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穎也同樣沒有回b市,而是選擇了跟她的婆婆一起過年,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一次缺席過,婆婆的腳不能動了,人老了,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陳婆婆一生困苦,在前四十幾年生涯中,從來沒有真正享過福,撿到柏穎之後,更是有點好吃的能用的通通都給了柏穎,而自己從來就沒有吃飽過,奔波了一生,因為撿了柏穎,晚年得以享清福,但過度勞累讓她蒼老,六十多歲的年紀卻像八十歲那樣,皮膚干皺,像快要枯萎的老樹,柏穎每見她一次都覺得她的生命在一天天地消逝。舒榒駑襻
尤其是這次,似乎連說話都沒什麼氣力,和她坐不到半個小時就又睡過去了,她清楚地感覺也許婆婆就要離開她了,當初如果不是婆婆好心撿到了自己,也許自己早就凍死或者餓死了,說句會讓沈清婉不開心的話,婆婆比她更勝任媽媽這個身份。
陳婆婆最後還是沒過完這個年,在離過年的十天前永遠閉上眼睛,死的時候只有柏穎一個人守在她身體,她那個所謂的兒子並沒有露面,那一天陳婆婆倒是迴光返照了一下,腦子一下子清明起來,她那個兒子都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也許,也許早就被人砍死了也說不定,對他早就不抱希望,她這輩子最捨不得的還是柏穎,小時候撿到她的時候還那麼小,弱弱的,像一隻小貓那樣瘦弱,轉眼間已經這麼大了,這樣的漂亮耀眼,好在她已經找到家裡了,那樣顯赫的家庭小穎兒一定不會再受苦了。
陳婆婆安詳地閉上了眼睛,生前沒有任何的遺產,最珍惜的箱子擺放的是柏穎成長的見證,一件被她撿來時柏穎身上穿上的小衣服,因為擔心如果有一天柏穎的親生父母找來了,也是個證明,沒想到根本沒派得上用場,柏穎的小學日記本,從小到大得到的獎狀榮譽,都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地珍藏起來。
陳婆婆的後事是蕭揚幫忙處理的,來的人不多,就是一些鄰居,喪禮也很簡單卻顯得鄭重,柏穎知道婆婆一定不會喜歡那種奢華,她素來最是節儉,一定會說她浪費的。
一個老人就這樣平凡地走完她的一生,下葬那天柏穎一生白衣送完她最敬愛的婆婆最後一程,蕭揚站在她身邊,扶著她,無言地安慰她,柏穎現在只是需要一個肩膀,婆婆走得很安詳,沒有任何的痛苦,老了都必須會有這麼一天,說傷心欲絕也說不上,就是覺得心裡難受,一個很重要的人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了,無論再怎麼想。
傅正也出席了,只是沒有出現,遠遠在後面站著,看著,他喜歡的女孩哭得傷心,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人卻不是自己……
蕭揚不放心柏穎,想陪著她,但一道命令下來,他必須就得去到泰國,那是毒品交易最活躍的地方,同是也是流入國內毒品的最大來源,裡面不僅販賣毒品,還擁有世界先進的火力武器,彪悍的各大毒梟從來不知道生命是值得尊重的,在這裡只有弱肉強食,沒有人敢自信地說可以摧毀這個地方,誰都知道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多少警方大將折損在他們手上。
當初喬風一案,他們以為肅清了國內主要的毒源,瓦解了毒梟的勢力,可效果明顯不如他們想像得好,蕭揚甚至懷疑還有一個真正的幕後之人在操縱一切,喬風也許是被人拿來當槍使了,也許根本是無辜的,可人已經死了,許多的線索也就斷了,這是他接手的案件,蕭揚不可能明知道有疑點卻置之不理,含糊帶過,就算不是上級下達的命令,他也會毛遂自薦的。
韓琛也跟著一起去了,當他也察覺到喬風另有玄機時,他慌了,不知道接著查下來會是另一番天地還是會將他和喬顏的關係推向更萬劫不復,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去查,給自己也給喬顏一個交待。
夏小離和柏亦謙抱著孩子打算舉家去小離的老家過年,順路去把學校時夏伊宸接回去。
「姐,姐夫,還有我的寶貝小外甥,舅舅親一個。」夏伊宸往團團臉頰親了一口,粉嫩嫩的一團,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就蹂躪一下。
「舅……」團團也親了舅舅一口,她可喜歡這個舅舅了,每次來都給她買吃的,就媽媽最壞了,每次都這個不給她吃,那個不給她吃的。
夏伊宸的行李簡單得詭異,就一個小袋子,裡面就兩件換洗的衣服,其餘什麼也沒有,感覺一點不像要回家過寒假的樣子。
「這次假期很短嗎?」小離問道,伊宸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穿著簡簡單單的襯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褪去了青澀的嬰兒肥,一張娃娃臉的他看起來比實際上的年紀小,但儒雅的氣質卻為了他增色不少,給人一種很可靠,很負責的感覺,開學時就以壓倒性的票數當選班長,雖然全班大多數是女生,只有不到十個男生,伊宸是絕對的班草啊,不過伊宸還是婉拒,從小成績好,但他從來沒有當過班幹部,不擅於人交際,也沒有組織能力,他從小也沒有太大的野心,讓夠改善家裡環境,照顧家人就是他一生的追求了。
「一個月。」大學放假的時間一般比高中多上許多,不少學生就是以上大學為目標,因為可以解脫了,不用十八個小時都抱著一本書,其餘時間是在睡覺,高三的學生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一個月?你就帶這兩套衣服。」
夏伊宸似乎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錶,半天才意識到有人在問他:「什麼?」
「我說,你的行李怎麼就這麼點?你一直猛看手錶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我這次可能在家就不多待了,學校有點事,想早就回來。」
「哦。」夏小離應了一聲,伊宸都這麼大了,做事有他自己的主意,小離從來用不著擔心他的。
三人開車去夜魅,韓琛那開車的技術跟玩命一樣,莫軒就是個好鬥的主,哪能讓韓琛越過他去,當街就跟他飆起車來,柏亦謙倒是慢吞吞地開著車,大半夜的飆什麼車,安全為重知不知道?再說現在豪門公子哥飆車上頭條的還少嗎,柏亦謙不興趕潮流。
商蓉蓉追到門口的時候,只能望著柏亦謙已經飄然離去的車子跳腳,有沒有搞錯,把她帶來這裡,卻又把她丟下,這叫她怎麼回去,這一片區根本就叫不到計程車,就算叫得到,她這一身昂貴的禮服去坐計程車不是很奇怪嗎?
「商小姐,這裡是搭不到計程車的,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去。」說話的是方才請她跳舞卻被婉拒的男人,話是說得客氣,但臉上卻毫不掩飾露出嘲諷之意,不過是個小秘書竟也敢對他甩臉子,柏亦謙要是對她看得上眼,也不至於把她這,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角色。
商蓉蓉本就是氣性高的,受不了他說話的語氣,何況她一個年輕女孩子要是上了他的車,孤男寡女的,誰知這人有什麼樣的心思,她自然不會去冒這個險,「多謝李少爺的好意,只是我朋友已經來接我了,就不麻煩李少爺了。」
這個被稱作李少爺的當然聽得出她只是推拖之詞,本想做做好心,既然人家不給面子,那就算了,真當自己是國色天香嗎,像她這種貨色去夜色一抓一大把,他何必費心思?但面子還是維持著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優雅地走了。
商蓉蓉見人真的走了,反倒有些憋氣,竟然真的就這樣走了,怎麼說不是應該再邀請她幾次嗎,至少她上不上車那另說,當真沒風度至極,不就是拒絕了他一回嗎?望看不到一輛車子經過的路道,商蓉蓉開始動搖了,這男人既然沒有死纏爛打,應該就沒有惡意的吧,要不就搭他一下順風車,可明明已經拒絕了人家,又把人家叫回來,豈不是顯得很沒骨氣。
商蓉蓉拉不下這個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離去,方才來宴會時走得急,忘記了帶手機,這下可真的要自己走回去了,穿著禮服走回去並不比坐計程車好看幾分吧?
柏亦謙還沒到夜魅,韓琛卻已經在大喝特喝了,莫軒倒是喝一下停一下,一雙眼睛轉過來轉過去的,似在尋找什麼人一樣,不少美艷的女人朝他投來媚眼,一律只當沒看見。
「大男人的,借酒消愁,丟不丟臉?」莫軒眼睛轉了一圈,沒找著人,瞥見韓琛這沒出息的模樣,忍不住吐槽,「不就是個女人嘛,天涯何處無芳草,哥給你選個,喏,那邊有個胸大腰細的,床上功夫一定夠勁。」
韓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每個男人都跟他一樣,逮著誰都行。
「要不那個清秀的小眉妹,還不行啊,那就她旁邊那個辣妹也不錯吧,看起來還有點頗似喬顏的英氣呢。」喬顏長得雖好,莫軒也認識她挺久的,卻是從來不敢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