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緊跟著,就聽到那位帝王對著身邊的皇后說道,「沐相醉了,朕去看看他!」
皇后身形微微一動,臉上仍是雍容美好的笑容,「是,妾身明白!只是要不要妾身去煮醒酒湯給沐相……」
帝王搖頭,攬過皇后,眼中全是溫柔,「不用了,今兒你壽辰,怎麼能操勞呢!」
而後衝著面前的一眾朝臣頜首示意,仰頭飲下了手裡的酒,轉身離去。舒榒駑襻
皇后目送而去,那鳳袍鳳冠之下,儘是賢明達然。
站在最近處的工部尚書偷偷的瞟過那位皇后,清楚的在那位皇后的眼底看到了一閃即逝的恨意。
呃——
當即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端著的杯盞,但見酒液徐徐,波瀾陣陣。
也直到此時,皇后才回轉身形,淺笑盈盈的看向面前的眾朝臣。「眾位大人,請——」
「謝皇后娘娘——」
工部尚書忙率著自己身後的眾朝臣喝下。
一飲而盡,毫無遺漏。
皇后這方頜首,離開。
背後,工部尚書身後的某位官員低低的附耳道,「剛才,下官看皇后似乎對沐相……」
「咳咳!」工部尚書乾咳了幾聲,掩住了身後那名官員的話,轉頭時,那名官員的臉上已經滿是錯愕。
工部尚書看四下裡暫時沒人往這邊看過來,抬手在那個官員的肩膀上拍了拍,抿了抿唇,「皇上對皇后的榮寵可見一斑,可就是這樣的大日子,皇后的父親,鎮邊大元帥也不曾送任何的禮物過來,這當中……」後面的話,工部尚書沒有說下去,只輕輕一笑,就轉身和旁的官員寒暄了。
那名官員愣了愣,使勁的想……莫不是邊關千里之遙和京城太遠了,所以禮物一時沒有送到?
嗯——
似乎真的很複雜的呢!
……14663975
……
一如往日裡做夢的時候,週身都好像是在躺在棉花上,軟軟的,舒舒服服。
只是鼻端的梔子花香,還有淡淡的酒香怎麼這麼清楚呢?
夢中交錯的視線當中,那張皎月如華的面龐,那眼瞼處清晰耀眼的淚痣,那兩片薄涼美好的唇形……就好像他真的在她的面前。
她都已經決心不再和那個人有什麼牽扯,怎麼還會夢到他呢?
就是說他長的還算是可以,就是說那份感情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可是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是沒有結果的啊!
沐清秋翻了個身。
再度沉沉睡去,只是嘴邊上似乎淡淡的劃過軟濡,那梔子花香的氣息越發的濃了。
不要!
她不要!
她使勁的伸出手去拍開,而後繼續入睡。
只是終究,她渴望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這次卻是耳邊上緩緩而來酥*癢,越來越麻,到最後,就是夢裡,她的嘴裡也不自禁的發出一聲輕吟。
腦袋裡猛地一閃清明。
沐清秋霍得睜開眼睛,但見她躺著的床上明赫赫的正有著另外一道身影。
當即,她驚喊出聲。
「啊——」
……
……
瓊華殿內。
雍容華貴的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
看著台下熱鬧的宴會,嘴角洩出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
今夜,普天同慶。
只是她旁邊的那個龍位上卻是空蕩蕩的。
因為那個最應該陪在她身邊的男人此刻竟是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
而今日本應該是她最高興的日子。
哈,真是好笑!
柔美的手指挑起跟前桌上的杯盞,那金碧燦爛的杯盞裡的酒液蕩漾成波,卻是她如花美麗的模樣。
只是看著杯盞中自己的倒影,都覺得就是最盛開的牡丹也不過如此,可為什麼,明明如此嬌艷,她卻覺得已然蒼白無力?
揚起唇角,幾乎就要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面前卻徒然多了一股淡淡的梅香。
……梅香。
皇后的眸光微閃,就在頭頂鳳冠當中碧玉珠環的叮噹聲中,抬起眼眸,眼前那個像極了那個此刻應該陪伴在自己面前的人,正衝著輕輕一笑。
——這個笑容,好礙眼!
皇后輕啟櫻唇,「皇叔——」
而幾乎同時,耳邊聽到了那個皇叔口中的一聲,「幽兒!」
皇后眸光猛地一變,便是臉上因為酒醉消拂不去的笑容都霎時凝固。
「皇叔!請自重!」皇后道。
福王炎振坤看著她,眉眼清淺,「皇后之前跟在本王后面跑的時候,不是一直要本王稱呼……幽兒?」
「皇叔!」皇后氣急,幾乎要從座位上站起來。
福王只是一聲輕笑,「皇后,你可知道現在有多少只眼睛盯著你我?」
什麼?
皇后面色一慌,幾乎立刻就要左右看過去。
「幽兒,你還真是唯恐旁人不知……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福王的聲聲淺喃在皇后的耳畔響起。
皇后嘴角抿了抿,隨即彎起一道甜美的弧度,手腕微抬,已經從鳳位上緩緩起身,就是在眾人看來,只像是回應皇叔敬酒般鳳儀天下。
鳳眸微挑,不遠處的安樂王還有身側十數步之遙的宸妃正看向她。皇后儀態溫婉,眼眸重新回到面前的男人身上,手中的酒盞輕碰到福王手裡端著的杯盞上,激起一聲輕響,
「皇叔,不要忘了,如今本宮是皇后!」她唇角笑意連連,吐出的字眼字字生疏。
福王只輕笑和緩,也是字字清冽,「可惜,皇上的心,不在你這裡。」
今上醒不。皇后手中輕顫,眼底裡一閃精光,「放心,本宮這次絕不會重蹈覆轍!」
「如此,那就預祝皇后馬到功成!」福王言罷,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後,衝著皇后微微頜首,轉身下了高台。
再次落座回去鳳位上的皇后低頭凝視了跟前的杯盞片刻,抬手吩咐來了一旁的隨侍,「去看沐相哪兒去了?」
「是!」
隨侍應聲離開。
……
不遠處的宸妃只若不經意的掃了眼,隨後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隨侍,那名隨侍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另外一邊的德妃看在眼裡,嘴角只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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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秋瞪大了眼睛盯著面前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深深的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
他,他怎麼在這裡?
難道說之前那些都不是夢?
她,她又被這人給……
視線不自主的落到他的嘴巴上,隨即意識到自己貌似在再次犯傻,趕緊的直接對上那位帝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
看到她這一連串的反應,炎霽琛幽幽的縮了縮眼瞳,輕哼了聲,「不叫了?」
「……」
沐清秋點頭表示。
——現在她的嘴巴還被這位君主給摀住,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似乎是因為她總算是聽話,那位君主鬆開了手,也從她身上起身,沐清秋更是趕忙的退到一邊,低頭整理自己身上的官袍。
即便腦袋裡還有些沉,可這點兒事情她還是能做的了。
「喝多了?」那個聲音在她低頭忙亂的時候響起。讓她不得不正視。
「只喝了一點兒!」沐清秋垂首,只看著自己腳尖,可腦袋一沉,又差點兒往前面摔過去,趕忙的又把視線往前面提了提,放到面前半米遠的地方。
「一點兒?」
這個輕哼的聲音此刻已經像是在她頭頂上冒出來了。不容她忽視的梔子花香再度在她的鼻端徜徉。
沐清秋吸氣,快速的轉著自己腦袋裡殘存不多的智商,「……臣謝皇上給臣安排休息的地方,現在臣已經好多了,臣告退!」
話音未落,身形未轉,那個君主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落定,
「——不是朕安排的!」
什麼?
沐清秋詫異抬頭,看向那位君主的面龐。
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那位君主頭上的帝冕已經摘了下來,如墨的頭上只簡單的盤著一條金絲長帶,恍惚的竟有些脫塵的味道。zwlj。
只匆匆一眼,她就趕快的別開視線……什麼叫不是他安排的?難道就算是在深宮裡,她還是會被人算計?對了,她的仇人很多,皇后,宸妃……說不定呢個還有很多她根本還不知道的人。
只是自己身上貌似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似乎並不像是有人想要對他怎麼樣的樣子,而且這裡是皇宮,除了……
正就是她胡思亂想著,那梔子花香已經幡然濃郁。
沐清秋呼吸一滯,幾乎同時下巴上一涼,他的手指已經托起她。
「若非朕這樣說,你都不肯看朕一眼?」
嘶——
那話語聲聲裡徒然帶著的柔情似水,只讓沐清秋覺得背脊上一麻。
腳下趕忙的後撤,可沒奈何那位帝王幾步就追過來,最後,她再度被壓在牆上,那位帝王帝王就是這樣近在咫尺的低頭看著她。
沐清秋強自鎮定的看過去,目光卻是游移,「皇上,若是您身體不舒服,臣去請太醫!」
這位帝王君主……一定是該吃藥了!
只是沒想話音未落,就聽到那位帝王低低歎了聲,聲音裡也陡然垂上了一聲歎息。
「……清秋,怎麼知道朕病了?」
飄忽的一句話,只讓沐清秋一顫。
他病了?
即便說好了她從此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可他早已經成了她心頭的一件大事。
「那,皇上吃藥了嗎?」她發誓,這句話真是發自肺腑的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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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有加更!!!親們——別的不說了!