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真的認為,杜家是你的了?」杜璟彥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舒骺豞曶
他掀起眼簾就這樣直直的望進瑩玉的眼眸中,她的神色怪異慌張,她剛剛說出的那番話傷透了他的心。
所有的心疼和愛,都在她的冰冷中被擊打的支離破碎。
她的態度,在一遍遍的向他證明,杜瑩玉的心中,從來都不曾有他杜璟彥的位置,杜璟彥之於杜瑩玉,只是一個強、暴犯,一個爭奪財產的惡霸。
「你走吧!」杜璟彥轉過頭去,他不想再看見這個小東西濡。
瑩玉卻沒有走反而上前一步,拉住杜璟彥的手,杜璟彥像是碰到毒物了一半趕緊甩開她:「滾!」
瑩玉並沒有走而是再次下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一直手抓著,一隻手在他手心認真的寫字。
杜璟彥只管縮著胳膊,瑩玉寫字寫的一場的不順利。他即便是受傷躺著,力氣也比她大至。
她就真的以為他杜璟彥是廢物了嗎?她就真的以為他杜璟彥要受她控制,自此受盡她的欺辱了嗎?
做夢!
杜璟彥惡狠狠的扭頭:「放開!」
話音未落,瑩玉已經鬆開他的手,轉而捧住他的臉,湊近他,踉蹌的將唇貼上他的。
她依舊笨拙,要接吻,要突襲卻弄得兩個人唇齒打架。牙齒相碰,梗到了彼此的唇,薄弱的粘膜被尖利的牙齒撞破,彼此的嘴裡都嘗到了血腥。
可是瑩玉不鬆手,更不鬆口,張嘴咬住杜璟彥的唇,下一步卻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這樣的停頓。
彷彿時光停頓了一半。
杜璟彥在沒有掙扎一下,半躺著的身子被瑩玉壓著,唇在愛人的貝齒間咬著,並不疼,嘴裡破裂的地方血腥味都變得甜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笨拙的吻,讓杜璟彥忘記了生氣,更忘記了推開她。
瑩玉也為自己的笨拙而感到懊惱,電視裡不是這樣演的嗎?小叔不也這樣做過嗎?一吻抿恩仇!
但時間長了她自己也察覺自己這樣咬著他不行,而是慢慢的鬆開牙,低下頭想要離開身子,腰間突然一緊,她被他的手臂纏住,後腦被他托住往下壓。
這一次沒有激動沒有粗魯,他吻住她櫻紅的唇。
多日不曾親密觸碰的愛人,彷彿在這一刻融化在他的嘴裡,杜璟彥要發瘋了。
無論她是不是想要杜家的財產,無論她是不是恨他,他都放不下她,就像一開始,他知道她會恨他,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要了她,禁錮她,只求她留在他身邊,他願意一人承受所有的壓力和痛苦,自始至終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變過。
瑩玉稍微震驚後,閉著眼睛溫順的讓他親吻。感受到他的溫柔細膩和之前一樣,她也瘋了。
無論他是不是因為杜家的財產才強要了她,控制她,無論他是不是假裝失憶騙她,只要這一刻他還是疼愛她的,並且一如既往的在她身邊,她願意忘記他的目的,守護在他身邊,照顧他一生一世。
許下一個諾言,就像高山之水順勢下流一樣簡單。
而付諸行動就像攀登高山***遠,一步一個台階往上爬,一階兩階尚且簡單,千百萬個台階就難上加難。
但是她願意,扎扎實實一步一步的踏出一條實踐的路,用事實證明她的愛意非虛。
杜璟彥的舌舔過瑩玉的唇,她就不加阻攔,甚至極其配合的張開嘴讓他長驅直入,他的舌在她嘴裡掃蕩,舔過她先前磕破的傷口,捲走她嘴裡的血腥。
他的瑩玉純潔無暇,他只希望她遠離噩耗血腥,乾淨做人,快樂幸福。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知了聲聲鳴叫,夏日的陽光強勁的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杜璟彥結束了這長長久久纏纏綿綿的一吻,瑩玉側著頭貼著他的臉伏在他身上。
因他打著石膏,瑩玉不敢將身上的力氣都壓在他身上,只能脊背僵著虛虛的趴著。
『僵持』、『仇視』多日的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謐時光。誰都怕一開口就是錯,破壞了好不容易的來的幸福時刻。
欲蓋彌彰也好,裝傻充愣也罷。
愛情面前談什麼明明白白都是自找疼受。
有時候糊糊塗塗的或許能幸福很多。
過了許久瑩玉的腰背僵硬麻木,微微動了身子,起身低著頭卻不敢看杜璟彥。
她那樣的對他,明目張膽。雖然事出有因,但還是怕他心存芥蒂。補救的方法是,她趕緊拉著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筆一劃的寫字。
包、括、你。
三個字輪流寫,一遍又一遍,認認真真一筆一劃。
杜璟彥看著自己的手心,又看看瑩玉低頭認真的摸樣,心和眼睛一齊關注在手心。
什麼包括你?
這莫名其妙的三個字是那麼的突然,更是不知所云。
但是杜璟彥卻看明白了。
曾幾何時,他嫉恨瑩玉對晏殊的情誼,他痛恨瑩玉對晏殊的態度。那一次,他咬牙切齒的對瑩玉說:「杜家的一切都是我杜璟彥的,包括你!」
而剛剛,瑩玉也說了同樣的話:「杜家的一切都是我的。」現在她有跟他寫出這三個字,包、括、你。
這一刻,杜璟彥所有的癡、嗔、嫉、恨、憂、思、悲、怨,都化作風吹遠、散了。
他絕不會因為爭權奪勢取利而丟棄她,她也一樣。只求安樂生活,要爭,也是爭來了獻給自己愛的人,那麼又何必爭呢?
他不曾同她爭,她也不曾安這樣的心思,所有的誤會在無聲中化去之後,隔閡後的愛更濃,就像傷後留下的疤痕組織比原來的更結實。
杜璟彥伸伸手臂,瑩玉便會意一般的脫了鞋子爬上床,縮在他的臂彎裡。低著頭貼著他胸膛上厚厚的石膏。
「小叔。」瑩玉輕輕的叫,杜璟彥恩了一聲,瑩玉便將手臂舉過頭頂,屈曲手臂,手掌放在頭頂。
掩護我!
杜璟彥微微一笑,將瑩玉的手拉下來握在手心。
誰說瑩玉一無是處?那人真是瞎了眼呢!
他杜家的人,哪一個是好惹的?
杜璟彥看著瑩玉,心中一緊說:「你都看明白我了,別呆著這裡了,回家去吧。」
「我不!」瑩玉蹬蹬杜璟彥,折起身要下床,他伸手拉住她說:「聽話。」
瑩玉搖搖頭彎腰穿鞋子,身上的衣服向下,腰間潔白的肌膚對著杜璟彥。杜璟彥閉上眼睛,現在他的事還沒有昨晚,潛在的危險還存在著,他不想她涉險。
瑩玉穿好鞋子,看杜璟彥仰躺著閉著眼睛,就笑笑,跪在床上湊著身子過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杜璟彥張開眼睛,瑩玉就調皮的眨眨眼睛:「別想趕我走。我就要留下來折磨你。」
然後跳下床伸伸懶腰,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給杜璟彥:「小叔,這水很好喝的,我放了作料。」
杜璟彥不去接,瑩玉就湊過去,抱住他的頭說:「喝吧喝吧!不喝會浪費的!」
杜璟彥無奈的看著她,瑩玉用口型說:「配合我啊!快配合我!」說完在杜璟彥臉上無聲的親了一口,繼續餵水,杜璟彥冷聲說:「拿開……」
無聲門私人醫院的某個小護士站,一個身材婀娜的護士帶著耳機貌似在聽音樂,耳機裡傳來男人冷峻的聲音:「滾開!拿開!」接著啪,玻璃摔碎的聲音,和女孩的笑聲。
小護士李果趕緊打電話:「喂,石哥!我確認過了,那杜璟彥表面上風光,實際上和他侄女水火不容。不知他先前怎麼對他侄女的,現在他侄女得了機會就折磨他,怪不得杜璟彥一直不肯吃飯,原來他侄女給他喝的水裡都放作料。」
「那也是的,杜璟彥倒下以後,杜氏群龍無首,杜夫人怕杜老爺知道杜璟彥的事,帶著他去北京躲消息,陸子皓最近在替杜璟彥管理杜氏,醫院這邊,杜璟彥就沒人管了。」
「嗯,石哥的主意好,要想把杜家弄得更亂,就率先告訴杜老爺他兒子的事情,到時候他承受不住打擊倒下了……」
「恩恩,我知道!我會密切注意的!」
李果放下電話剛一抬頭,護士站的門被推開,站著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就是剛剛被陸子皓驅逐的女孩。
「若若,你怎麼了?」李果嚇了一跳卻假裝鎮定的問。
若若抹了一把眼淚水:「上邊吩咐我什麼都聽杜小姐的,杜小姐讓我給她拿鹽拿糖往飯菜裡加,我能不聽嗎?現在杜小姐的事被駙馬爺知道了,駙馬爺說要劃花我的臉!嗚嗚」駙馬爺,指的當然是陸子皓。
李果眉頭一擰:「你說什麼?駙馬爺已經知道了杜小姐折磨杜先生的事?」
若若點點頭,隨即又抬頭問:「這事,只有我和杜小姐知道,怎麼好像你也知道啊?」
李果連忙拜拜手說:「我不知道!這事我不知道的。這不是聽你說覺得奇怪嗎?像杜先生那麼傲氣的人,被這麼折磨,一定生不如死…哎,真是可憐。」
若若又撇起了嘴,縮在座椅裡哭了起來:「杜先生才不可憐,傷成那樣了還不是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嗚嗚……駙馬爺要劃花我的臉,果果姐,我該怎麼辦啊?嗚嗚……」
李果鄙夷的看著若若,忽而有一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