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陳懷德後,我捏了捏鼻樑骨,這才對幻晴道:「白子瑤,我想多留她活一段日子。你放心,她一定會死的,身敗名裂而死。」頓了頓,見她沒有反對,才繼續道:「親手將亦瑤推下水,將她溺死的人是韓林,咱們便先殺了他解解氣如何?」
「丫頭,你要殺了誰解氣?」還沒聽到任何回話,李澈的聲音突然傳了來,我撇了撇嘴,不以為意道:「誰想殺我,我便殺誰嘍。」
然後將韓林欲行刺於我的事情說了一遍,李澈果然黑了臉,冷聲道:「這事和宜妃有沒有關係?」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說著,衝他跪下,誠懇的說道:「皇上,不管這件事情和子瑤表姐有沒有關係,紫蘇希望查出來後皇上都不要再追究她的責任,饒過她一次。畢竟……我與她姐妹一場,娘在世時又是極疼愛她的。」他張了張口要說話,我急忙說道:「我已經讓人禁了她的足,不讓她再踏出錦月宮半步,我相信子瑤表姐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我的。只要等查明了,就還她自由。」頓了頓,復又道:「皇上不會怪我私自做主吧?」
他搖了搖頭,由衷說道:「你做的很好。」復又有幾分失望的意味說道:「你與她本是表姐妹,我一直以為她會對你多加照拂,至少不會害你性命,誰知,她宮裡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他恨恨的說道,一巴掌拍著桌上,將原本桌上的髮簪震落在地,正好掉在我腳邊「也不用查,你也不必為她求情,這件事,既然那韓林敢做,自然是受她指使。不然韓林一個奴才,哪裡來的膽子敢行刺主子!可見,你心裡惦記著她這個表姐,她卻是未曾將你放在心上的。」
「不管怎樣,她總是我的表姐……」
「罷了,罷了……」他歎了一口氣,「我聽你的就是,不追究她,只讓她在錦月宮裡好好反省反省就是了。」說著,伸手扶我起來,埋怨道:「怎麼動不動就跪,也不怕累著自己?」他細心的替我拍了拍膝蓋,這才說道:「那韓林,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感念他的細心,衝他微微一笑,「我想聽聽皇上的主意。」他伸手輕輕戳了戳我的額頭,笑道:「我哪裡有你那麼多的鬼點子?你想要怎麼處置,由你就是,偏要問我。」
我嗯了一聲,隨即問道:「皇上要不要留下來看看?」他臉上三條黑線,無奈道:「你這是在趕我走。」我點點頭,毫不吝嗇的奉承,「皇上聖明,皇上好走,不送!」
他於是起身,搖了搖頭,滿是無奈道:「兩年了,我也習慣了,每每到了掌燈時分,你總是會想盡各種辦法把我支走,丫頭,到底什麼時候,你的心裡才有我的一點位置?」
我不說話,直愣愣的滿是幽怨的看著他,他於是自顧的笑了笑,「不說這個了,你自己還是早些休息。明天再來看你。」說著,擺擺手走了出去,眾人皆言恭送皇上。我看著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裡,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問我,我的心裡何時才能有他一點位置。呃,這個問題有些複雜,咱們暫且不提好了。
「唐大哥,讓他們把韓林給我帶進來。」我開口吩咐道,每每好戲上場,我總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
唐豫出去說了一聲,兩個侍衛便將韓林帶了進來,他宴上蒙著的黑布早已經扯了,被侍衛緊緊的按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我,求饒道:「娘娘,賢妃娘娘,您饒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他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急急的向著我掙扎過來,「娘娘,是宜妃讓奴才做的,奴才聽命與人,不敢不從啊,娘娘……您饒了奴才,讓奴才與宜妃對峙,她一定就不能狡辯什麼了……」
我冷冷看著他,看他上演一場主僕反目的戲碼,「說完了?」我挑眉看他。
「說……說完了。」他急忙低下頭,並不敢直視我的眼睛,聲音有些小,像是被我嚇著了一般。李洵,你看,我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每個人都怕我。李澈,這就是這個皇宮給予我的……
我笑了一笑,躬身將掉在地上的髮簪撿了起來,輕輕撫了撫,沖那兩個侍衛道:「不用扣著他了,這裡有唐侍衛,他不敢怎樣。你們去搬個缸來,裝滿水。」兩人放開韓林,唐豫手裡的劍出了鞘,明晃晃的耀眼,韓林並不敢掙扎,老老實實跪在地上,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
兩人將轉滿水的一人高的水缸搬了進來,對於習武之人的力氣我很是佩服,各種膜拜。
二人放下水缸,恭恭敬敬退在一邊,我冷眼看著韓林,淡淡吩咐道:「進去!」
「娘娘……?」他遲疑著叫了一聲,身子往後縮了一縮。
「我叫你進去,你聽不到嗎?」我挑一挑眉,他身子又是劇烈一顫,瑟瑟縮縮的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水缸前,又停下,回頭看了我一眼。唐豫揚了一揚手裡的劍,他一個激靈,爬上凳子,縮進了水缸裡。水剛好沒到他的脖子。
「怎麼,還要我親自動手不成?」我此時心情大好,笑顏相向,「把頭伸進水裡去,我沒讓你出來不許出來!」
「這……」他遲疑道。
「討價還價?」唐豫亮了亮手裡的劍,韓林便乖乖的將頭沒進了水裡。我由衷感歎,暴力,果然能很好的解決問題。
我數了數,大概過了有一分鐘左右,水缸裡往外冒出的水泡越來越大,越來越急,我笑與幻晴道:「水性不錯,怪不得能害了亦瑤。」幻晴尤不解氣,咬著牙點了點頭。
只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卻是他憋不住了一下子從水裡站了起來,身上水流不止,滴答滴答的。我不悅,皺眉,「我有說讓你出來嗎?」大概一分半鐘。
「娘娘……咳咳……娘娘您再不讓奴才出來,奴才就憋死在裡面了。」
我輕笑,「那不正好?」
他臉色發青,大口的喘著氣。
「進去!」我冷冷吩咐道,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了水缸前,他身子一震,復又慢慢的縮回水裡。手指慢慢的撫上手鏈,勾了勾嘴角,看向那一缸子清亮的水,就看見那些水迅速的自表面開始結冰,速度之快,我甚至能透過厚厚的冰層看到倒立在水裡尖利的冰刺。好吧,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在水裡被憋死,要麼努力向上一搏,或許能衝出冰面,但估計也會被紮成一個蜂窩煤。
忘了說了,水晶桃花除了能將物體結晶化,也是能將液體一類的東西結成冰的。為了練到現在這樣的水平,從進冷宮起,我每天的必修課之一就是對著一碗水,一盆水,一缸水發呆。慢慢的,也就練就了現在這樣的模樣。這本來是留給真正殺害素雲的人的,也就是眼前這位和錦月宮那個所謂表姐的。但是,子瑤我卻是想讓她以另外的方法贖罪,這一記,便由韓林和幕晴試試好了。
我伸手沖幻晴與碧雲招招手,又衝唐豫笑道:「唐大哥看我這個,若是殺起人來,唐大哥的劍快一些還是我這本事快一些?」唐豫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驚訝的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挽住走上前來的碧雲,沖碧雲道:「咱們也該看看,他是如何死的。」然後衝著外邊黑沉沉無邊無際的夜色喊道:「素雲,亦瑤,你們也好好看看,你們的仇,我為你們報了一半了!」
碧雲和幻晴像是受到了感染,也向著外邊看了出去。
「素雲……小姐為你報仇了,你看到了嗎?他是被自己淹死的……素雲,你要是聽到了,回答一聲好不好?我好想你……」
「小姐……賢妃娘娘說話算話,幻晴也放心了。娘娘說,等這件事情了了,就放我出宮……小姐,你會為我高興的,對嗎?」
寂靜的夜,除了她們的聲音混著水聲之外,再沒有其他,不會有人回答。
水下動靜慢慢小了下來,我眨了眨眼,那冰又迅速的化開,韓林依舊浸在水裡……
我這才沖那兩個侍衛招招手,低聲道:「剛才你們什麼都沒看到,韓林是自己溺死的。抬出宮去,埋了。」二人唯唯諾諾答應了,又將水缸抬了出去。
「把幕晴帶進來!」幕晴進來後,一臉驚恐的看著我,卻也不掙扎,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我點點頭,這還是個敢作敢當的主!
於是,笑著指了指桌上的冷茶,柔聲道:「喝下去,我便再不與你為難。」
她滿是不信的看著我,好像我騙她的一般,我挑了挑眉,「怎麼,嫌茶不好?」
她搖了搖頭,慢慢走到桌前,從容的端起那杯冷茶,仰頭喝盡。這才放下,幽幽的看向我。我笑了一笑,「你走吧。」
「娘娘……」幻晴開口喚我,我搖了搖頭不說話。
她依舊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見我當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終於扭頭轉身走了出去。走到殿門口的時候,我微微一笑,卻是看見她身子劇烈一震,隨後,撲通的重重砸在了地上,唐豫急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回道人已經死了。
幻晴遲疑道:「莫非,宜妃還有什麼事情我們並不知道,怕她說出來讓她服了毒?」
我搖了搖頭,不過是讓進入她身體的那杯茶和著她全身的血液結成了冰而已。心臟不能正常射血,全身動靜脈栓塞,不死,那就是怪胎了。
她並沒有懷疑錯,我是真的騙她的!
次日一早,魏黎便來向我請安。我和顏悅色的拉過她的手,關懷的問道:「婕妤姐姐昨夜睡得可好。」不動聲色的瞟向她的手臂,卻是不少紅點子。
「謝娘娘關心,嬪妾睡得很好。」魏黎隨即笑道。
「娘娘,我家主子睡得並不好,昨夜不知從哪兒飛來好多蚊子,趕也趕不走,娘娘好多地方被咬了……」她身邊的宮女急急搶白道,我微微皺眉之際,只聽見「啪」的一聲,卻是魏黎一巴掌扇在了那宮女臉上,她臉上登時四個手指頭紅印,「主子……」她委屈的叫道。
「沒大沒小的東西,賢妃娘娘面前有你說話的份?」魏黎怒目而視,隨即又衝我笑道:「娘娘不用擔心,嬪妾睡得很好。宮女不懂事……」
我滿是擔憂的看著她,柔聲問道:「當真不打緊?」頓了頓,又道:「這樣吧,我讓人在你住的地方多焚一些香,將蚊子驅走。」魏黎甜美一笑,「謝娘娘關心。」我不以為意,輕聲道:「你既住在碧霄宮,我自然是要多上一份心的。」
打發了魏黎後,便叫來幼藍,細細的囑咐道:「給魏婕妤住的宮殿裡的香,多配一些吸引蚊子的香料在裡面。」幼藍笑著答應了,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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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要知道那些水晶所有的用法
可以給我評論……
若是不想知道
呃……
我也就懶得寫了
下一章,大概就結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