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曉曉對於花二娘的敵意很是清楚,她喜歡聞人,聞人一定也知道,但是他們之間,郁曉曉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她現在還想不出,什麼樣的女人,能配得上他。舒榒駑襻
笑歌坐在窗前幽幽出神,終於,她幽幽地道:「姐姐,你說這寧靜的日子能持續多久?」
郁曉曉沒有回答,這也是她想知道的。
笑歌轉過身來,臉上帶著笑意:「玉疆皇宮裡的追兵怕是馬上到了,姐姐可想好了什麼去處?」
郁曉曉搖頭,天下這麼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看著笑歌:「你可不可以教我易容術?妃」
笑歌愣了一下「姐姐想隱居?」
她是一個聰明人。
郁曉曉點了點頭:「我只想過平凡人的生活,哪怕自己種地種菜,只要心裡靜,我不怕吃苦!璧」
笑歌想了想:「姐姐要學,妹妹當然樂意傾囊相授,只是費些時間,怕不是一兩日就能學會的……」
「學到皮毛也可以!」郁曉曉沒有太高的要求,她只求將自己淹在茫茫人海中。
「那好,姐姐我們得先採購些麵粉,澄粉,還有明礬,油,還有糯米粉……」
「是要炸麻花嗎?」郁曉曉皺眉。
笑歌又教了她一些簡單的技巧,比如如何修型,如何添腮,修眼形,這些看起來,和現代的化妝術也差不多,主要是材料,郁曉曉發現,那些人皮面具之流的,都是傳說,現實根本沒有那麼神奇。
「姐姐,你說玉疆王會不會戰勝?」笑歌問她。
郁曉曉搖頭。
「姐姐,我怎麼覺得南通王的決定太過草率了些?怎麼說打就打,也沒有個合理的借口,這做戰成了兒戲了!這可是涉及到兩國的百姓,幾十萬的士兵……其實,我倒是覺得,南通王不一般,沒準,他是利用這次事情,像天禹叫板……」笑歌一邊和面,一邊道。
郁曉曉愣了一下,這笑歌的感覺如此敏銳,而且相當有頭腦,竟然可以揣測時事,讓她刮目相看,她想了想道:「戰爭的事情,我想都想不明白,如果是我,倒願意天天吃飽睡,睡飽吃!」
笑歌見狀沒有再說話。
下午。
猴子他們買菜回來了,大家圍了上來,那猴子丟給花二娘一個花圍巾,花二娘左看右看,最後道:「這是什麼?你娘的裹腳布?」
「我娘才不用這個裹腳,是你讓我帶的,我瞧那萬花樓的姑娘都帶這個。」
「扯你娘,你把我給那些姑娘比,告訴你,老娘我可是出什麼泥不染的,再胡說,扯了你的嘴!」花二娘直奔猴子而去。
那猴子見狀嗖地一下竄沒影了。
山寨一直很熱鬧。
郁曉曉也站在那些人中,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她心裡黯然,也許自己的到來,會將這一切寧靜美好打破!
下午,黑水嶺的上空飄著幾朵白雲,天空分外的晴朗,整個山林靜謐得讓人心醉,清草蘭花經陽光一曬,散發著幽香,就在林間,一個膚色略黑的少女在急速地行走著,因為著急,她的手一直飛快的撥擋著柳枝高草,她邊走邊回頭看,身上連個包袱都沒有,粗布的衣衫,普通的打扮,只是眸子黑亮分明,怎麼也無法掩飾裡面的光華。
她就是郁曉曉。
和笑歌簡單學了一點兒化妝技巧之後,就給自己化了妝,然後便趁大家在議事廳議事,她就偷跑了出來,在路上遇到了豹子猴子,她只說隨意逛逛,還遇到了胡老大,他都沒問她做什麼,郁曉曉邊下山邊想這個黑水嶺的防守漏洞太多,隨便什麼都可以下山,那相同的道理,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上山?
她這回學乖了,特別注意陷阱,還真讓她瞧出了幾個,其中一個裡還有一隻雞在叫,不知怎麼掉下去的。
郁曉曉之所以堅定離開,是因為下午笑歌說了一件事情,山寨裡的人都說,聞人的傷還沒有好利落,不能保護他們,他們要離開黑水嶺再找好地方。
郁曉曉知道,該離開的那個人是自己。
而且這也是一直她在思考的事情。
下山的路很順利,但因為奔跑又因為夏天,郁曉曉一頭一臉的汗,她抹了抹,繼續前行,眼瞧著再拐一個彎,就可以拐到另一個山頭,下山就到大路了,她歎了口氣,看著後面的崇山峻嶺,說實話,她有點捨不得,如果不是她身上帶著麻煩,這樣的環境是她最理想的居住場所,有山有水,有鳥有獸,當然,就缺少一個愛人!
郁曉曉的心裡一直揪痛。
她想忘記端木亦軒,催眠自己不去想他,可是離開玉疆皇宮有一個月了,她每天都會不自覺地想起,她在細細地梳理她們在一起的細節,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利用自己什麼,她也搞不清,他哪個表情哪個動作,哪句話是虛情假意,為什麼當時的她那樣的幸福,一點兒也分辨不出來?是她太笨,還是他的戲太好?
她又抹了抹汗,喃喃地道:「對不起,聞人!」
「既然知道對不起我,何故不辭而別?」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她驚訝地收住腳步,卻看前方聞人允清抱著肩,靠在一棵樹上,眼底略帶哀傷地看著她,頭髮仍舊半披著,那只眸子裡藏著一點審視與痛苦。
郁曉曉覺得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少有的豐富,一般情況下,她能看得懂的,可是現在她竟然看不懂了。
他是生氣了嗎?
她衝他討好地笑笑。
小心翼翼地近前:「你怎麼在這裡堵我?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下山的?」
聞人允清看著她身後的小包袱,那裡面只有兩件換洗的衣服。
「你穿花二娘的衣服?」聞人挑起了眉頭,有些嫌惡的樣子。
郁曉曉歎了口氣:「是呀,我承認不辭而別不對,做事不地道,不大氣,不知好歹,也不知道禮法,更不知道人情世故,更不講義氣……」
「好了!」聞人打斷了她的沒誠意的自我批評,「你知道你怕連累我……連累我們!」
郁曉曉眼底有感動,她點頭,原來,他都懂,她開口道:「你是來給我送行?」
聞人也不開口,只是看著她,眼裡蘊著怒氣,彷彿還有質問。
不知為什麼,看著他的眼神,郁曉曉有些心虛。
因為,她明白他不是那個意思。
她有些不知所措,心裡是尷尬的,也不知說什麼,最後開口道:「我在這裡,白雲堡的人很快就會知道消息,我跟你說過,令狐一白是端木亦軒的人,到時候,我會給山寨帶來災難!」
聞人點頭:「那也得等到那個時候再說。」
「到時候,就晚了!」
「那你現在要去哪裡?有打算了?」
「沒有,我想先藏起來,再過自己的日子。」郁曉曉說了實話。
聞人允清想了想:「也好,走吧。」
郁曉曉聞言,心裡有些失落,說實話,她心裡還是希望他能留下自己的的,如果不是有這個篤定,她為什麼要偷著跑?
可是沒有想到,他如此說,她有些訕然:「你保重!」
說著,自己看著聞人,還等著他說點什麼,但是他只靜靜地靠在那裡,沒說話,也沒動。
郁曉曉轉頭,鼻子一酸,有些委屈。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本來聞人只是朋友……
她不願意再想,也許這個世界都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她所有的想法都是美好的,連自己本來的職業都忘記了,如果真的一切都是美好,那就沒有她那個職業存在的必要了。
下山的路不長,她卻走得慢了許多,因為不必擔心有人追上來挽留自己,都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不對,在玉疆的時候,為什麼聞人派人來打探自己的情況,如果他不關心自己何必費這麼大事來查去年追殺自己的人。其實,她知道,他只是想查出幕後的主謀。
郁曉曉也認為如此,身為相府的小姐,她真的不可能與誰結下私人的恩怨。
郁曉曉很快來到了大路上,她簡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草葉,又整整頭巾,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像不像村姑,她已經很努力了,在路上,她伸手攔車,這個時代,出租馬車的不多,沒有城裡打車那樣方便,郁曉曉深吸了口氣,覺得從此後,就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了!
她遠遠地離開這些是非,她什麼都不想,只過自己的生活,那些男人們,精力過盛就去打仗吧,她管不了,也不關心!
她從此後應當改個名字了。
郁曉曉想東想西,她告訴自己要堅強。
一個人,自己一直以來不都是一個人嗎?從小到大,她最有經驗了。
能有什麼難倒她的?
正在想著,突然前面馬蹄聲起,好像有百八十匹馬一起跑過來,更是眼見著塵土起,那馬背上的人一邊打著馬,一邊吆喝著行人躲開,郁曉曉往旁邊躲了躲,可是那些人根本不顧行人的安危,馬匹的速度絲毫未減,直直地奔她衝了過來……
郁曉曉眼看著馬上的人,服裝有些熟悉,再細一想,她記起來,這些是天禹皇宮內侍衛的衣服!
這些是天禹的侍衛?
是不是來捉聞人允清的?
她隱在樹後,心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