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珞在李嬸的懷裡傷心地哭了好久好久,好像要把她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一樣,弄得李嬸都不知怎麼安慰她好了,心酸地陪著她一起掉起眼淚來。舒骺豞曶
最後,夏小珞終於止住了哭泣。反覆回想著胡靜芬說過的那一句句尖酸冷酷的話語,她開始認真地思考,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成傲風有可能真的不回來了,他們以後有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面了。
而現在,一切那麼清晰明確地擺在她的面前,她的執著等待彷彿越來越成為了一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即使她一個人再淡泊,再堅定,再捨不得放棄,他的父母卻還是要逼得她不得安寧……
難道,他們那段山盟海誓,刻骨銘心的愛戀,真的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是一場空?
如果,連這樣的愛都可以是假的,連這樣的愛都不能天長地久,那讓她如何還能相信,世界上會有真正的愛情?
第二天,夏小珞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心情,強打起精神,準備去監獄裡看一下媽媽。
自從懷孕,她好久都沒有去看望過媽媽了。
成傲風走的時候,他們說好了等他回來一起去看媽媽,順便告訴她他們將要結婚的喜訊。誰知道,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所有設想得美好十足的事情都成了旖旎泡影。
夏小珞懷孕早期的反應強烈,又大病了一場,所以一直沒有獨自去看過何月潔。
她的心裡,還存在著一線隱約的希望,就是幻想著某一天,成傲風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們再一起去探望媽媽。
而現在,成傲風的出現似乎變得遙遙無期,在她最痛苦無助的時候,幾乎已經萬念俱灰,自然特別特別想念親愛的媽媽。她也無法再讓自己抱有這樣那樣的傻傻幻想,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媽媽吧。
為了不讓媽媽發現自己的異常,她專門穿了一件寬鬆大擺的長款襯衣,遮蓋住自己已經隱隱有些顯形的身材。又淡淡地畫了一下妝,看起來不是那麼形容憔悴了,跟李嬸簡單地說了一聲,這才出了門。
以前去監獄,都是成傲風開車陪著她一起去,而現在,她只能自己搭車了。
她算了一下,如果要打的去的話,到第三監獄至少要花幾百塊。雖然成傲風臨走的時候,給她的卡上留了不少錢,可是她還是不想這麼浪費。反正又不急,天氣也好,就搭公共汽車去吧。
初夏的天氣,還不是太熱。陽光溫溫柔柔透過斑駁的枝葉灑落下來,有淡淡的清風吹拂在身上,十分舒爽。
夏小珞沿著街道的林蔭路慢慢地往前面走著,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輛沒有牌照的麵包車在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走到一處稍微僻靜一些的地方時,那輛車突然開快起來追上來停在了她的身邊。隨後車上跳下來兩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大力抓住了她就往車上帶。
「幹什麼?你們!放開我!」夏小珞猝不及防被人抓住,驚恐地叫了起來,可還是被他們連推帶拉帶到了車上。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迅速往前方開去。
「你們是什麼人?放我下車!要錢我可以給你們。」夏小珞被他們推搡得跌倒在座位上,驚魂未定地說道。
「夏小珞,別怕,是我有事要找你。」車的前座,坐著一個年輕時尚的靚麗女人,也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
此時,她回過頭來,悠然自若地摘下了自己的墨鏡。
「廖丹?你回來了?」夏小珞看清楚了面前的女人之後,驚呆了一下,隨即急切地問道:「那傲風呢?他在哪裡?他是不是也回來了?」
「他啊,還在美國呢,他不想回來。」廖丹玩弄著自己修飾得精緻美麗的長指甲,優雅十足地笑了笑:「我這次回來,只是來跟單位續假,我還要過去的,他在那邊等著我。」
「不可能!傲風不會愛你!」夏小珞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激動地質問:「廖丹,傲風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被你們關起來了?你說啊,是不是?!」
「笑話!他那麼一個生龍活虎的大活人,平日裡比誰都不可一世的。如果自己不願意,你覺得我們能控制得住他嗎?」廖丹臉上的笑容消失,浮現出一片陰冷的烏雲,嘲諷著說道:「夏小珞,沒想到你還真是癡情呀。可是,傲風他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了,他現在和我在一起很開心,你這麼一廂情願是沒有用的。」
「我只是希望能聽到他親口對我說明一切,每次都是由你們轉達,以你們的人品和為人,我不覺得有什麼靠得住的。」夏小珞已經冷靜了下來,冷冷地說道。
「呵呵,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願意認輸是嗎?好,夏小珞,那我就給你看一個東西。」廖丹冷笑一聲,從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一個畫面,伸到夏小珞的面前:「你好好看看,這裡面的是誰?再來說說他到底是愛你還是愛我?」
小珞看了一眼,腦袋「嗡」的一下子就變大了,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
這是用手機拍攝的一張照片,不知是在哪兒拍的,看不出來背景是什麼?畫面拍得不是十分清晰,但是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是成傲風側臉睡在一張床上,蓋著一床薄薄的絲絨被,被褥拉得不是很上,能看到他結實的脊背。
而他的身邊,還躺著一個同樣裸露著半截脊背的女人,雙臂擁著他的身體,姿勢十分曖昧。
女人是正面對著鏡頭的,正是此刻得意洋洋的廖丹。
夏小珞呆呆地看著這張照片,如同有人拿著一條鐵鞭從她的心上重重抽過,抽打出了血來,心臟是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世界上最深重的傷害,也莫過於此了吧,親眼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相擁而眠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