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線之後,季晴來到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
露露的速度很快,email已經發送過來了。
她將資料下載在桌面上,然後打開文檔。
掃了一眼陳東水的資料,便將他的照片打印了下來。
隨著打印機的聲響,照片很快就打印出來了,她拿著照片走出書房,來到大廳找到福媽。
「福媽,你看一下,今天上午來的那個陳東水是這個男人嗎?」季晴將照片遞給福媽細看。
福媽接過照片,看了一眼,立馬說道:「對,就是他。」
季晴眉頭微微蹙起,那就奇怪了,既然是葉老爺子的人,可是為什麼葉老爺子卻不承認是他接走了奶奶呢?
實在是想不通,季晴便又回到了書房,看著還擺在書房裡的肖像畫,她重新穿好圍裙,戴好套袖,著手給畫上色。
心裡再擔心也沒有用,她又不能親自去找奶奶,只是希望琛能夠盡快帶著奶奶回來,等琛回來的時候,她能完成這幅畫,給他一個驚喜。
時鐘撥得很快,當季晴將整福肖像畫上完色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葉默琛還是沒有回來。
她實在是等不住了,就要出去,而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是葉默琛打來的,立馬接了。
「老婆,奶奶已經找到了,你安心在家裡等著我回來。」
聽到這話,季晴的心才安了下來,柔聲說道:「好的,我在家裡等著你們,你們還沒吃晚飯吧,我讓福媽去準備。」
「今晚應該吃不下了,老婆,你先和寶寶吃,別等我們了,知道嗎?」葉默琛那頭的聲音有點沉悶。
這讓季晴剛剛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可是沒有見到葉默琛和奶奶,她也不好發問,「嗯,那好。」
她總感覺今晚上有一種暴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收了線之後,她便來到大廳,吃完飯後,她讓福媽將飯菜端下去繼續溫熱著,等葉默琛和奶奶回來後再端上來。
雖說葉默琛讓她別等著他回來吃飯,但是,她還是想為他和奶奶準備著。
葉默琛中午飯都沒有吃就出去了,忙著找奶奶,晚飯肯定也是沒有吃的。
「大少奶奶,開始下雨了。」福媽望著廳外的天色說道。
「嗯,沒事的,琛已經說了他找到奶奶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福媽,你去帶幾把傘過來。」季晴將手裡的雜誌放了下來說道。
「好的。」福媽去拿雨傘了。
大約到晚上十點的時候,外面才傳來了車輪子壓過雨水的聲音。
「大少奶奶,我出去看看,肯定是大少爺和老太太回來了。」福媽高興地拿了一把雨傘立馬奔了出去。
季晴也站了起來,手裡拿著兩把雨傘,自己撐了一把雨傘,加快步子,走了出去。
走出去後,剛好看到車子開了進來。
轎車在車庫停下來後,季晴走了上去。
葉默琛從駕駛座上下來,喚了季晴一聲,朝著季晴大步去,「老婆,這麼大雨你還走過來了。」
將季晴帶進車庫後,他才打開後車座門,將奶奶接了出來。
季晴看到奶奶,立馬握住了她的手,「奶奶,你沒事吧。」
「沒事。」葉老太太的臉色不是很好,但是,還是朝著季晴露了一個微笑。
季晴將雨傘遞給福媽,福媽攙扶著葉老太太回到正廳,葉默琛擁著季晴兩人擠在一把雨傘裡回到了正廳。
「快去洗個澡吧。」季晴看到葉默琛身上濕漉漉的一片,將乾毛巾遞給他。
家裡這邊是晚上八點的時候才開始下雨的,但是,不知道葉默琛那邊是幾點開始下雨的。
奶奶身上倒是沒有淋到雨。
「不用了,待會還有事情,老婆,你累了的話,先去睡覺吧。」葉默琛接過季晴遞過來的乾毛巾將頭髮擦了擦。
「我還不想睡,你不洗澡也得去換身衣服,要不然會感冒的。」季晴也抬手拿著毛巾幫著他擦掉身上的雨水。
「琛兒,你先去洗個熱水澡,他們應該還得過半個小時才會過來。」葉老太太發話了。
「好。」葉默琛這才和季晴一起回到了臥房。
季晴沒有開口問葉默琛關於奶奶的事情,因為葉默琛回來後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
進了臥房後,葉默琛去了浴室,她去衣帽間給他拿了一套新的衣褲。
「琛,開門。」季晴瞧著浴室的門。
剛才葉默琛進去得急,是沒有帶上換穿的衣褲進去的。
浴室的門打開了,衣褲被葉默琛拿走,季晴想將手抽回的時候,整個身子卻被葉默琛拉了進去。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老婆。」他埋首在她的頸項間,低聲呢喃。
她剛剛被驚起的心安了下來,小手撫上他的後背,從上而下,輕輕地撫摸著。
「老婆,你知道奶奶是被誰劫走的嗎。」葉默琛極力在壓制著怒火說道。
「誰。」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季晴也猜得差不多,能讓葉默琛這麼惱火的,必定不是外面的人,而且那個陳東水確實是葉老爺子的勤務兵,想來,這次劫走奶奶的人也是葉家人吧。
玉礦的那件事情她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葉默琛。
葉奕彬太可惡了,都不知道從玉礦裡面偷偷地挪走多少錢了,這件事情還是等著今晚的事情解決後再提出來吧,她總是感覺今晚不太平。
奶奶和葉默琛的臉色都差不多,一臉的鐵青。
「是葉奕彬那個畜生,如果我去晚一點,奶奶差點就被他給扔進海裡了。」葉默琛抱著季晴的雙臂用力,死死地抱著她,感受著她的存在。
如今,回想起那一幕來,他的心裡還是有餘悸。
只差一步,奶奶就沉入海底了。
「啊,竟然是他。」季晴驚呼一聲,葉奕彬還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生,先是偷她的印章,而後是偷玉礦的錢,現在竟然要謀害奶奶。
她也不是個善人,既然葉奕彬和葉默琛他們的關係鬧得如此的僵硬了,那麼,她覺得也應該將玉礦被偷了巨款的事情說出來。
可是就在她要說出嘴的時候,她又想到,葉默琛已經很憤怒了,如果她再將葉奕彬偷錢的事情說出來,葉默琛豈不是更加憤怒,算了,還是先不說。
「琛,你去浴缸裡躺好,我來幫你洗澡,你休息會。」季晴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推著他到了浴缸的旁邊。
「也好。」葉默琛踏入了浴缸裡,閉著眼睛。
季晴給他揉著太陽穴。
葉默琛開始講起了今天奶奶被劫走的事情。
陳東水確實是葉老爺子身邊的勤務兵,但是,卻被葉奕彬給收買走了,因為陳東水家裡很缺錢,而葉奕彬正好看中這一點,便收買加威脅地讓陳東水幫他將奶奶騙出葉宅。
奶奶出了葉宅後,就被送到葉奕彬的獨立公寓了。
葉奕彬先是對奶奶大罵了一通,倒是也沒有動手打奶奶,只是給奶奶的嘴裡塞了布,讓奶奶發不出聲音,還將奶奶捆綁了起來。
葉奕彬對上次和葉默琛賭博輸掉的事情很是計較,一直罵奶奶太偏心,根本不關心他這個孫兒。
罵著罵著,到下午的時候,就讓人將奶奶放在空的水箱裡,載著水箱開車到海邊。
威脅著讓奶奶交出葉氏集團的股權,奶奶也是個硬主,而且奶奶知道就算她交出了股權,葉奕彬也會綁架她第二次,於是,一直不妥協。
不妥協的結果就是激怒了葉奕彬,葉奕彬大怒,大手就要推奶奶,好在這個時候葉默琛剛好趕到。
一槍將葉奕彬伸出去的手給打偏了。
葉奕彬沒有想到葉默琛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他身邊帶著的人很少,根本不是葉默琛的對手,很快,他就被葉默琛給制服了。
奶奶也得救了。
只是在葉默琛要將葉奕彬壓上車的時候,葉老爺子也趕了過來。
葉老爺子強行壓走葉奕彬,並保證晚上一定會帶著葉奕彬一起回葉宅。
葉默琛原本是堅決不同意的,葉奕彬到了葉非離的手裡,葉非離肯定會護葉奕彬周全的。
只是,奶奶當時卻擺了擺手,讓葉老爺子帶走了葉奕彬。
隨後,便是葉默琛和奶奶回到葉宅的這一幕。
季晴幫葉默琛洗完澡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弄濕了不少,葉默琛乾脆就將她也一同拉到了浴缸裡。
「老婆,剛才你幫我洗了,現在輪到我幫你洗了。」葉默琛將季晴的衣裙脫掉,先倒了一點精油在手上給季晴按摩著胸脯。
「老婆,這麼長時間沒給你按摩,這裡是不是很不舒服?」葉默琛一邊按摩著,一邊問道。
季晴被他的這麼直白的話弄得臉一下就紅了起來,想抓住他的手,但是,胸脯又真的很脹痛,只好任由他給她按摩著。
只是緊抿著唇,不回答他的話。
「老婆,看來你這裡不脹了,那我不給你這裡按摩了。」葉默琛作勢要將手抽離,季晴急忙按住了他的手。
葉默琛嘴角勾著一抹笑。
季晴瞪了他一眼,小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人。
葉默琛一整天的煩悶情緒在這個時候都消失無蹤了,心頭一漾,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臉,細細密密地吻著她的臉蛋。
雙手也漸漸地下移,在那凝脂般的柔滑後背上游移著,滑到她的臀部,將她的身子端了上來。
「琛,趕緊洗完我們就出去吧。」季晴躲開他的吻,細細地喘息著,她不能這個時候和他做那事。
葉默琛也沒有強迫她,將浴花打上沐浴液後給她全身上下擦拭著,低沉著嗓音笑道:「老婆,你這麼擔心我會吃了你。」
「才不是。」季晴說完後才覺得說錯了。
果然,他的手立馬擰了一下她的嬌嫩,輕笑道:「這次倒是身體和嘴裡說的話是相符的了。」
「琛,你先去沖乾淨,我可以自己洗了。」季晴推著他,他再不出去的話,真的就起火了。
「好吧,今天暫且放過你,明天我要好好地吃。」葉默琛捏了捏季晴的鼻尖,寵溺地親了一口後,才抬腿走出了浴缸,打開花灑,將身上的泡沫沖洗掉。
兩人穿好衣服回到大廳的時候,葉老爺子和葉奕彬還有顧海言都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大廳的氣氛很冷。
再加上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偶爾的閃電雷鳴,更顯得大廳陰冷不已。
「奶奶。」葉默琛帶著季晴走到葉老太太的身邊坐下。
「琛兒和小晴來了,那我們葉家的家庭會議開始吧。」葉老太太臉色還是很不好。
今天這一天,簡直是她一生中的恥辱,竟然被自己的孫兒給綁架,還差點被自己的孫兒給謀殺了。
想想,她的心都寒了起來,看葉奕彬的時候臉上也帶上了濃郁的怒氣。
她當時允許葉非離帶走葉奕彬,就是想看看葉非離到底能夠縱容葉奕彬到什麼時候。
而葉奕彬此時端坐在沙發椅上,完全沒有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看得一旁的葉默琛很是不滿。
季晴握緊葉默琛的手,將溫暖傳遞給他。
「李靜曼,這件事情確實是彬兒的錯。」葉老爺子先開口說話。
顧海言在旁邊戰戰兢兢地瞅著葉老太太的臉色,這件事情彬兒做得太過了,根本沒有跟她商量,她也是在葉老爺子給她電話叫她過去的時候,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當時就氣得她想扇自己兒子一個耳光,只是即將要落下去的手卻被葉老爺子給攔住了。
「然後呢?」葉老太太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
葉非離啊,葉非離,看來這一次你還是想維護著葉奕彬是不。
從葉奕彬進來的時候臉上的那表情,她也看出來了,葉非離帶走葉奕彬定然是沒有教訓葉奕彬的。
那麼,這一次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了,她是愛葉非離,但是,她的顏面還不容許一個本應該稱自己為奶奶的人來冒犯。
上次賭博的事情,如果不是葉非離離去前以離婚作為威脅,她定然是不會輕易放過葉奕彬的。
葉奕彬那樣的人簡直就不是個正常人,心理出現了嚴重的扭曲。
「李靜曼,你也沒有受傷,所以,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葉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僵硬了許多。
明顯,他說出這般話,心裡也是極為不舒服的。
只是,如果不這樣的話,隨便給彬兒一個罪,都夠彬兒吃上一壺的了。
「哈哈。」葉默琛突然笑了出來。
葉老爺子的臉立馬拉了下來,這個孫兒一直以來都不給他面子,低聲訓斥道:「葉默琛,你笑什麼,有沒有禮貌。」
葉默琛的笑聲散去,聲音徒然變冷,「我笑什麼,葉非離,你竟然問我,我笑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還要讓我來告訴你。」
「葉非離,我對你太失望了。」葉老太太連續咳嗽了好幾口,季晴趕緊撫上奶奶的後背,給奶奶順氣。
季晴的心裡也是極為氣憤的,葉老爺子這樣的包庇著葉奕彬,簡直就是拿著一把銼刀在一刀刀地割著奶奶的心。
奶奶今天受到的屈辱,葉老爺子竟然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幾個字來畫上句號,簡直就是可惡。
「你們想怎麼樣?難道想將彬兒送往監獄不成?」葉老爺子的聲音徒然拔高了好幾度,心裡煩悶不已。
「爸,不能啊,不能將彬兒送往監獄的。」顧海言立馬呼喊了起來。
琪兒這麼多天以來都是下落不明,按照上次彬兒的說法,琪兒都有可能已經死去了。
她不能再失去彬兒了。
葉默琛冷聲道:「送往監獄這是必須的,就算不以今天這一條綁架外加謀殺罪,就以上次葉奕彬偷取印章一事,也夠他進監獄了。」
「李靜曼,你真的要送彬兒進監獄!」葉老爺子直接看向還在輕微咳嗽的葉老太太,聲音中透著份威脅。
葉老太太自然明白他那份威脅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要和她離婚嘛。
她是捨不得他,她是不願意離婚,她想死都要掛著他妻子的名號。
可是,今天這件事情和他的處理態度讓她的心再一次地墜入寒冰窟窿裡,冰冷到沒有任何感覺,彷彿沒有跳動一般。
「葉非離,你不要再逼奶奶了,是男人就不要總是拿離婚這碼子事情來威脅奶奶。」葉默琛火爆的脾氣上來了,如果不是季晴拉著,他早就上去和葉老爺子動起手來了。
「葉默琛,這還輪不到你說話,我和你李靜曼說話,你一邊呆著去。」葉老爺子將手中的茶杯倏地放在桌子上。
葉默琛又怎麼會被他這樣的架勢給嚇住,薄唇勾著一抹嘲諷,「真不知道當初奶奶是怎麼看上你的,奶奶看上了你,你還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總是惹奶奶傷心,到現在,還總是拿著離婚這樣的事情當做擋箭牌,這件事情就算奶奶肯罷休,我葉默琛也不會罷休,你總司令的位置也別想再坐下去了。」
葉老爺子不怒反笑,「有能耐了是吧,羽翼長豐滿了是吧,我總司令的位置你一個黃毛小子想來撼動,那也得掂量一下你幾斤幾兩。」
「哼,我羽翼是怎麼長豐滿的,我想葉非離你最清楚不過了,你總司令的位置你真的以為我動不了嗎?赤老爺子說很想當一回總司令玩玩呢。」
葉默琛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是帶著絲悲涼的,赤老爺子待他很好,他小時候就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赤老爺子的孫兒,而根本就不是葉非離的孫兒。
「好了,琛兒,別說了。」葉老太太拉過葉默琛的手,示意他坐下來。
她是做鴕鳥太久了,所以,總是窩在後面,不敢來直面這份慘淡的婚姻。
葉非離啊,葉非離,看來這一輩子在我入土之前,就算給你鋪好所有的路,為你做好一切,你也不會看在眼裡,也不會記在心裡。
葉老太太站了起來,季晴想去攙扶著,葉老太太拍了拍季晴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季晴才鬆開了手。
「葉非離,如果你真的想離婚,明天,我們民政局見。」葉老太太說出這般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極為痛的,她這一輩子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和葉非離離婚,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對葉非離的那份心會死掉。
或許,一切美好的記憶只能停留在那段年少時光裡,她和他之間的感情已經拉拉扯扯這麼多年,她都想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還要一直堅持著愛他。
她的愛,葉非離根本不屑要,又怎麼會知道堅持愛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幾十年不變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她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跟自己說一遍,你愛葉非離,所以,你要守住這個家;每天早上起來也要說一遍,你可以用你的愛去感動葉非離,他終有一天會看見你的愛的,會回過頭來接受你的。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多年過去了,她的愛不曾減少,而他的愛卻從未降臨在她的身上。
今天,她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她的心已經徹底被冰封住,沒了心跳,又怎麼會再愛人,又怎麼會再愛他葉非離。
既然他的心不在她這裡,她強佔著他的身也不是個辦法,還不如放了他,放了他。
她以前為什麼就是想不到這一點,如今心被冰封了才悟得透徹,卻也蹉跎了歲月。
葉老爺子自然沒有想到李靜曼會主動提出離婚,他臉上是滿滿的震驚,左心房那個位置竟然會蹦得有點疼。
那日他第一次開口說出『離婚』二字,雖說當時他沒有去看暈倒的李靜曼,而是選擇直接走出了葉宅,可是,回去後,那一夜他卻是喝醉了才能入睡。
今天在會議室聽到葉默琛說李靜曼失蹤了,他的心當時竟然亂了,隨後緊急地下了命令,派人前去尋找李靜曼。
而當尋到她的時候,看到她滿身的狼狽,他卻當著她的面帶走了害得她滿身狼狽的人。
他當時沒有錯過她眸子中那抹傷悲,只是心太煩悶,不想去理會。
他是恨她的,恨她拆散了他和童沁。
結婚兩個月後,她才告訴他,她並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話,一定不會拆散他們的。
那一日,他記得,是童沁上門找了她。
他知道,她是不知情的,因為一切都是她的父親在施壓讓他娶她,因為她太愛他,她父親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愛而不得,便逼著他娶了她。
而在她得知她父親拆散了他和童沁後,她毅然和父親翻臉,斷絕了與家裡人的聯繫,來到了a市發展。
他恨她兩個月後既然已經知道他和童沁的關係,為什麼不和他離婚。
她說捨不得,因為她太愛他,她已經懷孕了。
他卻更恨她,不過有一點,娶了她之後,他的仕途更加的明亮,路路開綠燈,晉陞也極快,他知道是她的父親在暗中著手辦著。
而他在她剛生下孩子後,便以出差為名,離開了這座葉宅,從此,和她分居,除了喜事,喪失,他再也不想回來。
「媽,爸,你們不能離婚,都這麼大年紀了,別再鬧離婚了。」顧海言見既得利益就快要沒了,趕緊上來打圓場。
如果老太太和老爺子離婚後,葉氏集團的股份她就再也不能擁有一份了。
葉默琛是極為贊同奶奶離婚的,他知道赤老爺子一直對奶奶很好,想必年輕的時候是追過奶奶的,而且赤老爺子的老伴也去世很久了,或許,奶奶跟著赤老爺子常常聊天會很好。
至少比總是期盼著葉非離回家來得好。
季晴不發表任何看法,她知道奶奶深愛著葉老爺子,可是,葉老爺子著實是太傷奶奶的心了。
她也不知道離婚對奶奶到底好不好。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裡的氣氛變得亂了起來。
唯獨葉奕彬一直坐在沙發椅上,臉上掛著冷笑,「爺爺,你早就該和這個老太婆離婚了,自從媽嫁進來後,她總是給媽使絆子,因為媽和外婆年輕的時候長得極為相像,連我和琪兒都被這個老太婆經常欺壓。」
顧海言是童沁和顧若生的女兒,葉非離和李靜曼結婚後兩個月,也斷掉了和童沁的聯繫,童沁才會嫁給了顧若生,生下顧海言。
「彬兒,你少說兩句。」顧海言對葉奕彬低呵道。
她都熬了這麼多年了,終於要熬到老太太快死了,怎麼能將所有的付出都付之東流。
她想要的一直是葉氏集團的股份。
「顧海言,你的心思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葉氏集團的股份,不過,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葉氏集團是我準備留給琛兒和即將出生的曾孫兒的。」葉老太太冷笑道。
「媽,您說的什麼話,我哪裡有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看見媽和爸這麼大年紀還鬧離婚,傳出去多不好啊。」顧海言見心思被戳破,聲音有點沒底氣了。
葉老太太不去看顧海言,只是逼著葉老爺子道:「明天民政局見。」
葉老爺子沉聲道:「好,但是我有個條件。」
葉默琛火大了,「葉非離,你不要得寸進尺,是你逼著奶奶離婚的,你還想提條件。」
葉老爺子冷哼幾聲,「如果不答應這個條件,我就不離婚。」
這話簡直,簡直就是要氣死葉老太太。
先前用離婚作為威脅的人是他,如今,葉老太太同意離婚了,他卻要提出條件才答應離婚。
簡直,簡直就是可惡至極,無恥之極。
季晴趕緊攙扶住葉老太太顫抖個不停的身子,她怕葉老太太又一次被葉老爺子給氣暈過去。
「你說。」葉老太太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他離婚,那必定是要離婚的。
只是,這沉重的兩個字彷彿用盡了葉老太太所有的力氣。
「你不能將彬兒告入法庭。」葉老爺子是抓住任何機會都要保全葉奕彬。
可是,他這話說出來,簡直是太無恥。
葉老太太本身就是想讓葉奕彬進監獄,而後葉老爺子用離婚來威脅她,她同意離婚。
可是,如今,葉老爺子卻用不能讓葉奕彬進監獄作為離婚的條件。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葉非離,我終於見識了你的無恥程度,竟然可以厚著臉皮提出這樣的條件。」葉老太太連連冷笑,冷笑聲迴盪在大廳裡面,顯得格外的淒涼。
「同意,還是不同意?」葉老爺子僵直臉。
顧海言見兩人的關係再也拉攏不上來了,也呆在旁邊不再說話。
葉奕彬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樣子,沒有半分做錯事情的樣子。
「以前我的眼睛真是被戳瞎了,才會看上你,葉非離,原來你就是這種趁機敲詐之徒,我李靜曼答應你了,明天民政局見,今天這件事情,我吞下去。」葉老太太依舊是在冷笑連連。
「好,明天民政局見。」葉老爺子起身,就要離開,但是,季晴卻開口了。
「葉司令和奶奶的事情解決了,那麼,現在,葉奕彬,是不是應該來算算你和我之間的事帳。」
葉默琛拉住季晴的手,抬眼看她,用眼神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季晴用眼神安撫他說沒事。
「你和彬兒之間有什麼帳?」葉老爺子頓住身子,很是不滿地說道。
季晴挑了挑眉,既然葉非離和奶奶已經答應要離婚了,奶奶今晚受到的屈辱吞下去了,那麼,她便更加不能放過葉奕彬,原本是不打算現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可是,葉非離他們欺人太甚。
聲音極冷,「那你就要問問你的乖孫兒葉奕彬了,他不僅偷了玉礦的錢,而且還將管理玉礦的財務經理給殺掉了。」
「你胡說。」葉奕彬立馬反駁。
而顧海言的身子卻稍微有點不穩,那個財務經理……
死了……
那天財務經理也給她打來電話,說是周季晴警覺性很高,下次不能再給她弄錢了。
她問那周季晴發現她沒有,財務經理說沒有,她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只做過那一次,她當時是覺得周季晴新官上任,對很多事情都不懂,便想乘機從中撈上一筆,卻沒有料到周季晴這麼快就發現了。
不過,她沒有被查出來,便也沒有將那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財務經理卻死了,而且周季晴竟然說是彬兒殺了那人,還說彬兒偷了玉礦的錢,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有沒有胡說,明天法院上見不就知道了,你以為有葉司令幫襯著你,奶奶就不會告你,但是,我可不一樣。」季晴望著對面的三個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你們三個人,遲早有一天都會得到應有的處罰。
「彬兒,走,爺爺會保你。」葉老爺子跨出了步子,走進了雨夜裡。
「爸,外面下著雨啊。」顧海言立馬撐著雨傘跟了上去。
葉奕彬用陰森的目光注視著季晴,「周季晴,有些事情可以說,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說的。」
「是嗎?那明天法庭上見好了。」季晴冷哼幾聲。
葉奕彬詭異地笑了幾聲,便離去了。
大廳也只剩下季晴、葉默琛還有奶奶。
「老婆,到底是什麼事?」葉默琛這才開口問道。
季晴將玉礦的錢被偷的事情說了出來,葉默琛聽完之後憤怒不已,他老婆的私房錢又被那個葉奕彬給偷走了一些。
「老婆,這次不將葉奕彬送進監獄,我誓不罷休。」
葉老太太聽完之後,吩咐福媽去將以前的年度報表給拿出來。
季晴翻看著這些年度報表,發現果然每年都有好幾筆應收賬款被做成了死賬。
她將這事說了出來,葉默琛將這些財務報表全部彙集起來放在一起。
「老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雖然財務經理死了,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肯定不止財務經理一個。」
「嗯,確實不止他一個,否則他也做不出來這些帳來。」季晴點頭。
葉默琛撥了電話給蕭逸,吩咐他全權處理這件事情,抓到有力證據,明天法庭上用。
事情處理完後,季晴讓福媽將飯菜重新端上來,奶奶沒胃口吃,季晴在邊上勸著奶奶吃飯,奶奶最後還是吃了一些。
葉默琛連連吃了好幾碗飯,今天他是被累壞了。
吃晚飯之後,季晴開口說道:「奶奶,我扶你去休息吧。」
「好。」葉老太太的聲音中明顯地帶上了幾分蒼老的味道。
季晴和葉默琛對視一眼,都從兩人眼中讀到了一條信息,不將葉奕彬送進監獄決不罷休。
季晴扶著奶奶回到了房間,讓福媽留下來好好照看著奶奶,陪奶奶說會話。
她知道,奶奶今晚應該是睡不著的,守著這段無望的婚姻這麼多年,明天就要在這段婚姻上面畫上句號了。
「大少奶奶,大少爺,你們去休息吧,離婚這件事情對老太太來說也是件好事。」福媽在門口輕聲說道,她是陪同老太太過來葉家的,所以,將葉非離對老太太做的事情都看在了眼裡,恨在了心裡,如今,老太太終於悟透了,她心裡也是高興的。
老太太終於可以不必要再整天盼望著那個無情的人回家,終於可以不必要每天臨睡前低聲說一些關於愛葉非離的話。
雖說老太太的聲音很低,但是,福媽跟了老太太這麼多年,也聽清楚了那些話是什麼。
第二天.
這一天葉宅的人起得都很早,葉老太太已經穿好行頭坐在大廳等著。
季晴和葉默琛也走了出來。
三人吃完早飯後,便開車去了民政局。
在民政局的門口看到了早在那裡等候著的葉非離,今天葉非離是一個人過來的,連勤務兵都沒有帶。
葉老太太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進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辦事員看到這次來的這一對,頭有點大。
在a市,想不認識這兩位都不行。
只是看到他們遞上來的結婚證時,她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要離婚了。
「葉老太太,葉司令,你們都這把年紀了,確定要離婚嗎?」
兩人沒有一個人開口回答辦事員的話。
辦事員搖了搖頭,只好給他們開始辦離婚手續,心裡一直嘀咕著,豪門婚姻,到了老年都不得安寧哎。
這一刻對於葉老太太來說是過得極慢的,她親眼看著那張她和葉非離的結婚照被撕成了兩半,親眼看著那張結婚證上蓋上已無效三個黑字。
「好聚好散。」辦事員歎了一口氣。
葉老太太和葉非離終於離婚成功。
季晴和葉默琛扶著老太太出了民政局的時候,赤老爺子已經在門口等候。
季晴這倒是第一次見到赤老爺子——赤緋的爺爺。
整個人看起來比葉老爺子要優秀很多,季晴也不解為何當初奶奶會選了葉老爺子。
「李靜曼,恭喜你終於擺脫了那個牢籠。」赤老爺子滿臉歡笑地走了過來。
「誰告訴你的。」李靜曼有點不高興地擺著臉。
「赤連政,消息夠快的。」葉非離笑得陰陽怪氣。
赤老爺子直接忽視掉葉非離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笑著道:「有些人不珍惜的東西,未必所有人都不珍惜。」
這句話直接將葉非離氣得大步離去。
「赤老,你的消息也真夠快的。」葉默琛笑道。
奶奶離婚他是最贊成的。
「臭小子,敢來笑話你赤爺爺是不,今天我就在你媳婦面前打你屁股。」赤老爺子的老臉也帶上了點紅雲,伸手就要作勢去打葉默琛的屁股。
葉默琛後退幾步,躲了開來,笑道:「赤老,我老婆在呢,你好歹也得給我點面子是不,要不,我以後在奶奶面前盡說你的壞話。」
赤老爺子將舉起的手落了下來,看向一邊的李靜曼,「靜曼,今天想去哪裡,我陪你去散心。」
「呵,赤老,我奶奶剛離婚,你就趁熱打鐵追趕子上了,說,你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葉默琛擁著季晴望著赤老爺子笑道。
其實這一天他也想過很多次了。
今天終是圓滿了。
「赤連政,你先回去吧,今天我不想出去。」李靜曼擺了擺手說道。
回想起當年的往事,當年,其實她是和赤連政訂了婚約的,只是,她對葉非離卻一見鍾情,這婚約定然也解了。
當年葉非離只是父親身邊的一名勤務兵,在父親的宴會上,葉非離手裡捧著一束雛菊從高大的馬背上跳了下來,將雛菊送給了她。
這一幕也深深地印了她的腦海裡,也因為這一幕她對葉非離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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