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覺得有些奇怪,柏太太的胎分明是穩定了下來,可這幾日又有反覆的現象,想想柏先生那狂怒的樣子就忍不住頭皮發麻麻戰戰兢兢地不斷地開會啊、討論啊,就差沒把夏小離當重症病人來對待,一切都按照程序來,不應該這樣才對,對吃的東西他們也有經過嚴格地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醫生煩惱得頭髮都白了好幾根,就像頭頂上懸掛著一把大刀,如果保不住夏小離肚子裡的孩子,他們這醫學生涯也就到頭了。舒蝤梟裻
柏亦謙不敢再說把孩子拿掉的事,一說夏小離就抓狂,醫生也說月份都這麼大了,再強行拿掉對母體也有危險,柏亦謙就止了這個心思,公司的事他好幾天沒管了,天天守在小離的病房裡,夜晚,小離已經沉沉入睡了,孕婦嗜睡,小離唯一像孕婦的一點就是這睡覺,柏亦謙怕壓著孩子,不敢跟她睡一張床,就讓醫生在旁邊再安排一張床,硬是把vip單人間變成了雙人間。
夜深了,萬籟寂靜,柏亦謙卻睡不著,側著身子躺在一邊睡,看著她的睡顏,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這個地步,就想時時刻刻看著她,害怕她消失。
手輕撫上她的肚子,柏亦謙不敢用上力,幾乎是隔空這樣撫著,孩子,別這樣折騰你媽媽,柏亦謙就想著等這個孩子出來一定好好打打他的屁股,瞧他把他媽媽折騰個什麼樣了。
柏亦謙看著小離臉上沒幾兩肉,那心特別疼,夏小離就是養成豬似的,他肯定不會嫌棄,他可以保證,現在夏小離在他眼裡就是最美的,比西施都美,前幾天小離那同學齊琪來看她,齊琪的肚子已經有七個月,肚子大得跟吹氣球似的,齊琪就像頂著個球到處走,整個人也笨重了許多,雙下巴都出來,但是整個人卻容光煥發的,因為同樣懷著孕,柏亦謙對齊琪不由得就多看了一眼,他寧願夏小離跟她那同學一樣像只笨重的大象,也不要她瘦成跟竹竿似的。
柏亦謙就這麼看著她,似怎麼看也看不管,明明在一起那麼久,再新鮮的東西看久了也會膩著吧,可柏亦謙偏看越覺得這女人跟寶兒似的,越看越覺得好看,就想把抱在懷裡,永遠不撒手,你說怎麼就有這樣一個女人讓自己這麼喜歡呢,就像天生來克他的。
小離的眉頭緊蹙著,頭在枕頭上來來回回地搖著,柏亦謙馬上翻了被子下床,他知道小離這是抽筋了,第一次沒把他嚇著,大半夜就硬是把人家已經回家的醫生給揪回來,結果就是抽筋了,孕婦是會有這樣的症狀,柏亦謙為什麼要在醫院裡陪床,就是怕這樣的情況,夏小離臨時有點什麼情況,沒人陪在身邊怎麼行,誰在都不如丈夫陪在身邊的好。
抽過筋的人就知道那是件極難受的事,小離被痛醒了來,結果一眼見就看到柏亦謙蹲在地上,順著她的腿輕揉著,換著熱毛巾搭上小腿間敷著,表情認真得像在做一件神聖的事情,柏亦謙什麼時候這樣服侍過人?
小離看著他的側臉,眼淚就掉了,心裡覺得暖和和的,柏亦謙讓她知道,她並不是一個人,他會時刻陪在她的身邊,正如展衛漓所說的,有問題需要夫妻一起去面對,同心協力總比孤軍奮戰的好,因為有了柏亦謙,她相信他們的孩子一定會順利生下來的。
回想初識的時候,她哪裡會想到她和柏亦謙會有這樣的一天,剛認識時,她真的覺得柏亦謙很討厭,強勢而且霸道,根本不理會她的意願,那時她又一心只想著方曄,自然眼睛裡就沒了他,最初與他在一起,嘴上雖然不說什麼,但是心裡終歸是不情不願的,現在她卻慶幸著在生命裡遇到這麼一個人,因為有他,她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變得充滿著熱度。
「怎麼又哭了?還疼麼?」柏亦謙一抬頭就看到小離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聲音放得特別輕。
小離搖頭:「不疼。」她不知道別人家的丈夫在妻子懷孕的時候是怎麼做的,但柏亦謙做的足夠了,她覺得肯定沒人比她老公做得更好,她老公是最可愛的人。
折騰了一會,小離睡過去了,柏亦謙看了一會,也才鑽入被子裡,g市晝夜溫差大,現在是十月份,天氣轉冷,別看白天陽光普照的,晚上風大,刮得特別厲害,一般人不喜歡出門,早早就趕緊鑽被子溫和著去。
半夜大概三點鐘的時候,小離又醒了,這一醒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特別想吃腸粉,這念頭一起越是想,想得嘴巴都泛苦,心癢得難受,她現在有個毛病,想到什麼就一定要吃,不吃就難受得緊,看得睡得正熟的柏亦謙,心下就不滿,她睡不著,他倒是一夜好眠,要不說女人善變呢,前幾個小時還感動得要命,現在見人家好好睡著覺,就非得折騰起人家。
用腳踢了踢了睡得正沉的柏亦謙,別看他睡得沉似的,結果夏小離一碰,他立刻就驚醒了,張口就問:「怎麼了?」這人是給嚇怕了,柏亦謙強大的心臟都快被她訓練得脆弱了,神經緊繃著,一碰就得斷裂。
「我想吃腸粉。」
柏亦謙眼睛還沒徹底睜開,方纔那句問話完全就是按本能來的,大腦消化了夏小離的話,柏亦謙就覺得孕婦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吃什麼腸粉,現在幾點了,哪還有攤子開檔,這要是換成別人,別的時候,柏亦謙聽都不帶聽一下的,可這個不行,這個女人正為他辛苦的孕育著孩子,沒人比她更偉大了,他就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夏小離現在說的話那就是聖旨,就算讓他把心掏出來,都不帶二話的。
柏亦謙拿了外套就出醫院,一陣冷風吹過來,柏亦謙感覺到脖子呼呼地發疼,不由得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開了車門進去,可往哪去,倒是真沒了方向,他平時吃的東西都是認準了麗景軒讓人送過來的,也沒吃過腸粉這種東西,他哪裡知道去哪買?
一通電話打過來,可憐歐陽特助硬是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歐陽特助本來是不想接的,可他給他那個閻王老闆設置了專屬鈴聲,這鈴聲就跟魔音穿洞似往他的耳朵裡鑽,他不敢不接啊,誰不知道他家老闆最近陰晴不定,好的話笑容如沐春風得跟朵花似的,不好的時候那就是雷鳴閃電,狂風暴雨,他不敢觸這個逆鱗,艱難忍痛地拿過手機。
「喂,老闆。」當人手下的就是這麼可憐,明明心裡不爽,還得賠著笑容,悲催的娃!
「哪裡有賣腸粉。」柏亦謙劈頭蓋臉地說道。
歐陽特助很想罵娘,大半夜的,把人從被窩裡折騰的就是為了這事,這老闆是不是閒得發慌沒事幹嘛,使勸地作他,非得把他這點剩餘價值給搾光不可麼?
拿人工資的孩紙哪敢罵老闆,老闆再變態也就是心裡罵罵,口上還是畢恭畢敬地告之老闆腸粉攤子的位置,並體貼地告之要用保暖盒子裝上,老闆娘才吃上新鮮熱乎的。
見過疼老婆的沒見過疼成這樣,簡直過火了都,歐陽特助都羨慕死老闆娘,下輩子他也投胎當個女的,洗洗早點睡吧,明天還得上班,老闆不上班,就得他來任勞任怨。
柏亦謙掛掉電話就往歐陽所說的地方去,想起歐陽的溫馨提示,柏亦謙手裡上沒帶保暖盒,轉了個彎,去二十四小時營業店買了個保暖盒,孕婦用的東西都得特別注意,柏亦謙特地用熱水澆了一遍了,去那種放超市裡的味去掉,也是消毒。
店裡就一個女店員打著瞌睡,見一個大帥哥進來,眼睛一亮,瞌睡蟲都跑完了,跟前跟後地介紹著,得知大帥哥是要給老婆買腸粉裝的保溫盒,特別熱情地介紹最好用的保溫盒,還主動煮了壺熱水給人家用,心裡羨慕得要命,到底是哪樣的女人這麼好命,嫁了這麼一個又帥又有錢還體貼的老公,半夜給老婆吃的老公在這個世界已經快絕種了,女店員想起自個的老公,唉,不提也不罷,她在這邊看店,她家那老公肯定睡得香著,別說給她送吃的,能想起他就不錯了。
女店員還給柏亦謙介紹了一間賣腸粉的,好吃而且不遠,一個拐角就到了,柏亦謙想比歐陽說的近,果然地挑近的來,到了那裡,不出意外,門關了,這個時間點誰還會開檔。
柏亦謙就上去拍門,不管人家睡不睡的,他老婆想吃人家就得開門,這又不是他的誰,睡不睡跟他有很大關係嗎?店主被吵煩了只得下去開門。
柏亦謙硬是讓人給他做一盤,店主說沒時間要休息,明天要開檔,叫他明天再來,可是柏亦謙哪裡是這麼好應付的,他老婆現在要吃就得是現在,硬是包下人家明天一天所有腸粉的錢,他明天大可不用作生意,只要今晚給他做這一份就成了。
店家沒有辦法只能給他做,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那眼刀子冷颼颼地射過來,差點沒讓他嚇得腳軟,就是不用錢,免費的都得給他做的,何況這人還特豪氣說要包下他一天的工錢。
可是臨到結賬的時候,柏亦謙發現自己悲催了,沒帶現金,全身上下只有卡,可人家一間賣腸粉做的是小本生意,你指望他有這個業務?
柏亦謙這一輩子沒這麼丟臉過,拿著裝好的食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伙子,你就拿去吃吧,我就不收你錢了,下回啊早點來,別大晚上的吵人睡覺。」店家客氣地把人『請』出店外,一碗腸粉而已,值不了幾個錢,店家就當自己在做夢了。
就因為不值幾個錢,所以柏亦謙華麗麗地更囧了,他竟也落到這種境地,吃東西不給錢這輩子可是頭一遭,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店家眼睛那裡面是鄙視嗎?
當把腸粉帶到夏小離面前時,小離已是昏昏欲睡了,一句不想吃之後,就繼續去夢她的周公了,孕婦就是這樣,想吃的時候抓心撓肺的,非要吃到不可,可沒一會又不想吃,怎麼勸都不行。
他大半夜敲人家的家門,頂著被人家鄙視買回的東西,人夏小離看都不看一眼,就給否決,柏亦謙這心裡憋屈啊,他這哪裡娶的是老婆,分明是祖宗嘛。
夏小離這是沒睡覺,一大醒來發現桌上擺著腸粉,立馬感動得稀里嘩啦的,那位女店員介紹得不錯,保溫盒確實不錯,放了幾個小時還暖著呢,小離並不是特別想吃,可她感動啊,就憑著她老公這份心意,她覺得不吃都糟蹋老公的心意。
畢竟是隔夜的東西,柏亦謙哪會讓她吃,營養師每天都會給她訂製地飲食均衡的菜單,還有周如和沈清婉每天風雨不改的湯。
柏雪每週都到g市一趟,每來一次就看一次她哥對小離怎麼好怎麼好,每看一次心裡難受一次,可是她還是得來,她害怕大家會忘記她的存在,她看著沈清婉和柏穎越處越親近,她覺得自己的擔憂似乎就要快成真,她很害怕,一切都是因為夏小離的這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哥哥不會對夏小離這麼好,媽媽也不會留在g市,有了機會跟柏穎相處,媽媽的心就只會有她一個女兒。
柏雪久久地盯著夏小離的肚子,看得都出神了。
「柏雪,你看什麼呢?」小離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不由得開口問道,不知為何柏雪看著她肚子裡的眼神,讓她覺得有點害怕。
柏雪回過神來,微笑著:「我在看你肚子的孩子啊,可愛的小寶寶什麼時候要出來跟姑姑打招呼啊?」
「還要四個月呢。」小離手放在肚子上,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越能感受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聽孩子的胎動成了她和柏亦謙必做的功課。
「這麼久啊,小寶寶不知是男是女的,我都不知道要買男孩子的衣服還是女孩子的衣服好,聽說孩子大了一點就可以測性別了。」
「是男是女都一樣是我的孩子,男女都好。」小離覺得沒必要去測,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不可能會去打掉,疼還來不及呢,她相信柏亦謙也是一樣的想法。
沈清婉聽著倒是動了一下心,她其實也是挺迫切地想知道孩子的性別,女孩固然不錯,但若是男孩那就更好了,夏小離懷著這一胎都那麼辛苦,兒子甚至動過心思要把孩子拿掉,說不準這輩子就這一個孩子了,沈清婉權衡了一下,當然希望是個男孩,z國人基本上都有這樣一種思想,覺得生了男孩才能傳宗接代,沈清婉不是不喜歡女孩,只是覺得就一個女孩感覺就像斷了這一脈似的。
「要不去測一下,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別,也好提前做一下準備。」沈清婉猶豫著說道。
「不用了,小離的身體不適合做這些檢測,媽,你少折騰她,男的女的都一樣是您的孫子。」柏亦謙自然不可能會
應承,他根本不會讓小離去弄這些有的沒的,孩子能平安生下來,他就謝天謝地了。
沈清婉被嗆,只能閉嘴,她之所以猶猶豫豫的,也是知道兒子大多是不會答應的,小離現在胎兒這麼脆弱確實是一點風險也不能冒,她也明白,只是她不是心情急切了點嗎,其實她更擔心這個孩子哪怕生下來會不會有什麼毛病?
柏雪的指甲插進自己的肉裡,不讓自己露出太猙獰的面孔出來,她要在人前保持她天真善良的形象,可是有誰知道她忍得多辛苦,不管這人自己有多麼不喜歡,她還是得笑笑對著,不能發洩自己的不滿,別人可以對自己所愛的人大膽表白,她卻不可以,還要遮遮掩掩的,害怕被人發現,她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可是一切為了能和哥哥在一起,她是覺得值得的。
柏雪近來喜歡上一種花,名字叫蕪花,是一種落葉灌木,顏色多是淡紫色,廚房裡有著沈清婉給夏小離燉的湯,廚房的鹽沒有了,沈清婉去柏穎那裡拿點,叫柏雪看著點火。
柏雪笑笑地答應,看著她媽出了門,從容地走了樓,拿了蕪花的花瓣,拿開燉鍋的蓋子,將花瓣在手裡揉碎,揉得碎碎的,滴出幾滴花瓣汁和碎碎的幾片花瓣,掉入湯中,與湯內的配料融為一體,便是細細看也是看不出來的。
她的臉上帶著笑意,美麗的臉上有著無邪的笑容,眼睛裡卻直射出惡毒的眸光,夏小離的孩子想生出來,想都別想,沒人可以生她哥的孩子,只有她可以,誰阻擋,她就剷除那個人,這個孩子注定是要消失的,因為它得到了太多人的關注,而這些人又偏是本該關注她的。
夏小離只好是一屍兩命,就算她保得住性命,只要孩子沒了,夏小離一定會傷心欲絕,到時候就沒心思去勾引哥哥了,媽媽也對夏小離失望的,她可聽醫生說過了,夏小離以後很有可能不能再生孩子,柏家怎麼會要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呢?
柏雪幻想得很好,想得太過入神,竟一時沒注意到有人開門進來。
「小雪,你在做什麼?」身後傳來了沈清婉不解的聲音。
柏雪聽到聲音一慌,慌忙的就想把手中的花瓣收起來,但她畢竟沒有慌昏了頭,這樣藏起來反倒會惹起她媽的懷疑,連忙定了定心神,柏雪轉回頭:「媽,你不是叫我看著火,我這不是在看嗎?鹽借好了沒?」
「在這裡,」柏雪沒能轉移視線,沈清婉問道:「我剛好像看到你在放什麼東西,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柏雪眼神微閃,可沈清婉畢竟心思單純了些,沒看出來,柏雪把手拿給她看:「這是我買來的花裝飾的花,我本來是在擺弄著花,媽你臨時叫我下來看著火,我知道大嫂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們全家最緊要的,我這不是趕緊心急火燎地就趕下來,連手都沒洗,就沾上這花瓣了,媽,你不是懷疑我在做什麼壞事吧?」柏雪這會倒是先惡人先告狀了,她媽一向被爸爸和哥哥保護得極好,容易唬得很,她知道該怎麼對付,所以在沈清婉發現之後,她是一點都沒慌。
「媽怎麼會懷疑你呢?」沈清婉說這話的時候就有點心虛,她進門來看到柏雪在廚房裡好像放什麼東西一樣,她就嚇到了,這明明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女兒,可是躥入她腦子裡第一個想法就是是不是她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沈清婉肯定是沒把女兒想得那麼壞的,她所想到的是可能女兒不懂不小心放了不該放的東西,所以她才會這樣說。
柏雪卻馬上抓住了她媽的那一抹心虛,臉上立刻帶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媽,我是你的女兒,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怎麼會對大嫂肚子裡的孩子做什麼,那也是我的侄子或侄女啊,我跟大嫂無仇無怨,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哥哥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地傷害哥哥的孩子,媽,你這樣懷疑,真是叫我太傷心,大嫂身體不好,懷孩子辛苦,我也很擔心,所以才會每週都來看看,卻沒想到我的關心,竟原來會惹起你們的懷疑,既然這樣,那我就回去好了,我再也不要來這裡。」柏雪哭著就要跑出去。
沈清婉哪裡會讓她這樣跑掉,她這樣的情緒跑出來,要是出了什麼事,傷心還是沈清婉,她素來知道柏雪心思敏感,神經纖細,卻不想她會敏感到這個地步。
「媽媽怎麼會不信你,媽就是隨口一問,你不喜歡聽,媽就再也不說了。」沈清婉趕緊服軟,這是可是她從小寵大的孩子,她不信,還能信誰?
柏雪擦擦眼淚,有些倔強地別過臉。
沈清婉就只得哄她,直到把她哄得乖乖回房休息,當人家媽的也辛苦啊,沈清婉歎了一口氣,可在心裡頭的疑雲卻揮之不去,她很不想懷疑女兒,這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女兒,她應該相信的,可是某些念頭在腦子裡縈繞著想得她越發地心慌。
她現在還是會幫小離準備吃食,但是不再讓柏雪插手,就是熬湯需要好幾個小時,她是寸步不離的地盯著,她不想承認她是在防著柏雪,明知道她不該這樣的,可是她覺得還是以防萬一的好,這可是他們家的小寶貝,萬事慎重點總歸是沒錯的,但不代表她就懷疑柏雪了,柏雪依然是她最愛的女兒。
柏雪根本再尋不到機會,只能自個氣悶著,她知道媽媽是在防著她,一向最喜歡最相信的媽媽居然也開始懷疑,柏雪覺得心寒,在她心裡就覺得媽媽應該全身心地相信她的,不管她說什麼,媽媽都會相信,無條件地相信。
柏雪不敢再輕舉妄動,安心地繼續當她的乖女兒,好像完全沒有什麼芥蒂地跟沈清婉親親熱熱的。
但沈清婉卻魔怔了似的,一進到廚房裡,腦子裡不斷回想著那日她進門的畫面,她是真的看到了柏雪往裡面放東西的,可柏雪卻對此什麼都沒解釋都沒有。
沈清婉不知怎麼的就走上了樓上,有了柏雪裝飾的花,果然是變得有生氣了許多,沈清婉回想著她看到的花瓣的形狀顏色,果然從中找到了一株一樣,遍觀全部花兒就這麼一株而已,而且隱得極深,若不是她刻意去找,還找不到呢。
沈清婉告訴自己,她這不是懷疑柏雪什麼的,她只是為了尋個安心,問個明白了,還了柏雪清白,自己就不用疑神疑鬼,這樣可是會傷與女兒的感情。
拿了那株花,沈清婉猶豫鬥爭了好久,那株花扔了撿,撿了扔,終究還是拿了到醫院去問醫生,別的她信不過,她就信大醫院裡面的醫生。
沈清婉坐家裡沙發上,手腳止不住地發涼,她覺得冷,特別地冷,這,這怎麼會是她的女兒呢,那個溫柔善良,最善解人意的女兒,在路上看到野貓野狗都心疼半天,嚷著要帶回家養的女兒?她想,是不是醫生說錯了,這怎麼會是引產的藥呢,醫生告訴她,這種花叫做蕪花,根有活血、消腫、解毒之效,而花蕾則可以作為婦科引產藥。
沈清婉手腳微微地發抖著,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難怪醫生說小離的胎兒起伏不定,本來還好好的,說不好就不好了,原來都是因為她燉的湯,幸好小離經常吐,吃不多,柏雪也不常來,一周就來一次,許是她每次來下,所以小離的胎兒才能幸運地還好好在她肚子裡,沈清婉想想就覺得後怕。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可是她哥哥的孩子,他們柏家的孫子,哪怕她再討厭夏小離,她也不能這樣做,她怎麼狠得下這個心,那可是一條生命,她善良的女兒去哪裡?
柏雪回到家裡,看到她媽坐在沙發上神情不對的樣子,心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事後她想去把蕪花扔掉,消滅罪證,但她發現花卻不見,她擔心著是不是被她媽拿走了,怯怯地叫了聲:「媽……」
沈清婉站起來,手抬起,一巴掌就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