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老闆叫夏正淳,家世在香港這邊只能算是二流的公子哥,不過做人八面玲瓏,三教九流都接觸了不少的朋友,勉強也算是能夠入得一些一流大少的法眼,在香港這邊也有好幾個場子,屬於那種半黑半白的類型,而眼前這家小酒吧,是他走出社會,他老子為他投資的第一個產業,後面雖然賺了不少的錢,這家酒吧也留了下來,平常只是招待一些朋友,很少對外營業。
南宮缺清楚方偉峰的恐怖,多方打聽也算逐步的瞭解了一點天罰的事。
一個讓整個香港社團都談虎色變的一個黑道組織,再加上本身見識過天罰的恐怖戰鬥力,這也是南宮缺不敢回家的主要原因。主要就是擔心天罰的人找上門,畢竟南宮家和陳家不同。
陳家有香港青虎幫的背景,還和台灣四姓,台灣竹聯幫都有很深的關係,就算天罰找上門也能夠應對,但是南宮家,絕對沒有半點的黑道背景。想要提醒夏正淳一句,但是看到方偉峰那戲謔的眼神,又趕緊閉上嘴。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在這個圈子也不少見,南宮缺只是在心底為夏正淳默哀了片刻,沒有太多的憐憫和同情,更不要說主動為了朋友站出來了,只要是認識南宮缺的人都知道,這個南宮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絕對是一個欺軟怕硬,貪生怕死到極點的主,要他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不可能,但是要他落井下石也不會,所以南宮缺在整個香港圈子,除了袁詠輝一個對頭,還真沒有其他的敵人。
夏正淳不清楚方偉峰兩人的底細,拍了拍手掌,就看到外面衝進來一群人。
一個個身上都是匪氣十足。
人不少,三四十號,不過和青虎幫的比起來,身上少了一份殺伐的氣焰,頂多只能算是一般的地痞流氓。
看到自己的人趕到,段正淳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南宮缺,依舊在全身顫抖,並沒有因為他的人趕到而有半點的喜色,南宮缺的膽子雖然小了一點,但是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青虎幫那麼多人都折損在了眼前這個南方第一大少的手裡,而且連庚叔和陳朝貢這樣的人都被嚇得屁股尿流,在南宮缺看來,就算夏正淳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叫來也沒用。
「兄弟,現在可以擺開車馬好好的談一談了吧!」夏正淳一臉笑意的望著方偉峰,看到方偉峰不說話,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翹起腳淡淡的道:「南宮缺是我夏正淳的朋友,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既然都來到兄弟的地盤上,兄弟就厚著臉做一回和事老了,今天的事情,大家喝一杯酒,就一筆勾銷了,以後兄弟來到我夏正淳的地盤,也算是我夏正淳的兄弟了,如何?」
「如果我說不呢?」方偉峰淡淡的笑道。
「那就看兄弟呆會能不能走出這個門了,」夏正淳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笑道。
「哦?」
砰……
方偉峰握著桌子上的酒瓶,對著夏正淳一瓶子就砸上去。
瓶子碎了。
夏正淳的頭,一絲鮮血直接留下來。
看到夏正淳那張臉因為鮮血而變得猙獰可怖起來,南宮缺嚇得花容失色,頓時躲到另外一個沙發上,身子不斷瑟瑟發抖,南宮缺找來的那個女人,早已經是一臉呆滯,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夏正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一臉猙獰的笑道:「我夏正淳在道上廝混了十幾年,敢用瓶子在我腦袋上開一個口子的,你還是第一個,」夏正淳說完對著周圍的人咆哮道:「全部給我一起上,把這小子綁起來。」
一群人直接衝過來。
方偉峰不動如山,青龍已經迎上去。
一分鐘以前,夏正淳還是一臉猙獰的笑意。
而一分鐘之後,夏正淳臉上的笑容僵硬下來,身子也開始瑟瑟發抖起來,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南宮缺看到這個人會如此的驚恐,不要說南宮缺,就算是他,此刻也是一臉的恐懼,自己那群人,在青龍的手裡面,簡直就是不堪一擊,整個酒吧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幾十個人圍毆一個人,竟然連敵人都沒有傷到。
五分鐘不到。
夏正淳的那一群人就徹底倒在了地上,一個個在地上滿地打滾痛苦呻吟,青龍瞥了一眼其中叫得最淒慘的一個混混,一腳踩在他的手腕上,就聽到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不等這個混混哀嚎出來,青龍又是一腳踹在這個青年的胸口上,一聲悶哼,就看到這個叫得撕心裂肺的青年頭一歪就昏迷過去。
青龍掃了全場的人一眼,淡淡的道:「誰再敢發出半點聲音,我就宰了誰。」
一時之間,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連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夏正淳更是渾身顫抖,一臉恐懼的望著方偉峰。
「很喜歡當和事老?」方偉峰一臉笑意的望著夏正淳。
後者趕緊搖頭,此刻估計就算南宮缺是他老子,也不敢再隨意站出來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不是香港本地人的人,竟然可以在香港如此的飛揚跋扈。
方偉峰也不再理會夏正淳,而是轉頭望著南宮缺,一臉的笑意。
方偉峰臉上的笑意雖然很溫暖,不過在南宮缺看來,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知道,如果他敢忤逆半點這個青年的意思,恐怕馬上就會缺一個胳膊少一個腿,張了張口想要求饒,但是一看到方偉峰臉上的笑容,求饒的話又被嚥了回去。
方偉峰點燃一支煙,靠在椅子上,微微笑著問道:「陳朝貢襲擊我是你叫來的?」
「轟隆……
南宮缺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壓根就沒有想到,方偉峰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想要說不是,但是又擔心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說謊,馬上就會換來一頓非人的折磨,戰戰兢兢的望著方偉峰,一張臉哭喪著道:「方少,對不起,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再說,陳朝貢喜歡我的姐姐,這也是整個香港都眾所周知的事,他一聽說你要打我姐姐的主意,不用我提醒,自己就說要對付你了,只是讓我去認人,真的不關我的事,求求你放過我,不要……」
「陳朝貢只是因為你姐姐,所以就來找的我麻煩?」方偉峰皺著眉頭問道。
南宮缺趕緊點頭,竹筒倒豆子一般的道:「當天除了我,還有李家的李澤熙也在場,他也可以證明,真的是陳朝貢自告奮勇的要對付方少您的,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南宮缺,在香港雖然不算是什麼大人物,但是願賭服輸這樣的品德我南宮缺還是有的,方少放心,我們的賭注我一定會按時給方少您兌現的。」
「如果我現在就要收到賭注呢?」方偉峰瞇著眼望著南宮缺笑道。
南宮缺頓時一愣,如果是一般的女人,他就算是砸下所有的錢也要把這個女人給這個魔頭找來,但是那個人是他的姐姐,而且在南宮家的地位,並不比他這個南宮家第一順位繼承人要低,雖然南宮家他爺爺這一脈,只有他和他姐姐兩個人,但是南宮家旁支的成員不少,他相信,只要他姐姐一句話,他爺爺一定會把家主的位置讓給旁支的人。
看到方偉峰進來找麻煩,南宮缺都已經決定,就算失去家主的位置,把自己的姐姐迷昏送給方偉峰,也不願意再面對這個魔鬼,只是沒想到,方偉峰現在就要收到賭注。
南宮缺一臉苦澀的道:「方少,能不能……」
南宮缺話還沒有說話,就看到方偉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冷,後面的話不用方偉峰提醒,南宮缺也說不下去了,茫然失措,驚慌害怕的坐在沙發上。
「把你姐姐叫過來,剩下的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方偉峰瞇著眼笑道。
南宮缺渾身一震,趕緊問道:「方少,真的?」
看到方偉峰點點頭,南宮缺也鬆了一口氣,掏出電話就準備打,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臉期盼的望著方偉峰,一臉懇求的道:「方少,我姐姐是一個好女人,希望你最後不要真的傷害她。」
「看來你還不是很畜生嘛!」方偉峰微微笑道。
南宮缺一臉羞愧。
夏正淳現在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陳朝貢是什麼人?
香港陳家的大少,可以說,整個香港都沒有人願意招惹這個主,但是聽南宮缺洩露出來的這些信息,夏正淳也算是明白了好幾分,陳朝貢也找過這個男人的麻煩,不過看樣子還吃虧了,能夠讓陳朝貢也吃虧的男人會是一個普通人?
現在光是想一想,夏正淳都是一陣頭皮發麻。
他很清楚,他和陳朝貢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陳朝貢是高高在上的大神,而他只不過是地上的一隻螻蟻,想到自己今天愚蠢的舉動,嘴裡也是一陣苦澀。
聽到電話響,方偉峰掏出自己的電話,上面竟然是香港的陌生號碼。
能夠知道他號碼的絕對沒有幾個,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聽了兩句之後,眉頭微微皺了皺,道:「我在香港。」
然後就聽到電話裡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叫道:「老大,真的?」
「嗯!」
過了半天,方偉峰問了一個地址之後,收起電話,對著青龍道:「你就留在這裡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青龍眉頭微微皺了皺,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方偉峰搖搖頭笑道:「小李子那邊聽說有點麻煩,剛打電話過來就是給我交代遺言的。」
「小李子?」
青龍嘴角微微抽了抽,嘴角也流露出一絲溫純的笑意,道:「少主,現在香港這邊不太平,還是把天罰的人帶上吧。」
方偉峰點了點頭,直接向酒吧外面走去。
看到方偉峰離開,歐陽缺頓時也鬆了一口氣,看到青龍望過來的眼神,趕緊拿起電話又開始撥號。
坐在一旁的夏正淳,看到主事人的方偉峰已經走了,趕緊擦掉臉上的血跡,一臉溫和笑容的望著青龍道:「兄弟,真是不打不相識,今天是兄弟我的錯,」夏正淳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青龍面前的桌子上,盡量柔和的道:「兄弟,這卡裡有七百多萬,算是我給兄弟你賠罪的錢……」
「我不喜歡話多的人,所以,你最好話少一點,」青龍抬起頭掃了一眼南宮缺,面無表情的道:「最好在少主回來之前可以看到人,要不然,我保證沒人能夠保得住你,南宮家保不住,陳家也保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