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允清沒有回聲。舒榒駑襻
郁曉曉轉頭,卻發現他突然不在了。
她茫然四顧,這個發現讓她很害怕「聞人……聞人!」
郁曉曉高聲地喊道。
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吧妃?
這裡面有怪獸?
她跑到他剛才站立的地方,仍然沒有看到聞人,彷彿他這個人根本沒存在過,只有地上斷折的草尖還冒著新鮮的清香,告訴她,她不是出現了幻覺。
郁曉曉撒開腿,一邊高喊一邊尋找,她撥著樹枝,草叢,彷彿他是一個兔子,會隱藏在哪個樹洞的後面窈!
不過,仍然沒有看到他,她站定,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鎮定,自己一定要將所學所練靜靜地想一遍,看看什麼能幫得上忙,終於,她想起了訓練課中的追蹤,她上過追蹤兔子還有牛,不過,該死的,那些動物都不會輕功,她伏在草叢裡,看著留下的足跡,很悲哀的發現,大多數都是自己剛才抓狂時留下來的!
她剛才就心慌慌的,就覺得有事情發生!
或者,是他自己偷偷地躲起來?
或者回去了?
她往回走,好在這個山谷不大,她記得來時的路,剛走了兩步,他聽到了人聲,順著聲音她看到了兩個身影,一個一身白衣,一個是一身紅衣,在樹叢中都是那樣的顯眼,正是聞人和花二娘。
她的聲音很大,兩個人一起回頭,郁曉曉衝上前,她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用很平靜的語氣道:「你在這裡,我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
花二娘見狀搖了搖頭:『我先走了……你們……』
她還想說什麼,卻發現,根本沒有人聽她講話。
「你怕我……出事?」聞人允清表情認真中帶著一點驚喜。
「你就不怕我會出事?」郁曉曉理直氣壯地問道。
「端木亦軒已攻下大半的天禹……」聞人允清卻開口轉移了話題。
郁曉曉扭過頭去:「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不想再理那個人!」
「你並沒有放下……」聞人允清說到這裡,眼神平靜地看著她,彷彿看到了她的內心,郁曉曉沒有開口,她想了半天,終於敢正視他的眼睛:「他打下大半天禹,又如何?」
聞人允清看著她:「那我們成婚吧……」
「啊?」郁曉曉很傻地啊了一聲,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他在等著她的回答,一個明確的回答。
郁曉曉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腦海裡轉過無數的念頭,嫁給他?他們從此以後就在這裡幸福的生活,離開端木亦軒,以及所有的陰謀,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眼前的男人,數次救過她,又待她這麼好,而且還玉樹臨風,她還在等什麼?只是點個頭……
聞人允清一笑,眼底清淺透明:「所以,你還是沒有放下……」
「你只是在試我?」郁曉曉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有所失望。
「花二娘還帶回了其它的消息,剛才沒說,我們該回去了……」聞人允清說完轉身,郁曉曉跟上了他的腳步。
她心裡有些亂,剛才聞人允清的話讓她心裡生了許多想法,但是想法越多,越像一團亂線,根本理不出頭來。
她才發現,自己不是一個爽快的人。
做事一直很猶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她一直以為安靜地生活,遠離是非就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現在,她的心為什麼不能完全地平靜?
因為沒有放下?從來就沒有真的放下?
回到住所的時候,花二娘正在和笑歌說話,看見他們回來,花二娘面色有些嚴肅:「各地都有反軍,南宮無邪大勢已去,想必,南通和玉疆很快就會地將天禹攻破,各地的災民四處逃荒,我們原來的山寨現在開始有人居住了,而且人越來越多,我們再出行,也得加些小心……」
郁曉曉聞言,心裡驚訝。
她沒有想到會這麼順利。
花二娘看著郁曉曉道:「外面有你的畫像,若有消息者,賞銀五萬兩,所以,你最好不要出去,還有,你也得小心我們這些人,五萬兩……那個時候,你的人頭才值一千兩!」
說完,挑了挑眉頭,表情很怪異,那樣子,看起來,她是最想領獎賞的那個!
聞人允清聞言,並未開口。
笑歌倒是開口道:「那看來,這裡也並不是安全的地方,其實,姐姐也未必擔心,因為我知道端木亦軒是不會捨得傷害姐姐的……」
「那這樣更危險,如果有人捉住她,拿去威脅端木亦軒,可怎麼辦?」花二娘思路明晰,臉上還有擔心。
郁曉曉終於開口:「這個想法,本身就夠蠢的,端木亦軒怎麼可能因為我而被威脅?」
「是嗎?那也得試試看呀!」花二娘開口。
「二娘,你不是想試試吧?」豹子在旁邊瞪著她道,「我們可是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大的買賣!」
「是呀,這買賣有點硬,我們未必好消化!」猴子貌似認真地道,「不過,我要是威脅,就威脅端木亦軒給我一百畝地,我要當個財主!」
「那我也要一百畝地,兩個僕人,再要一個丫環,和猴子做鄰居才好。」豹子興奮地搓著手道。
花二娘手指著兩個人:「瞧瞧你們這點出息,若是我,一定要他給我一百二十畝,其中二十畝我吃地租,呵呵……笑歌,你要多少?」
花二娘笑盈盈地看著笑歌,彷彿面前就是一個極大的便宜,只等她點頭,就有的。
笑歌搖頭:「我不會出賣姐姐的!」
花二娘哧地一聲:「沒趣……」說著甩了甩手,「我去做晚飯了,今天割了肉,我紅燒,猴子,你和豹子再去弄兩條魚,今天晚上加菜……胡老大,你瞎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燒火?」
胡老大搖了搖頭:「怎麼沒有我的地?」
「要不,我那二十畝就給你了,你要那麼多地做什麼?二十畝夠你娶媳婦的了!」花二娘眼底帶著笑。
胡老大想了想:「要不三十畝吧!我也放租子吃!」
說著便追了上去。
花二娘回頭向他伸出大拇指:「有理想!」
胡老大便摸了摸自己的手腦勺,憨憨地笑了。
笑歌看著郁曉曉:「姐姐,這些人……」
郁曉曉笑了:「他們在開玩笑呢!」
笑歌的臉有些僵:「姐姐還真瞭解他們,我就不成了,還當真呢!」
「如果可能,你最想要什麼?」郁曉曉轉過身去問聞人允清,眼底帶著笑意。
聞人允清卻轉身走了。
郁曉曉轉頭看笑歌:「難道他沒聽明白?」
「所有的人都明白,怕只有姐姐一個不明白的。」笑歌想了想,「不過,我想要的東西,端木亦軒未必肯給。」
「放心吧,大家的理想是美好的,卻根本不可能實現,所以,你也不必廢腦筋……那個人根本不在乎我的。」
笑歌想了想:「也不一定……」
說完,也走了。
郁曉曉自己一個人站在山坡上,抬頭,天很藍,她卻覺得自己的世界又開始變得昏暗起來。
天禹天牢。
牢房裡污水橫流,到處都是蟲蟻,破爛的茅草也是散發著霉變的味道,南宮無憂坐在上面,卻彷彿身在溫柔之鄉,軟玉錦被,無限舒服!
甚至愜意地讓他陶醉,此刻,他正是如此,本來一身純白的衣料上沾滿了污泥,柔順亮澤的頭髮也打了結,但他一雙眸子卻晶亮如初,看著地上某一處,半晌未換表情……
他以謀害貴妃之罪被關押,眾朝臣嘩然。
南宮無憂在入獄後,病就好了。
他每天呆在裡面游哉游哉,皇上來審問過兩次,但是到底因為證據不足,也不敢深究,兩個人兩次交鋒之後,端木亦軒就攻破了大半城池,南宮無邪現在焦頭爛額,已經五天沒有來牢裡了。
南宮無憂突然嘴角勾起,妖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長出了口氣,又換了一個姿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走到欄杆前,伸手扯了扯那粗粗的鏈子,響聲驚動了守衛,那些人走過來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又轉身走開了。
這是宗族大牢,專關皇族貴蹙,想當年,這裡曾經關過一個妃子,那妃子是天下第一美人,而那個妃子的罪名則是對皇后不敬,而不敬的原因則是侍奉皇后洗漱的時候,沒有跪著……
南宮無憂的臉上現了一陣狠意,不過,隨即便展開俊眉,又坐了回去,臉上的表情無比的恬淡,彷彿在渡假!
正在這時,牢門響,很快,腳步聲來到了牢前,南宮無憂抬眼,看見華服錦袍的皇后,她站在那裡,雍容華貴,美麗的眸子開合間,透著一種篤定和大氣!
南宮無憂仍坐在那裡,他未動,眼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皇后娘娘大駕光臨,真是讓臣弟無比榮幸!」
「你在這裡的日子看起來很不好……」皇后挑了挑眉頭,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甚至還掛著一絲淺笑,彷彿看著他遭罪,是極有趣的事情。
南宮無憂開口道:「堂堂皇后娘娘來大牢,不怕這牢裡氣味骯髒,薰壞了佳人?」
「哦,你這算是提醒還是警告?」
「皇后娘娘認為呢?」南宮無憂看了她一眼,「你不該來這裡!」
後面的話說得很低,甚至若不細聽,只看到他的唇形在動,那離得不遠處的侍衛,甚至連唇形都沒有看到!
聞言,皇后的臉上現了一絲怪異的表情:「時間到了嗎?你還打算在這裡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