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暢帶了二十幾個人進來,七八個開道,四五個貼身保護,剩下的全部墊後,聲勢浩大。
看到這一幕,戴著耳機的杜蕾啞然失笑,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貪生怕死啊!」黃敬明也點頭贊同,等鄭元暢帶著人上了二樓,搖頭歎道:「都是一個爹媽生的,差別咋那麼大,真是龍生九子,子子都不同?」
連續喝了兩三斤白酒的楊忠誠舌頭也變得有些麻木起來,打了了一個酒嗝,拍了拍胸部輕蔑的笑道:「鄭家那老東西算屁的龍,頂多是一條蟲,」說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鄭元暢,道:「小子,帶這麼多廢物過來有個毛用,真要宰了你,你帶再多人也沒用,信不信老子一隻手就解決你。」
「不信,」鄭元暢冷冷一笑,揮了揮手,二十幾號大漢同時掏出槍瞄準了在場的四人。
「難怪敢來,原來是帶了槍,」端著紅酒的黃敬明笑道。
「好了,說吧!找我做什麼?」挑了一個遠離方偉峰的位置坐下的鄭元暢撇了一眼方偉峰,沒敢坐過去,雖然帶了二十幾個好手和二十幾把槍,不過顯然沒有脫離上一次的陰影,一雙眼睛也一直放在方偉峰的身上,生怕方偉峰突然動手將自己華麗的解決掉,原本不想來的,不過鄭老爺子得知之後下了命令,所以他才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
不光是鄭元暢,就連黃敬明和杜蕾也好奇方偉峰見他的原因。
所有人此刻都盯著方偉峰。
方偉峰終於把視線放到他的臉上,被方偉峰盯了一眼,鄭元暢下意識的往後靠了一些,或許覺得這個舉動太過於丟人,又趕緊坐直身子,只可惜他不是鄭和,就算再裝得若無其事,也不會有一個人把他放在眼裡,而鄭元暢顯然也有如此的覺悟,並沒有去斤斤計較眼前這些人的想法,只想早點把話說完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就連一向壓得他喘不過氣的鄭和都在眼前這個青年的手裡吃了虧,他也見識過這個青年恐怖的身手,他自然不會認為憑借自己這點弱小的本事,真能和這個青年大戰三百回合。
「昨天我和鄭和見了一面,」方偉峰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語不驚人死不休!
在場的人除了頭腦簡單的楊忠誠和鄭元暢帶來的那一群保鏢,其他幾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特別是鄭元暢。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方偉峰,道:「就這個?」
方偉峰點點頭,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笑道:「他還給我說了一些關於他大哥的秘密,有沒有興趣聽一聽,要是沒有興趣,我可以去說給鄭老爺子聽一聽,我相信鄭老爺子一定會對他寶貝孫子說的話感興趣。」
鄭元暢臉色頓時大變,陰晴不定。
黃敬明和杜蕾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好奇。
「真的?」低著頭考慮很久的鄭元暢抬頭望著方偉峰,兩個字咬得很清楚,似乎想從方偉峰臉上看到異樣的表情,只可惜看了足足不下於十秒鐘,依舊沒有從那張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的臉上看出任何異樣的東西,有些失望,也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還是勉強能夠保持鎮定,雖然在鄭家比不上鄭和,那是因為鄭和的鋒芒太盛,將他壓制得死死的,比起外面不少小家族的二世祖來說,顯然要強上一些,並不是一無是處。
看到方偉峰不回答自己的話。猶豫很久的鄭元暢揮揮手,道:「你們都到樓下去等我。」
「是,少爺。」
等二十幾個保鏢全部下了樓,鄭元暢緊緊盯著方偉峰,道:「他人在哪裡?」
「死了。」
震撼。
全場所有人全部被方偉峰這輕描淡寫的兩個字給震撼住,就連一向沉穩的黃家大少黃敬明眼中也滿是不可思議。杜蕾更是小嘴微張。臉色接二連三變了又變的鄭元暢直接站起來,怒視著方偉峰,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似乎衡量過,就算自己要找眼前的青年報仇,成功的幾率也是渺茫,才重新坐了回去,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用力過大,關節處都已經變得有些泛白,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問道:「他給你說了什麼?」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覺得他會不會把所有知道的事全部都說出來」?方偉峰輕笑著道。
「不可能,他答應過我,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原本還很冷靜的鄭元暢突然爆發出來,將桌上的幾個酒瓶全部砸碎,看到鄭元暢開始發瘋,酒吧裡坐著的幾個人都一臉戲謔的望著他,發洩完的鄭元暢整個人癱軟到椅子上,彷彿瞬間就蒼老了幾十歲,特別是那一雙眸子,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我們出去說吧!」精疲力竭的鄭元暢抬起頭望著方偉峰,眼中滿是懇求。
方偉峰點頭,道:「好。」
看到方偉峰和鄭元暢一前一後走出去,一向都自詡自己聰明的杜蕾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當中清醒過來,轉頭望著黃敬明,道:「鄭和真的死了?」
「應該是,」黃敬明點點頭,一臉後怕,道:「是不是覺得太諷刺了?」
「有一點,」杜蕾老老實實的點頭,苦笑道:「私底下我想過很多種結果,都沒猜到是這一個。」
「差不多,我也沒想到,」黃敬明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鬥來鬥去斗了這麼多年,雖然算不上是唇亡齒寒,惺惺相惜,不過就這麼死了,心裡也有種難過的感覺,畢竟他也是一個人才,雖然處事極端了一點…。」
「虛偽……」不等黃敬明說完,杜蕾翻了一個白眼,道。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黃敬明收斂起臉上那一絲悲天憫人的神色,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端起來笑道:「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個結局,雖然是遲早的事,不過比我預料中的早了不少,所以當浮一大白。」
酒吧外面。
鄭元暢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來,摩挲著身上拿出一個空的煙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到方偉峰遞了一支煙過來,趕緊伸手接過來,拿著打火機的手都有些顫抖,連續打了五六次才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神色差不多也恢復了五六分的平靜,望著方偉峰,道:「其實我沒想到,鄭和會敗得這麼慘,不光是我,恐怕整個鄭家的人都沒有想到,他根本就是不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當初為了上位,手上沾滿了血腥,差不多我們整個鄭家,對他是三分佩服,六分忌憚和一分恐懼。」
方偉峰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鄭和,我會不會成為鄭家最看重的一個人,只是想來想去都沒有找到答案,因為已經有了一個鄭和,幾年前還有幾分雄心壯志,這幾年早已經被磨得一分不剩了,」訴完苦,鄭元暢抬起頭望著方偉峰,道:「說吧!想要我做什麼?我知道在你的眼裡,我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二世祖,不過即便如此,我想活著,而且活得好,只要能不死,我什麼都可以做。」
……
兩人在酒吧外面聊了接近半個小時,等回到酒吧的時候,鄭元暢又恢復了他那一副紈褲的姿態,只是在看方偉峰的時候眼神多少有了一些變化,來的時候浩浩蕩蕩,走的時候也沒有落了下成,依舊是帶著那二十幾個保鏢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地道』酒吧,沒有人知道他和方偉峰之間聊了什麼。
只有黃敬明知道。鄭家已經不算是方偉峰的敵人了。
而眼前的青年,已經真正脫穎而出的成為了真正的gz第一大少,這樣的人物不是第一個,當初那個人手法雷霆,而方偉峰和他比起來,手法溫和了很多,卻也更加殘酷了很多,那個人的手法只是讓人忌憚,而方偉峰則是讓人毛骨悚然。
回到酒吧二樓。
黃敬明和杜蕾依舊不緊不慢的喝著酒,去的時候剩了一瓶半,回來差不多還是一瓶半,看到方偉峰,黃敬明笑了笑問道:「成了?」
方偉峰點點頭,笑道:「最起碼不用擔心什麼時候被人沉江的危險了。」
黃敬明啞然失笑,通過幾個渠道他也是知道,當初蘇菲帶著方偉峰去到鄭家,敢用一句:「我拿鄭家所有子孫的命和你交易的人,」會害怕鄭家沉江?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一旁的杜蕾考慮很久,猶豫著開口道:「鄭和畢竟是鄭家這一代的領軍人,雖然囂張跋扈了一點,本事卻不弱,被鄭家那老頭看重,當成寶貝一般,如果讓他知道鄭和死在了你的手裡,恐怕多半會不顧一切的魚死網破。」
黃敬明望了一眼依舊醉倒在桌上趴著的楊忠誠,揉了揉有些疼的頭,笑道:「方少都能單槍匹馬的把鄭和那瘋子干翻,我就不相信我黃家還拼不過一個鄭家,」說完一臉嚴肅的望著方偉峰,道:「方少,鄭家後面的事就交給我吧!」
「好。」
黃敬明如釋重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