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瘋子,你可真是下得了狠手,就不怕我會不救你,你得坐穿這牢底?」莫軒坐在車後頭,看著坐在旁邊臉色慘白,眼窩處青黑一片的劉貝貝。舒蝤梟裻
劉貝貝精神頹唐,她被關了一夜一天,警察沒日沒夜換著班兒來逼問著她,強烈的燈光打在她的眼睛上,連覺也不讓她睡,弄得她幾欲精神崩潰,出警察局時真覺得往鬼門關走了一回,全身汗黏黏的,就想趕緊洗個熱水澡,睡個大頭覺才是最緊要的。
「坐牢我也不要那個噁心的男人碰。」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她不後悔捅那個男人一刀,不過也慶幸著那個男人沒死,能不坐牢那還是最好不要了。
莫軒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似有些嘲諷,勾著她的臉:「怎麼,不是想為本少爺守身如玉吧?」看著她臉上劣質的粉底,莫軒心裡是有些厭惡的,畫得跟鬼似的,你說他當初怎麼就這麼好的胃口啃得下呢?一個舞女,還真當自己是冰清玉潔的貞節烈婦呢,莫軒才不信她才經歷他這麼一個男人。
「是啊,我就是喜歡你呀。」女孩大大方方地承認,眼神卻是有些潰散,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莫軒嗤笑了一聲。
「你不信啊,我說的是真的。」女孩語氣十分嚴肅,但由她軟軟的聲音說來,卻憑添多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如果那個男人長得好看些,比我更有權有勢些,你會不從了他嗎?」莫軒玩笑般地問道,花月場所的女人哪能有幾個有真心,所看中的不過男人的軟件硬件吧,剛好他是上上之選,自然就被扒著不放了,當初他喝醉,抓著這個女的進房間,可沒見她怎麼反抗啊,醒來還跟他收錢呢,現在在他面前扮貞節烈女是不是晚了點?
女孩認真地瞅著他,好不容易將眼神聚焦了,一副勉強可以滿意的樣子:「不用了,你就挺好的。」
莫軒差點翻白眼:「我知道自己很好,不用你說。我這樣說吧,你是喜歡我的人呢,還是喜歡我的錢?」
「我喜歡你的人。」女孩很誠懇地說道。
莫軒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冷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哪個女人不是這樣說,但又哪個不是收了他的支票就笑得連自個叫什麼名字都忘了。
但莫軒的冷笑還沒揚起,女孩又馬上補上一句:「也喜歡你的錢。」女孩不覺得有什麼好難以啟齒,有錢有貌才構成了莫軒這個人,幹嘛要拆開來,她是喜歡錢,這個世界上誰不愛錢,她一不偷,二不搶有什麼不對。
劉貝貝接下來的一句讓他活像吞了死蒼蠅似的,哽著胸口憋著,吞不來,吐不去,一向都是他調侃別人的,什麼時候見他也被人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第一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直接承認,喜歡他的錢,衝著他的錢來的,他是該覺得失敗呢,還是失敗呢?
莫軒往後拿了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水,他跟柏亦謙不同,柏亦謙那是非固定牌子不喝,莫軒不一樣,自來水他也不介意。
「你別老顧著喝水啊,」劉貝貝拉拉他的手,「莫軒,你養我好不好?」
莫軒真被她的大膽弄得有點無語,沒見過這麼直接的女孩,以前跟過他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多番試探,這麼直接的還是第一次見,莫軒把她從頭到尾掃視一遍,很嫌棄道:「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養的,臉蛋長得一般般,胸不夠大,腰不夠細,腿還不夠長。」
「要胸那麼大幹嘛,你又不需要吃奶。」
莫軒喝下一口水,一口氣全噴了出去:「咳咳……」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莫軒一口水全噴在了劉貝貝臉上,劉貝貝本能地閉上眼睛,臉上卻已經是濕荅荅的,妝容也被弄花了,本就劣質的化妝品還指望能防水嗎,伸手一把抹了自己的臉,手上都是濕黏黏的粉:「哎呀,你噴得我一臉都是,髒不髒啊?」劉貝貝嫌棄地說道,一邊把濕黏黏的手往莫軒衣服上抹,擦乾淨自己的手。
莫軒一時沒注意,擦擦自己的嘴角,一低頭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袖白花花一片,大喝道:「你往哪抹呢,把我的衣服當抹布?」
「是你先噴我一臉的。」女孩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的桀驁樣。
「你知不知道我這件衣服多貴,有羅馬裡奧的簽名的限量版。」當初還是他好不容易從柏穎那邊坑來的,賣了劉貝貝也值不了這件衣服的一個零頭,莫軒真想掐死這個女人,事實上他也真動手掐了。
劉貝貝被他掐住脖子,咳了幾下,也伸手掐著莫軒的,從小她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你敢掐我?」莫軒真覺得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如果他沒記憶錯亂的話,這個女人先前不是還求著他讓他養她麼,沒見過這樣求人的。
「那你也掐我……你不要再湊過來了,你身上黏黏的……」
「還不是你弄的……」
「大不了給你擦乾淨嘛……」
「擦?你不給舔乾淨,本少爺讓你死無全屍……」
司機聽著後面的動靜,翻來倒去的,活像要把車子震翻了似的,再加上隱隱約約飄來的一些話很難不讓司機遐想翩翩,少爺也太猴急了吧,唉,現在的年青人啊!
傅珩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不把他廢了,已經是傅正看在他是自己的份上才手下留的情。
「誰打的?居然把你傷成這樣,阿珩你說,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傅母心疼自己的兒子,臉都被打腫了,是哪個狠心的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傅珩看了他哥一眼,轉回頭看向他媽媽:「在路上遇到一群地痞流氓,跟他們發生了口角,被他們打的,現在人都跑了,我也記不得他們的模樣,就算了吧。」傅珩自然不會說出當日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昏了頭,對柏穎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現在柏穎肯定更加不會原諒他了。
「哪能就這麼算了,阿正,你一定要派人查清楚把那幾個地痞給捉住,現在g市的治安怎麼亂成這個樣子。」
傅正倚在窗前,涼涼地看著了他弟一眼,隨口應道:「嗯。」
「奶奶……」小傅瑜叫喚了一聲,他爸才不是流氓呢。
「奶奶的心肝寶貝,怎麼了?」傅母抱起孩子,看著孩子粉雕玉琢的模樣,心裡疼得跟寶貝疙瘩似的,親了一口。
小傅瑜回頭看看爸爸,又轉回頭:「小瑜想吃冰淇淋……」
「行,奶奶帶小瑜去買冰淇淋,不過不可以吃多了哦,只可以吃一個。」傅母抱著孩子漸漸走遠。
傅珩從床上坐起來,摸摸自己的臉,他哥下手可真夠狠的,自己可是他的親弟弟,竟把他往死裡打,傅珩調整好坐姿:「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吧,要是覺得不過癮,可以再來打一拳,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
「到現在你還不覺得自己錯?」傅正怒道。
「我和柏穎兩情相悅,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們早就和好了。」這下倒讓他哥英雄救美了,柏穎心裡頭該不知有多感謝他。
「兩情相悅,你就可以強迫人家?你這麼多年讀的書都白讀了,連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懂嗎?」傅正突然發現自己依然有打人的衝動。
傅珩臉色青白交錯,浮現窘色:「我是錯了,我不該罔顧柏穎的意願,我也後悔了,你打我多少拳都是應當的,我受著,只是哥你自己心裡頭比我更明白,就算柏穎最後不和我在一起,她也不會愛你。」
「那便又如何,就算她不愛我,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你,我的弟弟,如果你再敢傷害她,別怪我下手不留情。」他從來不敢奢求得到柏穎,若柏穎日後找到能夠讓她托付終身,他會祝福她,但不阻礙他愛她的心。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可我卻一再傷了她的心,她這次一定不會再原諒我了。」傅珩閉上眼睛,也許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地失去她了,卻依然不肯放棄地做著垂死掙扎,他早該知道柏穎的心性,看似極好說話,脾氣也好,但是如果真的傷透她的心,那便是十匹馬也拉不了她回頭。
傅珩後悔他為什麼要到這g市來,如果他沒有來,沒有見柏穎跟莫軒在一起的情景,他就不會吃醋,不會生氣,他就可以渾渾噩噩地依然當作最愛的是柏雪,就不會幹下這等蠢事,令到柏穎更加厭惡他,他錯了,一錯再錯。
柏穎現在不喜歡一個人呆著,一個人住總覺得有點怕怕的,時不時跑來小離這邊串門子,飯也喜歡在這邊吃,李阿姨的手藝真不是蓋的,簡直堪比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師,讓柏穎恨不得扎根在這裡。
「你最近有點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小離的心思何等細膩,柏穎成天跟她混在一起,怎麼可能沒察覺出柏穎的不對頭。
「沒事。」柏穎拿著遙控器按啊按的,眼睛卻沒有停留在電視上。
小離拉住她手:「柏穎,我們是好姐妹,你連我都信不過嗎?」柏穎近幾日甚至都不像以往那麼愛笑了,以往柏穎走到哪都是笑口常開的。
柏穎垂下頭,聲音低悶:「傅珩來找過我了,他說他後悔了,想和我從頭來過。」從頭,怎麼從頭,已經裂了的鏡子如何彌補,就算補好了怎麼能完好無缺,傅珩傷透了她的心,又怎麼能夠當作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這樣千瘡百孔的愛她不要。
小離的臉色也有點難看,當初傅珩是怎麼傷害過柏穎的,她一路見證過來,就她的個人情感來說,她並不支持柏穎跟傅珩在一起,莫軒、傅正無論是哪一個都比傅珩好上許多。
「那你的意思呢?」她的想法歸她的想法,她終歸不是當事人,還是得柏穎說了算,如果柏穎實在放不下傅珩,傅珩肯回頭對柏穎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每個人追求的幸福不同,對幸福的定義也不同,有人認為得到了才是幸福,有人卻認為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拒絕了他。」
「既然拒絕了他,為什麼還不開心?你是不是放不下?」
柏穎搖搖頭,抬起頭來時眼睛裡已有淚意:「從瑞士回來,我就對他徹底放下了,我也對他說了,和他再無可能,可是他卻對我……」柏穎羞辱地別過頭去,她以前怎麼會愛上傅珩,她一直覺得傅珩不過是不愛她而已,至少還是個君子吧,可現在她對傅珩是失望透頂了。
「他對你做了什麼?」小離急問道,心裡有不好的念頭閃過。
「你別急,我沒事,傅大哥救了我。」
「沒事就好,」小離嚇了一跳,「傅珩這麼做也實在太過份了,你不打算告訴你哥嗎?」怎麼能任人這樣欺負柏穎,現在柏穎在g市,柏亦謙就是她在這裡的依靠。
「算了,傅大哥已經教訓了他,我也沒事,就不要多惹是非。」兩家交情向來很好,無謂為了她撕破臉,柏穎也不認為自己的地位有那麼重要,傅正打的那幾拳估計也夠傅珩受的了。
小離輕抱住柏穎:「你一個人住總是不安全,不如你搬來這裡住吧。」柏穎在那邊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她也聽不到。
柏穎輕笑:「你和哥新婚燕爾,我哪好意思打擾,何況我哥那張臉也就你看得下了,我可不敢跟他一起生活。」
「那不然你找個阿姨照顧你生活,你一個人我總覺得不放心。」
「我沒那麼嬌貴,還找阿姨照顧,除非你把你們家萬能李阿姨給我啊,她做的飯菜簡直讓我都想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了,難怪受得了我哥那麼挑剔的個性。」
「行啊,李阿姨真的很會照顧,家裡裡內內都一把手。」
「我開玩笑的啦,我自己會照顧自己,同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再發生。」
兩人正說話間,門鈴聲突然響起。
「小離,你約了客人?」
「沒有啊,這大雨天的,誰會來?」小離邊疑惑著,邊去開門。
門外站著齊琪,身上淋得跟落湯雞似的,外面還夾雜著雷鳴閃電,這樣的雨夜,連只有數米之隔的柏穎都沒膽沒去,打算在這邊過一夜,齊琪卻這樣跑過來。
「齊琪?快進去,這麼大雨還跑過去,你看你一身都淋濕了。」小離將她拉進來,拍打著她身上的雨水。
「小離……」齊琪猛地抱住夏小離,聲音哽咽,小離的肩頭沾濕了一片,卻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怎麼了?」小離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柏穎拿來毛巾給她擦,這樣淋雨很容易生病的。
「我父母知道了我懷孕的事情了,他們讓我把孩子作掉,可是這是我的孩子,我的親生骨肉,我捨不得,我真的捨不得。」齊琪流著淚,滿臉慌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是她的孩子,她對這個孩子有過很多幻想,有過很期待,她猜想這個孩子的模樣無數遍,是比較像她呢,還是比較像顧少城?可是她也不想讓父母失望,父母並沒有要求一定要成才之類,可這種未婚生子的事卻也是為他們所不容,父母都是老師,書香門第,他們怎麼能接受這種醜聞,齊母都被氣得躺在床上,對她又打又罵,連一向最理解她的爸爸這回也不再寬容她了,將她趕出了家門,她也不願意讓父母蒙羞,可是她沒辦法,她真的沒辦法弄掉這個孩子,她愛這個孩子,她要他(她)活下來。
「你別急,慢慢說,我去給你倒杯熱茶。」
「我去就行了。」柏穎急急忙忙跑去倒茶。
「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不管他的爸爸是誰,他是我的孩子,我爸媽把趕出家門,我真的無處可以去了,我一個走在雨夜中,不知道可以去哪裡,學校把我退學了,顧少城也不要我了,我不知道哪裡有我容身之處,我就走到這裡來了。」
小離幫她擦著頭髮,感到十分為難,這個孩子的出現注定會給齊琪帶來許多的煩擾,齊琪現在還這麼年輕,一切都可以重來,可是如果她生下這個孩子,也許她的下半輩子都會毀了,小離本就是冷情理智的人,站在朋友的角度她能理解齊琪父母的作法。
「齊琪,你考慮清楚,如果你執意生下這個孩子,你也許會失去很多,你現在這麼年輕,再找一間學校,你父母又都是老師,重回校園並不是難事,顧少城的意思你也明白,他不會要這個孩子,所以你以後就要當單身媽媽,帶著孩子想要再嫁人可就難了,不是我想潑你冷水,就算嫁人怕也是不能找到太好的,對方不一定會接受你的孩子,現在的社會處處要求學歷,你大學沒讀完,就業也是個問題,這些你都想過了嗎?」小離給她層層剖析,把所有的難處都給她考慮過了。
「來,喝杯熱茶,袪袪寒。」柏穎端著茶給她,聽著她的聽述,覺得她特別可憐,一定是所付非人,雖然她覺得小離講的話有道理,但柏穎絕對是感性派,作為一個醫生,對生命懷抱崇敬的感恩,小嬰兒也是一條生命。
「謝謝。」齊琪抬頭看了一眼柏穎,低聲說道,轉頭對著小離道:「這些我都有想過,我也想過就這麼狠狠心,把孩子拿掉吧,這樣父母也開心,我也可以回到原本的軌跡,可是到了醫院,聽著醫生喊我的名字,我卻跑了,從醫院跑出來那一刻我就決定了,不管再苦再難,我也要撫養這個孩子長大,小離,我現在無處可去,我可不可以在這裡住些日子,我會去打工,等我賺了錢,我就會外面租房子住,我一定不會打擾你們,我會很快搬出去,你就暫時收留我一些時日好不好?」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要這個孩子?」
齊琪堅定地點點頭,這是她的寶貝,誰都不能把他奪走。
「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就在這邊住下吧,住多久都沒關係。」齊琪懷著一個肚子,難不成還真把她趕走,這麼大一個雨夜,被父母從家裡趕出去,為了顧少城,為了這個孩子,她真的付出太多了。
「哎,你不如到我那邊住,我那邊就我一個人,我們也可以當當宿友。」柏穎眼睛突然一亮,她正愁她一個人住同寂寞得很,她哥和小離畢竟新婚燕爾,而且依她哥那性子也不喜歡有陌生人在他出現,多有不便,所以去她那裡是最合適不過了。
「這位是……」齊琪還從來沒見柏穎這一號人物。
「我叫柏穎,是小離的好姐妹,也是她的小姑子,就住在隔壁而已,很近的。」
「啊?小姑子?小離,你結婚了?」齊琪驚悚了一下,小離居然已經結婚了。
小離瞪了柏穎一眼,臉上有點羞澀:「嗯。」已婚的身份她到現在還沒怎麼適應得過來。
「原來你已經結婚了。」齊琪口氣中有些黯然,她一直以為顧少城會娶她,如果顧少城願意娶她,她現在也該是已經結婚了,她的孩子也不用頂著私生子的名頭,齊琪別的不怕,就怕將來孩子會被人看不起。
「所以啊,你不用擔心我是壞人,小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和我一起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一個人住一個大房子很悶的。小離,你先前不是擔心我一個人不安全,這不,我就有伴了,是不是?」
「是,這倒是兩全其美,齊琪,你怎麼說?」
「你們願意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不盡了,謝謝你們。」齊琪喜極而泣,在她最走投無路,求助無門的時候,是小離和柏穎對她伸出援手,讓她有了一處容身之所,真正的朋友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
柏穎把齊琪帶回家,又找了衣服給她換,齊琪剛開始對柏穎還有些拘束,千金大小姐嘛,她總覺得會有些高不可攀,結果一相處下來,她才發現柏穎極容易相處,又沒有什麼架子,性格開朗又不會那種特別話多的,齊琪覺得自己真是出門遇貴人,才會遇到小離和柏穎,她對未來更加有信心,沒有過不去的坎。
柏穎回來的時候,齊琪正站著椅子上面擦窗戶,把柏穎一個好嚇:「停停停,你下來,你下來……」
「怎麼了?我擦得不乾淨麼?」她從小被爸媽寵著,什麼事情都是由她媽媽辦得妥妥貼貼,沒做過半點家務活,做起來有點生疏,她怕自己幹得不好。
「不是,你先下來再說。」柏穎把齊琪扶下來,「你現在懷著身孕,怎麼能爬上爬下,要是摔著怎麼辦,這種活不用你幹,你只要安心養胎就是了。」
「可是我……」她住在人家裡卻什麼都不幹,總會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能幫柏穎做些什麼,就只能做做家務,可是她連這個都做不好,將來怎麼照顧孩子。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是宿友了,本就應該互相幫忙的。來,你坐,等以後啊,你的孩子出生,我可是要當乾媽的哦。」她最喜歡小孩子了,小小一個,軟軟綿綿的,多可愛啊。
「孩子能有你當媽媽是他的幸運,謝謝你啊,柏穎。」齊琪淚眼汪汪,她好像懷了這個孩子之後就變得特別愛哭似的。
「孕婦可不能常哭,不然生出來的孩子也會變得愛哭的。」
「真的嗎?」齊琪立刻止住眼淚,現在萬事都沒她的孩子大。
「相信我準沒錯,我可是學醫的。」柏穎得意洋洋道,雖然她是學解剖學的,但都屬於醫學範疇的應該都差不多吧。
劉貝貝躺在一張小床上,望著已經脫落得成灰色的天花板,手裡舉著那件所謂的限量版球衣,她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沒看出這件見鬼的衣服有什麼地方好值得莫軒這麼寶貝的,難道是這個簽名,劉貝貝將它拿近放在眼前看了看,鬼畫符似的,莫軒想要,她可以給他畫十個八個的。
她也不是故意要弄髒,要是知道這件球衣貴得那麼變態,她肯定不敢當成抹布,她會用他的褲子當抹布,現在莫軒要她賠給他,她要有錢,還至於到夜魅那種地方跳舞,讓那些臭男人吃豆腐嗎?
劉貝貝骨碌骨碌從床上翻坐起來,賠她肯定是賠不起,給他洗洗就算了,倒了滿盆子都是洗衣粉,把衣服扔下去,用手搓,她也想用洗衣機,可惜她家沒有,所謂家徒四壁指的就是她這樣的,稍微值錢一點都給她媽賣了出去,你能想像,大夏天的時候,連把風扇都沒有,大冬天的時候,連說暖氣了,這樣屋子是冬寒夏熱的,門縫窗縫都不緊,一到冬天呼呼的冷風透進來,地上特別涼,家裡廚具都發黑髮黃,可她只能用著,不用她就得吃泡麵,那泡麵的味道吃得她都快吐了。
用手搓到手酸,衣服上的污漬卻半點沒退,劉貝貝蹲在地上,撐著下巴,對這件衣服很無可奈何,她的化妝品買的是最便宜的那種,動不動就退色,不然也不會被莫軒一口水噴下來就把妝弄花了,怎麼到了這衣服上就這麼頑強呢,怎麼搓都搓不掉。
劉貝貝瞪著它好一會,把它從水裡撈出來,擰乾,再拿個塑料袋裝起來,她決定大出血一下,找間洗衣店把它洗乾淨了。
出房門的時候,隔壁的房間裡傳出男人和女人的淫聲浪語,女人叫得跟唱女高音似的,男人更是滿嘴粗俗不堪的話,充滿下流的色/情味道。
劉貝貝臉上浮現厭惡之色,摀住自己的耳朵,甩門而出,把門甩得很響很響,她討厭這樣,討厭這種環境,她一定要離開這裡。
甩門的聲音驚動了房內的兩個人,兩人皆全身赤/裸,男的大概四十多歲,女的也差不多,徐娘半老,尚有幾分姿色。
「你女兒脾氣挺大的……」男人捏了一下女人的胸脯,到底是老了,手感不如年輕的水嫩姑娘好。
「別管她。」女人繼續勾著男人。
「什麼時候也讓我嘗嘗你女兒的味道?」他早就覬覦那小姑娘好久了,看著就讓他心癢癢。
「就你,不行。」女人的眼神裡有些鄙視。
男人最惱的就是說他不行,尤其是在這種時候:「老子就讓你試試看老子行不行?」
劉貝貝駐足在一間玩具店櫥窗面前,頭幾乎貼在上面,裡面是一件很可愛的娃娃,穿著粉色的衣服,下面穿著一件水藍色的裙子,長得特別可愛。
「小寶貝,你看這洋娃娃可不可愛?小公主別生氣了,爸爸給你賠罪好不好,下次寶貝生日,爸爸一定趕回來好不好?」
「那下次貝貝要個更大的娃娃。」小女孩軟軟地撲進一個高大的男人的懷裡。
「行,寶貝說要更大的就要更大的。」男人抱起她,讓她騎上自己的肩膀上。
「爸爸最好了。」
劉貝貝回想著,臉上掛著大大的笑意,稚嫩的臉上有著嚮往,掏掏自己的口袋,裡面只有乾巴巴的兩張二十塊,加起來不過四十,哪裡買得起啊,她連公車都捨不得搭,只能走路,拿起手上的塑料袋,她幹嘛還要花錢給他洗衣服,自己都窮得快活不下去了。
一步一回頭地看著洋娃娃,最後還是一狠心,走進洗衣店。
「老闆,幫我把這個衣服洗了。」
老闆瞅了瞅衣服:「這件衣服料子好,一看就是不便宜,裡面沾了油漬,怕是洗了也是會留下痕跡的。」
「不行啊,一定不能留痕跡的,他會殺了我的。老闆,你幫忙想個辦法把洗乾淨,多少錢我付。」
「這真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小姑娘,我給你個建議道,你去那個批發市場找件一樣的不就成了,至於這件球衣,不如你就買給我,我兒子就喜歡穿這種球衣,五百塊怎麼樣?」
「五百塊?」劉貝貝驚叫道,一個破球衣用得著這麼貴嗎?
「那一千,就一千,不能再加了,它都已經是髒了,就值這個價錢。」老闆是開洗衣店,料子一摸上手就知道什麼是好貨,什麼是次貨。
「成交!」劉貝貝生怕老闆反悔似的,趕緊把衣服扔給老闆,這個老闆一定是個大傻子,花一千塊買一件球衣,她都可以買一件更好看給莫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