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憂聞言,眉頭輕蹙,那個樣子,竟然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憐惜,很可惜,郁曉曉不是普通的人,她看見他這樣,立刻生了警惕,往後退了一步。舒殘顎副
「你怕我?」南宮無憂終於上前一步,開口道。
那聲音也很清越,帶著雪後初晴特有清爽,讓郁曉曉心一顫:「怕?當然怕,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草民,在你們這些皇族貴胄的眼裡,我們的命不值一錢,只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我們捏死!」
「你在諷刺我?是嗎?」
「如果你連這個都聽不出來,那還真是讓人遺憾!」郁曉曉心裡一生氣,就有些管不住嘴宄。
沒有想到,南宮無憂好像願意聽她這樣說話,竟然清淺一笑,那臉上的表情就奪人心魄,郁曉曉看了就覺得更是生氣,他休了郁曉曉,現在又來做什麼,對了,他與月貴妃之間到底有沒有事情,如果有,那她更是瞧不起這個以色相來做武器的男人!
因為,她明顯地覺得他就是利用。
如果他真的和那月貴妃有感情,不會讓她去做危險的事情,更不會她死後,他沒有一點兒反應希。
當然,或者她猜錯了,那後面的人不是他,不過,和他一樣聲音的她還沒有發現第二個呢,而且還叫王爺,那又是誰?
太子在城外,南宮無邪再沒有其它的兄弟了!
所以,她就堅信,那個人就是眼前的男人,不禁更加地瞧不起他了。
南宮無憂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倒是微微地點頭:「仍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我向皇兄去請求,讓你入我府內,如何?」
「不如何,這世上就剩下你們姓南宮的了?我非得要嫁給你們嗎?」郁曉曉眼底的諷刺已是滿溢出來了,「更何況,王爺總是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那休書的事情你不記得,我記得,再說,我的名聲這樣不好,你不介意了?更或者,王爺想找個機會殺了我,這樣這世上就沒有笑話存在了,是不是?」
「看來,你很在意……」南宮無憂笑吟吟地看著她,彷彿在看自己的女兒,眼底甚至還帶著寵溺,「你說,若是尋常人,這樣諷刺本王,本王會怎麼做?」
「當然是殺了才痛快了。」郁曉曉不客氣地道。
「是嗎?不,本王才不會殺人,那是野蠻人的做法,本王會……會把他扔進蛇洞裡……或者耗子洞」
郁曉曉聞言,身體冷嗖嗖地彷彿有耗子爬過自己的腳面,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南宮無憂看在眼裡,彷彿很滿意:「不過,我不會那樣待你,因為,你是我選的,雖然出了那樣的事情,但說起來,倒不是你的錯,而是有人想跟我過不去……」
「你才想明白?」郁曉曉沒有想到,他如此開城布公地和自己談,倒是忘記了自己剛才還諷刺他呢。
「是呀,本王有些笨,想明白的晚了些……」南宮無憂小孩子一樣的表情,很無辜,「其實,我不給你休書,倒該替你出氣,可是等我想明白了,你倒是不給我機會了,上次在相府見到你的時候,你很生氣呢!」
「換是你,你不生氣嗎?」郁曉曉開口道。
「是呀,我生氣,所以,現在就是你如何罵我,我都不會還口,因為知道對不起你!」南宮無憂的聲音彷彿帶著魔力,聽起來,那樣的真誠。
郁曉曉見他一直好脾氣,而且這些貌似態度很好,她不由地語氣也緩和了些:「你認錯態度倒很好,我也不怪你了,以後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會再嫁給你,如果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我能幫的,我便會幫!你是王爺,以前我說的過份的地方,你不會計較,是不是?」
南宮無憂聽她這樣一說,臉上的表情倒嚴肅了些,看著她,剛要說什麼,卻看見南宮無邪從前面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群侍衛,威風凜凜,他在看見南宮無憂的時候,腳步並未停頓,而是上下的打量:「老三,你來的倒早,跟朕的司儀在說什麼呢?朕倒是想聽聽。」
南宮無憂笑了:「皇兄,如果我說,我在跟她討論,我要娶她,皇兄會不會相信?」
郁曉曉心裡一驚,他敢這樣和皇上說話,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可真是奇怪。
「嗯,我當然相信,在宴會上,你不是也向她求過親嗎?不過,朕的司儀並沒有同意,而且態度很不好,這會兒,瞧起來,態度不會好到哪裡去!朕的司儀,心裡可是不知在想什麼,連朕都不知道呢!」南宮無邪歎了口氣。
這兄弟倆倒像是在拉家常。
聽得郁曉曉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自己又不是一件什麼寶物,更不是貨物,他們兩個討論來討論去的,有什麼意義?
南宮無憂點頭:「皇兄說的是,她也是把臣弟諷刺了一頓,倒讓臣弟現在心裡很不舒服呢!」
「那你讓朕如何做?把她指給你嗎?」南宮無邪嘴角掛著笑意,貌似一個為弟弟做主的哥哥。
「強扭的瓜不甜,不過,如果哥哥仍是願意將瓜給臣弟,臣弟倒是也感激涕零……」南宮無憂也是一樣的笑容。
郁曉曉看著眼前兩個笑容滿面的男人,不禁開口道:「我不是什麼瓜,如果是,也不是傻瓜……」
她的聲音不高,卻成功地轉移了兩兄弟的注意力。
那南宮無憂看向她,一抖羽衣:「皇兄,我記得去年皇兄可是獵到了鹿,拔了頭籌,今日我們兄弟再比試一番如何?」
「好,你若不來,朕倒覺得這次冬獵無趣多了!」南宮無邪說完轉身就走了。
南宮無憂跟在他的身後。
走了幾步,南宮無邪回頭看著郁曉曉:「朕給你一匹馬,你也跟著!」
雪地上,有各種動物的足跡,郁曉曉只騎了一段,就落在了後面,她眼睛環顧四周,到處都長成一個樣子,她知道這樣的雪天逃跑,無異於給人留下了明顯的痕跡,那雪上的足跡是抹不去的,再加上還有獵犬,就算這些忽略不計,那麼,她看著自己周圍的侍衛,知道,想逃出去,除非她變成一隻鳥,還得快得過那兄弟的箭!
這一路,她可是很鬱悶,她搞不懂那兩兄弟話裡話外的意思,兩個人能這樣討論關於她的問題,她可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的,不過,也是很讓她大跌眼鏡,難道他們兄弟好成了這個樣子?一切都可以談論,弟弟還想搶哥哥的女人?
對,自己還不是南宮無邪的女人。
早些時候,碧兒給她出主意,讓她假裝自己***於南宮無邪,並且還想依附於他。
她也想那樣做,可是一看到那張臉,她就是一陣噁心!
他長得再美也沒有用,她對他過敏!
郁曉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是一陣忍不住地翻騰。
乾嘔了幾下,她腦子裡突然有什麼一閃,好像讓她想起了什麼,對,昨天晚上,她好像聽到南宮無邪把什麼說漏嘴了,那會兒,她就好像想到了什麼,是什麼呢?
郁曉曉歎了口氣,最近自己變得越來越笨了。
正在這時,突然前面一陣喧嘩,好像有人喊著什麼射到了,她不禁催馬過去,卻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跡,一直向前,而此刻,南宮兩兄弟的馬就站在一叢樹木前面,好像在等著什麼。
她近前,看見那侍衛正扒開草叢往裡面瞧,卻喊道:「找到了!」
便扯著一個狗樣的動物丟在了大家的面前。
「誰得的?」南宮無邪開口道。
南宮無憂沒有出聲。
郁曉曉卻看向那地上的東西,尖嘴長尾,渾身的皮毛是雪白的,只是前腿和後腿分別中了一箭,在這樣的天氣裡,它的皮毛同雪一樣,怎麼射到的。
那侍衛將這狐狸的兩條腿提了起來,那血滴在雪上,觸目驚心,本來那狐狸是背對著郁曉曉的,它掙扎的時候,突然轉過頭來,看向郁曉曉,那眼睛竟然是綠色的!
郁曉曉彷彿中了邪,她跳下了馬,這一刻,她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眼裡只有這只白狐,她推開那侍衛,一掌拍下去,將那白狐抱在了懷裡,那侍衛反應過來想搶的時候,南宮無邪卻擺了擺手,他頭一次見郁曉曉如此失態!
也頭一次見她這樣瘋狂的表情,同昨天晚上的瘋狂不一樣,她眼底是在乎!
她竟然喜歡這隻狐狸?
郁曉曉根本不看眾人的眼色,她只是扯下自己的裡衣,握著箭頭,看著狐狸道:「你忍一下!一會兒就好!」
那狐狸彷彿能聽懂她的話,眼底竟然是信任,郁曉曉一用力,便扯下了那只箭,飛快地將它的傷口包紮好,同樣又處理了另一枝箭,而這時,旁邊的侍衛撿起兩隻箭,上前恭敬地回稟:「皇上,這兩枝箭,一枝是聖上的,另一枝是少陵王的!」
郁曉曉抬頭,看著兩人,是,這兩個都是兇手。
她抱著狐狸,看著皇上,現在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和這隻狐狸沒有什麼區別。在他的眼裡,都是一樣的吧,都只有他開恩,他們才有命。
她只呆呆地看著南宮無邪。
南宮無邪看向南宮無憂:「老三,我們未分勝負,是再戰,還是打道回府?」
「一切依皇兄的意思。」
「若回府,這獵物便沒有辦法分了!」南宮無憂看著郁曉曉的身影,眼裡帶著一絲意味。
他每次見到她,都是張牙舞爪的樣子,倒很少看到如此溫柔似水。
郁曉曉仍是呆呆的可憐的看著南宮無邪,眼神裡帶著渴望:「皇上,我可以養這隻狐狸嗎?」
「狐狸?」南宮無邪突然笑了,「這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