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邪搖頭:「你們休想!尤其你這個惡女人,你們真是可恥!」
安靜月恬靜地看著他:「皇上,其實,我們現在,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不過拳頭大小,那正是裝玉璽的盒子,南宮無邪一見,像被抽了筋,身體一下子垮了,他盯著安靜月,身形一閃,衝到了近前,舉手便要掐她的脖子,安靜月安靜地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憐憫,她並沒有躲閃,任他狠狠地掐住了她,安靜月瞬間臉漲得通紅,那玉璽一鬆,就掉落下去,南宮無憂將之接住,伸手點了南宮無邪的穴道,他看著安靜月,皺著眉頭:「原來,你愛上他了……」
安靜月捂著脖子猛烈地咳著,她緩緩地坐在了地上:「是……」
說出這個字彷彿很艱難,南宮無憂看著她,笑著搖搖頭:「好,皇兄,你聽到了嗎?你也並非一無所有,你還有這個女人!彖」
「這個賤人,我才不要他,你們到底想怎樣,要殺便殺!」南宮無邪眼睛赤紅地吼道。舒榒駑襻
「我暫時給你安排了一個住處,仍在皇宮裡,人家都說一山容不得二虎,我就能容你!」南宮無憂說著,低頭捏起了安靜月的下巴,看著她端莊的容貌,他笑了,笑容越來越燦爛,那安靜月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惶恐,顯然,她是怕南宮無憂的。
終於南宮無憂的手一甩:「還記得當年我們相見?你如何答應於我的?媲」
「我亦記得當年與無邪的相見……」安靜月看向南宮無邪的眼神裡帶著幽然,「那是一個春天,我答應入宮……」
「你閉嘴!你這個賤人!」南宮無邪臉上的邪氣越發地濃烈,他突然張嘴,南宮無憂忙卸下了他的下頜,他臉上彷彿有震驚之色,他看著南宮無邪,歎了口氣,「皇兄,端木亦軒的大軍還距皇城不過二百里,兩個日夜就可能殺到紫雲郡,皇兄已是走投無路,不如這個爛攤子就由我來接管好了……其實,本來我不想當皇上,但我更不想讓天禹落入旁人手中,比如端木亦軒,皇兄也不想如此吧?」
他手一用力,重新將他的下頜端了上去:「所以,皇兄不要自盡……將這讓位詔書籤了吧!」
他掏出聖旨,那上面早就寫好了一切,只等著他蓋上大印,甚至,那玉璽已不用他蓋,只是讓他出席一個儀式,讓位之事,看起來,至少像個樣子。
南宮無邪瞪著南宮無憂美麗無比的面孔,他冷笑著:「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覬覦朕的江山?」
「皇兄還是沒明白!」南宮無憂歎了口氣,「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對不對?」
「哼,父皇到底被你娘迷惑了,竟然想將皇位讓給你!」南宮無邪緩緩地道,「是我娘親去的早,否則,怎麼可能讓你娘親有機會接近父皇!」
「前一輩的事情你還敢提!」南宮無憂突然冷了臉,「從我出生,我就一直以為皇后是我親娘,世人也當如此,卻不知,是她將我母親打入大牢,只因為我娘親是天下第一美人……」
「哼,自古紅顏禍水,專寵更會禍國殃民,我母后若不如此做,這天禹的江山不知要落到何人手中!」南宮無邪不屑地道。
南宮無憂突然間臉上充滿了笑容:「我倒是托你的福,讓我那麼近地接觸到我的娘親,我住的那間牢房就是當年關我的娘親的,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這你無須知道,說了這麼些,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南宮無憂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無比的平靜。
「你有信心打敗端木亦軒?」南宮無邪突然開口道。
「當然!」南宮無憂的臉上全是篤定,彷彿這件事情是易如反掌。
「好,那我讓位!」南宮無邪終於開口道,「不過,有一個條件……」
他眼底射出陣陣地冷意。
「說。」
「現在就殺了這個女人!」他的眼睛看著安靜月。
正在咳嗽的安靜月聞言,立刻如泥雕木塑,她看著南宮無邪,搖頭苦笑:「原來,你如此恨我……我還曾幻想,你有一點點地愛上過我!」
「你這個女人,還指望我愛你?你勾、引別的男人……」
「她幫助我的唯一條件是留你一條性命!」南宮無憂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這些年,你年年選秀,宮女成群……」
「我不管,你只須殺了她,我便助你登基……」南宮無邪面無表情。
安靜月突然仰頭大笑,越笑聲音越大,那笑聲裡的充滿著苦澀,終於,她停了下來,抹了抹眼角,看著南宮無邪:「好,你的條件很好!」
她說著從自己的袖子裡抽出了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眼睛看著他,露出了美麗的笑,「這一世,是我錯了,我欠你的,都還給你吧!」說完看著南宮無憂,「答應我的,要記得!」
還沒等南宮無憂開口,她便一刀刺了進去……
南宮無憂將她抱在了懷裡:「你真是太傻了,其實,我不用動用你這顆棋子,也可以得到皇位……」
「不要殺……不要殺他!他的女人也不要……咳,不要殺,讓她們……她們陪他……」安靜月話未說完,一縷香魂已嗚咽而去6
南宮無邪見狀,臉上的表情終於緩了緩,他不敢相信地皺眉:「她的要求只是讓你不殺我?」
「是,否則我不會留你!只因為你對我娘親做過的事情,絕不會留你!」南宮無憂將安靜月抱了起來,她美麗的臉上現了一絲笑容,彷彿在安睡,南宮無憂看著她的臉,臉上的表情也現了哀傷,「你個傻瓜,愛錯了人,也是愛,你無須自盡……」
南宮無邪沒有開口,只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南宮無憂近前將他的穴道解了,兩個男人相對而立,安靜月的大紅霞服彷彿凝固的鮮血,更像是盛開的玫瑰,南宮無邪看著眼前的女人,他伸出了手,將她接了過去,抱著她,頹然地往外就走,南宮無憂看著他的背影,阻止了上官飛的動作「讓他去!」
青梅身上全是血污,她已受了傷,但卻是無比的興奮:「王爺,我們終於成功了……哦,是皇上!」
她笑著道。
上官飛和十大侍衛也上前一拜:「屬下見過皇上!」
聲音威武,衝破雲霄。
南宮無憂長身而立,眉宇間帶著無比的威嚴,無敵的面容再不見半點妖孽,倒是隱隱地透著龍威!
他看著那階下的人群,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平身吧!」
青梅的臉上神采比誰都盛,她眼底還閃著陣陣的光,那是興奮得無法自抑!她開口道:「皇上,那玉璽呢?您拿到手沒有?」
「先皇已讓位,讓禮部的人準備安排登基大典,還有,上官飛你去安排一下兵部的人,立刻來見我,還有,我們的下一步棋立刻啟動……」南宮無憂吩咐道。
接下來便是忙亂有序,青梅負責所有的宮人收編,還有後宮妃子的造冊,南宮無邪最後被安排到了宮裡的西北角皇寺裡,他的妃子們按照他的意思,有子嗣的出家,沒有的全部遣返原藉,後宮裡哭聲一片,第二天,南宮無邪落髮出家的消息傳來,南宮無憂的臉上倒現了喜色,他親自觀看他剃度,南宮無邪臉上的表情倒是少有的清明,他看著南宮無憂,歎了口氣:「希望,你會保住祖宗的江山,更希望,你知道自己要什麼!」
南宮無憂點頭:「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從小到大,一向如此……」
他站在皇寺門口,直到看著南宮無邪剃度完畢,他才離開,回來的路上,他走到了月宮門口,透過院門,可以看到裡面荒草叢生,一派蓑敗的景象,
他信步走了進去,院子裡的荷花缸裡那荷花倒開了,而且很茂盛,曾經在這裡,住過兩位女子,這兩個女人對他來說,都非常地重要……
想到這裡,他吩咐道:「來人,給已故月貴妃追封,封為敬太妃!」
說完,他最後看了一眼這院子,「月宮從此封上,不得任何人入內!」
郁曉曉在黑水嶺的天堂谷底,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正在用線串起果子,她想晾曬果干,花二娘剛把百合花串了起來,掛在了自己的紗帳上,花歌在用線串曹珠子(一種植物,結的果子中空堅硬,形圓,褐色白色相間,可以用線穿起,當門簾。)三個女人都在忙著自己活計,很安靜,夏日的風穿堂而過,消散了溽熱,再加上谷間樹蔭濃密,夏日並不難過。
「曉曉,你什麼時候嫁給聞人?」花二娘突然開口道。
郁曉曉的手一抖,針尖扎到手指,冒出了血珠,血珠越湧越大,晶瑩剔透,吸引住了郁曉曉的目光,她彷彿入了迷,在安靜地看著,外面蟬聲在鳴叫,
屋子裡的兩個女人都在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郁曉曉終於將血珠甩掉,然後道:「我們只是朋友……」
花二娘哧地一聲,有些不滿,最近她對聞人失去了興趣,倒和胡老大慢慢走近了,所以,她才會這樣問,否則,前些日子,別人把郁曉曉和聞人往一塊提,她都不滿意。
「你不是還想著你原來的男人吧?」花二娘一點兒也不客氣,直接問了出來。
而此刻,聞人允清正好走到了門外,聞言,他停住了腳步,背對著他的郁曉曉並不知情,她搖頭道:「其實,我是配不上聞人的……」
這句話,是發自肺腑,那語氣很有說服力,花二娘聞言點了點頭:「也許聞人不這樣認為!如果聞人不這樣想,你會嫁給他嗎?」
笑歌和花二娘兩個女人都直起身子,等著郁曉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