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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2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文 / 綠影蘇芙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在清明時節雨紛紛的時候,李洵總算是回來了,帶著星光,披著月色回到了洛陽。我與大哥站在城門上,看著一行人愈來愈近,愈來愈近,我抓著大哥的手臂,越來越用力,大哥回過頭來看我,「蘇兒,你在緊張什麼?」

    我咬緊了嘴唇,搖搖頭不說話,眼睛在那一群人裡搜尋著他的身影,一個個看過去,終於看到那久違的身影。

    城門打開,一眾人擁下城門而去,獨獨剩了我與大哥二人佇立在城門之上,看著那眾星捧月的人兒,不由得苦笑出來,你回來了,我卻擠不進那一干人之中,只能在這城樓之上遙遙的看著你,何其悲哉,若你不是那眾星捧月的王爺,又如何會有這樣的場面。

    下面的人兒,正與前去迎接的人禮貌的保持著距離,談笑風生,他那眼裡掩飾不住的疲憊又有誰曾看見。我微微心疼,咬了咬嘴唇,看向大哥。大哥剛好也轉過頭來看我,衝我笑道:「你放心,王爺身體一向是很好的,他們再說幾句估計也就讓他進來了……」

    「鐵打的身子也是要休息的啊,這麼幾個月又是殺敵又是趕路的……」我不滿的抱怨道:「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

    大哥笑出聲來,打趣道:「還沒嫁過去呢,就這麼替他著想了,嫁過去指不定把王爺管成什麼樣。」

    我瞪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你還說,是該給我自己找個嫂子了,免得大哥你成天笑話我。」我頓了頓,含了幾分揣測,說道:「大哥,你該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

    「蘇兒!又胡言亂語。」大哥聲音嚴厲了幾分。我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終於,人群簇擁著他進了城,城門重新落下,李洵向著眾人禮貌性的做了一個揖,眾人回禮,又不知說了些什麼,人群漸漸散開,各自走開,他這才抬起頭向城樓上看了,含了一縷微笑,動了動嘴角,他說:「蘇,讓你久等了。」

    鼻子一酸,眼睛就模糊了,只迷迷糊糊的看見他向著城樓上走來,大哥不知何時已經走開了,他走到我面前,伸手過來撫上我的臉,將那不知何時肆掠的淚水抹去。我揚了揚嘴角,將頭靠在他胸口,聽著那熟悉的心跳聲,心裡一片寧靜。

    良久,抬起頭來看他,下巴上青色的鬍渣還沒來的修理,我伸手去撫了撫,刺刺的扎手,「你是多久沒刮過鬍子了,看起來老了不少。」他握住我的手,聲音裡終究多了幾分滄桑,畢竟是經歷過戰爭在死人堆裡掙扎過的人,「你瘦了。」

    我嘻嘻一笑,道:「正好減肥。」

    「胡說,就剩一層皮了,再減,就是骷髏了。」他拉過我的手,指著心口道:「這裡疼。」

    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掉,你這樣子,我也心疼。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不知羞恥的說道。他輕輕戳了戳我的額頭,「我知道。」

    我再勾了勾嘴角,眼淚順著臉頰滑進嘴裡,澀澀的鹹,甚至有些不能明瞭的苦味在裡面。

    「先回去吧,子揚還等著呢。」他向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衝著哪個方向點了點頭,大哥就奇跡般的從黑暗裡走了出來。二人相視一笑,然後我們三人並肩走下了城樓。

    回到唐府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府上一片安靜,只聽見外邊更夫打更的聲音,偶爾有幾聲狗叫,摻雜著蟬鳴聲。

    我們靜悄悄的回了府,大哥笑著對李洵說道:「本想讓王爺去客房將就一晚,但看你和蘇兒的模樣,估計是不能了……」大哥貌似刻意的拉長了嗓音,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所以,王爺您要在哪兒歇息,您請自便。子揚先告退了。」說完,當真做了個禮,轉身回了他自己住的院子。

    我光顧著瞪他,他卻絲毫當做沒看見,這是什麼,把我論斤賣了?什麼叫要在哪兒歇息,請自便?

    「咳咳,」李洵清了清嗓子咳道,「別看了,走遠了。蘇,你說我在哪兒歇歇呢?」

    我轉過頭來改瞪他,恨恨道:「你和大哥合夥兒算計我是吧?」

    「我沒有。我也是今日才見到子揚,怎麼和他合夥,你可是他親妹妹,沒有道理幫著外人算計自己的妹妹的吧。」他說的理所當然,我用鼻子哼了哼,「你和他不是時常書信來往嗎,天知道是哪封信裡商量的!還有,」我下死勁掐他手臂,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給大哥寫信,給李泓寫信,甚至給李澈寫信,你怎麼就從來不給我寫!不給我寫!不給我寫!……」我說一句「不給我寫」就下死勁掐一下,說一句就掐一下。

    他只是默默的承受著,沒有皺眉,沒有咬牙,沒有半點痛苦的模樣,等我發洩夠了,才抱住我,語氣溫潤如初,「對不起。」

    我搖頭。

    「對不起,蘇,不給你寫信是怕被皇兄知道了的話,他會來找你麻煩。」

    「他還是來了。」

    「我知道,所以我回來了。」

    「別走了好不好?」

    「不走了,以後都沒什麼事兒了,等皇兄賜婚後,我就把兵權交出去。」

    「嗯。」我悶聲答道。

    「然後,就如同最早告訴你的,咱們去尋一處無人的山谷,建一木製小屋,鋪一青石小道,為你種上滿園子的花,晨鐘暮鼓,安之若素。」

    「嗯,」我點頭,又仰起頭來看他,「你說,若我是花類,會是什麼花?」

    他略一沉思,說道「茶花。」

    「何解?」

    他嘴角微微上揚,含了幾分戲謔的意味,「膽大妄為,年少輕狂。」我怎會聽不出話中含義,挑眉瞪他,「你乾脆直接說我放肆無禮好了。」他但笑不語。

    歲月靜好,惟願李洵你一生長樂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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