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一品賢妃

龍騰世紀 42 獨自立瑤階,透寒金縷鞋 文 / 綠影蘇芙

    獨自立瑤階,透寒金縷鞋

    大師打發走了那騎馬的年輕人,才重新走到我們面前,雙手合攏道:「讓二位施主久等了。」

    我急忙擺手,道:「不久不久,大師如何稱呼?」

    「了淨。」我點頭,道:「了淨大師。」

    「老衲替剛才那年輕人討個請,二位施主莫怪。」了淨大師捻著佛珠說道:「那年輕人有十萬火急的事,老衲便自作主張讓他先行離去,施主若要怪罪,就怪老衲好了。」

    我含了一縷得體的微笑,站得那叫一個筆直,想來從來沒這麼正經過,道:「大師笑話了,小女實在是慚愧,剛才之舉純粹是出於本能……」嘴上說著慚愧,實則我並不覺得慚愧,讓他說聲對不起也算是合情合理。

    了淨但笑不語,只含笑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直發毛,難道我衣服穿反了不成或是臉上有未擦乾淨的鼻涕?

    「施主骨骼清奇,面有大貴之象。」良久,了淨才淡淡然說道。

    大貴之象?

    我側目,滿是疑惑的看他,而他卻如同所有故弄玄虛的人一般,看著天長歎一聲:「天機不可洩露。」

    我去,那你還說,不是吊人胃口是什麼。我很挫敗的垂下頭,其實,大體我也該知道了,我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命,不出點什麼波折我還真不會相信這是我真實的生活。當即釋然,含笑道:「多謝大師提點,不過,與其相信天命,我還是比較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了淨目光一滯,繼而恢復常態道:「施主很是從容。」

    我不置可否,你又沒有說我面有不詳,沒有說我額頭帶黑氣,你說我有大貴之象……我為何不從容。

    了淨再看了我一眼,點點頭道:「施主無恙,老衲該告辭了。」我點頭,含笑道:「大師好走,不送。」

    目送了淨走遠,我才開始細細琢磨他的話,那個騎馬的年輕人何事這麼著急,連道歉的時間都沒有?還有了淨那句「施主無恙,老衲該告辭了。」怎麼聽怎麼像是他受人所托前來替我解圍一般。

    我自嘲的笑笑,唐紫蘇啊唐紫蘇,你就別自戀了,你哪裡有那麼大的魅力讓什麼神秘人托人保護你?

    「走吧,碧雲。」看熱鬧的人次第散去,我扶著碧雲的手說道。

    「小姐……要不咱們先回去,您的腿……」碧雲看了我的腿一眼,遲疑著說道。我這才感覺到右腿隱隱作痛,低頭一看,血已經滲了出來,把裙擺都染紅了一片。我皺了皺眉頭,道:「今天果然不宜出門。」看碧雲滿是擔心,才笑道:「沒事兒,看來今天是不能替清曉準備禮物了。」

    碧雲道:「是呢,還是先回府處理一下傷口才好。」

    我搖頭,蹲下,從裙子上扯下一塊布料,大體包紮了一下道:「這樣就好了,走吧。」

    「去哪裡?」

    我起身,恨鐵不成鋼的看她一眼,道:「當然是找個香火好一點,名聲大一點,算命靈一點的寺廟拜拜……」碧雲滿臉黑線,緩緩道:「剛才不還說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嗎,怎麼大師剛走,就馬不停蹄要往寺廟趕?」

    我橫她一眼,道:「既然了淨大師不願說,我肯定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不是?橫豎他們都是和尚,沒準別的誰知道。去占一卦試試運氣……」

    碧雲默然,不再說話,和我並肩往前走。

    走了好久,我恍惚想起來什麼,問道:「碧雲,話說這兒哪裡有寺廟啊?」碧雲愣,搖頭,道:「小姐,我每天幾乎都在您身邊,我哪兒知道。」

    我估計我的表情能把我弄成面癱。

    「碧雲,你怎麼不早說?」她瞥我一眼,不以為然道:「小姐你不早問。」

    ……

    最後,伸手抓過一個路人就問:「這兒最近的香火嘴鼎盛的寺院怎麼走?」那提著菜籃子的大嬸斜著眼睛看我一眼,似乎是看我生的水靈靈的也不像是壞人,笑瞇瞇得為我指了路,順便說了句:「姑娘若是不嫌棄,讓我兒子為你們帶路,那一帶他熟……」眼睛裡閃著不知名的光。我急忙擺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謝謝您啊,大嬸兒。」說話間往她手裡塞了片金葉子。

    那大嬸滿目含笑,擺擺手道:「姑娘見外了,指條路您還給這麼重的禮……」我微微點頭,然後拉著碧雲的手走開了。

    我敢不客氣一點嗎,看她那兩眼放光的眼神我就能估摸著她在想什麼,估計她家兒子還沒老婆吧。我癟癟嘴,大街上隨便撿的您也敢往家領,就不怕遇到騙婚的?

    有了大嬸的指路,碧雲租了輛馬車,一路奔著寺院而去。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甚至於月亮也不知躲哪兒去了。

    我心情很是壓抑,睡下前對碧雲說道:「今日寺院裡的事,誰都不要說出去,你我二人知道就行了。」碧雲含笑安慰道:「小姐不必擔心,事在人為,可見您的命還真是只有您能做主。」我略略放心,點頭,閉上眼睛。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睜開眼,看著漆黑的夜,久久不能入睡。起身,登上鞋,信步走到門口台階,站定。已然是深秋天氣,夜裡有風,微風輕拂臉面,有微微的涼意,卻讓我渾渾噩噩的頭腦清醒起來。

    我不會忘記,寺院方丈為我佔卦後搖頭歎息的模樣;也不會忘記那滿筒子的竹籤,怎麼我搖出來的都是空白的簽?明明看得好好的,都是有字的,偏生搖出來的就是空白,愣是讓我憑著執著的毅力把所有簽都搖了出來,然後,所有的簽都成了空白;方丈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始料未及的模樣。

    方丈知道些什麼,他不說;他卻也不知道很多,他亦茫然。我搖頭歎息,這個夜,注定無眠。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