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秋突然覺得有些冷。舒僾嚟朗
不對!
是很冷。
可就算是這些日子也快要到冷的時候了,她也明明記得自己穿的很厚啊!而且這車馬上也帶著厚重的被子呢!最重要的是這現在都蓋在她的身上。
可是,為什麼還是會這麼冷的呢?
那冷的就像是從骨子裡冒出來的寒意。
靠的。
她竟就是這麼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冷!
——「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吧!」
——「沐相以為如何?」
笑話!!!
和她沐清秋有什麼關係?
人家老公老婆的見面,你沐清秋憑什麼過去參合一腳?
就算是他喜歡你,愛你,可你也名不正言不順,更甚是連女子的身份都不敢說出來。所以你有什麼資格爭,憑什麼湊過去?
她看得出來他並非喜歡那個皇后,可是人家怎麼說也是皇后啊!同樣,她也不喜歡那個皇后,可人家就是能公然陪在皇帝身邊的人,就算是打了德寶,也是白打!
掀開簾帳,看著外面絡繹過去的精緻,沐清秋扯了扯嘴角,又放了下來。
在她直言自己還是先回去之後,她不是沒有看到他眼裡射出來的冷光,可是她真的沒辦法面對——
……
車馬在沐府門外停下來。
聞聲趕過來的沐老管家還有她的四大婢女都守在了門口。
嘴裡說著是皇上先告訴他們沐相回來,也已經給她預備了膳食。
聽著這像是稟告的話,沐清秋的心頭不得不顫了顫。
……便是之前在櫻園,她讓他失望了,他還是關心她的。
她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異樣,一貫的溫柔淺笑。然後換下了衣服,就去用膳。
桌上擺著的是飄絮精心準備的膳食。
樣樣都是她喜歡的,而且也正在最好吃的火候上。
只是明明嘴裡吃著香甜,四周也愜意的很,可心裡的某一處就是覺得空落落的不舒服。甚至於眼前恍惚的竟浮現出那張妖孽淺笑著的面孔。
沐清秋吸氣——最後按照之前的慣例,把飄絮準備的飯菜幾乎都吃光了。
然後轉身就回去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
飄絮端著幾乎是盤干碗淨的碟子碗筷走出,守在外面的其他的三名女婢訝然的幾乎合不攏嘴巴。
「公子他,這是怎麼了?」
雖說公子之前也吃的很多,可這次吃的也未免太多了吧!畢竟這可是之前就照著皇上的意思多準備了一倍量的飯菜呢!
飛雪點了點頭,「我去稟告沐老管家!」然後轉身離去了。
其他的三名女婢相視點頭。
或許這就是那位奉旨傳話的隨侍說的,是解毒之後的後遺症?
……
只是外面四大女婢們各種猜測,房間裡沐清秋渾然不知。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一陣子,不止睡不著,更覺得自己的肚子漲的厲害。
怎麼回事?
她並不覺得自己吃的和往日裡有什麼不同啊?
難道正是因為藏著心事,所以便積食難返?
轉頭又看向牆角的滴漏,從她進到屋子裡到現在已經快半個時辰了,可她竟還是沒有一點兒的睡意。
最後無力,她索性起身。
「似煙——」
她喊了聲。
不多時,似煙進來,「公子!」
「更衣,我出去一下!」
「是!」
————————————————————
還是柔軟的轎子。
沐清秋一身便裝,這次她沒有坐著,只和一旁那個似乎不管什麼時候都會陪在自己身邊的沐鐵山並肩而行。
她本就是漫無目的,再加上心情莫名的煩躁,走著走著,連眼前的精緻也不想多看幾眼,視線也漸漸的移到自己腳下,身邊。並不經意的落到身邊這個男人的身上。
之前她也隨口問過沐鐵山的年紀,貌似二十二歲了。111bk。
對了!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沐老管家還是這麼安排,應該說沐鐵山的武功很厲害了。
好歹,他也是同一個本家的。
「鐵山,你有喜歡的人嗎?」她問的隨意。
沐鐵山的臉卻是霎時紅了一片。「沒,沒……」
沐清秋心頭總算是湧起了些許波動,她抬手拍過沐鐵山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喜歡的人。說來聽聽,是誰?飛雪還是似煙?」
她這話一出,弄得沐鐵山這樣堂堂的大男子整張臉再也抑不住的爆紅腆然。
看在沐清秋眼裡,幾乎又想要笑。
這人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多好,每次和她的四大女婢說話,只有在看到似煙的時候,眼睛總忍不住的四下游移,黝黑的面頰上也爆紅的厲害……
似乎,他也是個純情男。
突的,腦中回轉過付大哥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就再也維持不下去。
她抿了抿唇,轉身往轎子的方向走過去。
卻是不等她上了轎子,不遠處已經傳來一聲低呼,「沐相!」
清清清對最。她回頭,就在不遠處的日頭之下,一個人正衝著她微微頜首。
那張面孔上只是微微勾唇,就好似嬌若春月。
「溫卿!」
……
鯤鵬酒家。
是獨屬於主子沐清秋的雅間。
桌上也已經擺上了幾道涼菜。
畢竟沐清秋是為了消食才出來轉轉的,而這會兒也已經過了用膳的時候,溫卿也不餓。最重要的是他們說的內容根本就沒工夫用膳。
之前在街上剛見到溫卿,溫卿先就說,「你的毒解了?」
立時就讓沐清秋先紅了臉,隨後反應過來問溫卿是怎麼知道的,溫卿說我可是和那個徐半仙學過點兒皮毛的。沐清秋恍然,只是又因為他口中的那個徐半仙心下有些慌亂,便又問他之前的事情前幾日安排下來的事情怎麼樣了。溫卿點頭道,「不如先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所以他們才來了這個地方。
畢竟僻靜。
說起來似乎根本沒必要定要非要在這會兒說清楚,可沐清秋實在是百無聊賴。
不知道是不是溫卿也瞭解了她的心境,說的也是事無鉅細的清楚,更還把這幾日中書省大大小小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聽著沐清秋連連點頭。甚至於最後歎息,「看來我這個丞相還是早日辭職的比較好!」
聽了她這很是感慨的話,溫卿又是彎唇一笑,「若是你離開,我也不會留戀!」
「……」
沐清秋心下莫名一慌,她知道他這話的意思,當初在他初入朝堂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她這麼說過,只是當時她沒有多想,而現在——
她忙低頭喝茶掩飾。「卿又在說笑了。」
話音未落,方意識到自己手裡的茶碗裡早已經沒了茶水。
她愣住,旁邊的溫卿已經抬手給她倒滿。
「清秋以為我在說笑?」他說的輕飄。
卻是讓沐清秋又是一個激靈。
她咬唇,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溫卿。「卿,既然你從徐半仙身上也學到了些皮毛,就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所以不管是為了你的仕途,還是為了你日後種種,還是不要和我扯上關係的好!」
她弄不懂溫卿對她是什麼心境,因為就那個糾纏在她心間的人,還有對付大哥的愧疚,她就已經無力再去辯駁其他的感情。何況,她也本不以為像是天外謫仙的溫卿真的會對她有什麼想法。
她知道他之前無意入仕,而他又口口聲聲說入仕是因為她。所以她或者可以以為正是因為朝中有她,所以他才能暢所而行。因為他的所為大多都和她的想法一致。雖說他是天子門生,更也算是炎氏王朝的第一任狀元。可他畢竟人微言輕,只有背後有人才好辦事。而她就正是他背後的那個人。只是誰知道她這個丞相還能當多久?還能支撐他多久?最後,又誰知道會不會正是因為她,而牽連了他?
她以為她說的誠懇,可溫卿聽了,卻只對著她彎唇淺笑,「你怕了?」
依舊溫柔,卻是激起她心頭的巨浪。
「你說什麼?」她咬唇。
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慌是因為什麼。
她怕了?她有什麼好怕的?
溫卿看著她眼底的慌亂,嘴角彎起的弧度只略微的大了些,卻已經足以傾城魅惑。他道,「清秋,卿以為你是敢作敢當的……女人!」
「啪——」
手裡的杯盞瞬間落地。
激起滿地的殘渣碎片。
沐清秋瞪著溫卿。腦袋裡懵懵作響。
他竟然也知道她是女子!
……
夜色深濃。
牆角的滴漏已經到了亥時。
沐清秋躺在床上。隔著層層的簾帳,還有一室的幽暗看向外面朦朧透過來的月色。
床褥很暖,外面的冷風微微的吹進來。並不覺得有什麼涼意。
白日裡在鯤鵬酒樓,溫卿和她說了那句話之後就轉過了話題,直接說道西北漸亂。還說要小心游族趁勢真的會做些什麼。雖說她當時混亂,可很快就被他所言引去了思緒。畢竟憑著她以往知道的事情裡,每每冬日也就是那些遊牧民族鬧亂子的時候。試想連自有種菜糧食的炎氏王朝都處在某種青黃不接的境況下,就更不要說是靠著遊牧為生的民族了。再加上那邊的大雪紛飛,食用短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只是當此間,她躺在床上,四周再度一片寂靜。溫卿說的那些話又不由在她耳邊轉過。
他是想要她「敢作敢當」「勇往直前」嗎?
她覺得她在朝政上已經做的很是「勇往直前」了。他為什麼還要這麼說?難道說他的用意是……15019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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