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曉曉開始歡快地量喜服,原來那些吉服都是玉疆京城裡最好的裁縫鋪拿來的樣子,那首飾卻是定做的,一共有十多件,除了鳳冠便是珠釵,玉飾,戒指,板指,還有金銀鎖,滿滿的一大箱子,郁曉曉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有錢人!
她坐在那箱子面前,頗有點暴發戶的感覺。舒骺豞曶
她覺得很幸福。
原來錢真的可以帶來幸福感呀!
郁曉曉開始象包租婆那樣的數著那些金金銀銀的,笑得很是邪惡辶。
端木看著她,警惕地道:「你不是想落難的時候,把這些賣了吧?」
「你怎麼知道?」郁曉曉說完後就後悔了,「我才沒有想呢……再說了,能有什麼落難呀,反正還有你呢,只要你在身邊,再大的難也不算難了,是不是?」
端木聞言,怔了怔,然後笑了笑:「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怎麼辦呢?牒」
「還能怎麼辦?我是沒有多大的追求,能活著就行!我怕死!」郁曉曉笑嘻嘻地道。
「怕死的人還會自殺?」端木疑惑地看著她,挑著眉頭,顯然不同意她的說法!
郁曉曉呵呵地傻笑:「所以嘛,死過一次的人就特別怕死!」
端木聞言,伸手輕輕地拂過她額前的碎發,聲音溫柔地道:「是,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保命最重要!我只要你活著……」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眼底彷彿有晶瑩在閃動。
「幹嘛?幹嘛呀!我現在不是沒死呢嘛,你不是得保護我嗎?對不對?你說,你能不能保護我?」郁曉曉笑著用手指戳著端木的胸膛,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端木明顯的有些動容,那臉上的表情不再是一慣的如常,而是很鄭重地點頭:「你是我的女人,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不只是責任,我願意保護你……」
他說得有點語無倫次,郁曉曉看著他的樣子,這個平日裡沉穩的象塊石頭的男人,這會兒臉上竟然現了真實的慌亂:「你是怕我會死嗎?」
「在我批准之前,你不準死!」端木捏了捏她的臉,更像是警告。
郁曉曉心裡一酸,她當然不希望死了,沒事活著多好啊,再說了,她馬上要嫁給自己愛的男人了,這日子真是一片光明!當然,除了她身後還有一點小麻煩!
她希望,她的男人真的可以搞定這一切。
「答應我!」端木板正她的臉,臉一下子貼了上來,離她不過十厘米,郁曉曉看得自己都成對眼兒了,看得她嘴角越扯越大,眼淚卻一下子湧了出來「好吧,我保證,你不同意,我不死!」
端木聞言,像是鬆了口氣,唇輕輕地點在她的唇上,然後起身,飄然而去!
郁曉曉看著他的背影,抹了抹眼角,覺得莫名其妙,這個人把自己惹哭了,他就這麼走了?
她卻不知道,端木離開的表情,那眼底的疼惜與感動,混合著他自己都不知道情緒,帶動著眼底的晶瑩不斷湧現,最後,他硬是皺著眉頭,深吸了兩口氣,才將一切波瀾歸於平靜,臉色又重現了往常的表情,清冷中帶著一點憂鬱,那溫柔只有在一個人的面前才會湧現得自然而然,其它的時候,便是一臉的苦寒!
郁曉曉不知道這準新郎哪根筋錯了,從那不許自己死的豪言發出來後,有足足四個小時沒有看到他了,那些下人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莫不是他後悔了?
郁曉曉甩了甩頭,他這麼緊張自己,怎麼可能?
她想起一個地方。
便悄悄地來到了竹園,冬天裡,那竹子裡都枯了,殘雪壓在竹子上,倒是有一種殘荷聽雨相媲美的一種殘酷的美!
不過,郁曉曉隱約的覺得這兆頭不好。
她不要殘酷美,她要炫爛的,或者平庸的美,就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生幾個孩子,一家人在一塊,多好!
碰巧自己有這個機會。她覺得把握住才是自己目前最關鍵的。
竹園少有人跡,那片雪只有幾行足跡,林中更是沒有被破壞,頂多只有幾行細小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印跡,郁曉曉一路走一路瞧,在破爛的王府裡還有這麼一處雅地,以前她覺得很好奇,但自從看了那幅畫像之後,她就覺得他娘親那樣的女子,肯定有著不一樣的品味,這個竹園就是為她而建,這是不錯的禮物!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個小屋子,在冬天裡,那個看起來破舊的屋子因為有了雪,而變得好看起來,厚厚的雪壓在屋簷上,倒有童話的感覺。
那屋子的門是虛掩的!
她興奮地走過去,端木不讓別人來這裡,所以,這裡面的人一定是他了!
她將腳步放緩,躡手躡腳地終於近前,卻聽到屋子裡傳來他的聲音,不太高:「你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現在很開心……只是忘不了你!」
這個傻孩子,想媽了!
郁曉曉心裡一酸,她也想,只是他還有一張畫像,而自己什麼都沒有,連想都沒有個具體的形象。
想到這裡,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屋子裡傳來一聲厲喝:「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端木推開、房門站在她面前,他顯然沒有想到是她,表情倒是僵到了那裡,一時間竟然沒有開口,只是僵著的!
還是郁曉曉先反應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很是安慰:「你怎麼了?」
端木哦了一聲;「你什麼來的?」
「我只是擔心你,順便就走到這裡來了,沒有想到你真的在這裡!」郁曉曉興奮地道。
端木臉上的表情有些僵:「你……都聽到了什麼?」
郁曉曉心裡竊笑,原來這個小子不好意思了,他大概怕人家知道他這麼大了還想媽吧?
所以,她笑了:「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哦!」
「真的?」
「你表情怎麼這麼嚴肅,是不是有什麼不能讓我聽到的?」郁曉曉疑惑地看著他的眼睛,本來也沒有什麼大事,他這一嚴肅,她倒不適應了!
端木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逗你玩,是不是想我了?才找到這裡來?」「想你?是呀,在這裡我除了你一個都不認識,你再走了,我找誰去!」郁曉曉故意開心地道。
事實上,她心裡還有一句話,就是關於聞人,到底有沒有消息,估計是沒有,若是有,他肯定早說了。
晚飯。
郁曉曉總覺得端木有心事,她問了,他卻不說。
她難道是因為婚事的問題?
說實話,那瘐貼都在自己的手裡,現在,她已經算得上是半個王妃了!
可為什麼,她擔心的感覺多於欣喜?
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是不是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遇到什麼好事情?就說彩票吧,連個安慰獎都沒有中過!她安慰自己,也許這是婚前恐怖症!
吃過飯後,郁曉曉回到了房間,她以為端木會送她一起回來,她實在沒有指望他會留下來,而自己並不想提前拿下他,總覺得婚禮在即,把美好的留在最好的時候,那是值得珍惜的時刻!
她歪在床上,吃著板栗和果子,心裡陣陣地發慌,是閒的!
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這麼閒過!
每天都是擔心受怕的,看來,自己還真不是什麼享福的命!
正想著,門開了,端木走了進來,仍是那常年累月的黑斗篷,燈光下的臉看起來更加的白晰,卻也是更加的不可琢磨。
郁曉曉跳下地,看著他:「你去哪裡了?一陣的風,外面很冷吧?來,吃個栗子!」
她伸手將剝好的栗子放在他的嘴邊,他倒是張嘴輕輕地接了,然後攬著她坐了下來:「外面很冷,那欽天監定的日子真是……」
郁曉曉算了一下,婚禮的日期還有四十多天。
那天是良辰吉日。
古人信這個。
「你是不是說太晚了?」郁曉曉笑著道。
端木手環著她的腰身,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嗯了一聲,懶懶的:「好久呀,我有些等不及了……」
郁曉曉心裡暗笑,你等不及,我也等不及呢,那麼今天晚上好不好?
她繃著臉,一本正經地道:「那個,是有點久哦!」
端木亦軒呵呵笑了一聲:「曉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啊?」郁曉曉笑了起來,「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如果我說不願意你怎麼辦?」
「那就搶親!」他一點不含糊!
「呵,我都送入虎口了,還至於搶嗎?」郁曉曉笑著道。
「是嗎?哪入虎口是不是得有入的樣子?」端木邊說邊親吻她的耳墜,癢癢地,讓郁曉曉笑了起來,他臂膀有力,卻又掙扎不開,不由地在他的懷裡左躲右躲,端木卻開口道,「若再動,有什麼後果自負!」
郁曉曉沒有明白,她只是受不了癢,在他的懷裡左右地動了兩下,卻發覺他的身體一僵,她明顯地感到了變化,便也不敢動了,眼睛裡閃著慌亂,更帶著幾分甜蜜,再說出話來的時候,聲音也抖了:「那個……外面真的很冷吧?」
說完,她吐了吐舌頭,接著解釋道:「手,好涼……」
端木的聲音含糊不清地道:「來,我給你捂捂……」
郁曉曉很想告訴他,是他的手涼而不是她的,但是,這個時候,討論這個話題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