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雙一聽,盯著明雪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明雪道:「這一切總會發生,我又如何能控制?銀雙,你也該學會承認,宿命從來都不脆弱,你打碎一次便會修復一次,變得比先前更堅固。舒虺璩酉」
銀雙咬牙,也不再說話,身子一下子移到了另一邊,也不再多看其他人一眼,狐媚卻是歎了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內心,看向了昔嘉,道:「你真奇怪,如今也不再有那卷雲了吧。」
昔嘉一愣,瞬間想到了那人,是卷雲沒錯,但卻是失去了思緒,說是死了卻也活著,不過也就是這麼一下,昔嘉便覺得胸口有一股刺痛蔓延開來。
在她眼中,卻還是沒有容下他呢,到了現在還是沒有將他的這份情瞭解嫦。
昔嘉笑了笑,盯著狐媚道:「只是這樣想而已。」
狐媚道:「你沒有必要這樣。」
昔嘉嘴角一癟,將頭低了下去,已是到了這時,多說無益,她心中沒他,他說來又有何用土。
倒是其他幾人心中思緒萬千,可是,就算是那倪渢也是不想狐媚就那樣死去的。
此事無關於愛,像是條件反射彷彿是必然。
梓央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而那歆寒則很有興趣的打量週遭的其他人,清麗的面孔下隱藏著頑劣的心,似乎又是在打著什麼算盤。
狐媚看了一眼銀雙,然後將目光移到了明雪的臉上,定定道:「我雖然不怕死,可也不想就這樣死了。」
明雪道:「那你選擇哪樣?」
狐媚笑了笑「哪樣不都是一樣。」
是了,這世上她真正在乎的人能有幾個?除卻了那可愛的小兔子,還能有誰呢?
奪取他人的性命,這種事情她做得又不少。
而那幻化為妖魔,說實話,若是只有得來永久的生命亦是毫無意義,反正都是不想讓自己的性命掌控在自己手裡,這兩樣不光是從哪方面看都是一樣的。
小白兔還等著她,她又怎能就這樣死了?
明雪卻是笑了笑「看來你還是沒有變呢。」
狐媚無語,只是盯著他。
而不遠處的銀雙身子卻顫抖著,似在強制著自己,不過終究是沒有再說一句話。
一行幾人,一時間儘是處於了靜默。
似乎此刻,除卻了狐媚,其他人便沒有說話的理由。
許久,狐媚才道:「我不想就這樣死,僅此而已。」
明雪道:「那便好。」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清颺等人在小狐狸的指引下正朝著狐媚等人處靠近。
而另一邊,化身為狼的靜滄亦是朝著狐媚的方向靠攏。
除卻這些,那天下第一宮中的某倆人也在無形中發生著變化。
彷彿有誰將這一切都導演好了,迫使一切的發生,逃不掉,躲不過,掙脫不了宿命。
然而,除卻銀雙與明雪,其他人都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狐媚修補靈魂需要的代價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以他人精魂修補靈魂的殘缺,取下他人的性命作為代價,然而得到修補之人卻更是要付出強烈的折磨。
這便是銀雙不想讓明雪修補狐媚靈魂的緣由。
至於什麼代價,什麼折磨?
唯有明雪與銀雙倆人知道。
狐媚的前身原本就是世間最為靈動的精氣所幻化,擁有兩個極端的變化,一端清澈,一端渾濁。
卻因明雪的緣由遁入了魔道。
然而就算是靈魂被暫時污濁,卻亦是不會被損壞,所以有了第二世,作為人類的第二世,可是卻因為銀雙與那九天的摻合,再一次功虧一簣。
魂飛魄散的代價是離開現有的時空,於是才有了狐媚,只是卻殘缺了靈魂,若是不修補便會魂飛魄散,然而若是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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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看著銀雙「事已至此,你應該明白,宿命永遠都沒有辦法戰勝。」
銀雙搖了搖頭,銀色的長髮晃動著「你這個臭道士,從來都只會說這些風涼話。」
明雪看了看天空,是呀,從來總是他說出這些殘忍的話,所以最後才會丟掉了她……
這一次便是最後了吧。
看著銀雙與明雪倆人,狐媚心中雖有著疑慮,但也不想再去多想,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與她沒有關係。
她不過就是想要繼續活下去而已。
相信妖怪,相信詭異的人,原本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事到如今,便只有賭上一賭,或許真的有勝利的機會。
她覺得自己突然間變傻了,可那又怎樣?
作為人,她終究是不能丟棄所有,這便是缺陷。
從將小白兔放在心上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她的世界終將會瓦解,作為殺手已經失去了資格。
狐媚輕笑了一聲,道:「說吧,怎樣做?」
明雪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緩緩道:「稍等一會兒便好,此時他們真在趕來?」
狐媚瞇著眼,耳中已是聽到了來至幾處的奔跑的聲音,其中一處卻是帶著濃厚的殺意而來,這些是什麼人?
一旁的銀雙便道:「媚兒,你當真捨得?雖說是從他人身上取下多餘的精魄,雖不致死卻傷及極深,後果卻是不定。」
狐媚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明雪便道:「能補你靈魂的精魄又怎會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的。」
眾人一聽,均是愣住了,難道那些人還會有讓狐媚不捨的?
狐媚心中疑惑,問道:「你說明白。」
明雪還未回答,銀雙便道:「媚兒,除卻了我,這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用上,包括你心愛的那隻小白兔……」
什麼?!
要用上小白兔?!
狐媚一個激靈,這怎麼能成?!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的奔跑聲更是劇烈,只見一道白光從狐媚眼前劃過,隨後一聲吼叫打斷了狐媚原本想要說的話。
定神看去,卻是有一隻雪白的狼立在了狐媚的幾步之外,此刻正用一雙綠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狐媚。
還未待狐媚說話,那狼便開口「狐媚,好久不見。」
誰?
現在這狼會說話已經不會讓她奇怪,但是她實在是不記得自己有和一隻狼妖相識!
那狼正是靜滄所幻化而來的,當然銀雙與明雪已經看了出來,卻見明雪笑了笑「原來便是你。綠色的眸子一轉,盯著了明雪,再看到明雪的面容後不免一震,不過也就是一瞬間便恢復了過來,冷聲道:「你是誰?」
明雪緩緩道:「你的前世。」
眾人均是一愣,卻聽明雪又道:「你是我靈魂的一部分而已。」
狐媚皺起了眉頭,靜滄卻是哼了一聲,身形巨變,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幻化為了人形,卻是赤身裸&體,美麗得模樣卻也不亞於昔嘉等人。
卻見他瞟了一眼明雪,然後道:「你的話未免太荒唐!」
明雪笑了笑「那我且問你,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不過是受人之托。」
明雪又道:「那你又如何會對她感興趣?」明雪修長的手指向了狐媚,靜滄卻是笑了笑「感興趣是我的事。」
明雪搖了搖頭「宿命牽引,唯有屬於我前世的一部分會朝著她靠近,道不出理由的用上身心,你是,在場的其他人亦是這樣,」說著明雪將目光轉向了狐媚「你是否奇怪,為何你總是招惹這些人?」
狐媚不語,心中卻已經有了疑慮,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便是無故招來這些男人,卻是不明白自己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他們……
見狐媚不語,明雪便又道:「因為他們都是我靈魂的一部分,亦是能修補你靈魂的精魄。」
狐媚瞪大了雙眼,這是什麼意思?
明雪勾起唇角,眉目瞇起,緩緩道:「那時候我便是明白,宿命難以戰勝,所以魂飛魄散也放不下執念,留在這裡等你歸來。」
狐媚雲裡霧裡。
什麼靈魂中的一部分,什麼能修補她靈魂的必須精魄……
難道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是他靈魂中的一部分嗎?
這未免也太過荒唐!
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然而這個世界,妖怪都隨處可見,這些荒唐事……
一時間,狐媚陷入了慌亂,若當真如明雪所說的那般,那她來到這個世界倒底是為了什麼?
而接近她的那些男人,不過就是受到了靈魂的牽引?
那她可愛的小白兔呢?
難道也是這樣?
彷彿是知道狐媚心中所想,明雪輕聲道:「雖然他們都是受著我的靈魂牽引,卻是不同的人,我那少數的精魄又如何能控制得住完整他們?」
語氣中透著無奈。
狐媚盯著他,道:「倒底有多少人?」
明雪歎了口氣「原本只有三人,可是經過了數世輪迴,如今卻待在是十二個靈魂之中。」
「十二個?」
明雪點了點頭,朝著捻花望去「他便是原本三人中的一個,用著作為人時的我的容顏,而現在我佔據著的這個便是成為半仙時我的模樣,而我那三魂七魄便是融進了其餘十個之中。」
「其餘十個……」狐媚低喃,然後將目光轉移到了周圍人之中,除卻了銀雙,還有昔嘉、倪渢、梓央、歆寒再加上這個狼妖和小白兔,就已經有了六人,那其餘四人又會是哪些?
狐媚腦中回想,無故接近她的男人之中,最為猖狂的便是卷雲,只是他已經死了,便已經排除在外,再則便是那昔嘉的皇兄炎陽,或者還有一個……如塵?
晃了晃腦袋,狐媚覺得混亂得很!
這倒底是什麼事?!
卻聽捻花幽幽道:「原來果真是如此……」
狐媚猛然盯著他「你早就知道?」
捻花苦笑一聲「我只是知道一部分,具體如何卻不得知,說來,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狐媚不再說話,內心卻是翻江倒海。
她身邊的這些男人倒底都是什麼人物,卻是沒有一個她真正看得明白,藏得那樣深,也難怪讓她總是產生了興趣。
這該死的好奇心,也不知害了她多少回。
明雪此刻便又道:「其餘四人,卻是有一人需要救起,不然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狐媚盯著他「誰?」
「卷雲。」
狐媚身子一僵「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明雪搖了搖頭,看向了銀雙「他若是死了,這一切都不會有結果,銀雙將他送回了他師傅的手中,此刻雖然還未斷氣,卻難以從他魂魄中抽取精魄,說來卻是一次失誤。」
銀雙哼了一聲,將臉轉到了一邊「你廢話太多!」
明雪笑了笑,盯著狐媚「此次用上他們的精魄,便是與他們靈魂相接,你們的生死成為了一體,若不是這般,銀雙也不會留下他們到現在的。」
生死成為一體?
明雪又道:「他們其中一人死去,你便是會靈魂再次缺失,終究是白費功夫。」
狐媚也不說話,只有盯著明雪。
而一直靜默的倪渢這下總算是說道:「憑什麼我要與她成為共體?!」
銀雙哼了一聲「你別無選擇!」
倪渢青紫著臉,瞪向了狐媚,「該死的女人!」
明雪道:「你們不管是誰,不願意也好,願意也罷,若是媚兒魂飛魄散,你們也只會相繼死去而已,這是宿命,誰也改不了。」
眾人均是愣住,剛才正準備說話的梓央與歆寒亦是閉上了嘴,陷入了深思,他們與狐媚的關係談不上好壞,這事分明就是無故牽扯上他們而已,叫他們怎樣平靜?
眾人心中有著各自的打算,空氣也變得格外壓抑。
許久,狐媚才道:「他現在在哪裡?」
明雪明白狐媚口中的他是誰,只是淺淺道:「等下你便能見到了,十二個,一個都不會少,這是宿命,擺脫不了,不過此次過後,你便是要真正宿命了,也便是看你的運勢了。」
狐媚盯著他,也不打算再說什麼,這人話中有話,問他也不見得他回答出什麼,然而狐媚卻能感覺到,此刻擺在她面前的一切絕不是誰在惡作劇,就算不是全部真實,也不會假到哪裡去。
而她也想要看看,倒底是哪幾人。
十二個男人,十二個彌補她靈魂的精魄,倒底都是哪些。
若是宿命,那她倒是要看看是怎樣困住她的命數!
「你還是沒有放棄,我竟是忽略了這層。」
花海中,有人說著話,動聽的聲音,花香襲人,蝴蝶紛飛,迷人的畫面牽動人心。
有盈盈的風吹拂過來,在粉色的花海中能看到一條殷紅的花紋帶子蕩了起來,卻又聽到了那動人的聲音「你怎麼就不聽話呢?明明我就不想再去理會的。」
像是與誰對話一般,動聽的聲音時而輕緩,時而急促,卻掩蓋不住那語氣中的憤怒。
「為什麼總是她呢?明明就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為什麼還是她呢?」
花海中,緩緩伸出了一隻手臂,可是那手臂形容枯槁,猶如七十歲老人的手臂,不帶一絲光澤,青筋爆冒。
「為什麼呢?我明明那麼愛你。」
突然一陣狂風,將剛才還艷麗的花朵摧毀,甚至是飛在花間的蝴蝶也折了翅膀,而有一個人緩緩地站了起來,那是一個男人,一身艷麗的衣衫,從背影看去,卻是一個老人,然而那動聽的聲音竟是從那人口中再次傳了出來。
「不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明雪……」
違和感瞬間劇增,在摧毀的花海之中,男人週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已是抹殺了所有的美好……
男人卻突然哼了起了歌謠,陰深異常,詭異得讓人害怕,彷彿下一秒他就要將眼前的所有的徹底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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