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本身就是華夏八大商業聯盟之首的家族,就算是歐陽家也無法與之比擬,像葉傾城這樣的女人,在葉家雖然比不上葉秋宏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怎麼說也是葉家的嫡系子孫,從小就是衣食無憂,光是停車庫裡面就有十幾輛價值不菲的豪車,至於她十八歲生日,葉老爺子送她的那一套別墅裡面,更是裝滿了好幾個衣櫃的名牌衣衫,名牌皮包和鞋子更是令人汗顏,像今天這種苦,恐怕還是第一次吃,開始在跑的時候還沒有多少感覺,現在一停下來,就感覺腳底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疼。
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裡面打轉。
不過,葉傾城的確算得上是一個驕傲到骨子裡面去的女人,愣是讓眼淚只在眼眶裡面打轉,而沒有一滴流出來。
方偉峰緩緩抬起她的腳,就看到光滑的交底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鮮血已經將整個腳底染得通紅,還混雜著不少的泥土,方偉峰微微皺了皺眉頭,打開董濤買回來的酒精,抬起頭,一臉溫和的望著葉傾城道:「酒精倒上去的時候會有一點點的疼,要是怕疼就把董濤的手拿來咬著,這樣會好受一點。」
葉傾城瞥了一眼董濤那豬蹄一般的胳膊,頓時扁著嘴道:「髒。」
董濤一頭黑線。
要不是看在這個女人和方偉峰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估計早就將葉傾城丟出去了,方偉峰也不在意,微微搖了搖頭,握緊葉傾城的腳腕,直接就將酒精倒了上去,突然的刺疼讓葉傾城身子也是一陣抽搐,倒也沒有嬌氣的馬上哭出來,看到方偉峰不斷給自己吹著傷口,一陣陣清涼的感覺蔓延上來,倒也沒有開始的那種刺疼,望著方偉峰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葉傾城第一次有了,如果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自己什麼都不爭了,安安心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念頭。
只是,這樣的念頭才升起來,就被她硬生生的扼殺在了搖籃裡面。
葉傾城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很聰明。
她知道,自己的這一點本錢,放在一般人的眼中還有一點驕傲的資本,但是在這個男人的眼裡,自己無論是臉蛋還是身體,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優勢,在確定要和方偉峰交易的時候,她也去瞭解過方偉峰的幾個女人,全部都是那種傾國傾城的女人,而且,她自信自己的容貌,比起方偉峰的好幾個女人都不遜色,只是整體一拿出來,葉傾城都有一點自慚形穢的感覺了,看到方偉峰還在細心的給自己處理傷口,突然想到自己聽到的那些對話,趕緊對著方偉峰道:「趕緊離開這裡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等他們。」方偉峰抬起頭笑了笑,撕開紗布給葉傾城包紮起來。
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柔。
一個複雜的男人。
有的時候如同獅子一般的霸道,有的時候又如同綿陽一般的溫和,一般的男人在葉傾城的眼中根本就與畜生沒有分別,無論是霸道得不可一世還是溫柔得如同趕考書生,都沒有一個人打動過她,但是,像方偉峰這種矛盾的綜合體,卻讓她第一次滋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一種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緒,只是看到方偉峰如此心細的給自己包紮,眼眶慢慢變得濕潤起來,她很清楚,這種談笑之間就可以斬殺無數人的男人,竟然會為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如此細心。
恐怕就算是再如何鐵石心腸的女人,都會被這一幕打動。
葉傾城腳底下一共有五六道傷口,方偉峰每一道都處理好,撒上了雲南白藥,再纏繞上紗布,一雙白皙小巧的腳被包裹起來,饒是方偉峰包紮的水平不低,此刻看上去也多少有些怪異,而葉傾城低頭望著自己的兩隻腳,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包裹在自己的腳上,比自己穿上那幾萬塊一雙的高跟鞋還要更加的漂亮,方偉峰沒讓她站起來,只是讓她靜靜的坐在一旁,就看到周圍浩浩蕩蕩的出現了不少人,都是提著刀的打手,看樣子,正如葉傾城說的一般,這些人都打算破釜沉舟了。
畢竟,每個人賺那麼一點家底都不容易。
特別是葉秋宏和陳冠璇,更是將自己的全部家當都賭了上去。
方偉峰望了一眼蠢蠢欲動的小青,微微笑道:「保護好她。」
小青用力的點了點頭,就看到方偉峰一步步的走了過去,而早已經和方偉峰一起出生入死無數次的董濤也沒有遲疑,跟在方偉峰的背後就走了過去,所有人都發現,那個最早在京城裡面,被不少人欺負得抬不起頭的死胖子,現在竟然沒有半點的驚慌失措。
葉傾城望了一眼方偉峰的背影,想到他一個人要去對抗周圍那麼多人的時候,微微抿了抿嘴角,望了一眼身旁的小青,直接問道:「你有沒有發現,他就像是當年在烏江邊大開殺戒的楚霸王項羽?」
一個初中畢業,而且每天都還在女人和睡覺上面度過的小青還真不知道哪號人物是項羽,不過還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我就站在背後,你說我像不像虞姬?」
「像。」小青一本正經的道。
聽到小青一個『像』字,葉傾城笑起來,笑著笑著的眼淚就滑落出來,她知道,眼前那個男人會成為最終打敗劉邦的項羽,而她,則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他的虞姬。
恨不逢君未娶死。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出來。
如同一朵淒美的白蓮花。
至於身旁的這一群紈褲衙內,沒有一個人知道眼前這個叫葉傾城的女人為什麼會哭。
只是,心裡多少都有一點異樣的感觸,這群人哪一個不是花叢高手,這一輩子玩過的女人,恐怕很多他們自己連名字都不記得了,但是卻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為了他們而流淚。
葉傾城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這兩行淚水,讓身後的這一群人會有這麼大的感觸。
男人都有兩行淚。
一行為蒼生,一行為美人。
而女人的兩行淚又是為了誰?
方偉峰帶著董濤一步步的走過去,而對面,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就是陳冠璇,一個在龍榜上面排名最末尾的一個人,能夠躋身在龍榜上面的人,沒有一個簡單,最起碼,比起周圍那些衙內來說,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光是他自己培養的那些手下就足夠讓這些普通的衙內喝好幾壺了。
看到方偉峰在自己前面十幾米的位置停下來,陳冠璇也停了下來,沒有馬上就讓他的人動手,而是饒有興致的望著方偉峰,笑著道:「方少,恐怕你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有今天這種對持的局面吧!」
方偉峰點了點頭,微微笑道:「的確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有這個膽量。」
聽到方偉峰那帶著一絲嘲諷味道的話,陳冠璇也不生氣,而是笑了笑道:「的確,和方少比起來,我陳冠璇的確有些上不了檯面,畢竟方少在我們京城鬧騰的這幾件事,我陳冠璇也很佩服,一個河南,一個山西讓方少你名聲大震啊,說到底,你方少不缺錢,可是也不應該過分的貪得無厭了,如若不然,以後方少和徐鳳攆之間的那點恩恩怨怨,就算是我陳冠璇不會站出來幫方少,最起碼也不會落井下石,方少是不知道啊,錢對於你來說不算什麼,可是我這麼一點家當,也是我辛辛苦苦存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啊!」
方偉峰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沒有和陳冠璇廢話,而站在一旁的葉秋宏則是張狂的大笑起來,道:「方偉峰,我承認你很厲害,這些年,我葉秋宏不承認多少人比我厲害,你方偉峰還是第一個,上一次艾倫王子的人全部都死在了你的手裡面,這一次,你想不到我們這麼多的人會聯合起來對付你吧!我知道,你肯定沒有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但是,要是再加上一個曹阿瞞和一個徐鳳攆,今天,你是插翅難逃,要怪就怪你不應該打我們葉家的主意了。」
「曹阿瞞和徐鳳攆也插手進來了?」方偉峰沒有半點意外的望著葉秋宏問道。
對於這一點,方偉峰的確不會意外,現在,他和徐龍象之間差不多已經到了靈界點,以葉龍翔的風格,遇到這種情況,又怎麼可能會袖手旁觀,就算是上一次那些日本人的事情,方偉峰知道,多半也有徐龍象的影子在裡面。
葉秋宏也注意到,葉傾城那個賤人竟然坐在對面,整個人也是一愣,隨即冷笑道:「葉傾城,老子知道,你一直都對我這個位置垂涎三尺,想要當我們葉家的武則天,只可惜,賤人永遠都是賤人,只要有我葉秋宏在一天,你就不要想,今天,竟然敢出賣我葉秋宏,待會落到我的手裡面,我會讓你知道,我葉秋宏可不是什麼善類的。」
就在葉秋宏和陳冠璇準備動手的時候,就看到一臉是傷的袁崇煥直接帶著十幾個人,手持棍棒的跑了出來。
注意到袁崇煥舉動的董濤,臉色微微一沉。
方偉峰前面才放過他,這廝後面馬上就又蹦躂了出來,要說到怨念,這一刻他對袁崇煥的怨念絕對比對其他人的怨念要深無數倍。
「方少,等下我先去解決掉這個王八蛋。」董濤咬牙切齒的道。
不等方偉峰回答,就看到袁崇煥直接跑了過來,對著方偉峰道:「方少,我來晚了,這些王八蛋想要動你,就先從我袁崇煥的屍體上面踏過去。」
聽完袁崇煥的話,董濤整個人也是一愣,隨即一臉錯愕的道:「老袁,你不怕死?」
「怕!」
袁崇煥裂開嘴笑了笑,只是稍微一笑,馬上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想到袁崇煥身上的傷就是自己造成的,董濤也是尷尬的笑了笑,對於董濤的事,袁崇煥倒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等臉上不再疼了,才笑道:「不是都說富貴險中求麼?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的大人物,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也說不出來,只不過我知道,今天只要方少平安無事,我袁崇煥沒有死在這些王八蛋的手裡面,我以後就是方少的人了,只要方少在一天,就有我袁崇煥一天的富貴。」
話粗理不粗。
真小人遠比偽君子更可敬。
聽完袁崇煥的話,董濤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而是哈哈大笑道:「好,只要不死,老子親自請你喝酒給你賠罪。」
「好。」
方偉峰微微笑了笑。
就看到董濤突然就向葉秋宏衝了過去,幾個站在葉秋宏身前的人也不客氣,提著砍刀就對著董濤砍了上去,如果董濤還是以前的董濤,恐怕一瞬間就會被這些人解決掉,但是,董濤畢竟還是跟著方偉峰在外面流浪了兩年的人,順手抓住一個人的手腕,奪過他手裡的砍刀,順勢就往這個人的身上砍了上去。
「噗嗤!」
砍刀砍到肉裡面的聲音。
而袁崇煥也沒遲疑,對著周圍的十幾個人吼道:「兄弟們,都給老子上,只要今天不死,老子一定送他一份天大的富貴。」
「謝袁哥。」
看到這十幾個人不自量力的衝過來,已經站到了陳冠璇身旁的葉秋宏,一臉鄙夷的道:「媽的,還想要不死,老子今天倒要看一看,這些人能夠翻什麼天,那個什麼天罰,天怒的人都被徐鳳攆他們堵截住了,還有誰能夠來救這個王八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