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
西洪門的曹家老爺子和南洪門那個靠世襲繼承來洪門領袖的女人此刻臉色都有一些難看。
一直以來他們都很清楚曹孤臣的野心比起他那死鬼老爹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只是兩人都沒有想到,誤打誤撞的竟然讓曹孤臣佔了先手。
現在,兩人已經不再擔心能不能坐穩領袖的位置,而是擔憂起自己的小命了,今天這一出,讓兩人多少都體會到了一點曹孤臣的心狠手辣,雖然不清楚北洪門大長老和曹孤臣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看到曹孤臣下手沒有絲毫不忍和餘地的樣子,兩人都清楚,曹孤臣比起他那死鬼老爹,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砰!」
一記少林長拳直接打在韓煙的肩膀上,聽到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響。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
何況站在韓煙面前的人是洪門地榜前十的恐怖人物,能夠支撐到現在而沒有落敗,已經算是不俗了。
不光是韓煙,黑寡婦此刻也頗有些狼狽,被一群悍不畏死的『戊戌部隊』的成員圍追堵截,一件上面鑲嵌了不少金鉤倒刺的『軟鞭』是舞得蛟龍出海一般,如果不是身旁一直跟著一個忠心耿耿的光頭男,估計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現在就連黑寡婦和韓煙這樣的高手都落得一個如此狼狽的下場,何況是那些普通的天怒成員,短短時間就已經損傷過半,剩下不少人都喪失了戰鬥力,一直被邊緣化的張有根還稍微好一點,整個人也脫力的靠在了牆壁上。
以前沒有少在社會上打拼,砍砍殺殺的事情是家常便飯,一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知道了這些高手世界的戰鬥,遠不是他能夠仰望的,如果這邊沒有方偉峰和黑寡婦兩人,恐怕,他和天怒的這些人,早已經被屠殺得一乾二淨了。
被一拳打翻在地的韓煙還沒站起來,就被幾個洪門的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兩個有資格上地榜前十的魁梧大漢,直接反手就將韓煙押解起來,妖刀村正也落到了地上。
剛好抽了一支煙,只剩下一個煙蒂的曹孤臣抬起頭望了韓煙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視若睹望著正在屠殺洪門骨幹成員的方偉峰淡淡的笑道:「雖然我以前最不恥的就是那種抓了對方的主要人物,然後來威脅對方住手的事情,也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不過,今天還是為你開了一次先例,住手,這個女人能夠活下來,不住手,接下來你就會看到很不喜歡的那一幕。」
已經掐住一個洪門成員脖子的方偉峰,眼神一陣收縮。
他不是梟雄。
這是蘇菲對他的評價。
而方偉峰自己也很清楚,那種寧可為負天下人,也不會讓天下人負我的事他真做不出來,一腳,直接將手裡面這個洪門成員踹翻出去,冷著眼望著對面的曹孤臣,淡淡的道:「放人。」
「南方第一大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幼稚了?」曹孤臣微微笑了笑道。
看到方偉峰果真住手了,一直在浴血奮戰的黑寡婦臉色微微一變,不等她開口,就聽到方偉峰淡淡的道:「放她們兩個離開。」
黑寡婦微微一愣。
曹孤臣卻是點了點頭,笑著道:「好。」
人群很自然的讓出一條路。
身上最起碼多了十幾道傷口的光頭男臉上一喜,他很清楚,再這樣繼續下去,今天他和黑寡婦都得死在這裡,他不怕死,只是他不喜歡她死,動了動嘴唇,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收起鞭子的黑寡婦,直接站到方偉峰的身旁,面表情的道:「我走了,誰給你收屍?」
方偉峰啞然失笑,眼中閃過一絲暖色。
而對面的曹孤臣,似乎真沒打算要了黑寡婦的命,自顧自的道:「留在這裡可以,不插手,我不動你。」
「好。」
黑寡婦聞言,直接帶著光頭男退到了角落邊上。
「主子……」
黑寡婦沒有理會光頭男,目光依舊很平靜的望著方偉峰和曹孤臣兩人,周圍那些天怒的成員,一個個都是紅著眼眶,滿臉憤怒的望著對面那些洪門的成員。
早已經被天怒這些成員殺得眼紅的洪門的人,此刻都是殺氣騰騰,倒也沒有流露出半點譏諷的神色,一個能夠隱忍到現在才說出『分久必合』話的梟雄人物,不用去指望他有多麼高的節操,這本來就不是一個英雄的年代,看到方偉峰已經投鼠忌器,曹孤臣笑了笑道:「綁起來。」
幾個洪門的成員,直接就衝了上去。
只是一瞬間,就將方偉峰五花大綁起來,而站在對面的韓煙,兩行清淚已經從眼睛流淌出來,她很清楚方偉峰的性格,就算自己如何開口都濟於事,只是怨恨自己不應該連累了方偉峰。
看到方偉峰和那些天怒的人都被綁起來的時候,曹孤臣才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在距離方偉峰還有一兩米的時候停下來,嘴角含笑的道:「據我所知,你應該不是那種喜歡冒險的人,今天敢在北洪門這裡等我過來,最起碼也應該有我不直到的依仗吧!」
「北洪門動手的事,是你吩咐的?」方偉峰神色平靜的望著曹孤臣問道。
曹孤臣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含笑的道:「洪門的統治,任何人都不要想顛覆,不管是外面的人,還是我們洪門內部的人,如果你一直留在南方做你的南方第一大少,沒準三五年之內,我們都不會有什麼摩擦,只可惜你片片要跑到北方來,還將這裡攪動得天翻地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趙高祖說的那一句『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鼾睡』的話吧!可惜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砰!」
曹孤臣一腳直接踹到了方偉峰的大腿上,頓時就聽到方偉峰的大腿發出『卡嚓』一聲脆響,而後者依舊硬咬著牙沒有跪下去。
曹孤臣似乎也沒有急著要將方偉峰弄死在這裡,而是重點燃一支煙,微微笑著道:「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你要真斷了自己的一條手,沒準我就會放你離開了,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在抱怨沒有機遇,他們卻不知道,機遇早已經和他們錯身而過了。」
「少主……」
一群天怒的成員都憤怒的咆哮起來。
韓煙臉上的眼淚是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的滑落,而站在黑寡婦身後的光頭男也忍不住低沉的咆哮道:「卑鄙小人。」
「他要是不卑鄙,又怎麼可能在東洪門的門主位置上坐得這麼安穩,你真的以為偌大的一個洪門真是鐵板一塊?」黑寡婦雲淡風輕的道。
一直到這一刻,光頭男都不清楚自己這個神秘莫測的主人,和那個叫方偉峰的男人,兩者之間到底是一個什麼關係,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性的問道:「主子,我們難道真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曹孤臣哪個雜碎的手裡面?」
「我只負責收屍。」
光頭男啞然。
曹孤臣出來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君子,也從來不屑君子那一套準則,能夠將對手玩死的情況下,絕對不會留下半點隱患,這一點算是遺傳了他那個一輩子將他那死鬼老爹壓制得死死的老娘的優秀基因。
在手下那裡接了一個鐵拳套過來,一絲不苟慢條斯理的戴在自己的手上,微微笑著道:「其實,落到了我的手裡面,就別想著我會給你留一口氣,好等你以後東山再起之後來報復我,從我接手洪門的那一天開始,死在我手裡面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你不是第一個,也注定不會是最後一個,只不過,這麼一個天才人物,就這樣死在我的手裡面,多少令人有些惋惜。」
「他若是死了,你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的。」一直沒有開口的黑寡婦緩緩出聲道。
「下場?」
曹孤臣啞然失笑的望了黑寡婦一眼,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走上這一條路的人,如果還畏首畏尾,就算不死在敵人的手裡面,恐怕早就被下面的人給推翻了。
所以,對於一個十三歲就被硬逼著坐上這個位置,而且一坐就是二十來年的人來說,現實的東西比那幾個老東西教他的還要多,瞬間出手,一拳直接打在方偉峰的肩膀上,手套上面的那些鐵釘,直接進入到方偉峰的肉裡面。
饒是抗擊打能力變態到令人髮指的方偉峰,此刻眉頭也緊皺起來,收回自己的拳頭,曹孤臣嘴角含笑的道:「報復?英國皇室的那個女人?還有那些有點白道背景的女人?」
「玩死我,算你狠,玩不死,到時候誰給你收屍,誰就和你一樣的下場?」嘴角都流出一絲鮮血的方偉峰望著曹孤臣笑道。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和我鬥?」曹孤臣環抱著雙手笑道。
而距離北洪門只有兩三里地的一個地方,停了一輛改裝過的悍馬。
滿頭大汗的徐鳳輦,直接從外面跑上悍馬,一臉激動的望著坐在副駕駛上面的徐龍象,眉開眼笑的道:「真打起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方偉峰帶著天怒的人去滅了北洪門,然後愚蠢的沒走,現在,曹孤臣帶著另外三個洪門將方偉峰和他的人全部都堵在了裡面,根據我們在洪門裡面的人傳過來的消息,方偉峰的人已經和曹孤臣的人動了手,而且,方偉峰因為一個女人選擇了束手就擒,現在已經落到了曹孤臣的手裡面,傷得不輕,而且,看曹孤臣的的意思,是準備將方偉峰永遠的留在北洪門那裡了。」
聽完徐鳳輦的話,臉上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霾的徐龍象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你是說,方偉峰是刻意等曹孤臣帶人過去的?」徐龍象眉頭微皺的問道。
「嗯!」徐鳳輦點了點頭,一臉迷惑的問道:「怎麼了?」
「他到底還有什麼底牌?」徐龍像在車裡拿了一支煙出來,慢慢點燃,皺著眉頭呢喃道。
「底牌?」
徐鳳輦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道:「龍象,你把他看得也太高了一點吧!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有什麼底牌?天下第一樓已經被北洪門的人一鍋給端了,就連青龍的天罰也被打殘了,現在就剩下那一支出來沒有露過面,還不知道有沒有的天啟了,我看,這一次是他太過於自負了,以為將北洪門給滅了,剩下的三個洪門也就輕而易舉了,卻不知道,四個洪門裡面,最強大的就是東洪門。」
「他不是這樣的人。」
徐龍象微微搖了搖頭,神色平靜的道:「他雖然不是一個梟雄,但是也絕對算不上是一個英雄,不會是一個奸雄,而他像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哪怕是現在的我,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過,我可以肯定一點,他永遠不會輕視他的任何一個對手。」
「那他還能有什麼底牌?」徐鳳輦翻了一個白眼道。
「不直到。」徐龍象直接給了這麼一個答案。
徐鳳輦撇了撇嘴,而將大半支煙全部丟到戶外面的徐龍象揮了揮手道:「再去打探清楚。」
「好。」徐鳳輦轉身就走。
一直到徐鳳輦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眼前,徐龍象才瞇著眼道:「方偉峰,你可不要這麼輕易的就死在了洪門的手裡面,這兩條腿的仇如果不從你的身上連本帶利的算回來,估計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魔障,你真要死在了曹孤臣的手裡面,到時候就算是把你挫骨揚灰,恐怕也解不了我的心頭之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