率先站起來,朝外面緊急喊道。
元洛逸將陸景初抱著後退了幾步,低聲道:「別怕,你先迴避一下。」他回頭對衛然吩咐道:「帶王妃避開,確保安全。」
「不要。」陸景初抱緊他:「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確保你也一樣安全!」
她已經受夠了那種焦急等待的心情,他如果出事了,她一個人在外面怎麼安心!
「聽話!」元洛逸面容嚴峻地低吼一聲,看了眼籠子,那鏈子已經斷了兩根,還有最後一根,籠子就會被打開了。
「那你跟我一起出去,大家都出去。」
「笨蛋,如果都出去,野獸也會跟著出去的,到時候誰都跑不掉,總是要有人留下來困住它的。」
說話的期間,營帳中已經有一半的人都湧出去了,局面混亂不堪。
陸景初正準備反駁他,籠子已經彭的一聲爆裂開,元洛逸摟著她一個轉身,才避過飛散過來的半截鐵鏈子。
他眼眸一沉,站穩後立馬推開陸景初,沖衛然吼道:「帶她出去。」
衛然只好拉著她往外拖,口裡不停地念叨:「王妃,得罪了。」
「你放下我啊,你不要管我,你快去幫他啊!你聽到沒有?你是聾子是不是,叫你不要管我!」陸景初一邊掙脫著他,一邊回頭看向元洛逸。
他已經提劍朝那野獸砍去,元洛琛也抽過旁邊的一把長劍,同他一起並肩作戰了起來。可是都是徒勞的,無論他們用了多大的力氣,劍刃絲毫傷不了野獸分毫,只是暫時性地穩住它而已。
元洛擎護在元凌天身前,向旁邊的侍衛要來一包迷.藥,朝他們扔過去:「你們不是用迷.藥製服的它嗎?接著!」
元洛琛覺得他有些奇怪,可是來不及多想,只好接住再扔向野獸面部附近,用劍氣劈開,粉末隨即撲向野獸。
可是這次它已經學會警示了,察覺到有同樣的粉末朝它靠近,它瘋狂地揚起前蹄,大大的鼻孔裡猛地呼出幾口粗氣,吹得那些迷.藥粉向對面飛去。
元洛逸和元洛逸暗叫不好,屏息揮袖擋去,可就是揮袖這個動作,讓野獸更加興奮地朝著元洛琛撲去。這次全部的注意力都匯聚到元洛琛身上,彷彿找到了一個目標,不再管旁邊的其他人。
「王爺,小心。」夏詩瑾心驚地拔出一把劍,衝過去幫他。
元凌天看著這一幕,一直沉穩的心臟終於開始心慌地跳動,顫著嗓子喊道:「來…來人,將這個畜生給朕殺了,給朕殺了,朕重重有賞!」
「皇上,您趕緊出去避一避吧!」李公公誠惶誠恐地催著他。
元凌天想了想,跟著他正準備往外走,野獸已經劇烈的一個掃尾撞擊,元洛琛元洛琛夏詩瑾三人都被震了開來,砰砰幾聲,旁邊的矮木桌子被砸碎了兩個,夏詩瑾被撞到邊上的圓柱子上,整個營帳都晃動了幾下。
噗…夏詩瑾背部一痛,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
「你沒事吧?」元洛琛站起來衝過去扶起她。
夏詩瑾的手不自覺地撫向腹部,不僅背上痛,她都覺得整個腹部都絞痛得厲害。
她強自咬了咬牙,推開元洛琛道:「我沒事,你別管我,你小心安全!」
巨獸還是只把目標定在元洛琛一個人身上,每一擊都是致命的,彷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元洛琛的體力在漸漸損耗,已經使不出多大的力氣,每次的躲避都有些吃力。
李公公在旁邊擔憂地念叨了一句:「這野獸怎麼認人似的,專朝著麟王攻擊啊!」
元洛擎面色凝重,可是眼底還是隱隱有些笑意。
白天的那一隻冷箭,元洛琛以為只是想射死他,可是想射死他怎麼會只射一隻箭!那是元洛擎特意為他準備的,劍身裡面的紅色煙霧並不是毒藥,而是一種會使野獸興奮的藥粉,只要沾上了衣服,便擺脫不掉。
情況不太妙,陸展齊也提著劍衝上去幫他們,即使他身上守著傷,可是他不能坐視不理。
「展齊大哥,你不要去。」姚婉婷急忙拉住他的左臂。
陸展齊左臂的傷口一陣撕扯的痛,微微皺眉道:「不殺了這東西,大家都活不成!」
他用另一隻手推開她,提劍衝了過去。
姚婉婷看著危險極了,可是又拉不住他,心裡頓時有些後悔答應來這趟狩獵,可是既然都來了,她一定不會就此罷手。
野獸嘶嚎一聲,一腳踢開身前的案台,檯子頃刻化作碎片,朝四周飛去,案台上的東西也如被灌注了力量,像一把把利刃,朝四面的人群射去。
「父皇,小心。」元洛擎衝到剛朝外走出幾步的元凌天身前,替他擋開了飛來的東西,身子被隔開好幾道口子,右腿上也被.插進一塊三指寬的碎木板。
「洛擎——」元凌天回過頭,看見他的樣子,聲音有些顫抖地喊了一聲。他一向不太喜歡這個兒子,總覺得他和自己不像,覺得他沒什麼能力,可是到了這種時候,會擋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他,他心裡的震撼像海水一樣,波濤洶湧。
裡面的動作太大了,陸景初剛剛被拉出營帳之外,就聽到劇烈的聲響,還有身後的營帳都似乎要倒塌了一般,她心裡頓時就沉了沉。加陸醫低。
那就竟是個什麼東西?她明明是有些印象的,怎麼會記不清楚?她拚命地捶打著自己的頭,回想著那僅有的零星記憶。
「王妃,你怎麼了?」她的行為嚇到了衛然,他只好停下來問道。
陸景初越慌越想不起來,急得額頭上全是汗,衛然忙安撫道:「王妃不用太擔心,王爺一向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屬下先帶您避一避!」
「你別吵!」陸景初急得朝他大吼了一句。
緊跟著便有李公公扶著像是受了些傷的元凌天出來了,而後面跟著的,是傷的似乎還很重的元洛擎出來了,他身上有幾道血淋淋的劃痕,侍衛正扶著他和元凌天一起往外走。
元凌天身上並沒有傷,只是看著像是受驚了,乾淨的衣服和元洛擎對比起來,算是安好的了。
人群路過陸景初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了之前看的一個歷史小故事。那是她還住在景園,大多數無聊的時候就喜歡看書,所以景園有滿書架子的書。她喜歡看戲本子類的書,喜歡聽故事。那是說的是一個皇帝的故事,他金戈鐵馬睥睨沙場,最終傲視天下。宮中總有人想暗害他,可是據說沒人能傷得了他,他穿的一身衣服,刀過無痕,所以從征戰開始,就沒人見他流過血。
據說他是偶得一神獸,以它的皮毛製成一件中衣,這件衣服便刀槍不入,毫無死穴。那神獸,書中略作形容,配了一副並不大清醒的水墨插圖,大致就是這個樣子的!
陸景初一時心中狂喜,轉身就往營帳裡沖,奈何衛然拉住她不松。
「放開我!」她著急地吼著。
衛然低下頭,「恕難從命。」
陸景初都急紅了眼,抓住他的手臂便狠狠地咬了一口,她別的什麼不會,咬人倒是鍛煉的還不錯,那小牙齒,尖利得很!
衛然手臂痛得發麻,微一鬆開,陸景初就一陣風一樣地衝了進去,他只好也立刻跟了進去。
營帳中的桌椅,幾乎都被砸毀了,裡面混亂成一團。
元洛琛和元洛逸身上都受了些傷,陸展齊身上的傷口也再次裂開,紅色的血液染滿了白色衣袍,還有幾名已經喪身的侍衛橫屍地上。
「不要再用劍砍它了,這樣只會讓它更加興奮!」陸景初大聲喊了一聲。
元洛逸聽到她的聲音,心裡像被什麼撞了一下,猛地轉過頭,愛憐地看了一眼,可是回過神來氣惱地朝她吼道:「不是讓你出去了嗎?你又跑進來做什麼!」
陸景初不跟他爭,只是急急地拿著營帳門口的火把,點了兩把火扔過去道:「用火攻,燒它後面,死穴在後面!」
元洛逸和元洛琛一人接過一把火把,繞身到野獸後面,點火燒了它的毛髮。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也只能一試。
野獸身上長長的毛髮迅速滋啦啦點著,它變得更加狂躁不安,動作更加兇猛,因身上帶著火,讓大家都不敢靠近。
「這麼做有用嗎?」元洛琛情急之下退開一步,著急地回頭望著陸景初。
她心裡也很緊張,但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這樣試試。這野獸根本沒有什麼死穴,只是萬物都有自己的規律,它最脆弱的地方,能夠穿沒進它身體的地方,大概只有它身後排泄用的通道。當時書裡沒有寫明是怎麼殺死這東西的,只是說取臀部之命門,一劍擊之,其遂不能動。
但是黑褐的毛髮遮擋了這命門,她也只能先燒了再說。
她拿出所有的勇氣,讓自己變得鎮定一些,對著元洛琛堅定地點了點頭:「有用!相信我!」
她眼裡亮光點點,沉靜的面容透露著一種智慧而篤信的光芒,那一刻,四周危險重重,元洛琛卻突然安定下了心神。
他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