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嵐萱臉色一怔,伸手撥弄了下自己耳畔的髮絲,眼珠子一轉,掩飾掉眼底的慌亂,淡然的說:「我跟他算是一見如故吧,你也知道,他們兩個兄弟情深,我是瑾黎的王妃,自然也會跟謙禹近一些。舒骺豞曶」
「謙禹?」飄雪輕聲嘀咕著,心裡不禁酸澀不已,從來,她都不敢這麼叫他,自古尊卑有別,就算他們自幼相識,也只能叫他一聲王爺罷了。慕容飄雪眸光一黯淡,在看向湖畔駕馬的男子,幽幽的道:「嵐萱,我真羨慕你!」
薛嵐萱不禁搖頭失笑,「羨慕我?我有什麼好羨慕的,背井離鄉,連個親人都沒有!」說完,不由感傷的低下了頭。
會兩掩絲。在飄雪的眼裡,她說的是陳國皇宮的親人,而在薛嵐萱的心裡,說的是遠在現代的親朋。當然,她在陳國兩月,宜妃和二皇子薛晏施待她極好,與他們也有些親情。
「飄雪看得出來,平南王爺待你極好,要知道,除了進宮參加宴會,王爺會帶女眷外,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平南王爺帶女子出來。」慕容飄雪眸光悠遠的看著清凌凌的湖面道。
薛嵐萱欣然的莞爾一笑,顏瑾黎待她如何,她自是清楚,也因為此,她活的輕鬆高興,「是麼?謙禹不也如此麼?你還是他第一個帶出來的人呢!原本今日是打算讓他出來散散心的,他能帶你出來,可見他很喜歡你!」
「喜歡麼?」慕容飄雪嘲笑的自問,唇角揚起一抹酸澀的弧度,瞧著顏瑾黎韓謙禹下了馬,並肩向這邊走過來,起身,輕拍下身上的衣裙,道:「他們過來了,我們過去吧!」
喜歡麼?她心裡清楚的很,他待她只是一般的交情罷了,今日叫自己來,不過是個陪襯,至於他們三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她也懶得去深探究了!最起碼,他大病痊癒,醒過來了,只要自己能看到他康健便心滿意足了!
薛嵐萱抬眸,看著他們走過來,溫婉一笑的起身,不甚優雅的拍了下自己的衣裙,碎步上前,站在二人面前,沖韓謙禹一笑,問:「怎麼樣?還生疏麼?」
「哪裡來的生疏啊?本王自幼習武,就算兩年不騎馬也不會生疏!」韓謙禹溫和一笑道。
顏瑾黎也不介意,他心裡明白的很,雖說謙禹他大病痊癒,但這丫頭心裡還是對他有愧疚,再加上在軍營兩月相處的情誼,對他關心實屬人之常情。
「瞧你興奮的樣子,是不是又心癢了?想要騎馬了?」顏瑾黎上前一步,伴著醇厚的笑意說,如她肚裡的蛔蟲一樣,看穿了她的心思。
聞言,薛嵐萱咧嘴笑了,露出好幾顆牙齒,笑彎了眉,在夕陽下很是燦爛陽光,臉上的笑意可以融化一切,又帶著幾分俏皮,「你還別說,我還真想了!」說完,摩拳擦掌了一番,大有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此時,憐雪牽過一匹白馬,馬背上了鞍,薛嵐萱瞧著白馬溫順的樣子,微微一笑,拉過韁繩就要抬腳踩在馬蹬上。
「你騎的了嗎?」顏瑾黎拉住她的手臂問。
一時間,薛嵐萱一隻腳踩在草地上,一隻腳踩在馬蹬上,不上不下的樣子很是搞笑,扭頭看向他,信心十足的打包票,就差拍胸脯保證了,「沒事,我能騎著它溜兩圈!」在現代,她從來沒有騎過馬,第一次接觸馬便是拜眼前的顏瑾黎所賜,猶記得,收復德州後,他和韓謙禹要從康州大營往德州紮營,那時,自己剛呆在他身邊伺候他的起居,他如老鷹抓小雞般把自己給提上了馬背,坐在他身前,當時自己都嚇傻了,好一會兒心跳才恢復正常。
「你確定?」顏瑾黎不放心的問,眼角的笑意卻甚是濃。
薛嵐萱睜著明澈的大眼睛,抿唇點頭,唇角的笑紋雖淺,卻不失女子的嬌態。13766871
她初學騎馬,便是顏瑾黎教她,只可惜教了兩日,她便被毒蛇咬傷了腳踝處,在陳國時,她閒來無聊,也曾學過騎馬,現在,最起碼可以做到倒不畏懼了!
薛嵐萱翻身上馬,沖慕容飄雪一笑,道:「飄雪,我們倆個也去轉轉去!」
一旁的慕容飄雪將游離的思緒收回,點頭道:「好啊!」說完,便上了身邊的一匹馬。
薛嵐萱拿著韁繩,拉扯了下,調轉馬頭,和慕容飄雪一前一後的沿著湖畔慢慢的騎馬散心。
而顏瑾黎韓謙禹二人則站在樹下,悠閒的靠在樹幹上瞧著那抹俏麗的身影。
「謙禹,你跟飄雪她——」顏瑾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們的關係。
韓謙禹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就是想著叫她過來會好些,再說,嵐萱她在金國沒什麼朋友,就想著把飄雪介紹給她!」vloj。
「原來如此!」顏瑾黎淡笑了下,唇角的笑意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意味。
韓謙禹自是知道他在琢磨著什麼,他與自己一同長大,自是知道他的脾氣秉性,想來自己心裡的那份感情他早已看出,只是礙於情面沒有明言罷了!
掩嘴輕咳了兩下,韓謙禹戲謔著說:「表哥,看來你們夫妻二人過的不錯!如此我便放心了!」
顏瑾黎目光悠遠的看著馬背上的女子,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似乎能看到她笑靨如花,心底升起一股柔軟,只覺得心被填的滿滿的,唇角溢出一抹笑道:「還不是多虧了你!」他知道,謙禹肯定跟她說了什麼,否則,那日她不會到沁園問那般問自己。
韓謙禹微微一笑,表示默認。眼睛盯著那抹身影道:「表哥,本王知道你做事周全,但她的身份始終是個隱患,萬一東窗事發,你可想好對策了?」
聞言,顏瑾黎幾不可見的蹙了下眉頭,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包不住火,他必須有所心理準備,若真到了那一步,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本王不會讓她出事!」顏瑾黎望著那抹在湖畔移動的身影堅定的說。
韓謙禹安心的點點頭,「那本王就放心了!」他相信,以表哥的能力,足以護她周全,若真到了那步,自己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禹,你知道麼?現在,本王感覺回到了幾月前,在利州城下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顏瑾黎感懷著說了句。
韓謙禹點頭附和,「是啊,感覺回到了從前,不同的是,她現在成了名符其實的平南王妃!」
「禹,你也不小了,打算什麼時候娶王妃?」顏瑾黎忽然邪魅的一笑,眼眸看向馬背上悠閒恬淡的女子,悠遠淡然,唇畔掛著淺笑,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日後再說吧!」韓謙禹淡淡的說完,便提腳往前邁去,淡漠的背影在夕陽的映照下,倍顯孤寂!
顏瑾黎也不惱,知道他有意避開這個問題,便也不做聲的走過去,微微一笑道,看著騎馬歸來的女子。
顏瑾黎徑直走到馬頭前,牽住馬就要扶薛嵐萱下來,薛嵐萱將他的手臂一推,清脆的說了句「不用」,便翻身下馬!
「本王看你駕馬進步不小啊!」顏瑾黎將手裡的韁繩遞給過來的憐雪,欣然一笑的讚賞道。
薛嵐萱衝他擠眉一笑,「你是在表揚我嗎?若是表揚,那我就接受了!」
「你這丫頭還真不知道謙虛!」顏瑾黎調侃的說了句,習慣的伸手摸摸她的秀髮。
薛嵐萱憨憨的一笑,走向一同下馬的慕容飄雪,道:「飄雪,我看你騎術極高,哪日得閒你到王府,或者我去找你再一起出來散心?」
慕容飄雪掩飾掉眼底的羨慕之意,莞爾一笑道:「好啊,哪日飄雪一定登門!」
韓謙禹上前一步,笑道:「趁著天還沒黑,一起走走吧!」
「好!」顏瑾黎瞧著快要落山的夕陽,點頭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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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姐姐,慕側妃死了,以後我們該怎麼辦啊?」平南王府的曦雨院裡,齊玥茵趁著夜黑風高攜了自己的貼身丫鬟來到孟佩欣的東偏殿,她是住在西偏殿的,自嫁到王府便住在了曦雨院,因此,她和孟佩欣比較合得來。
寬大的臥室裡,孟佩欣單手托著下巴很是煩悶的盯著不遠處跳躍的歡快的燭光,沉默了許久後才說:「還能怎麼辦?慕芷荷死了,蔣蕾肯定會排擠我們,你我人微言輕,想要在王府裡有棲身之地,只能投靠她了!」
「可是,以前我們跟她一直是對立的,她會不會趁機報復我們啊?」齊玥茵亦有些煩悶,擔憂的問。
孟佩欣凝臉,好看的柳葉眉微微蹙起,手裡的絲帕早已褶皺,無奈的歎口氣道:「最近王爺很少來後院,就只差人送了些東西過來,若是我們不靠著蔣蕾,怕是連王爺的面多見不到,如今,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我聽府裡的好些人都說,王爺最近經常在縈碧園宿夜,你說,若是我們——」
「玥茵——」孟佩欣立即打斷她的話,恨鐵不成鋼的說:「你不會是想討好王妃吧?」
「我——」齊玥茵立即低下了頭,她承認,她是這麼想的,可她真的是黔驢技窮了!晚上呆在屋裡,彷彿進了冷宮般,冰冷一片。
孟佩欣投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道:「你傻啊,你以為靠著王妃就能出人頭地嗎?王妃只不過是個和親公主,無權無勢的,哪比得上有娘家靠山的蔣蕾?」
齊玥茵認同的點點頭,「我屋裡還有些上好的首飾,明日我們一併去長春院!」
「嗯!」孟佩欣繃著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