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頭牛、五百萬頭羊,牛皮、羊皮各一百萬張…」趙炎很快的報出了自己需要的物品,而張賓也是將趙炎的話記了下來。
看著喬矯又想接著說話,趙炎乾脆的擺擺手示意喬矯暫停,然後淡淡的說道:「喬矯先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你就不用說了,這樣吧!你把這些條件帶回去告訴石勒,這是我最低的要求,不能再少了!」
「喬矯先生,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現在是你在求我們,不是我們在央求石勒議和,回去告訴石勒,如果這些條件不答應,那我們就只有戰了,遼軍會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來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這點是不能夠更改的!」趙炎看著喬矯十分冷淡的說出了這些話。
這時的喬矯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真的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底氣,遼軍已經按照石勒的要求劃掉了戰馬和布帛的項目,現在遼軍所要的只是一些牲畜、典籍和黃金貴重物品。
但是此時喬矯的心裡依然彷彿是在滴血一樣,畢竟趙炎要的這些東西已經遠遠的超過了石勒提出的條件,雖然最後石勒讓他臨機決斷,但是喬矯也知道,石勒的心裡是不願意花費太昂貴的代價的。
趙炎要的這些東西雖然羯族也確實能夠拿出來,洛陽城裡堆積如山財物足夠羯族使用,但是關鍵就是趙炎報出來的數目,典籍、珍寶、瓷器等等竟然是用箱來衡量的,而且黃金更是開口就要兩千公斤,熟悉洛陽情況的喬矯知道,一旦答應了趙炎,那麼恐怕洛陽城裡的倉庫就要被搬空七成以上了。
在這個時候,錢幣制度非常的混亂,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使用布帛來進行交易,布帛就代表了錢幣,而黃金的價格也是出奇的高,雖然黃金天然就是貨幣,但是畢竟黃金的流通量並不大,大部分都是大商人之間結算,或者是豪門巨富作為珍寶收藏起來了,市面上很少見到使用黃金進行交易,所以要石勒拿出兩千公斤黃金,喬矯雖然心疼,但是還並不是很絕望,畢竟這些東西按照羯族人的性格,更多的都是當作收藏品了,與其這樣,不如用這些東西來換取一些實用的條件好了。
這也是為什麼石勒再給喬矯面授機宜的時候提出了不能賠償布帛,但是可以賠償黃金的原因了,只要議和成功,石勒就會立刻率兵南下入主洛陽,那些羯族的各部落族長們有著無數的珍寶,黃金是可以湊的起的。
但是石勒沒有想到的恐怕就是趙炎的胃口竟然會如此之大,喬矯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聽到趙炎的話,喬矯行禮之後便上千從張賓的手中接過剛剛擬定好了的議和條件,看了看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便恭敬的退下。
「王爺,微臣會將這份合約交給我王的,如果我王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實施了,只是現在形勢緊張,請王爺答應在一天之內不要進攻羯族軍隊,給我王一些考慮時間,我相信之後我王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覆的,如果合議不成,再開戰也不遲!」喬矯對著趙炎恭敬的說道。
趙炎聞言想了想然後說道;「兵貴神速,喬矯先生,我之恩那個給你們兩個是時辰的考慮時間,今夜必須要確定是戰是和,我們等不起,羯族相信也耗不起吧!喬矯先生,回去吧!問問石勒究竟是什麼態度,我們的條件他願不願意接受!」說道最後,趙炎的語氣已經是顯得很重了,明顯是被喬矯的提議弄的有些不滿意了。
而帳中的眾人也是神色不善的盯著喬矯,喬矯聞言無奈的點點頭然後說道:「微臣知道了,我會勸說我王早日拿定主意,兩個時辰之內,微臣一定會帶著我王的最終答覆回來!」
趙炎的臉色這才轉了過來,對著喬矯輕聲的說道:「嗯!使者請回吧!趙炎就在帳中恭候使者大駕,史萬里!送使者出營!」
喬矯和史萬里都是恭敬的拱手稱是,轉身準備出帳,而喬矯更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想來他自己對這次的談判也很是不滿意,但是沒有辦法,對等的談判是需要實力和籌碼作為支撐的,如果閃族沒有分裂、如果洛陽沒有鬧逼宮,那麼按照石勒性格,恐怕兩軍早就已經開始作戰了,甚至羯族軍隊已經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但是現在沒有辦法了…
趙炎看著喬矯遠去的背影,臉上不由得浮現了一絲笑容,而張賓也是看著趙炎無奈的說道:「王爺,臣這是第一次發現王爺居然還有著如此的談判才能!」
趙炎聞言臉上不由得一紅,想想也是,自己今天是真的獅子大張口,一口氣幾乎將整個羯族的老底都收刮乾淨了,即使沒有,那麼羯族這次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是極為的慘重的,部鐸甚至懷疑趙炎這麼做會不會引起羯族的不滿,雙方真的爆發起戰爭可就不好了。
心中疑惑的部鐸起身說道:「王爺,這麼做是不是容易引起羯族的不滿啊,如果石勒鐵了心要和我們打一仗,那麼對遼國而言,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趙炎聞言一笑,並沒有回答部鐸的話,而是將眼神投向了張賓,張賓會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部鐸老大人多慮了,羯族沒有別的選擇,除了和我們和談,石勒沒有別的路可以選,除非石勒願意交出羯族的大權,並被他的那些兄弟們殺死,否則,他必然會同意我們的條件的。」
部鐸聞言一愣,趕緊說道:「先生的意思是說羯族的內部發生了問題?」
張賓看了看趙炎,只見趙炎點點頭,張賓因此開口說道:「使得,洛陽那邊出現了些問題,我相信石勒知道孰輕孰重的!」
部鐸這才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聽到張賓這麼說,作為羯族的老臣,部鐸自然是明白張賓的意思,按照洛陽的石野和石斛那兩人的性格,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要和石勒好好的交交手了,這樣的話,只要石勒不想交出羯族的大權,那麼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和遼國議和,迅速回到洛陽穩定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