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河畔之戰
午後,寧遠堡,「貼木罕統領,您怎麼來了,嘿嘿,我這北門外沒什麼動靜,那趙炎沒那膽子來動我們寧遠,再說了,那小子從令支北上,八成是到平州去,不會來這裡的,就算他敢來,有統領大人您坐鎮,那小子也只有送死,嘿嘿」一個長得頗為清秀的鮮卑年輕人露著諂媚的笑容對著身旁的中年人說道。
「嘿嘿,乍木,你這個臭小子倒是挺會說話啊,呵呵」統領雖然嘴上罵著,但是臉上的神色卻透出一股得意,忽然,遠處十餘騎如風一般馳至城下,貼木罕來不及詢問就被當先一騎的弓箭射中面門,乍木嚇的動也不敢動,愣在了那裡。
城下當先一名騎兵怒喝一聲「殺」就衝至城門,將一名守門兵斬殺,氣候十餘名騎兵也紛紛殺向兩邊鮮卑兵,城門頓時大亂,突然遠處傳來連續的號角聲,黃夢傑率部撲向城樓,肅清北門鮮卑兵。
而陸卓遠則率部撲向城內鮮卑兵駐地,其後的鍾炎則直接指揮部隊兵分兩路分別撲向東西二門,城內頓時大亂。陸卓遠率部在鮮卑大營中來回衝突,統領的戰死讓鮮卑人無心戀戰,紛紛向南門跑去。
陸卓遠很快控制了大營並打開監牢,看著飽受欺凌而面色饑荒不成人形的袍澤,陸卓遠憤怒的命令部隊掃蕩城內鮮卑,不留活口,隨著陸卓遠部的入城掃蕩,已控制東西兩門的鍾炎也率部加入驅逐中、、、
寧遠堡南門外,在此守候已久的仲玄終於發現了一支數百人的鮮卑逃難隊伍,仲玄怒吼一聲,率部殺出截殺鮮卑人,騎兵們的彎刀在飛舞,很快將之肅清後,隨著這支最早出城的鮮卑貴族隊伍被圍殲,仲玄部在草原上開始了不停的狩獵,漫山遍野的追逐著敗逃的鮮卑人,逃出城的鮮卑人,十有**被截殺於城外、、、
傍晚時分,在夕陽的斜照下,趙炎陳浩若帶領著後續的人馬進入了剛剛打掃完的寧遠堡,被解救的漢家袍澤站在道路兩旁不停的高呼著萬歲,淚水在劫後餘生的袍澤臉上不停的留下、、、趙炎看著這些留著同樣血脈的袍澤,眼中也難以抑制的閃動著淚水,這些都是漢家的自家兄弟姐妹、、、
在剛被趙炎佔領寧遠堡中,激動的歡笑聲不斷的傳出,傳的很遠很遠、、、在原為統領居住的大帥府中,議事廳,此刻的廳中僅有趙炎陳浩若以及趙炎的四位愛將,「大帥,我軍以佔領寧遠堡。
據統計,此戰,我部傷亡僅有百餘人,解救同胞三萬多人,末將統計過了,現在城中有一萬四千多名青壯年男子,之前他們都要求參軍,遵照大帥命令,我已經將他們編為了十四個營,現在的我部已達十六個營一萬六千多人」陸卓遠一臉興奮的對趙炎報告,「好,各位兄弟做的非常好」趙炎也罕見的誇獎四人說道,「多謝大帥」、、、
夜深了,趙炎和陳浩若還在議事廳中商量著,「大帥,我看明天就向遼西十二家塢堡大帥發信吧,請他們到寧遠結盟,共商大事」陳浩若在一旁說道,「嗯,明天就向他們發信,不過,結盟地不能在寧遠,我看在西遼河畔吧,畢竟寧遠是我們的地方,在這裡開會,恐怕各位大帥會心有芥蒂啊」趙炎想了一會說道。
「嗯,大帥英明」陳浩若略微沉思了一下佩服的說道,「陳先生,這事就交給你辦吧」「是,大帥」、、、、、、
公元316年底,西遼河畔,大雪紛飛,寒風凌冽,凍人刺骨,但是西遼河畔卻人聲鼎沸,每一位到場的漢家子弟都是滿臉激動之色,因為今天是遼西十三家塢堡結盟的日子,此刻的西遼河畔。
已經被總數達三萬人之多的漢家子弟所佔據。而在中軍大帳中,氣氛卻略顯嚴肅,此刻的大帳內,正首坐著一人,仔細看去,正是寧遠堡大帥趙炎,陳浩若立在趙炎左邊,大帳內坐著的還有十二家塢堡大帥,眾人臉上均略顯嚴肅,陳浩若也眉頭緊湊,只有趙炎臉上,依然掛著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顯得頗為高深莫測。
自當日趙炎攻下寧遠堡之後已過十餘日,遼西十二家塢堡大帥紛紛響應趙炎的結盟,各率本部陸續向西遼河畔預定地點集結,於昨日全部到齊,今日一早,十三位大帥便齊聚中軍大帳商議大事。
眾人對結盟合併共討諸胡等事均無意見,但是在選舉大帥的時候出現了較嚴重的分歧,各位大帥都是在遼西與鮮卑胡人血戰多年的保壁悍將,性子孤傲,脾氣暴躁,都是屬於桀驁不馴之輩,互相之間互不服氣。
而趙炎雖然在這兩年聲名鵲起,但是泰太過年輕,這些久經沙場的遼西宿將自然也不能服氣,因此在大帳內僵持不下,這時,陸卓遠突然滿臉凝重的衝進大帳中,對著趙炎拱手說道:「大帥,不好了,在我部正北和正西方向百餘里發現了兩支正在休整的騎兵部隊,人數大約各在三萬左右,看其斥候方向,其目標應該是我們這裡」,陸卓遠話剛停下,大帳內立刻嚷了起來。
「媽的,這幫鮮卑狗,居然跑到這裡來了,這次我老朱要和他們拼了,」「我操,奶奶的,、、、」大帳內一片叫罵聲,「諸位,請安靜一下」趙炎大吼道,大帳內諸人聽到趙炎的吼聲都安靜了下來。
「卓遠,有沒有探查清楚這是哪部鮮卑?」「大帥,是斡難河地區東出的東胡人」趙炎微湊著眉頭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當他聽到是東胡人時,心中頓時又驚又喜,他想起了日後那位征服草原的大汗。
東胡人是中國古代極為強悍的一支少數民族勢力,早在商周時期就在中國的東北地區遊牧,主要在大興安嶺一帶,他們的部族眾多,在早期階段雖然比不上匈奴、鮮卑等民族,但是也不遑多讓。
其部族眾多,後世名揚世界的蒙古人就是東胡人的一支,而古代擁有赫赫威名的烏桓、丁零、扶余等民族均是東胡人的組成部分,不過東胡人也始終沒有形成統一的政權,也就是說。
東胡人是一個籠統的稱呼,指的是遊牧於那一帶的部族的統稱,但是因為長期的臨近生活,這些部族的生活習慣也有著很大的相似,部族之間相互聯盟、爭鬥不休,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弱小的部族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而強悍的部族則越來越強,最終產生了威震世界百年的蒙古人……
慶幸不是慕容鮮卑的部隊,慕容氏目前忙於和平州崔刺史作戰,還無暇估計自己這支『小小的』武裝,「諸位大帥,請聽我一言,我們、、、」「趙大帥,不用多說了,我的天虎堡就在往南五百多里外,我這就派人殺出重圍去調兵過來,內外夾擊,東胡人只不過匹夫之勇罷了,定可獲勝」天虎堡大帥楊傑一臉桀驁說道。
「但是、、、」「趙大帥,不用擔心,我的麾下有著五千精銳,大事可成」趙炎本想說什麼,但是卻被楊傑再度打斷,只好不說了、、、「大帥,不好了」不到半個時辰,正在大帳內商議反攻的諸位大帥就被門外衛兵打斷了。
「進來」聽出門外的人是自己親衛聲音的楊傑有點疑惑的喝道,似乎突圍的部將沒這麼快回來的啊,「楊大帥,不好了,陳劉二位大哥和隨行的十餘位兄弟在突圍時被東胡狗殺了,我們的斥候早十里外發現了他們的屍體」衛兵帶著哭腔大聲的說道。
楊傑身體一陣抖動,臉色慘白,陳劉二將是他的心腹愛將,「東胡老狗,老子和你們拼了」憤怒中的楊傑朝天狂吼就要衝出去帶人和東胡人決一死戰,幸好被眾人拉住,好生勸說一陣才讓暴怒中的楊傑平靜了下來。
「各位大帥,既然我們已經被包圍了,不如就和東胡人決一死戰,」趙炎平靜的聲音讓眾人感到一陣心安,都抬頭看著這位遼西新生代的名將,「此地西部數里有一土山,可派一員上將率部將兩路東胡狗吸引到那裡,我們就帶領其餘人馬分兩路守在外圍,待敵人攻勢減弱,趁勢攻擊,必可獲勝,不知眾位大帥以為如何?」
趙炎充滿信心的話語讓眾位大帥似乎也看到了獲勝的希望,「但是派誰去去守土山呢?」一位大帥說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眾人又是一陣沉默,「呵呵,各位遠來是客,此戰小弟願意率本部一萬人守土山,不知各位認為可否?」趙炎笑著說道。
眾人心裡一陣難受,臉上火燙,大家都知道此戰土山守衛危險異常,不僅要面對六萬之眾的東胡人,而且外圍的援軍一旦先行撤退,守軍除了投降就只剩戰死一條路了,眾人相視一眼,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在楊傑的帶領下,十二位大帥一起對著趙炎跪下,說道:大帥,我等不才,願意追隨大帥」「眾位大帥,快請起,這太折殺小子了,我們結盟是為了千千萬萬的袍澤不再受異族的欺凌,各位都是遼西的英雄,能與各位並肩作戰是小子的榮幸」趙炎忙說。
「我們不想與大帥結盟,我們願意追隨大帥,整個遼西的漢家力量太過薄弱,想抗擊鮮卑胡狗,就必須要集合整個遼西的袍澤力量,我等願為大帥前驅,大帥,你就答應了吧」「大帥,你就答應了吧」「大帥,難得我們都服你,就這樣了」、、、
「楊傑將軍,由你率五路漢軍作為左路,張虎將軍,由你率六路漢軍作為右路,等土山號角聲起,立刻向土山外圍進攻,不得有誤」「是,大帥」剛剛出任遼西漢軍大帥的趙炎站在大帳內向眾人分配任務。
之後,整個河畔大軍全部行動起來,趙炎和剛剛受命為軍師的陳浩若帶著陸卓遠等四將和本部十營一萬多人迅速趕到土山設防,並派出鍾炎仲玄各帶一營騎兵前往誘敵,趙炎和陳浩若帶中軍屯於山頂,指揮全部漢軍。
趙炎的這個舉動雖然很冒險,但是瞬間也得到了遼西塢堡大帥們的認同,這些塢堡將領沒有什麼別的優點,就是十分的重信用、講義氣,不過也難怪,如果做不到這兩點,那麼也很難得到民眾的擁護而成為名動一方的保壁大帥。
不過楊傑、王烈等人顯然是這樣的人,他們能夠在險惡的遼西一直的生存下來,並且不斷的與鮮卑人交兵,而且越打越強,足以說明他們的能力和在遼西的名望,所以能夠得到他們的真心支持,對趙炎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很快,遠處兩路東胡人風馳電掣般的向土山襲捲而來,山下一片狼藉,瞬間六萬東胡人就將整個土山包圍了起來,大戰一觸即發、、、
「嗷嗷嗷、、、」不到一個時辰,東胡人就向土山發動了數次的兇猛進攻,雖然這些東胡人沒有什麼嚴密的陣形,但是勝在人多,悍不畏死的衝向土山。山頂,趙炎看著山下交戰的雙方,緊湊的眉頭顯示出此刻的趙炎心裡也是充滿了緊張。
畢竟這時趙炎第一次指揮如此規模的大戰,「大帥,兄弟們撐不住了,快下令吹號角吧」滿身傷痕的黃夢傑從山下衝到主旗邊大聲說道,「不行,敵人銳氣還十足啊,軍師,現在由你坐鎮此地,驍騎營聽令,跟我上」趙炎對著軍師說完便翻身上馬。
帶著殺氣十足的驍騎營從斜刺裡殺入東胡人陣中,瓦解了這次東胡人的進攻,趙炎的出現讓戰場上的漢軍大受鼓舞,漢軍士氣大震,紛紛投入反擊,一時間箭矢齊飛,來不及躲避的東胡人瞬間倒下了一大片。
註:冉閔:天下大亂,爾夷狄禽獸之類猶稱帝,況我中土英雄,何為不得稱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