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中午了。殢殩獍曉
安墨染的手上掛著輸液,王琳守在他的旁邊,靜靜的削著蘋果。
安墨染微微睜眼,看著王琳俊俏的側臉,朦朧中她將王琳當成了小初。
次醒自墨已。他慢慢的伸開自己的手,去抓王琳的手,「小初--」
因為身體很虛弱,他的嗓音乾涸,王琳機會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但是,對於安墨染去抓她手的這個舉動,她徹底的愣住了。
安墨染的手沒有力度,指間輕輕的摸索著她的手腕,「小初--」
王琳微微一笑,「你醒了,要喝水嗎?我給你倒水!」
王琳的聲音跟小初的聲音迥然不同,柔美的嗓音快速的打破先前的那份「夢境」。
安墨染的手輕輕一抖,然後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
對於這個舉動,王琳自是看在眼裡,「安先生,原來你是醫生呀,醫院的小護士都認得你。」
安墨染點了點頭,「你怎麼會在這。」
「噢!你昨天不是暈倒了嘛!你父母不在,然後曉月不敢一個人在醫院,所以我就陪她一塊。噢!曉月去買午飯了,很快就回來。」
「麻煩你了。」
「沒事,反正學校放假,我在哪都是玩。要蘋果嗎?」王琳將手中的蘋果遞給安墨染。15461567
安墨染搖了搖頭,「謝謝,我不想吃。」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來人竟是杜婧。
她手裡拎著一個果籃,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王琳腳步稍稍一頓,但還是執著的走了過去。
安墨染看到杜婧,臉上露出一副謙和的笑意,「你怎麼來了。」
杜婧將果籃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床頭,「你說你也真是,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沒什麼!」
「昨天我看你輸完血的臉色的就知道,肯定不對。你最少輸了700cc。」
「呵呵,什麼也騙不過你。」
王琳看著安墨染跟杜婧毫無「障礙」的溝通,便起身,為杜婧倒了杯水,「您喝水吧!」
杜婧接過杯子,笑了笑:「不用這麼客氣,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男朋友。」
男朋友?
聽到這句話,王琳的臉色頓時一僵。
安墨染的笑容也有些不怎麼自然,他看了杜婧兩眼,沒說話。
王琳愣了幾秒,然後微笑的說:「安先生,原來這就是你的女朋友呀,真漂亮。」
安墨染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12sg7。
王琳覺得自己如果還繼續留在這裡,實在是太沒眼界了,於是看了下時間,「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杜婧起身,微笑的看著她,「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男朋友,不送了。」
王琳點了點頭,臉上雖是強擠出一副笑容,但眼底的那份失落是掩飾不掉的。她的眼神在杜婧還有安墨染的身上徘徊了兩下,然後離開了。
王琳走後,杜婧朝安墨染一個勁的皺眉,「這女的是誰呀?我在門口站了好久了,你沒醒之前,她不是給你擦汗就是給掩被子的,關係不一般呀。」
安墨染笑了笑,「再不一般,不還是被你給氣走了嘛!」
杜婧挑眉,「怎麼,生氣了?」
「哪敢呀!」
杜婧拿起果籃裡的橘子,扔給安墨染一個,「不過,我感覺人家對你有意思?」
「你感覺?」
「對!」
「我想說,你的感覺一向不准。」
「是嘛!或許是我看走眼了。」
安墨染自己拔了個橘子,「小初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呵呵,自己都住院了,還惦記著小初,我這個前女友還真的嫉妒呀。」
「嫉妒什麼,如果你住院,我也會給你輸血的。」
「是嘛,我還真想自己立刻就住院,然後狠狠的抽你的血。」
安墨染嘴裡嚼著橘子,默不作聲。
杜婧理了理自己的長髮,「小初這次摔得很重,醫院說腦垂體嚴重受傷,能不能醒還是個問題呢。」
安墨染嘴裡喊著橘子,卻不在咀嚼,「那,會有生命危險嗎?」
杜婧歎了口氣,「這個不好說,反正有很多這種案例,有的很快就醒了,有的就這麼沉睡了一輩子,所以這種事只能看機遇。」
安墨染的眼瞼微微斂起,不再說話。
杜婧看了他一眼,「我今天來這裡不僅僅是來看你,我還要跟你告別。」
安墨染抬頭,「去哪?」
「我要跟我男朋友去英國了。」
「在那裡定居?」
「差不多吧。」
「還會回來嗎?」
「當然會,但是時間不確定。」
「有時候一年一次,有時候一年好幾次,或許十幾年都不會回來。」說到這杜婧的眼波黯然一頓,「你會想我嗎?」
安墨染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如果她當初沒有去選擇留學,他們或許早就結婚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相隔天涯一角。
他不說話,「想」找個詞在他的世界早就黯淡了。
他有一段相當痛苦的四年,每一天都在回憶中度過。
他整整用了4年的時間學會忘記她,如今她問他會不會想他,知道那種想是什麼滋味嗎?
是痛,是折磨。
安墨染不說話,杜婧也開始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走進來給安墨染換輸液,杜婧從床頭離開,對安墨染說:「我走了!」
她沒有說以後「常聯繫」更也沒說什麼留戀的話。
我走了。
這一次,又是她先走的。
只是,這一次,他似乎比她還要堅定,因為在她試圖接近他的時候,他總是拒她於千里之外。
輸液還沒紮好,慕淑蘭雍容華貴的走了進來。
她摸著安墨染的臉,「你怎麼能隨便輸血,還是為了一個女人,你不喜歡杜婧了?」
安墨染愣了那麼幾秒,「媽,你怎麼知道的杜婧,你認識她?」
「我不僅認識,我還跟她私下見過幾次面。剛剛我還看到她從你這裡離開的呢,她似乎很不高興,怎麼,你對她說了很難聽的話了?」
「沒有。媽,你跟杜婧怎麼認識的。」
慕淑蘭凝眉,「媽就問你一句話,你還喜歡那個杜婧嗎?」
安墨染不做聲,眼神開始變得迷茫。
在這個世上,他第一個愛的人。第一個讓他愛的如此堅定的人,就是杜婧。
哪怕後來他愛上小初,最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的內心太過空虛。
後來杜婧找他的時候,他據她於千里之外,而熱衷的追著小小初,這裡有一半的緣由是因為他想報復杜婧。
他想用行動告訴她,他安墨染沒了她依舊可以繼續和別人相愛,依舊可以過得很幸福。
有種東西叫日久生情,他對小初就是如此。
他愛小初,但是這份愛不能跟杜婧相比。
因為她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人常說,「男人的初戀,女人的初ye」大概就是這樣的緣由吧。
慕淑蘭摸了下安墨染的手,「告訴我,你還愛她嗎?」
「不愛!」這兩個說的鏗鏘有力,滿眼的執著。
「是嗎?你曾經不是那麼堅定,永遠不會忘記她。」
安墨染幽幽的瞇眼,冷冷的道:「時間在變,人也在變。」
慕淑蘭握緊他的手,「你真的不愛她了嗎?」
「不愛。」
「那你知道她當初是因為什麼離開你的嗎?」
「不需要知道。」
「真不想知道?」
「媽,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墨染,其實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因為杜婧是你小媽的一個遠方表親,所以因為私心,執意要杜婧跟你分手,逼她出國。」
「媽,你怎麼能這樣。發生這麼大的事,杜婧為什麼不跟我說。」
「是我不讓她說的。我說,如果她留學回來,你還愛她,那她就可以跟你繼續交往。可是,你沒有接受她。」
安墨染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盯著她。
「墨染,我知道是我錯了。可是我也想考驗下你們的感情,如果你們真的相愛,就算分開再久,也會在一起的。」
「媽,真愛不是這樣考驗的。一顆受傷的心,就算再好的療傷,也不會癒合的。」
天吶,當慕淑蘭告訴他,杜婧是被她逼著出國的,安墨染的心口狠狠的被撕裂了。
「媽,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嗎?杜婧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從來沒跟我提過一句,而我還一直誤會她。媽,你怎麼可以這樣。」
「都是我的錯,墨染,你原諒我吧。」
「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安墨染生氣的拔掉手上的輸液,掀起被子,然後快速的穿好鞋子,朝外走去。
「墨染,你去哪?」慕淑蘭從後面追問。
安墨染沒有做聲,執意往外走。
市醫院離著杜婧的出租屋不願,安墨染一路小跑的趕到小區,跑到出租屋的門口,一個勁的摁著門鈴。
門鈴聲音太小,安墨染索性用手狠狠的敲門,「杜婧……杜婧……開門!開門……」
杜婧站在樓梯上,拎著一瓶醬油,「安墨染,你敲門幹嘛,我沒在家!」
安墨染回頭一看,臉上掛著一份欣喜的微笑,「你回來了。」
杜婧看了眼安墨染身上的病號服,「你怎麼這身打扮?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