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病房除了有一張病床,還配有一套沙發。舒骺豞曶
瑩玉和南雲鵬以及其同事坐下後,南雲鵬說:「瑩玉,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據目擊證人稱,撞你小叔的就是一輛寶馬車,而在你小叔出事的地方不遠,有一輛寶馬車同一天被人引爆丟棄,車內無人員傷亡,經我們勘察推測,是有人故意引爆。」
「是有人撞了我小叔後,毀車滅跡?」瑩玉驚呼著站起來,彷彿不敢相信。
南雲鵬點頭:「有這樣的可能。現在你小叔還在昏迷,根據燕京說的情況,你爺爺最近身體不好,所以你爺爺奶奶我們還沒有通知。所以,我想請你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你小叔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有沒有什麼仇家?」
仇家?瑩玉一個激靈上頭,渾身打了個冷戰…澹…
南雲鵬警覺的問:「怎麼了瑩玉?你想到了什麼?」
瑩玉面色灰白,咬著下唇,雙手緊緊揪住衣角。南雲鵬的同事大概是破案心切,一雙眼睛像銳利的蒼鷹一般,他看著瑩玉瞇起眼睛問:「杜小姐,事關你小叔的生死,你可千萬不要有所隱瞞啊!」
瑩玉連忙搖頭:「不,我不會隱瞞,任何傷害我小叔的人都是我的敵人!我只是……我只是怕我瞎想,懷疑錯了人,那就是誹謗別人了。鷴」
「沒事,我們破案也經常成立不少的假設的,瑩玉,來,坐下,將你想到的都說出來,說不準一個細節就會成為破案的關鍵。」南雲鵬說著,招呼瑩玉坐下。
瑩玉慢慢的坐下,低著頭響了半晌才艱難的開口:「南叔叔,你記得幾個月前……那個……那個……」
「什麼那個那個的?哪個啊杜小姐?」年輕的警官似乎沒什麼耐性,催促著瑩玉,卻被南雲鵬擺擺手,小警官只能乖乖的閉嘴。
「瑩玉,你說吧,我們就當是談談你小叔的為人處事方法。」南雲鵬笑著,盡量作出慈祥的樣子。
瑩玉看了一眼南雲鵬,又垂著頭小聲說:「南叔叔記得幾個月前,晏家的少爺晏殊被拘留所關起來的事吧?」
南雲鵬一愣,隨即說:「你是懷疑晏家?」
瑩玉咬咬下唇為難的說:「晏殊是個好人,樂觀向上,心胸開闊,我相信他不會害我小叔的。只是晏姿……她一個女人,應該也不會又那種狠心腸吧……但是我小叔受夠了晏氏的股份……會不會……會不會是晏氏的其他股東……」
瑩玉的心中亂極了,晏殊是她最好的朋友,雖然那天晚上他對她……但是她還是相信他的為人的!
瑩玉的心中,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污濁黯淡了,晏殊都會永遠乾乾淨淨、明朗耀眼的。
南雲鵬聽後沉思片刻說:「這個我們回去後會好好分析的。」
「嗯,南叔叔一定要破了這個案子,我再不想……小叔有危險。」車禍現成的事情歷歷在目,瑩玉的新揪得生疼。
南雲鵬沉默片刻說:「瑩玉,你叫我一聲叔叔,我就想提醒你,樊天霸不是好人,你千萬不要……不要跟這些人交往過深。」
「不是好人?」瑩玉皺眉:「那有沒有可能,想殺我小叔的事這個黑幫老大?」
南雲鵬立即就冷笑了起來:「樊天霸現在還沒那麼蠢去和你小叔自相殘殺,他還要你小叔為他……」他看看瑩玉,立即轉了話鋒:「生意場上的人相互利用再平常不過,樊天霸圖的是財,他只想好好利用你小叔來謀利,所以這次你小叔的車禍不是他。」
「那南叔叔追查這件事有什麼線索嗎?」瑩玉緊張的問。
南雲鵬說:「我們在爆炸現場找到了一雙手套,和一個毀了一般的爆炸遙控器,上面有同一個人的指紋……」
「指紋?」瑩玉的眼睛瞪了老大:「可以找到那個人嗎?」
「應該會很快找到的!瑩玉,你好好養著身子,有線索我會通知你的。」
icu病房,護士為病床上躺著的人細心的換了腿上腰,包裹好,身穿淺藍色隔離衣的陸子皓推開門進來,護士低頭恭敬的叫了聲:「陸先生。」
陸子皓點頭問:「他的傷怎樣了?」
護士說:「杜先生的傷口沒有感染,癒合的情況很好,只是骨折的部分太嚴重,疼痛在所難免,但他堅持不肯用鎮痛藥。」
「你出去吧!」陸子皓帶著迷人的微笑,小護士這才露出了笑容,即便是為人民服務為宗旨,服務的對象也別真把自己當大爺了,誰都有脾氣,自己生病加有錢就了不起啊?
還是陸先生人好。
小護士一離開,陸子皓就走進了,坐在床面面對著太高了床頭,半躺著的杜璟彥,他的頭上有傷,包了一圈紗布,右腳骨折,被吊在床尾,剛剛護士為他清理的事胸膛的傷。
「璟彥,你還是用一點止痛藥吧!這樣的疼……」陸子皓說著拉了一張椅子過來。
icu裡除了病床,是不能有這樣的東西的,但這家醫院是樊天霸的私人醫院,陸子皓是樊天霸的妹夫,自然說話有權威,『駙馬爺』親自將消了三遍毒的椅子搬進來,故此沒有人反對。
杜璟彥睜開緊閉的雙眸,一雙眸子黝黑深邃,伸伸手想拉陸子皓的樣子:「你在國外過得可逍遙?」
陸子皓笑:「還好。」
杜璟彥收回手:「見過我父母嗎?我父母那邊你怎麼說的?公司怎麼樣了?」聲音顯得有些冷硬無情。
陸子皓說:「我告訴伯母你去出差了,公司那邊有燕京,你放心吧!」他頓了頓,大聲說:「瑩玉……一直在昏迷。」
「哼,她的小情郎沒有陪著她嗎?」杜璟彥的嘴角微斜,扯出冷傲孤絕的笑:「真是沒想到,我哥哥的好女兒,居然為了跟我爭財產,害我出車禍!」
「璟彥……」陸子皓有些無奈:「你真的不記得瑩玉了嗎?」
「耗子,你說什麼傻話?跟樊星星在一起久了,自己也變成傻瓜了?杜瑩玉搶我財產,害我至此,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我的好侄女?」杜璟彥提到瑩玉,聲音越發的寒冰剔骨,彷彿兩個人有深仇大恨,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陸子皓剛想在開口,杜璟彥卻已搶先說:「耗子,我這傷,瞞不住我媽的,你去通知我媽吧!還有,告訴雪彤,我殘了。已是半個廢人,自然是配不上她了……」陸子皓聽杜璟彥的口氣中帶著失落,驚訝的反問:「你?你怎麼好像在惋惜?」
「我馬上要和韓雪彤訂婚,卻發生了車禍,好事不成,叫你,你不惋惜?」杜璟彥沒好氣的吼一聲。
陸子皓拜拜手:「好,你先休息,我去辦。」
陸子皓出了icu病房便直奔頂樓樊天霸的私人休息室。
樊天霸站在落地窗戶前,看著窗外的樓下如螻蟻一般的人,火柴盒一樣的汽車,抿著嘴,嘴角上揚,似乎是在微笑,可是眼睛裡卻沒有一點的笑意。
陸子皓推門進來,樊天霸頭也不轉的輕聲問:「你確認過了?杜璟彥真的失憶了?我告訴他杜瑩玉害得他出重車禍,他居然就信了。」
「他確實是忘了跟瑩玉的那段情,但卻沒有忘記我們」陸子皓有些寞落的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說:「天哥,我仔細問過,也仔細觀察了,他,或許是選擇性失憶。」
「選擇性失憶?」樊天霸失笑的轉過頭,似乎是發現了感興趣的事,坐到陸子皓身邊,聲音溫和的問:「這是個什麼病?」
「選擇性失憶是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遺忘了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恥辱、憤怒、委屈等等被欺騙的複雜情緒糾葛在一起。忘記,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選擇性失憶,在心理學講是一個防禦機制。」
陸子皓看樊天霸似乎不明白就換了個方式,坐正了耐心的解釋:「通俗的說,假如人遇到一個強大的刺激,這個刺激讓這人無法接受,那麼,潛意識他就會選擇忘掉這件事情,就會形成「選擇性失憶」。但是,雖然表面上似乎是忘掉這件事情,可它的陰影還是存在的。做事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受那件事情的影響,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慢慢的就會變成一個心結。」
樊天霸似乎很耐心的在聽,一雙眼睛平靜如湖水一般,陸子皓說了半晌察覺不對,便看向樊天霸。
樊天霸看了一眼陸子皓,便扭頭撈起遙控器,按了紅色按鈕,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播的居然是icu病房裡,陸子皓進門開始的畫面。
「叮」樊天霸按了一下按鈕,畫面定格在杜璟彥向陸子皓伸手的那一刻,杜璟彥的右手伸著向他招手。
「杜璟彥的手勢做的真優雅,是不?」樊天霸說著伸出一隻手,學著畫面中杜璟彥的左手手勢,手舉至頭上,屈曲手肘,掌心蓋著頭頂。他輕輕一笑:「這個手勢好看不?」
陸子皓剛剛解說醫學名詞的時候的自信滿滿的神色,瞬時消失。他的目光變得閃爍,臉色變得灰白:「天哥……」
陸子皓叫了一聲,樊天霸仍然帶著微笑,將手裡的遙控器丟開,笑著說:「手舉至頭上,屈曲手肘,掌心蓋著頭顱頂,這是美國大兵常用的手勢!對不對?它是什麼意思呢?」
陸子皓閉上嘴,半晌才笑:「天哥的法眼,果然是天網恢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