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徐龍象屬於那種將自己生活脾性都克制到一種畸形地步的苦行僧,論是煙、酒還是女人的節制上面都達到了一種苛刻境界。
那麼曹孤臣就屬於那種放蕩不羈到了骨子裡面去的浪子,信奉狡兔三窟的曹孤臣在京城附近就有二十幾棟別墅,甚至其中大部分都掛在了一些陌生人的名下,身手已經可以列入黑寡婦口中宗師境界的曹孤臣依舊保持著從小養成的謹小慎微的性格,估計也是他能夠在勾心鬥角的洪門內部活到今天的主要原因。
而他的行蹤,不要說東洪門裡面的幾個主要人物,就算是他身邊那走馬觀花一般的女人也不知道。
騰出手來解決掉另外兩個洪門的麻煩之後,曹孤臣就帶著他的一班心腹來到京城近郊一棟蘇格蘭風格的別墅裡面。
十幾個人,有他原本的心腹,剩下的幾個則是他早就在另外兩個洪門裡面安插的內線,一隻手攬著一個二十一二歲教師打扮的揚州瘦馬,而另外一隻手則是端著一杯紅酒,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嘴角含笑。
坐在下首的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馬上就獻媚的端起杯子,望著曹孤臣笑道:「少主,恭喜您一統整個洪門,相信很,我們洪門就能夠在少主的統帥下恢復以往的榮光。」
「恭喜少主。」剩下的人也趕緊舉起手裡面的杯子。
曹孤臣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真正達到喜怒不形於色的那個境界,卻也多少有一些城府,瞇著眼望著最上首哪個身子骨看上去多少有些瘦弱的青年道:「楊志,方偉峰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已經安排好了。」
名字和水滸傳裡面那個青面獸楊志一模一樣的青年微微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才道:「他的傷勢不輕,回去之後就被送進了醫院,董家當場就出動了不少警衛的力量把守在醫院周圍,我們的人沒敢太過於靠近,免得和這些軍隊的人產生摩擦,到時候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準備等軍方的人開始撤離之後,再動手以絕後患,至於哪個青龍和天下第一樓的小六子,我們也派了不少人開始加緊在搜尋,至於南方那些原本被他掌控的勢力,現在已經有大部分選擇了臣服我們洪門,剩下的那些,我也準備殺一儆百,不服我們洪門的人,全部都解決掉,一個不留。」
楊志有條不紊的將這兩天的情況全部匯報給曹孤臣。
後者聽完,微微點了點頭。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卡嚓!」
一聲輕微的聲響。
骨頭碎裂的聲音。
今天在場的都是洪門裡面身經百戰的悍將,對於這種聲音自然不陌生。
所有人幾乎都是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拔出身上隨身攜帶的匕首,一臉戒備的盯著門口,原本大好心情的曹孤臣,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一個穿著一雙白色帆布鞋,大平頭,相貌清秀得讓人第一眼完全分不清楚性別的青年,一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一把阿拉斯加捕鯨叉還不斷滴落著殷虹的鮮血,特別是那一雙眸子,透露著一絲靈氣十足的味道,沒有理會周圍這些五大三粗的大漢,而是抬起頭望著對面的曹孤臣,聲音極度陰柔的對著曹孤臣道:「你就是曹孤臣?」
「你是誰?」
「少主,外面的人都被這個小王八犢子給殺了。」一個站在門口的大漢掃了一眼外面的情景,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聽完大漢的話。
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特別是曹孤臣,他很清楚自己留在外面的那些守衛的實力有多強悍,在場的人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到,悄聲息的就將自己外面的那些守衛全部斬殺掉,深吸了一口氣,瞇著眼打量著這個分不清性別的青年,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方偉峰就是被你傷的?」青年依舊自顧自的問道。
「方偉峰?」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曹孤臣眼皮也是一顫。
顯然,眼前這個實力不弱的青年就是過來找麻煩的,而其中兩個心腹,相互對視了一眼,腳底瞬間發力向青年衝了過去,兩把匕首一左一右將青年的路全部封死,一招偷襲,青年神色不動,身軀輕輕扭出一個細小的弧度,手裡面那把十幾厘米長的阿拉斯加捕鯨叉瞬間抬手,直接劃破其中一個大漢的脖子,鮮血噴灑出來。
而另外一個大漢也沒能倖免於難,匕首沒能刺到青年的身上,就看到青年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手腕輕輕一陣翻轉,手裡面的阿拉斯加捕鯨叉直接刺到了大漢的胸口,瞬間拔出來,鮮血噴出去一米多遠,雖然不甘心,但是還是筆直的倒了下去。
秒殺。
看到這一幕,曹孤臣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顯然,眼前這個青年的實力不弱,最起碼比起他來說也絕對不弱分毫。
命?
曹孤臣很珍惜。
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英雄,又或者是什麼亡命之徒,小時候學的那一身本領,也只是為了保住自己不死而已,那種傷敵以前自損八百的事他曹孤臣還真沒做過,一咬牙道:「動手。」
一群人蜂擁而上。
青年臉色不喜不悲,有人衝上來,手裡面那一把阿拉斯加捕鯨叉自然不會客氣。
只可惜,這些洪門裡面身經百戰的悍將,在青年的手裡面,簡直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沒有半點掙扎的餘地,而曹孤臣現在最為後悔的就是,自己應該在身邊多帶幾個洪門的高手,即便是一直站在曹孤臣身邊的那一個價位比起一般小姐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的揚州瘦馬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一群人衝上去的時候,曹孤臣已經悄然離開了這裡。
三分鐘。
甚至連三分鐘都還沒有,就看到周圍那一群洪門的悍將全部都倒在了血泊當中,只剩下那個呆若木雞的揚州瘦馬傻傻的站在原地,而青年抬起頭,發現曹孤臣早已經離開的時候,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一步步走向那個揚州瘦馬,聲音冷漠的道:「曹孤臣呢?」
「不…不知道。」被嚇得夠嗆的揚州瘦馬,此刻已經花容失色,再也沒有了開始那種老師裝扮的知書達理,一張臉滿是慘白,眼神裡面儘是懇求的望著眼前的青年,甚至嚇得連一句完整的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就在她恐懼的閉上眼,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青年轉身就離開這裡。
當天晚上。
曹孤臣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洪門好幾個地方的高手被斬殺一盡。
此刻,就算是曹孤臣再如何的愚蠢也知道,動手的恐怕就是方偉峰的那些女人。
只不過,洪門到底有多少的底蘊,他比任何一個外人都清醒,狼狽逃竄了十幾個地方的他,坐在一輛吉普車上,開車就是洪門的一個心腹,年紀看上去只有二十幾歲,一臉木訥,坐在副駕駛的曹孤臣,嘴上點燃一支煙,一張臉陰沉得幾乎都可以滴出水來一般,木訥的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少主,這一次我們一共有十六個堂口被人一鍋端了,而且,還在繼續……」
曹孤臣微微點了點頭,不動聲色。
「少主,應該是那個……」
不等他說完,曹孤臣就冷冷的笑道:「方偉峰?我的確是低估了他那隱藏著的能量,不過那又如何,就算是再一鍋端了洪門的十六個堂口,也不可能讓我們洪門傷筋動骨,今天晚上,只要我不死在他們的手裡面,我會讓他們知道,得罪我曹孤臣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少主,前面有攔路的。」木訥的青年臉色難看的道。
「闖過去。」
「好。」
今天晚上。
注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夜。
一直到一道曙光照樣這一片大地,所有的殺戮才停止下來,一直關注著洪門和方偉峰的曹阿瞞、徐龍像這些算得上是國內一流的大少,都不知道當天晚上的曹孤臣到底有多狼狽。
但是都很清楚,沒有聽到曹孤臣的死訊,那麼接下來,整個京城都不會平靜了,而不少牆頭草一般的京城大少,雖然嘴裡面沒有說,卻都清楚,他們心底真的開始仰望起這個從南方過來的第一大少的,這麼多年以來,敢和洪門硬抗的勢力,偌大的一個華夏,絕對找不出來一個,而方偉峰,絕對是史前例的一個。
醫院門口。
一把阿拉斯加捕鯨叉就殺得曹孤臣那一群手下膽戰心驚的青年,蹲在一個水池旁邊,雖然洗了好幾次,但是衣袖上面不小心沾染到的幾點鮮血還是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不少過上過下的護士,都會好奇的打量他一兩眼。
畢竟,眼前這個青年長得太過於妖異了一點。
雖然很中性。
但是,論是被當成男人還是女人,都絕對是一個人間尤物一般的存在,就算是被不少歌**牽夢縈的余楊小溪也完全不能夠和眼前的青年媲美。北戴河。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一代梟雄一般存在的曹孤臣,竟然趁夜逃到了北戴河這裡。
洪門,畢竟在華夏這塊土地上盤踞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整個北方都是洪門的根基,哪怕是遠離京城的北戴河,也有洪門的幾個堂口。
看到曹孤臣跌跌撞撞的下車,身上甚至還受了不少傷,北戴河這邊的幾個洪門堂主,一個個都傻眼了,畢竟,他們也算得上是曹孤臣的心腹,要不然也不會被曹孤臣安排著來守護這邊,其中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大漢,直接走上來,緊張的道:「少主,怎麼回事?誰把你傷成這樣了?」
一臉猙獰的曹孤臣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冷冷淡淡的道:「進去吧!」
「是,少主。」
走進北戴河這邊一個分堂裡面,比起曹孤臣,送他過來的那個青年傷勢重,雖然不致命,但是看起來頗為狼狽,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經簡單的包紮處理過,等坐下之後,曹孤臣就沉聲道:「馬上讓人調查出來,這一次襲擊我們洪門的都是一些什麼人?」
「是,少主。」青年點了點頭,直接走到一旁就去打電話。
像洪門這種傳承了千年的大勢力,自然不是那些小幫會能夠比擬的,哪怕是沒有一個曹孤臣的存在,也照樣能夠運轉得很好。
五分鐘不到,傷勢不輕的青年就回到了曹孤臣的身邊,至於其他那些分堂的成員,一個個都是滿臉緊張的站在一旁,對於曹孤臣的實力,他們也是清楚一二的,心裡都很震撼,到底是誰能夠讓曹孤臣變得這麼狼狽。
青年緩緩開口道:「少主,已經查清楚了,襲擊我們洪門的有好幾股勢力,其中一股是京城內部的勢力,還有一股是英國皇室的哪個曼珠沙華帶來的人,還有一股很神秘,暫時沒能夠調查出來,至於哪個青年的身份,是沒能……」
不等木訥男人說完,曹孤臣馬上就咆哮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必須要給我調查出來。」
「是,少主。」
看到曹孤臣簡簡單單的就佈置好了之後,北戴河這裡的堂主才小心翼翼的望了曹孤臣一眼,道:「少主,要不要我先給你找幾個醫生過來?」
「不用了。」曹孤臣擺了擺手,瞇著眼道:「我已經讓總部的高手過來了,下午就能夠到,今天上午,你將周圍佈置好,看到可疑的人靠近這裡,直接格殺勿論。」
「是,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