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

龍騰世紀 何必去愛 文 / 金流

    沐清秋掃了眼王寶,還有他的娘子。舒虺璩酉嘴角淺緩一笑。

    「王寶?」

    「草民在!」王寶的腿腳顫顫,聲音都幾乎梗塞。

    雖說這裡是京城腳下,說不定走在街上的百人當中,便有一人是位居朝堂的,可連雅致齋的管家都能卑躬屈膝的人物定然也是超凡的。而剛才也不過才匆匆一瞥,但見人家的年紀似乎比自己也不會大上幾歲,可那只是輕眉淺笑,就是讓他抬不起頭來。

    「你家中雙親尚在?」

    「是,草民父母還算安康!」王寶斟酌著字眼,不敢說出半個廢話。

    沐清秋點頭,「本官看你也算是識得詩書!」

    王寶一愣,有點兒不明白這位大人想要問的是什麼,旁邊的娘子突的碰了下他,他驟然回神道,「是,月前科考草民本也是要前往趕考的,只是因為當時小民剛遠遊歸來,父母又是微恙,是而沒能為國效力!」

    沐清秋若有所思的點頭,「倒也是個孝順的!」

    轉而看向和王寶站在一起的娘子,嘴角扯開淡淡嘲諷的笑意,「這位娘子卻是精明!」

    此言一出,便是不要說是王寶夫婦,旁邊的沐鐵山,如塵,飄絮幾人就是在場的眾多百姓也都心生詫異。

    這話是怎麼來的?而且聽這位大人的語氣似乎很有些嘲諷的感覺。

    王寶呆了呆,本是不敢抬頭反駁的,可因為旁邊的女子是他最歡喜的女子,還是看向沐清秋,眼底有些惱意,「不知道大人何出此言?」

    沐清秋輕輕一笑,輕巧的看過去,「怎麼?莫不是你家娘子不曾把你的父母雙堂哄的很是高興?不然也不會臨近年節,還要你把家中大小所有的銀兩都來買那件你家娘子家中曾經流失的寶物?」

    王寶神色一凜,臉上漲的通紅。

    雖不過只是一瞬,沐清秋還是看了個清楚,當即瞭然,「原來,這些銀兩是你偷偷從家中拿出來的,你家父母雙堂並不知道!」

    一席話,便是震驚了整個圍觀的眾人。

    竊竊私語聲更也就冒了出來。

    王寶連頭也不敢轉,只能咬牙硬生生的抬頭,「知道!」

    「哼!」沐清秋冷哼了聲,臉上的笑意也乍然的收斂了去,頓時週身冷凝,「幸得你不曾科考,不然這種滿嘴謊話,又是不孝不忠之人怎麼能配當我,朝官員?便是爾等蟻,民也辱了我炎氏王朝的名聲!」

    但聽著這番話,王寶全身上下就像是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或許是他說了謊話,或許他是一時有了某些個念頭,可並不曾涉及根本,可怎麼能被人這樣辱罵,即便他是當朝的大官又怎樣!

    再也抑不住,滿臉漲紅的看向沐清秋,「是!是草民說了謊,不該說父母雙堂盡都知曉,可草民拿的是我與娘子這些年的積蓄,並不曾動過父母雙親一分一毫。父母雙堂也並非與我家娘子相攜,可草民自認家中也算圓滿,娘子更也頗知書達理。科考之時,草民確是因為侍奉雙親,是以不曾前往!只是如今,草民以為,這還是草民的幸事!——大人身居高堂,卻不過寥寥數語就誤判人命,罔顧君心。才是讓炎氏王朝上下百姓心寒,讓吾皇不曾親見百姓疾苦!」

    話音未落,一旁的沐鐵山低喝一聲,「大膽!」

    王寶身子一顫,就是剛才不知道怎麼薄發出來的勇氣霎時就被沐鐵山聲若洪鐘的喝問給壓制的抬不起來。

    腿腳不由顫顫,而這時候,膝彎處傳來一個力道,「噗通——」一聲,王寶就跪倒在地。

    他驚慌轉頭,一個人影從他的身後轉到他的眼前,卻是之前他在雅致齋外面見到的那個大人府裡的女子,只是先前他以為她是小姐,如今看那位大人如此年輕,唯恐是他怎麼也猜不到的。

    飄絮擰眉瞪向他,「竟敢如此無禮!」

    而幾乎同時,車馬裡另外一個女聲也憤憤然的冒了出來,「大人,把他交給大理寺卿,竟然當街辱罵朝廷命官,定是不想活了!」

    王寶面色一白。也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登時心慌如麻,可又因為骨子裡的那絲毫的骨氣,就硬是挺直了脊樑,看向那個此刻似乎正是饒有興趣盯著他的年輕大人。

    沐清秋確是沒想到自己這番話,竟是被人徹頭徹尾的辱罵了這樣一番。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樣面對面的罵,而且還是個……按照官階來算的話,貌似還是雲泥之別。

    有意思!

    她轉頭看向那個一旁急忙跟著跪倒在地的娘子,「若是本官把你家夫婿送到大理寺,你怎麼辦?」

    低垂著頭並看不到臉上神色的那位女子顫顫的說道,「賤,婦就是拼的一身剮,也要為我家夫婿博得性命!」

    此言落地,不止王寶感動的握住那位娘子的手,就是四周也有讚歎聲傳來。

    沐清秋溫溫一笑,「說的好!」

    「只是剛才你家夫婿在地上撿起那些銀兩的時候,你怎麼就在一旁靜看?就是你家夫婿扯著我府裡丫頭的裙擺懇求的時候,你怎麼也不出個聲?直到你家夫婿有機會親見大員,你才急沖沖的衝了過來。這又是什麼道理?」

    沐清秋清淺盈盈,四周的百姓登時無聲,更是讓王寶的身子猛地一僵,他霍得轉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側的女子,而那個女子渾身輕顫,看著身側的男子,不住的搖頭,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看著男子乍然失神的樣子,沐清秋心下莫名一酸,面上還是清淡的沒有半點兒情緒,「今日你家夫婿種種都是因你而起,不過只是丟失了顏面,你就心怯不敢露面,那來日你家夫婿丟失性命,卻是你家夫婿妄言為之。屆時你可會當真守在他的身側?一個不懂變通,不懂人情之人,你便真的願意為了他而拋卻一生?而若是他真的命喪,你又能擔得了他的父母雙堂的質問惱怒?你,可要想清楚了!」

    轉眼,沐清秋看也不看幾乎沒了力氣的女子,瞥向王寶,「本官的丫頭一眼看出來你所帶銀兩是家中積蓄。你所言是為了博得你娘子輕笑。本官就知道你是個重情之人。再有你說為了孝順高堂,才沒有親去科考,本官了然你的孝順之意。只是,你卻是不曾有雙明目!」

    「你先前說那物件是你家娘子偶然看到,才知曉這是家傳之物。可既然那物件是雅致齋的,若非是有心想要過去一見,又怎麼會見到?若是你家娘子賢惠淑德,就應該知道年前棘手,便是心有眷戀,也不可用家中上下用來年頭之物去換的那樣不能添衣裹腹之物。」

    「本官問你可識得詩書,你卻是要在你娘子示意之下,你才回答。若是本官所料不差,你娘子雖每每哄的你父母雙堂欣喜,可事後你的父母雙堂絕非欣喜與她。是不是?」

    「拋開秉性種種,你敬她,愛她,不惜叩首求助,而她卻是在你有可能榮升幸事時出現。其心可見,其意可明!如此,你還要執著下去嗎?」

    說道最後,沐清秋卻幾乎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他,還是在說自己。

    心頭一陣哽咽,就是喉嚨裡幾乎都酸脹難當。

    索性放下簾帳,退回到車簾之內。

    她本不想管這個閒事,可卻為了這個執著於愛情的男子感動。

    之前她也不過只是在電視上看到,卻不料竟是親眼看到。更是在她幾乎被傷到骨子裡的時候。

    這個名叫王寶的男子可以為了心愛的人,不惜用盡了家中過年所用的所有錢財博得女子一笑。雖好笑魯莽,可倒也不乏一片赤誠。可他呢?

    她敬他,愛他,明知道他絕不會有她一個女子,只想他能傾心也好。可結果呢?每每受傷的卻總是她,而他卻不過一個巴掌一個甜棗,這樣的對待!週而復始!

    他喜歡她嗎?愛她嗎?

    或許吧!只是比起江山社稷,比起他宮裡的那些女子,她也不過爾爾。哪怕是愛,他也不過是分了他心中所愛的幾分之一。

    既然連心都是殘缺不全的!她又何必去愛!更還愛的這樣辛苦!

    ……

    「大人!」

    同在車廂之內的如塵看著自家大人的眼中幾乎溢出淚水,輕微開口。沐清秋這才想到此刻車外已經是寂靜一片,似乎正等著她的最後裁決。

    沐清秋揚唇一笑,眼底的淚光霎時就是收斂下去。

    再掀開簾帳,顯在眾人眼中的他,仍是俊逸非凡。

    她掃了眼四周的百姓,「雅致齋的掌事何在?」

    早就等在一旁的雅致齋的管家趕忙的就過了來,「草民見過大人,大人福祿壽喜,福泰安康!」

    聽著那似乎用在自己身上不太貼切的詞兒,沐清秋不置可否,想來他也是知道她是誰的,所以其他的那些個奉承話,大多也就沒辦法用在她這個少年就得志滿朝,更還是兩朝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身上。

    「你倒也是明白的。」沐清秋讚賞道,那人臉上一喜,知道自己今兒算是做對了一件大事。

    而後,沐清秋只看向飄絮,「把這位王公子看中的物件去買了來,交由王公子!」清清京齋定。

    「是!」飄絮領命離開了。

    這會兒,已經回神,卻恍若的幾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王寶也聽到了沐清秋的話,他忙著叩首,「草民不敢!」11cxg。

    沐清秋一聲輕笑,「剛才你罵本官的本事哪兒去了?這回倒是不敢了?不過,今夜也確是你的幸事!」

    說著,沐清秋瞥了眼那個此刻已經癱坐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女子,「七日之內,你若是把她休了,本官就許你一個京兆尹文書的職務。雖不是正式的品級,卻也有六品官員的俸祿!便是日後,你想要入朝為官,也都並非是什麼難事了。」

    王寶一愣,幾乎整個人愣怔在原地。

    但凡寒門子弟為官,都是從九品入仕,就是有人推薦,也鮮少從六品伊始!最重要的是他和這位大人根本就不過一面而已!且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剛才他還言語衝突了這位大人!

    這,這果真就是從天而降的幸事嗎?

    而聞聲被休的女子則是痛哭流涕,只亂著抓著王寶身上的衣服,唯恐他是真的會把她給拋開不管。

    王寶看著身側的娘子,不知道如何取捨!

    這位大人所言字句都讓他猶如醍醐灌頂,可若是真的照著這位大人所言,但回想這些年來的情捨,卻又如何捨得?

    沐清秋自是知道他此刻心中的不捨,可正如她往日裡每每猶豫之後的結果——

    沐清秋看向王寶,「本官也不妨送你一句話,那便是當朝聖上與本官所言——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你們起來吧!」

    言罷,沐清秋合上車簾。再也不管外面的紛紛擾擾,閉上眼睛小憩。

    不多時,飄絮上了車馬。雖沒有說話,沐清秋也知道她定然是按照她之前的吩咐辦妥了。因為就在飄絮上了車馬的同時,外面已經傳來那個王寶的恭謝聲,「多謝大人!」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掀開車簾,

    隨著她的動作,方才外面還有些議論的聲音霎時便是寂靜。而沐清秋眼底落處,那個女子雙目含淚,只盯向王寶,情之所至,似乎也真的知道錯了。

    默默歎息一聲,沐清秋道,「這個物件就算是本官送給你們的!若是你捨不得她,便等來年科考再入仕吧!」

    隨後,落下車簾,車馬緩緩,終駛離了這裡。

    而後,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當中有清明的,就趕忙的問向雅致齋的掌侍,那人得意一笑,「告訴你們也武無妨,那位便是當朝沐相!」

    即便是看到那位相爺嚴詞犀利,也都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是在和那位飄絮姑娘相談時,也忍不住輕聲低問。雖說最後被那位飄絮姑娘低斥了聲,可卻是再也抑不住欣喜。身在京城這麼多年,也便是終於都見過了滿朝的大臣。尤其是這位,年紀輕輕就已經身處要職,若是之前還對這位年輕的沐相有著些許輕視,那現在滿心的都是欽佩了。

    什麼?15164436

    沐相!

    聽到他這樣說,當中人人都不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尤其是王寶,更是如此。

    先皇還在時,沐相便只是風華正盛,似乎除了有些許的某種斷袖傳聞,便再也沒有其他。而新皇登基,這位沐相便是處在風口浪尖之上。或許京城之外,街頭巷尾的百姓並不知道原委,可身在京城,到處便是官員之地,當中就是普通百姓婦人也知道一二,更不要說是殷殷學子。

    所謂三人言虎,不論傳聞當中有幾分真假,只大多都不曾見過這位沐相的真面目,卻不想今日就在這街頭巷尾當中,那位傳聞中的年輕相爺默然出現。更還是出現在他的面前。

    只是三言兩語就道出了他之前藏在心裡從沒有拿出來審視的事實,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讓他覺得愧對自己的父母雙親。言道深處,甚至都在沐相的眼中看到了點點盈光。

    他不知道那些朝臣是不是都有著假面目,可他卻是相信這位年輕相爺聲聲親近。

    「夫君,饒了妾身這一次!妾身絕不再犯……」

    身邊的娘子殷殷哭訴,四周也早已經沒有了圍觀的百姓,王寶恍若未見,只是盯著巷尾那輛早已經沒了蹤影的車馬方向。渾渾無回答。

    ……

    沐府之中。

    沐清秋舒服的躺到了床上。

    卸下了全身的衣衫,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恍若輕鬆。

    身下的被褥重重,她就像是漂浮在雲端上一般,舒舒服服。

    怎麼說來著?

    對了,這就叫福禍相依!

    白日裡的禍事連連,晚上就讓她遇到了讓她心神乍然開闊的事情!

    今夜裡,便應該是一場好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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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就如同沐清秋所想的,一夜好夢。

    不只如此,就是連轉日早朝,沐清秋都早早的就到了。

    而早朝之時,似乎便是有錦上添花的感覺。

    那位皇帝一開始就公佈了國庫銀兩的充盈之數,比起沐清秋之前在朝堂上所言的數日之內完成之數幾乎高出數萬兩。皇帝不止當朝獎賞,更還斥責了那些那些違抗不尊的官員,數日不交,便是責罰抄家之過。當中直接下旨殺雞儆猴了一下,就是當朝把宸妃之弟,也就是當朝國舅給流放千里之遠,永不得入京。至於沐相和京兆尹大人路上遇刺一案,也已經了結。便是把京城上下的那些個「黑,社會」之類給端了個底朝天。也算是再度穩定了京城治安。

    沐清秋第一個就叩首感謝皇上聖恩,隨後那些官員叩拜爾爾。

    只是沐清秋聽著那些個聲音,莫名的就想要笑。

    但說世上最虛偽的是什麼?

    莫不就是在朝的這些官員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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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流感謝親們的支持!還有更,差不多應該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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