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銅鑼灣一個私人會所。
南宮缺一臉鐵青的坐在包廂裡面,兩瓶紅酒已經喝了一瓶多,那張俊俏得足以讓無數男人都嫉妒的臉也帶上了一抹紅暈,身旁坐著兩個衣著暴露的女郎,年紀都不大,二十一二的樣子,如果不是身上的風塵味重了一點,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兩人都是一臉忐忑的望著一杯接一杯牛飲水一般灌著紅酒的南宮缺,不敢勸阻。
南宮家在香港這裡也算是一個頂級巨無霸一般的存在,而南宮缺本人也是這家私人會所的常客,即便是私人會所背後的老闆,也把這個南宮家第一順位繼承人當成菩薩一般的供著,更是讓這兩個會所的小角色膽戰心驚,生怕這個背後勢力滔天的男人,把氣撒到她們這一對苦命花的身上。
其中瓜子臉,鵝黃色半透明衣衫的少女,貝齒輕輕咬了咬嘴唇,一臉我見猶憐的小聲勸道:「南宮少爺,少喝一點吧,紅酒雖然沒有烈酒那般的傷身,但是喝多了也會難受的,要不,奴家去給你泡一杯上好的茶吧!」
啪!
南宮缺揮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鵝黃衣衫少女的臉上,頓時留下一道醒目的手掌印。
差不多已經有了五六分醉意的南宮缺抬頭掃了一眼鵝黃衣衫的少女,面孔猙獰的冷笑道:「老子的事啥時候輪到你這婊子來操心了?」
婊子也是人,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女人做了婊子還要立貞潔牌坊了。
鵝黃衣衫的少女一臉委屈,卻不敢讓眼淚滑落出來。
包廂門被推開,兩個男人走進來,年紀看上去都比南宮缺要大好幾歲,人也顯得沉穩很多,特別是走在前面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雖然模樣看上去沒有南宮缺那般的俊美,不過卻多了一絲成熟,揮揮手讓服侍南宮缺的兩個女人退下去,兩女都是一臉感激的望著進來的男人,柔聲道:「李少爺。」
「李哥,陳哥,你們怎麼來了?」南宮缺抬起頭笑道。
「聽說你小子在這裡買醉,我和朝貢一起過來看看你,」當先的男人輕聲笑道。
李澤熙,陳朝貢。
兩個在香港上流社會都是鼎鼎大名的公子。
一個是陳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另外一個則是香港首富李家的大少爺,光是把守在門口那不下與二十個的保鏢就知道,兩人在家族裡面受器重的程度絕對不低。
「今天載了一個大觔斗,」南宮缺一臉苦澀的道。
「哦?」李澤熙淡淡的笑道:「說來聽聽。」
南宮缺和兩人的關係顯然不一般,一字不漏,也沒有添油加醋的將賽車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陳朝貢眉頭微微皺了皺,一閃即逝,冷笑道:「真看不出來,袁家的人竟然能夠請出這麼一個高手。」
「小缺,你也太衝動了,」李澤熙搖搖頭道:「要是讓你姐知道,你把她當成賭注,估計你就麻煩了。」
「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愁啊,」南宮缺苦笑道。
李澤熙沒有說話,而是轉頭望向陳朝貢,整個香港圈子,喜歡南宮缺姐姐的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而眼前的陳朝貢,顯然也是其中之一,只可惜南宮缺那姐姐的眼光過於高了一點,所以陳朝貢即便是苦苦追求了好幾年也沒有修成正果,而南宮缺的姐姐,更是為了躲避陳朝貢的猛烈攻勢而去了內陸。
如果說南宮缺身上還是一股紈褲的跋扈,那麼李澤熙則是一種睿智的成熟,陳朝貢的身上就是帶著一點陰森的匪氣了,整個香港圈子的公子哥不少,但是能夠排得上名號的卻不多。
「想打你姐的主意,我看袁家的人仗著有歐陽家在背後撐腰,這些年是越來越過分了,」陳朝貢陰沉著臉道。
「朝貢哥,你肯幫我?」南宮缺一臉激動的道。
「我是替你姐解決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陳朝貢淡淡的說了一句,顯然有些看不起南宮家的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姐姐,或許他根本就不會和這個二世祖坐在一張桌子上。
「準備對袁家動手了?」李澤熙淡淡的笑道。
「你不準備分一杯羹?」陳朝貢反問道。
李澤熙沒有回答陳朝貢,而是笑著道:「以你陳家的實力,想要拿下一個袁家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吧,而且你也知道,我家裡的老頭子最不希望的就是我捲入到這些家族的鬥爭裡面,別人家都是長子長孫的繼承道統,偏偏我們家例外,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小兒,以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得到李家家產的機會都比我這個當哥哥要多,要是再被我老子知道,我捲入到這些事情裡面,估計我僅有的那一絲機會也會被剝奪了。」
陳朝貢啞然失笑,對於李家的這點破事,基本上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搖了搖頭笑道:「我聽說,你那弟弟又包養了一個一線的明星,現在還如膠似漆,被記者都堵了兩次了,你老子到底看重他哪一點?」
「子憑母貴吧!」
陳朝貢恍然大悟,知道李澤熙和他那弟弟不是一個母親生的。
不等陳朝貢繼續說話,李澤熙擺擺手道:「我那點破事你也別惦記了,到時候沒準還得你幫幫忙。」
「上演一出玄武門事變?」陳朝貢瞇著眼睛笑道。
李澤熙笑了笑,有點高深莫測的味道,即便是陳朝貢也看不透,這個李澤熙的想法,望了一眼陳朝貢道:「袁家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全面打壓。」
陳朝貢給了這麼一個答案,坐在一旁酒意差不多已經醒了好幾分的南宮缺趕緊問道:「朝貢哥,我姐那事到底怎麼辦啊?」
「那人就住在袁家?」
南宮缺點點頭。
「要是人死了,什麼賭注的不都一場空了?」陳朝貢漫不經心的道。
「你說殺了他?」南宮缺渾身一顫,有些不自在的望著陳朝貢,顯然,他雖然也是一個二世祖,但是要說到殺人放火,還真沒有那個魄力,說起來,他南宮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跋扈一點的大少而已。
「聽說你們陳家掌控的那些社團出了事?」李澤熙望著陳朝貢問道。
陳朝貢點點頭,臉色陰沉下來,冷笑道:「大陸那邊來了幾個不知死活的人,好像叫什麼天罰的,一直想要進入我們香港這邊,打了半年多,最後還是被打退了回去,這一次又過來了,滅了我們陳家下面好幾個社團了。」
「這麼厲害?」李澤熙微微錯愕的道。
「很快就會將那群螞蚱全部收拾掉的,」陳朝貢信誓旦旦的道。
李澤熙知道,陳家絕對屬於那種表面乾淨,內地裡全是黑道的家族,除了整個香港的社團,和台灣竹聯幫那邊的關係也不淺,可以說,陳家就有一些人在竹聯幫裡面,要不然陳家作為一個外來戶來到香港,憑什麼可以崛起得這麼快?
「聽說,最近我們香港這裡要舉辦一個拍賣會?」李澤熙淡淡的笑道。
陳朝貢點點頭道:「東方家就是那個拍賣會的幕後人,這一次收羅了不少的好東西,聽說有很多都是傳世孤品,我也打算去見識一下。」
「你怕是想要拍賣幾件好東西來逗美人的歡心吧!」李澤熙直接點破笑道。
陳朝貢也不否認,點點頭道:「我記得古代有一個叫周幽王的,敢為了博取他女人的一個笑容,就烽火戲諸侯,最後連他那大好的江山也葬送了,我陳朝貢雖然比不上周幽王那般的有權勢,但是為了心愛的女人,哪怕是付出再多也不會皺一皺眉頭,」說完這一句話,眼神有意無意的在南宮缺身上掃了掃。
南宮缺自然明白陳朝貢的意思,不過他更清楚一點,在他姐姐那邊,他是沒有半點話語權的,苦笑著搖搖頭道:「朝貢哥,這事你就甭指望我了,你也知道,我在我姐那裡,就跟一個透明人差不多,只要我敢在她面前說半句她不想聽的話,沒準就會直接被趕出南宮家,還沒有一個站出來幫我的,所以你這事我是的的確確一點忙都幫不上。」
陳朝貢也沒有指望南宮缺能夠幫上她的忙,搖搖頭不再開口。
看到南宮缺的眼神,陳朝貢走到一旁去打了一個電話,過了半天才回來道:「好了。」
「謝謝朝貢哥,」南宮缺一臉激動的站起來望著陳朝貢道。
「出去走走?」李澤熙望著陳朝貢笑道。
陳朝貢知道,李澤熙肯定是有話對自己說,又不想南宮缺知道,點點頭道:「好。」
李澤熙站起來,拍了拍南宮缺的肩膀道:「少喝一點,不要每次都是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去,影響也不好。」
「知道了,澤熙哥。」
走到外面,李澤熙遞了一支煙給陳朝貢,後者接過李澤熙的煙,點燃,抽了一口,問道:「你弟弟李澤凱的事?」
李澤熙點點頭,道:「那麼大的人了,每天只知道包養小明星,每天我都能夠在都市娛樂報紙雜誌上面看到他,天天都有緋聞,即便是我這個哥哥,也教育過他那麼多次了,為了李家,我看,乾脆讓他也出一點意外吧!」
「意外?」
李澤熙點點頭笑道:「這個應該不難吧!」
「的確不難,」陳朝貢點點頭,隨即笑道:「不過,風險似乎太大了一點,要是讓你們李家的人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到時候匹夫一怒都是血濺五步,這李家一怒,可就不僅僅是血濺五步那麼簡單了。」
「拍賣會上,只要是能夠討到南宮缺他姐姐歡心的東西,我都會給你拍下來。」
陳朝貢微微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其實,我弟弟出了意外,對你來說也是只有好處,沒有壞事,最起碼,李家能夠和陳家成為忠實的盟友,」李澤熙淡淡的笑道。
「我記得你在南灣那邊有幾棟別墅。」
「全部送給你了,」李澤熙笑了笑道:「等事成之後,我就將這些別墅全部過戶到你那裡,最遲一年,畢竟要是做得太明顯,家裡的老頭子也會懷疑的。」
「成交。」
陳朝貢抽完煙,直接將煙頭彈了出去,望著李澤熙笑道:「其實,很多時候,看到你,我就在慶幸我沒有一個哥哥。」
李澤熙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從小,我就被我老子丟到他的那些企業裡面去磨礪,在我十六歲開始,身上最多的時候也就是每個月打工發工資領那幾千港幣的時候,而我弟弟,從小就是養尊處優,而在那幾年,我學得最多的不是如何經營賺錢,而是血淋淋的一個又一個的例子告訴我一個至理名言。」
「能夠讓你李澤熙都推崇備至的至理名言應該不是普通的話吧!」
「無毒不丈夫!」
李澤熙說完這句話就笑起來,笑得有些癲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