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閒了三天,許文博一直沒有來找麻煩,倒讓方偉峰不得不高看他一看,仔細一想,能夠被許市長丟到這裡來坐鎮清河縣,拉攏一大批手下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徐星玥幾乎每天都要追問好幾次老方怎麼還沒消息,讓方偉峰都開始有些擔心老徐那邊是不是出了問題。
猶豫著是不是要打一個電話過去,自己家的座機就響起,接過電話聽了兩句笑,道:「知道了,謝謝。」
「誰的電話?」坐在沙發上的徐星玥一臉緊張的望著方偉峰。
「監獄那邊,打電話來說老頭子今天被放出來,要是我們有時間就去接一下人。」
「那你還等什麼,我們過去啊!」徐星玥說完拿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趕。
方偉峰搖搖頭,知道老爹和老媽之間的感情很深,提前打了一個電話給二叔方唐鏡,走出小區就看到二叔方唐鏡開著他的破皮卡停在路口,打開窗戶笑,道:「嫂子上車吧,我們一起去接哥。」
「小峰,快一點去接你爸,」看到方偉峰走在後面,一向都很沉穩的徐星玥皺著眉頭呵斥,道。
「知道了。」
方唐鏡開車,扭頭望了一眼後椅上的方偉峰,道:「小峰,哥沒事了?」
「現在完全沒事還早了一點,估計是調查組那邊新調查出一些東西,所以才監外候審,職位暫時沒有,不過人應該自由了,等所有問題全部調查清楚之後,官復原職問題不大,要是運氣好,升一級也有可能。」
「什麼升級不升級的,你老爹坐在那個位置上,我一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沒見我們醫院裡面,隔三差五就有砍死砍傷的人送進來,我看,乾脆讓你爹提前退休回家算了,我那點工資再加上這些年的積蓄,差不多能夠供你上完大學,然後找個老婆買套房子。」
「別,老爹官越做越大,我混起來不也輕鬆點,」方偉峰看到徐星玥要發飆,趕緊扭頭望向二叔方唐鏡,道:「二叔,你那邊公司怎麼樣?」
「合約簽下來了,幾個巨頭開發商開始還不願意,不過就算他們有人脈、有錢沒工人也沒辦法,最後只要咬牙答應下來,不過估計這事也只能做一次,看他們的心思,等這一次城市一期改造工程結束之後,自己也會培養一些原班人馬出來。」
方偉峰自然清楚,房地產這一塊也在不斷的蛻變,而這種以工人為一方公司的只有最開始的幾波人吃足了螃蟹,過後基本上每一個房地產商都會有一些自己的原班人馬,點點頭,道:「這事做一次就差不多了,算是投機取巧了一點,不過只要有了本錢和關係,到時候自己成立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也不錯。」
方唐鏡點點頭,想要遞煙給自己侄兒,想到嫂子還坐在旁邊,趕緊收回手笑,道:「這事我也想過,這一次改造工程,估計能過賺一兩千萬,到時候成立一個開發公司倒沒問題,就不知道能不能接到後面的二期三期改造工程,要是能接到,你二叔我到時候也能夠大變身咯。」
聽到兩叔侄討論這些,徐星玥有些擔憂的道:「二弟,別聽小峰瞎說,他懂什麼,賺得差不多就收手,這商場如戰場,別一不小心就全部賠進去了,幾千萬,都足夠你們一家人痛痛快快的享受好幾輩子了。」
「嫂子別擔心,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好不容易進到城裡來,我就沒想過再回去,錢多了可不燙手,別我們家我們家的,我和你們就是一家人,你也知道,我和老家那些人,從小就尿不到一壺去,要不是有哥在,我方唐鏡會有今天?」
徐星玥見勸不動方唐鏡,瞪了方偉峰一眼,道:「你小子別亂給你二叔出餿主意。」
「知道了,媽。」
方唐鏡嘴皮一顫,趕緊陪著笑臉,道:「嫂子,別,以後還是讓小峰多給我出點主意吧!小峰腦瓜子好使,就和哥一樣,要不是哥出主意,我方唐鏡現在還只是一個農民,要是不讓小峰給我出主意,到時候估計我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懶得管你們,到時候要是做生意賠了,別怪嫂子沒提醒你。」
「放心吧!賠不了,就算是賠了,我也心甘情願,」方唐鏡說完,一腳踩在剎車上,道:「嫂子,看守所到了。」
「嗯。」
一家人在看守所外面等了十幾分鐘,才看到一身破破爛爛的方品良提著一個袋子走出來,和他一起的還有秋鳴、馮書華和幾個馮書華這邊的嫡系,看到方品良,徐星玥直接就衝過去,撲到方品良的懷裡痛哭起來,哽咽,道:「老頭子,你這次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老子沒違法,我就看看誰敢往老子身上潑髒水,」精神顯得有些萎靡的方品良扯著脖子吼,道。
走下車,看到自己父親和母親的樣子,方偉峰的眼眶也變得有些濕潤起來。
他很清楚,前世,自己父親可是進去就沒有再出來,最後冤死在了裡面,而這一世,自己的父親活生生的從這裡走了出來。
馮書華大有深意的望了方偉峰一眼,走過來拍了拍方偉峰的肩膀笑,道:「小子,不錯。」
「馮叔,」方偉峰咧開嘴笑,一臉沒心沒肺。
「秋鳴把你的事都給我們說了,怎麼?還打算隱瞞我和你老子到什麼時候?」
「額……」這些天,方偉峰也一直在想,自己這一身本事該怎麼解釋,知道方品良他們遲早也會知道……
聽到馮書華的聲音,方品良臉色一沉,道:「臭小子,給老子坦白,哪裡學的本事?」
「一個老和尚教的,」方偉峰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道。
「老和尚?」方品良先是一愣,隨即暴跳如雷的吼,道:「放屁,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動手的時候,有軍人的氣息……」
方偉峰瞪了秋鳴一眼,道:「以前,在我很小的時候,救了一個老頭子,他說他是老紅軍,無以為報,就收我為徒,然後教了我幾招,說是在戰場上面磨礪起來的本事,叫什麼八極拳,反正我是不懂,最後走的時候,千叮囑萬囑咐我不能夠亂用,只有陳惡揚善的時候才能夠出手,而且不能夠告訴任何人。」
「真的?」方品良一臉狐疑的望著方偉峰。
「比珍珠還真。」
看到方品良還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馮書華趕緊道:「好了,老方,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這小子不願意多說,你就算問一百遍都沒用,我們能夠出來,也多虧了這小子,要不是他,估計我們真得冤死在裡面了。」
方品良聽完馮書華的話,點點頭,瞪著方偉峰一眼,道:「好了,這次老子放過你,要是你小子敢為非作歹,老子以後第一個抓你。」
「你現在不是局長了吧!」方偉峰翻了一個白眼,回到二叔方唐鏡的車上。
看到方品良被氣得吹鬍子瞪眼,馮書華也忍不住笑,道:「怎麼樣,以前你一直罵虎父犬子,現在知道,你家這小犢子比你還厲害把!」
「再厲害我也是他老子,」雖然方品良話是這樣說,不過臉上卻滿是笑意,馮書華、方品良、徐星玥和方偉峰、方唐鏡坐在前面,至於剩下的人,全部被丟到了貨箱裡面,方品良望了自己兒子一眼,道:「小子,給老子說說,怎麼把我們救出來的」?
「在『六月飛霜』找到一個賬本,交給了徐書記,然後徐書記答應再派調查組下來調查。」
「省委徐書記?」方品良眼皮也是一跳,就連馮書華也是一臉詫異,只有開車的方唐鏡別過頭去,嘴角一陣抽搐,嘀咕,道:「要是你們知道,這虎犢子把省委書記都給綁架了,在全市來了一場大追截,估計更驚訝吧!」不過這話他還真不敢說出來,一旦說出來,到時候這小子恐怕就得掛了。
「現在事情怎麼樣了?」馮書華微微皺起眉頭問,道。
「我老子包養大學生的事情,沒有了證人自然不成立,至於你們貪污受賄的事情,上面正在調查,一旦你們洗脫嫌疑,就能夠官復原職。」
「好,老方,我們也好好休息幾天,這忙碌了大半輩子,還沒這麼清閒過,」馮書華靠著座椅笑道。
方品良畢竟是搞刑偵的,沒有馮書華那般輕鬆,皺著眉頭,道:「既然他們是故意栽贓陷害我們,而且錢也是確實在我們的手裡,想要洗脫嫌疑恐怕很困難,再加上那一個利益團伙攪在一起……」
「打掉『六月飛霜』不就得了?」方偉峰撇了撇嘴,道。
「打掉『六月飛霜?』」方品良嘴角一顫,沒好氣的罵,道:「你以為『六月飛霜』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酒?想打掉就打掉?要是那麼容易打掉,你以為你老子當初還會眼睜睜的看著『六月飛霜』每天日進斗金?而且,就算是打掉了『六月飛霜』,頂多是挖出來一批蛀蟲,我們想要洗脫嫌疑也很困難。」
「只要打掉『六月飛霜』就可以了,」方偉峰笑了笑,沒有給方品良兩人說出自己那驚世駭俗的計劃。
不管是方品良還是馮書華,方偉峰清楚,他們都是從部隊上面下來的人,骨子裡面都保持著一股軍人的正直和熱血,如果不是自己加入特種部隊,並且帶人去國外執行任務,養了一身的匪氣,恐怕也不會有如此的想法,從他走出特種部隊上戰場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一個尋常的軍人,而是一個殺人的武器。
因為,在戰場上面,只有敵人和戰友,想要自己的戰友活著,就要不折手段的斬殺敵人。
他手底下的亡魂有很多。
記得上輩子在刺殺一個非洲酋長的時候,不惜將自己打扮成當地人,在那個部落裡面混了兩個月,最後甚至是裝扮成一個女人,進入到哪個酋長的房間,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才算是完成了任務。
回到家,方品良也鬆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笑,道:「回來了,總算是回來了。」
「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你看你身上都髒死了。」
「好,」方品良轉身準備離開,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笑,道:「喲,這不是方局長和方夫人麼?我可是在這裡等了你們足足半天,你們要是不回來,老婆子我可得叫我那些徒子徒孫的去找你們兩口子了。」
「張媒婆?」徐星玥一臉錯愕。
方品良則是皺起眉頭,道:「這媒婆到我們家來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