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偉峰將曼珠沙華一群人送到機場,沒有小情侶之間的那種纏綿不捨,一句聖彼得大教堂差不多就已經讓曼珠沙華這個近乎完美的女神心滿意足了,嘴角始終都掛著一絲淡淡的幸福笑意,這讓一直想要獻身給方偉峰卻沒有成功的黛麗絲腹誹不已。特別的望了一眼方偉峰手腕上面那一塊已經有些殘舊的英國皇室手錶,曼珠沙華心底更是瀰漫著一絲甜甜的味道。
一直到飛機起飛,看到曼珠沙華的視線還望著外面,黛麗絲沒好氣的道:「大小姐,要是真捨不得就留在這裡,反正阿瑞斯家族的事情,現在都已經交給了大少爺打理,意大利黑手黨現在是自顧不暇,梵蒂岡那邊暫時也不會對付我們。」
「奧古斯丁現在還太過於生澀了。」曼珠沙華搖了搖頭。
至於是真的放不下阿瑞斯家族,還是想要讓方偉峰多一個後盾,恐怕就只有這個被稱為阿瑞斯家族第一女人自己心裡知道了。
「有沒有查出那個女人到這裡來的目的?」
曼珠沙華回過頭望著黛麗絲問道。
後者微微搖了搖頭,一臉凝重的道:「負責跟著她的人,全部都死了,而且我們還現了不少其他人的屍體,應該是那天遇到的那個女人的手下。」
曼珠沙華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的神色。
方偉峰在機場外面抽了一支煙,才緩緩開車離開機場,大雪瀰漫,方偉峰的車開得很慢,現在暫時算是解決了一個意大利黑手黨和梵蒂岡的麻煩,只是他很清楚,意大利黑手黨稍微好一點,梵蒂岡才是一個真正的麻煩。
沒有回董老爺子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這些天,山口組一直沒有動作,讓方偉峰不但沒有鬆懈,反而提高了一絲絲的警惕,雖然他沒有接觸過山口組的那個太子,但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一個被無數人稱道的太子,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庸人。
醫院。
很寧靜。
這些年,韓煙的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小患。
本身就是武者的方偉峰很清楚,現在韓煙的年紀還小,遠遠沒有達到她的最巔峰的狀態,所以暫時還看不出什麼,當她一旦過了巔峰狀態,這些小患恐怕就會慢慢的浮現出來,身體的消退比起一般的武者還要快,所以,梵蒂岡和黑手黨的事情才解決完,韓煙就被他直接趕回了醫院。
想到韓煙離開時候露出的那一絲小女兒神態,方偉峰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才走進醫院的草坪,就看到衣服單薄的宮本鸞月坐在草坪的椅子上,望著一地的白雪。
周圍很多工作人員正在清掃著道路上的積雪。
看到方偉峰,不少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一個他們招惹不起的主,甚至有可能就是幕後老闆的老闆,一個個雖然不知道方偉峰的真實身份,卻都畢恭畢敬的打了一聲招呼,方偉峰微笑著回了這些人,沒有半點架子。
天罰和天怒的人都守在醫院周圍,生怕被人趁虛而入,看到方偉峰走過來,臉色依舊有些慘白的宮本鸞月露出一張乾淨的笑臉,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方偉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到宮本鸞月的身上,後者也沒有拒絕方偉峰的好意,伸出手將衣服啦了啦,聞到衣服上面那種男人特有的味道,臉色原本還有些蒼白的宮本鸞月也浮現出一抹紅暈。
「有沒有好一點?」方偉峰柔聲問道。
「嗯!」
宮本鸞月點了點頭。
本身就是曰本劍道第一人的宮本鸞月,雖然不說是一個中國通,但是,以前為了研究華夏的劍道,也學習了不少華夏的文化,雖然吐字還有一些不清楚,但是起碼的交流對於這麼一個對於武道癡迷到極限的女人來說,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想了想才緩緩開口道:「我還是想不起來很多的事情。」
「不急。」方偉峰笑了笑道:「慢慢的想,要是不能恢復記憶,就留在華夏吧!」
「嗯!」宮本鸞月輕輕點了點頭,望著方偉峰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若有所思的道:「不過,我想起了很多我小時候的事情,你想聽嗎?」
宮本鸞月不屬於那種禍國殃民的女人,臉上沒有施半點的粉黛,但是五官卻很精緻,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味,特別是那一雙眸子,雖然不像納蘭紅豆那般的充滿靈氣,卻很乾淨,黑白分明,每一次看到宮本鸞月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方偉峰都會想到上一輩子,那個已經從醫院離開的老頭子每次喝醉的時候,唱完一曲黃梅戲之後都會說的一句話,在這個黑白不分的世界,我們就要學會分清楚黑白。
看到宮本鸞月眼中那期待的目光,方偉峰點了點頭,笑著道:「好,你說,我聽。」
宮本鸞月眼中閃過一絲雀躍。
而旁邊的方偉峰卻沉默下來。
他很清楚宮本鸞月的身份,甚至,在他的房間裡面,早已經擺放好了一份小六子專門讓人從曰本拿回來的資料,裡面關於宮本鸞月的一切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比起現在的宮本鸞月甚至還要清楚,一個心裡只有劍道的女人,流露出一絲小女兒的姿態,恐怕,對於她來說也是難能可貴的一些東西了,一旦等她恢復了記憶之後,這些東西又會離她越來越遠,也許只有在她的夢裡面才會出現了。
「我小的時候應該是一個孤兒,然後是我的師傅收養了我,當時除了我,應該還有很多的孤兒,不過,都是女孩,有的不是孤兒,而是因為生活不能夠繼續下去,被送到我師傅這裡來的,我和她們一起長大,師傅對我們都很好,每天會教導我們很多的東西,從來不打我們,罵我們,哪怕是我們不能夠好好的練習師傅教給我們的劍術。」
宮本鸞月說得很認真,彷彿陷入了一陣陣久遠的回憶當中。
方偉峰也知道,如果不是宮本鸞月的記憶慢慢開始恢復,恐怕,她永遠都未必會想起這些已經久遠得她自己恐怕都要忘記的事了。
宮本鸞月在說,方偉峰也沒有打斷她。
無非就是一些童年的趣事。
只不過,宮本鸞月從小就在那個流派裡面長大,比起華夏的這些小孩的童年來說,顯得那麼的單調,無趣,甚至,幾個小孩有一點空閒的時間,然後大家一起玩一個簡單得不能夠再簡單的遊戲,對於她們來說,都是很幸福的一件事,而方偉峰自己彷彿也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他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的童年有沒有過樂趣了。
自己爺爺參軍,偷走了大爺爺的所有積蓄。
兩家人反目成仇。
特別是在那個偏遠的山村,生了這種事,大爺爺那一家子人沒有活活把他們打死都算是不錯了。
從小,她就在被同族,同村那些人的欺凌下長大。
餓飯,偷蕃薯,被打。
一幕幕從他的腦海裡面浮現出來。
童年?
方偉峰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雖然,宮本鸞月的童年很單調,也很無趣,但是他現,最起碼,宮本鸞月還有一個單調無趣的童年,而他,彷彿連一個童年都沒有,深吸了一口氣,就看到宮本鸞月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眉頭越皺越緊,最後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臉上的表情更是扭曲在了一起,方偉峰整個人一愣,就聽到宮本鸞月出一聲痛苦的叫聲,然後整個人都撲進了方偉峰的懷裡,身子更是瑟瑟抖起來,方偉峰也知道,恐怕她是想到了什麼最不願意想的事情。
一邊撫摸著她的後背,一邊柔聲道:「別想了。」
「頭好疼。」宮本鸞月聲音都帶著一絲痛苦的呢喃。
「好疼就不要想了。」方偉峰輕輕安慰著宮本鸞月,雖然宮本鸞月也是一個曰本人,但是方偉峰卻知道,這是一個單純得就算是殺了人,心底也不會沾染半點塵埃的女人。
宮本鸞月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方偉峰的懷抱能夠給予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比起小時候她那個師傅的懷抱更加的安全。
宮本鸞月也不是小女孩了,差不多算是女人的一個黃金年齡,再加上身材育一直都不錯,胸部不斷摩挲著方偉峰的胸口,再加上她身上那一絲絲淡淡的處子幽香,讓方偉峰也有一種心猿意馬的感覺,畢竟,方偉峰絕對是一個正常得不能夠再正常的男人。
感受到方偉峰胯下有了一點點的反應。
有一個東西正頂著自己的時候,宮本鸞月一臉茫然迷惑的低下頭,望著方偉峰褲子哪裡突然冒起來的一個東西,宮本鸞月下意識的就用手去碰了碰。
方偉峰一頭黑線,一臉尷尬。
宮本鸞月雖然單純,卻也不是愚蠢。
最簡單的男女之事還是知道一點的,特別是生活在曰本那個崇拜這個東西的國度,宮本鸞月只是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而已,現在想到方偉峰那個是什麼東西,一張臉瞬間就變得通紅,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一般,眼神也是一陣陣的迷茫,她自己也不知道,心底有一種對這種事情的牴觸,但是,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沒有一點點的抵抗,就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愛?
她不懂。
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需要懂這些東西。
方偉峰在心底默念《清心寡慾咒》,過了半天,才恢復過來,輕輕將宮本鸞月扶起來,給她把衣服紮好,微微笑道:「還沒有吃東西吧!」
臉上紅暈還沒有徹底消退的宮本鸞月輕輕點了點頭,不敢抬頭看方偉峰,後者只是牽著她的手,一步步的向醫院的食堂走去。
這一幕。
很和諧。
只是,方偉峰很清楚,一旦她記憶徹底恢復,兩人之間就會變成仇人,哪怕是自己幫她奪回被山口組搶走的一切,她和自己之間恐怕也坐不成朋友,光是憑自己今天牽她手的舉動,恐怕,她的劍就會指向自己,因為,這是一個不會允許任何人褻瀆自己的女人,這讓方偉峰突然想到,**一個活佛轉世的女人,恐怕也是這樣的女人吧!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小女孩,而一旦恢復了記憶的她,她就會變成那個一手持劍,俾睨天下的曰本劍道第一人了。
有情劍?無情劍?
宮本鸞月此刻也是心亂如麻,特別是想到那天方偉峰給自己說的,她和方偉峰原本就是仇人,而且,這一次她從曰本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殺死方偉峰,一想到,如果自己恢復了記憶,恐怕就不是自己了,宮本鸞月心底就是一陣顫抖,眸子裡面也滿是害怕,抬起頭,臉色有些蒼白的望著方偉峰,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的道:「我不恢復記憶,好不好?」
「為什麼?」方偉峰微微笑著問道。
「因為。」宮本鸞月輕輕咬了咬嘴唇,然後一臉堅定的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殺你,我怕我恢復了記憶,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說到後面的時候,宮本鸞月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絲的哭音,方偉峰也知道,這不是因為宮本鸞月簡簡單單的就愛上了他,而是因為,宮本鸞月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親人,現在,她只是將自己當成了她唯一能夠依靠的親人而已。
「要是恢復了記憶,就把這段時間,當成你的童年。」方偉峰微微笑著幫她整理好一絲絲被風吹亂的頭。
後者渾身顫抖起來。
如果真是童年,這個童年未免太過於殘忍了一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